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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1627崛起南海在線閱讀 - 211.第211章 最惠價格待遇

211.第211章 最惠價格待遇

    施耐德繼續(xù)說道:“從目前的利潤率來看,玻璃制品無疑是最高的,毛利率至少是在百倍以上。但玻璃制品同時也存在一個問題,就是我們目前的產(chǎn)能還很有限,根本無法滿足大陸地區(qū)這個巨大的消費市場。”

    關(guān)于玻璃制品的產(chǎn)能問題,也早就引起了執(zhí)委會的重視,并且在勝利港兵營與農(nóng)場公社之間的山坳中規(guī)劃了一大片地方用來修建專門的玻璃制品基地。但因為玻璃的制造場所長期處于高溫明火的狀態(tài)下,出于安全考慮肯定不能采用易燃的竹木結(jié)構(gòu),而磚石水泥等建材的產(chǎn)能還遠遠跟不上現(xiàn)在為數(shù)眾多基建項目的建設需求,所以玻璃制品基地的建設速度也十分緩慢。接下來執(zhí)委會大概又要優(yōu)先解決新鹽場的開發(fā)計劃,建材方面肯定是要先供給鹽場這種向外拓展地盤的項目,就如同當初所有物資都優(yōu)先保障黑土港項目一樣。這樣一來,玻璃制品的產(chǎn)能至少在今年內(nèi)都不太可能會有明顯的提高。

    “在未來一段時期內(nèi)產(chǎn)能有限的不光是玻璃制品,還有香皂?!睂τ谀壳傲己玫馁Q(mào)易狀況下隱藏的問題,施耐德比在座的這些人看得更為清楚透徹:“香皂的問題主要是原材料,不管是動物油脂、植物油脂還是純堿,我們現(xiàn)在都沒有辦法大量生產(chǎn),如果要在現(xiàn)有水平上提高產(chǎn)能,光從廣州進口原材料還不夠,必須得等到化工部門的純堿產(chǎn)量提高才行?!?/br>
    “關(guān)于貿(mào)易方面,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了?!笔┠偷曼c明潛在的問題之后,并沒有就此再深入探討下去,畢竟在座這些人并不是物資生產(chǎn)部門的成員,跟他們討論商品的產(chǎn)能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

    “老何,說說你手頭上的工作吧!”施耐德把話題交給了何夕。

    何夕到廣州之后一方面是負責情報搜集,另一方面同時也在組織移民。第二梯隊到來之后,他手頭上的一些工作就要和新同事進行交接,先做下情況介紹肯定是有必要的。何夕清清嗓子,便開始講述來廣州之后的一些工作進展。

    首先是移民工作方面,因為之后的移民事務要交給沙喜負責,所以關(guān)于這方面的信息,何夕也說得比較詳細。移民事務一直是穿越集團對外工作的重中之重,對此感興趣的也不止沙喜一人,在座的人都聽得很是仔細。

    何夕在來到廣州之后,首先便以駐廣辦的名義與“福瑞豐”達成了組建一家慈善機構(gòu)的協(xié)議。由駐廣辦出資,“福瑞豐”出面,在東城外買了個小院子成立了一家名為“義善堂”的機構(gòu),專門收養(yǎng)無家可歸的孤兒。這種善舉自然不會遇到什么阻撓,并且很快就收納了二十多名孩童,從蹣跚學步的幼兒到十五六歲的少年都有。目前在駐廣辦做事的五六個仆役,都是從“義善堂”收留的這些孩童中挑選出來的。

    成立這么一家慈善機構(gòu),收留孤兒只是其中一方面的工作,今后借著這個機構(gòu)的名義組織移民外遷,才是工作重點。大明的地方官府和特務機構(gòu)可不會對一家慈善機構(gòu)投入過多的關(guān)注,有了這層掩護之后,以后駐廣辦在廣州地區(qū)的移民工作就不會特別的顯眼。

    當然,除了這種地下手段,明面上的公開雇傭仍然是移民的重要方式之一,不過這種手段主要是針對一些有特別技藝的匠人或是執(zhí)委會比較急需的人員,比如水手船工。這類人只要流動量不是太大,一般也不會引起特別的關(guān)注。而這些人的來源主要是由本地的各種牙行或是“福瑞豐”這樣的地頭蛇介紹過來,一般都是直接舉家搬遷,有的一大家子就有二三十人之多。

