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說都子俊不是在做無用功嗎？可她又深知，都子俊的每一步，都有極為深遠(yuǎn)的算計。

    “真正有用的是夜浮生！”沈約從未忘記關(guān)鍵，“琴絲，我知道你也不明白都子俊對夜浮生做了什么，可你當(dāng)然知道，夜浮生的底細(xì)？”

    種種線索匯聚，讓沈約盯緊最關(guān)鍵的兩點——方臘和天子基，夜浮生和漢末的時空封鎖。

    琴絲回應(yīng)道，“你不知道夜浮生是誰，可你知道他是密鑰？”

    沈約淡然道，“我只知道都子俊不是做無用功的人。”

    像都子俊這種人，付出就一定要十倍、百倍的回報。

    “都子俊曾經(jīng)去過漢末，你又說過，你們?yōu)榇烁冻隽藰O大的代價?！?/br>
    沈約清晰道，“然后都子俊帶回了崔奴兒、方大民、夜浮生等人的靈明點，這已經(jīng)可以說明夜浮生的重要性。更何況……”

    沈約看了眼張繼先，“張道長能來此，并非為了看戲。都子俊將張繼先拉到此間，夜浮生卻是難見真蹤，這不符合常理。都子俊將夜浮生藏的越深，反倒越讓人看出他對夜浮生的重視?！?/br>
    “你想的沒錯?！?/br>
    琴絲喃喃道，“都子俊的確一直對夜浮生事件秘而不宣，如今，哪怕是我，都不知道夜浮生究竟在哪里。我也只能等待夜浮生的出現(xiàn)?！?/br>
    沈約皺下眉頭，感受到琴絲的無奈。

    琴絲又道，“水輕夢，你還記得我和你提過夜星沉嗎？”

    沈約內(nèi)心微動——夜浮生、夜星沉是一家人？夜星沉是誰？他從未聽過這個人物。

    水輕夢立即道，“我當(dāng)然記得，你問我是否知道夜星沉這個人，可你沒說下文?！?/br>
    琴絲緩緩道，“這世上，本來沒人知道夜星沉是誰，因為歷史絕對沒有記載這個人物?？晌覀兤ㄟ^紋鏡看到了他的生平，而且發(fā)現(xiàn)他居然是個赫赫有名的人物。”

    知道沈約、水輕夢無從猜測，琴絲徑直道，“他是劉武，漢朝的梁孝王劉武?！?/br>
    沈約倒知道這人，“聽說這人是漢文帝之子、景帝之弟，著實位高權(quán)重?！彼赖囊簿瓦@些。

    琴絲顯然知道的更多，“據(jù)紋鏡觀察，他在漢末驚天一戰(zhàn)中，起了極為關(guān)鍵的作用?！?/br>
    沈約立即捕捉到一個漏洞，“劉武活了多久？”

    文景之治算是大漢冉冉崛起的年代，那時大漢正是八九點的太陽，劉武如果生活在那個年代，如何能在漢末黃昏起了作用？

    可他隨即想到琴絲不會在此事上說謊，也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果然，琴絲隨即道，“劉武的人生經(jīng)歷很是詭異，他有過數(shù)段人生。他的人生，和無間香密切相關(guān)?！?/br>
    黃帝流傳三香——長生、無間和異形。

    異形是末世人追尋的東西，無間香卻可穿梭時空。

    沈約腦海中閃過這些資料的時候，聽琴絲又道，“因為劉武的緣故，才有無間行者的存在，而因為曹棺挖掘到劉武的梁孝王陵，才引發(fā)了那場驚天滅世之戰(zhàn)！”

    第1921節(jié) 琴絲請來的救兵

    因為劉武的緣故，才有了無間行者？

    沈約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很是詫異。

    在十年后，他聽蕭楚說過無間行者，不久前，他也曾聽過無間行者一詞。

    想到這里，沈約立即問道，“你當(dāng)然認(rèn)識飄搖？飄搖如今在哪里？她和夜浮生之間，是否有什么關(guān)系？”

    琴絲緩聲道，“我就知道，你遲早會問及飄搖的。她的確和夜星沉有關(guān)。這些事說來話長，但我覺得，我必須要對你簡單的提及。”

    水輕夢插了句，“為什么？”

    琴絲澀然道，“因為我覺得沈約是來救我們的?！?/br>
    水輕夢怔住。

    哪怕沈約都有些異樣，“你未免高看了我?！?/br>
    琴絲緩聲道，“沈約，你既然是從1135年來到的此間，那你難道從未想到過，你是因我的緣故，來到此間拯救所有人的救兵？”

    一言落，水輕夢茫然。

    沈約腦海中再度閃過暖玉的身影，不過這一次，影像中多了石田秀子的身影。

    眼皮微有跳動，沈約半晌才回應(yīng)道，“你的意思是……你無法解決眼下的危機(jī)，這才在最緊迫的時候，出離了這個空間，然后找到了我……送我來到這里，只為拯救你……以及你們的成員？”

