196.擦藥
醒來已經下午,簡單在外面吃了飯,換了個酒店房間童顏找來醫(yī)療箱給江嶼處理傷口。 他的右手背差不多掉了有一塊rou,怎么看都不覺得只是摔了一跤,或許這一個月在外面,他遇到了很危險的事情。 不過童顏是不敢問他私事的,默默將擦試過碘酒的棉簽丟進垃圾桶,然后拿出一管藥膏,白色的膏體擠到指尖,輕輕抹了上去。 涼涼藥膏緩解了原本火辣辣的痛感,男人靠在沙發(fā)上享受上藥服務,另一只手指尖捏著她的耳垂。 上完藥,童顏拿出特意買來的專屬創(chuàng)口貼,格外仔細地貼住他的傷口,完事還吹了吹氣。 “痛痛飛,痛痛飛?!?/br> 江嶼散了聲笑,“當我是陳飽飽呢,吹兩口就能好?” 意識到自己行為幼稚,童顏立時紅了臉,愣是說不出來一個字來。 怎料下一秒江嶼握住她的手,一不留神就放到了他的跨下,“吹這里,好得快?!?/br> 接觸到微微突起的物體,童顏倏地縮回手,說話都利索了:“你別沒個正經,身上留這么疤,難看死了?!?/br> 江嶼是個男人,留疤對他而言反倒是種象征,不過他看著自己手背上的創(chuàng)口貼,可愛的卡通貓咪的圖案,余留著女孩溫軟的體溫。 再回想剛才她細心專注的模樣,應該讓她換上一套護士裝才對味。 “童顏?!彼骂€指了指陽臺,“換件衣服,來把你抓傷的地方處理下。” 童顏皺眉,房間是換了沒錯,但原本里面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了,是江嶼特意讓人搬過來的。 當時她上了個洗手間,出來就看見兩名女服務員把架子推到陽臺,還很用心地整理衣服飾品擺放到相對的位置。 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童顏明白江嶼讓她換什么類型的衣服,也猜到換之后要做些什么,可她實在太累了,就算是金剛芭比,也遭不住沒日沒夜的折騰啊。 她不情愿,男人也看出來了,輕輕捏了捏她的軟腮,“不做,別讓我說第二遍?!?/br> 童顏沒想到他這么好說話,怔了下跑去陽臺,找到那件護士服后進屋里換上,出來時有些扭捏地扯著裙子。 一下就把男人眼睛看深諳了。 不僅戴著護士帽,還知道一手握著藥膏,另一手拿著仿真針管,嬌俏得愈發(fā)讓人把持不住。 那眼神即便不做也知道要干嘛,童顏僵硬地開口:“我有點口渴,能先喝點水嗎?” 這是想補充水分給他打針,江嶼欣然同意:“可以。” 見他應允,童顏放下東西朝吧臺走去,能感覺到身后那道視線一直追隨著。 她打開柜子,慢悠悠從柜子里拿出兩個杯子,然后洗杯子、擦杯子、倒水。 就這些動作,起碼花了五分鐘。 說白了就是磨洋工。 當童顏端起兩杯水轉過身時,驀地就撞上男人結實的胸膛,水灑出來了些,緊接著一股大力把她抱起來坐到椅子上,手中的水杯也被拿走。 男人喝了一大口,沒有半點拖沓吻了下來。 “唔?!彼p手撐在他胸膛,被輕松撬開了齒關,絲絲裹著體溫的涼水灌入喉間,迫得她不得不吞下。 唇舌相觸的瞬間,火熱的欲望悉數涌向身下,房間里滿是黏黏膩膩的接吻津液聲。 江嶼也不想把人折騰得明天上不了飛機,大概用她的嘴解了個饞,就放人回房里休息了。 * 飛機上。 童顏攢著昨日被迫吞精的火,看了眼江嶼,又看了眼駕駛艙門的位置。 周強就跟他孩子似的,去哪兒都要帶上,明明說好兩個人的旅行,又多了這么個電燈泡。 帶就帶吧,她打算把小洛也帶去,可姓江的只許官兵放火,不同意。 還說些什么,周強只是順便去辦點事,順便幫忙開飛機。 童顏看來,他倆就是一對情侶。 還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哼?!?/br> 這么蠻橫的聲音,迎來旁邊閉目養(yǎng)神的男人睜開眼,“又怎么?!?/br> 童顏看向窗外,嘴巴腫腫的:“沒什么?!?/br> 倒不是不知道她生悶氣,江嶼懶得哄:“有話不會說,戴個口塞堵上好了?!?/br> 童顏立刻側過頭來,正對上他那雙黑眸。 “你明知道小洛以前在陳家的園區(qū)發(fā)生過什么,為什么還要把她留在那里,出事了怎么辦?” 又是小洛。 江嶼聽著就煩。昨兒就念叨了一晚還沒完,今天一開口又是這個人。他不在的這段日子里,沒見她這么放在心上,一句有沒有遇到危險都沒問過。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倆是夫妻。江嶼隨便敷衍了句:“死不了?!?/br> “那要是陳家再把她送進園區(qū)了怎么辦?” “……”江嶼睨著她,“你的意思是,我還得找個人24小時守著,免得她自己長條腿跑去送死?” 那眼神看得童顏低下頭,輕聲解釋:“我只是擔心她一個人有危險,我答應過會保護她的?!?/br> 江嶼聽了好笑。自己蠢得無藥可救,還想著保護別人。 他沒再搭理,此時飛機起飛,童顏只好閉了嘴。 共計十小時的飛行,飛機落地摩爾曼斯克的時間是上午十點。 南北溫差原因,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周強問是否先送童顏去鎮(zhèn)上。 此舉無異于把沒人照顧的小貓獨自扔下,江嶼看了眼處在興奮狀態(tài)卻不理人的女孩,“不用,有時間。” 下了飛機,童顏已經裹上厚實的羽絨服,像個小孩子仰頭望著漫天飄絮的雪花,呼出的白霧在睫毛上凝成細小霜花。 十小時前還在棕櫚樹影下感受熱浪的皮膚,此刻貪婪索取衣服里的溫度。她伸出帶著棉套的手,接了一點雪花片,放嘴里嘗了嘗。 沒什么味道。 而后一小時車程,進入了捷里別爾卡的小鎮(zhèn)。 此處位于俄羅斯最北部,沒有受過光污染,下午一點左右便會天黑。 整個城市白皚皚一片,路人和建筑較少,時不時能看見阿拉斯加拉著雪橇,冰藍色大海襯得這兒像座不凍港。 車內暖氣開得很足,童顏側著頭,目不轉睛地看著窗外,沒有拍照, 沒有說話,只是兩手貼在窗沿邊,呼出來的氣在窗面形成一層薄霧,模糊遮蔽了上面倒映出的男人面龐。 她雖在北方長大,但這里比記憶中北城最大的那一場還要大得多,就像來到了童話里的冰雪世界。 呵氣的輕霧快要消失時,她指尖輕滑,在玻璃上畫了小貓和鯊魚,然后在貓兒那邊畫了一瓣形狀。 只有一半,沒有牢牢裹住。 很快霧就要帶著這一筆畫的愛心消散,一只修長的手指忽然從她頭頂躍過,補上了另一瓣。 一大一小正好拼湊成完美的愛心。 童顏沒有回頭,不知道江嶼深沉又專注地看了她一路,直到抵達目的地,兩瓣愛心和小動物雖然消失了,但隱隱能看見那瓣畫得大一點的半邊心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