    在第二梯隊到來之前,何夕已經(jīng)通過各種手段組織了一批移民,主要是勝利港目前急需的木匠、鐵匠、造紙、雕刻等方面的匠人,加上前期搜羅的孤兒共有百余人,這些移民都將隨返程的船隊一起出發(fā)。

    何夕要向沙喜移交的,主要是前期建立起來的各種業(yè)務關(guān)系。沙喜雖然文化不高,但與人打交道卻是個鬼靈精,很快便吃透了何夕話里話外的意思,拍著胸脯把事情攬了下來。

    除了移民工作之外,還有駐廣辦的安全保衛(wèi)工作,之前也主要是由何夕在負責。在蕭良、虞堯等人來到駐廣辦之后,何夕便可以將這些事務都交由他們處理,自己專心從事情報方面的本職工作了。

    關(guān)于安保方面,駐廣辦的選址本身倒是就已經(jīng)給這項工作降低了不少的難度,東邊是一片蘆葦蕩,南邊是珠江,西邊是廣州城的東城墻,北邊臨近東大門進出廣州城的道路,必要時在房頂上就可以用望遠鏡監(jiān)視廣州城水陸兩路的狀況。駐廣辦這處宅院本身又有堅實高墻,普通的毛賊根本就進不來。而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這次來的船上還運來了一批玻璃渣子和水泥,回頭在墻頭上砌上一排玻璃渣,就算飛賊來這里也得著了道。另外在前院的倒座房和后院的后罩房都各養(yǎng)了一條狗,以作夜間警訊之用。

    兩名新來的軍警部成員聽得十分仔細,并且向何夕討要了院子的平面圖,打算接下來再進一步細化駐廣辦的安保措施。何夕對此倒并沒有什么芥蒂,雖然是在軍警部任職,但他的專長是情報工作,安保方面并非他的強項,這種專業(yè)的工作還是交給專業(yè)的人去做比較好。

    等談完工作交接,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午夜時分,眾人一路勞頓,加之喝了不少,這時候也困乏了。施耐德見狀便宣布今天到此為止,各自先回房休息。穿越眾全都住在第三進院落中,這個院落有五間正房,東西各三間廂房,早已經(jīng)收拾出來準備停當了,而隨從的歸化民則是分別安置在了倒座房和后罩房兩處院落中。

    第二天一早,雖然駐廣辦沒有高音喇叭的喚醒服務,絕大多數(shù)人還是時間一到就條件反射地自然醒了過來。不過此時的廣州早點可沒有后世那么豐富,駐廣辦因為座落在城外,也沒法這么早就入城采購早點,所以也沒什么好東西,就只有面和粥兩種可選。

    囫圇吃過早飯之后,施耐德帶著一大幫人前呼后擁地出了駐廣辦趕去碼頭。船上還有不少的物資需要卸下來運到駐廣辦去,另外還有一些貨物要等“福瑞豐”那邊派車過來裝運,其中有些東西可是不太方便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面的,比如軍火、私鹽等等。

    緊趕慢趕,施耐德等人趕到碼頭的時候還是遲了那么一分,市舶司的人居然已經(jīng)守在了“海訓02”船的岸邊,等著要上船檢查貨物之后收稅。

    船上還有幾個海運部的穿越眾留守,他們深知船艙里裝的這些貨物不能隨便讓市舶司的人看到,所以船員們對于市舶司的要求并不配合,并且抽掉了跳板,不讓對方上船,雙方一時間僵持不下。

    施耐德心里暗罵一聲,趕緊上前把市舶司那人拉到一邊,取了二十兩銀子塞過去:“行行方便,這船上也沒什么貴重東西?!?/br>
    不想那小吏居然把銀子推了回來:“沒什么方便不方便,在下只是公事公辦而已!你就是船東?還不趕緊讓船工放下跳板?”