    他那一刻，有難以置信之感，可一切的一切的指向，卻和他的設(shè)想益發(fā)的接近。

    的確有這么一個人，找到了他，將他送到了這里。

    那人就是石田秀子！

    石田秀子是琴絲？！

    沈約想到這里都是訝然。

    琴絲喃喃道，“我覺得是這樣?！?/br>
    水輕夢不由道，“你們究竟在說什么？”她哪怕聰慧過人，可此刻，還是搞不懂琴絲、沈約在商議什么。

    琴絲輕吁道：“水輕夢，因為極限程序?qū)⒛闼p夢加入條件后，我們破解漢末時空封鎖的幾率增加，可是幾率增加后，極限程序卻給了我們一個極為嚴(yán)重的警告，它認(rèn)為我們在破解時空封鎖后，會引發(fā)致命的危難，最嚴(yán)重的后果就是，空間會因此坍塌，再無法進(jìn)行空間還原?！?/br>
    水輕夢暫時無法理解空間坍塌的概念，沈約對此卻是心有余悸，皺眉道，“為什么？”

    “極限程序沒有解釋?！?/br>
    琴絲緩緩道，“你應(yīng)該知道了，極限程序是韋一星所創(chuàng)，哪怕是我們這些人，也只能破解程序的一部分，而韋一星的核心思想，我們始終無法全盤掌握?！?/br>
    沈約反問道，“但你既然……做了決定，知道我說的結(jié)局，難道不能致命的危機(jī)給出個解釋嗎？”

    他腦海中再度閃過暖玉、石田秀子的身影。

    石田秀子仍舊帶著那個奇怪的儀器，像在進(jìn)行思想搜尋，可又好像有點區(qū)別。

    正常的思想搜尋，被搜尋者反應(yīng)不大，可石田秀子額頭滿是汗水，蒼老的面容竟似有不堪重負(fù)之感。

    他沈約再度和暖玉她們?nèi)〉寐?lián)系？！

    這是幅他從未見過的畫面，這說明畫面是在他穿越后發(fā)生的事情。

    可暖玉她們?yōu)槭裁慈耘f感知不到沈約的樣子？

    一切的一切，究竟如何解釋？

    沈約所有的感知，是在和琴絲交談中逐漸激發(fā)，這是沈約和琴絲保持交流的一個重要原因。

    他沈約腦海中其實有了個呼之欲出的答案，但這個答案實在影響極大，讓他不敢輕易說出影響琴絲。

    他相信琴絲基于同樣的考慮，亦不想說出。

    很多事情，當(dāng)你事后想想，發(fā)現(xiàn)可能簡單非常，但當(dāng)你處于局中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某些預(yù)知更會干擾你的舉動。

    當(dāng)你知道落子必輸，你要如何落子？

    面對一個注定毀滅的結(jié)局，知道的人又如何去做？

    琴絲深吸了一口氣，“空間還原并非百分百可行。”

    “有什么必要條件？”沈約追問道。

    極限程序為什么會推出空間坍塌的結(jié)論？沈約遵循以往的習(xí)慣，希望能從條件上找到答案。

    “物質(zhì)改變一定要能量支撐，如果我們支持空間還原的能量不夠的話，空間重建就會中斷，空間就會坍塌?！?/br>
    琴絲解釋道，“比如說我們做瓷器泥模的時候，如果機(jī)器中止電力，就會導(dǎo)致泥模崩潰?！?/br>
    沈約知道那種情形，“我想你們最少還有一次重啟空間的能量?！?/br>
    都子俊費盡心思，彩排一遍觀察沈約的舉動，當(dāng)然是準(zhǔn)備之后重啟找到解決沈約的方法。

    天柱山那些人準(zhǔn)備了這么久，自然不會孤注一擲。

    琴絲明確道，“我們還有兩次還原空間的能量。”

    沈約喃喃道，“我相信你們應(yīng)有應(yīng)付能量不足的準(zhǔn)備，不想玉石俱焚?！?/br>
    琴絲知道沈約擔(dān)心什么，“都子俊或許會用空間坍塌要挾所有人聽他的指揮，卻絕不會主動讓空間坍塌?！?/br>
    都子俊是建設(shè)者！

    只有那些根本沒有希望的人，才想著毀滅。

    因此聰明的權(quán)術(shù)者，都會給百姓一些希望。

    “還有別的可能造成空間坍塌嗎？”沈約問話的時候，突然想到懸浮大陸的事情。

    這本來似不相關(guān)的事情，他如何會有關(guān)聯(lián)？

    “眾妙之門的崩潰?！鼻俳z再道。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一切技術(shù)依仗于眾妙之門，眾妙之門若是不在，空間還原自然不可能完成。

    沈約想到這里，內(nèi)心抽搐下。

    眾妙之門一直都存在，可到了八百年后，石田秀子再找不到眾妙之門。

    他本來覺得這可能是空間崩潰的一個原因，轉(zhuǎn)念一想，搖頭道，“暫時不應(yīng)是眾妙之門的緣故。”

    水輕夢疑惑道，“為什么？”

    琴絲已道，“十年后，沈約通過還原點到達(dá)這里，這說明那時候，眾妙之門仍在?！?/br>
    她說的和沈約想的相同，沈約不帶多說，突然微“咦”一聲。

    垂拱殿前，方臘左支右絀、看起來竟不敵崔奴兒的猛攻。

    真正的方臘，自然對崔奴兒毫不畏懼，可不知為何，方臘看起來更近方大民的模樣！

    場上那人不但容顏更改，舉止看起來都沒了方臘的縱橫捭闔、正氣凜然。

    “都子俊在幫崔念奴?！彼p夢蹙眉道，“他極可能在方二娘的身體中種下某種控制，不然的話，方臘不止于此?！?/br>
    就在這時，方臘倏然放聲長嘯。

    他驀地靜止。

    本來手忙腳亂的他突然靜止不動，崔奴兒如何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