    施耐德拿不住這家伙到底是安心找茬還是純粹嫌賄賂太少,正在猶豫之時,有人大聲招呼道:“我‘福瑞豐’的商船,一向都是定額包稅,按時繳納給衙門,怎地又有私下收取之舉?”

    這說話之人卻是“福瑞豐”的管事賀強,他也是昨晚才得到駐廣辦來人的通知,讓他一早到這邊的碼頭卸貨。這趕早不如趕巧,正好就看到了市舶司小吏想要查船收稅這一幕,賀強也知道這交易的貨物萬萬不可讓市舶司的人看到,當下趕緊上前替施耐德解圍。

    這收稅的小吏倒也認得賀強,拱拱手道:“原來是賀管事!非是在下多事,這船也并未打出貴商行的旗號,看著眼生得很?!?/br>
    “這船是鄙行瓊州分號的船,平日極少會來廣州,閣下不認得那也正常。”賀強朝施耐德點點頭,施耐德心領神會又把那錠銀子塞了過去:“閣下這么早出來做事,一定還沒吃過早飯,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這次那小吏便沒有再推托,將銀子收入袖中,拱了拱手離開了。施耐德看著他離開之后這才嘆道:“好險,還好你及時趕到了,不然這也是不大不小的一個麻煩?!?/br>
    “也沒什么麻煩,市舶司而已,再說這些收稅的小吏并非正式的吏員,不過是牙行雇的人手而已?!辟R強望著那小吏離開的背影,頗為不屑地說道。

    施耐德驚訝道:“竟然還有這種事?”

    賀強解釋道:“現(xiàn)今廣州海商出入頻繁,市舶司人手有限,便將大段的江岸碼頭包給了一些牙行,由這些牙行定額包稅,替市舶司在這些地段收稅?!?/br>
    施耐德何等精明的人,一聽就明白了:“廣州的海貿(mào)生意這么繁榮,這收起來的稅錢也不是小數(shù)目,只需要上繳其中一部分給市舶司,剩下的都是進了牙行的私人腰包了!”

    “正是如此?!辟R強點頭道:“鄙行也有不少海船,因此一向都在牙行繳納包稅,這樣也可省下一些費用。貴方以后來廣州的船只,大可打出鄙行的名號,如此也可省卻不少麻煩?!?/br>
    賀強雖然沒有說得很明白,但施耐德卻已經(jīng)完全聽懂了這其中的貓膩。說什么市舶司人手不足云云,應該都是借口罷了,這些負責代收關(guān)稅的牙行,多半都是官商勾結(jié),中飽私囊而已。

    而像“福瑞豐”這樣的大客戶,每年繳納的包稅必然不是小數(shù)目,所以不管是市舶司還是代理的牙行都不會輕易找他們的麻煩,甚至根本連船都不會上去,就更別說檢查船上的貨物來定稅了。

    當然了,這種明目張膽的貪腐行為對于穿越集團來說卻是一件好事。在穿越集團銷往大陸的商品中,私鹽和軍火這兩樣東西是絕不能讓官府發(fā)現(xiàn)的,而廣州市舶司這種只管收錢不管事的態(tài)度,卻正好符合了走私活動的要求。

    既然“福瑞豐”的車馬都已經(jīng)到了,施耐德就決定先將對方訂購的貨物卸下來。不過在此之前施耐德還要再征詢一下賀強的意見:“現(xiàn)在這個時候,把船上的鹽和槍支卸下來不會有問題?”

    賀強捻須笑道:“施先生盡管放心,鄙行在這珠江碼頭上也算是有些名氣,絕不會有人來插手多事?!?/br>
    有了賀強的保證,施耐德就放心多了,當下孫長彌返回船上,立刻指揮船員們開始卸貨。此次除了向“福瑞豐”交付最后一批火繩槍之外,還運來了精鹽五噸共萬斤,以及一批新近訂購的玻璃制品。

    這就不得不提到駐廣辦所具備的信息優(yōu)勢了,只要“福瑞豐”這邊有什么商品需要,都可以直接在駐廣辦下訂單訂貨,而交付方式也變得更加靈活多樣,如果勝利港近期有船過來,那么交貨地點就在廣州,付款也可以在廣州完成,而如果正好“福瑞豐”有船要去勝利港,那么也可以將交貨和結(jié)款地點放在勝利港進行。有了電臺作為兩地之間信息溝通的橋梁,“福瑞豐”原本擔心兩地信息不暢將會造成的麻煩也就迎刃而解了。

    趁著卸貨的工夫,兩人又閑聊起來。施耐德問道:“貴行與福建方面的貿(mào)易,多是通過海路,不過我之前聽說珠江口以西到泉州府之間好像有不少的海盜,不知貴方是如何應對的?”

    這個問題其實以前施耐德也曾旁敲側(cè)擊地打聽過,不過那時候雙方的合作關(guān)系還沒現(xiàn)在這么廣泛深入,所以每次李奈和賀強都是打著哈哈應付過去,并不肯細說。根據(jù)執(zhí)委會的推斷,“福瑞豐”多半是跟這段海區(qū)的海盜有些往來,要嘛是幫助銷贓,要嘛就是交了保護費。執(zhí)委會認為未來要在珠江口建立軍事橋頭堡,那么勢必得先搞清楚附近海域的海上勢力分布才行,而“福瑞豐”既然有船長期在這條航線上跑,應該比較熟悉這一帶的海況,那么他們手中掌握的資料可信度應該就比較高了。

    賀強側(cè)過頭看了施耐德一眼,笑著說道:“施先生一直熱衷于探知這方面的消息,看來貴方對于福建方面的買賣很是有興趣啊!”

    施耐德被賀強一語道破,卻連一絲羞愧的情緒都沒有,點頭承認道:“別說福建,就連江浙,乃至更北邊的地方,我們也有興趣把生意一路做過去……只是據(jù)說福建沿海的海盜多如牛毛,想要安全通過并不容易?!?/br>
    賀強沉默了良久才道:“貴方若是把生意做到北邊去,對鄙行又有何好處?”

    施耐德一聽這是有門了,當下趕緊打起精神,開始啟動嘴炮神功:“賀管事,像貴行這樣的商家既然已經(jīng)從事了多年的海上貿(mào)易,難道會滿足于僅僅只在福廣兩省境內(nèi)發(fā)展?我們完全可以攜手把生意做到更北邊的地方去,你想想看,只要過了福建之后,北邊的松江府、杭州府、蘇州府、應天府、揚州府、淮安府,哪個不是富得流油的地方?要是貴行能在這些地方都開上商行分號,那一年能賺到多少錢?只要貴行肯與我方合作打通北方的航線,我可以代表海漢執(zhí)委會給你一個承諾,以后‘福瑞豐’將一律享受海漢商品的最惠價格待遇?!?/br>
    “最惠價格待遇?”賀強很是敏銳地抓住了這個新鮮詞。

    “所謂最惠價格待遇,就是說未來我方給予第三方的一切優(yōu)惠條件,將無條件地適用于‘福瑞豐’?!笔┠偷潞苣托牡叵蛩忉尩溃骸氨热鐚碓诒狈侥呈?,因為貴行在當?shù)貨]有分號,所以我們必須找另外的代理商代銷我們的產(chǎn)品,那么我們?nèi)绻o予當?shù)卮砩桃粋€很低的價格,貴行就可以自動獲得同等的價格待遇?!?/br>
    賀強也是個老生意精了,施耐德稍作解釋,他便明白了這個待遇的作用。按照海漢人做生意的擴張速度來看,他們將生意做到北方去大概只是時間問題,即便是沒有“福瑞豐”這個合作伙伴,時間一長,海漢人終究也能找到別的勢力合作。而且在那些“福瑞豐”觸角尚未到達的地區(qū),海漢人找別的代理商分銷貨物幾乎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椋案H鹭S”在未來必然會面臨其他代理商的競爭。

    作為根本不愁銷路的海漢商品,可以說海漢人完全掌握了定價權(quán),給予每個地區(qū)代理商的價格當然不會一樣,而這個最惠價格待遇的保證,無疑是可以大大增加“福瑞豐”的競爭力,特別是在那些生意尚未進入的地區(qū),這個待遇就保證了“福瑞豐”與當?shù)卮砩虛碛型鹊氖袌龈偁幜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