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臺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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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母責難 魏云卿返回家中時,天色已近黃昏,宋朝來已經(jīng)在她房中等了很久了。 她的臉色黑的瘆人。 鎏金蓮花香爐內(nèi)有裊裊輕煙溢出,盤旋而上,屋子里彌漫著馥潤的檀香氣。 魏云卿攥著手指,緩緩跪在了地上,忐忑不安地輕喚了一聲,“母親?!?/br> 宋朝來看著她,少女一身男裝打扮,身上還有著一件陌生的白狐裘。 白的如此刺眼。 怒火在心底熊熊燃燒,黑眸卻沒有多余的情緒,語調(diào)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 “去哪兒了?” “我?!蔽涸魄溲柿丝谕倌?,心口狂跳如鼓,“我去了太廟?!?/br> “去那兒做什么?” 宋朝來緊攥著手指,指甲幾要碗破掌心的血rou。 “我,我去見天子?!?/br> “見到了嗎?” “見,見到了?!蔽涸魄渫掏禄貞?,牙齒都在打顫。 宋朝來緩緩起身,走到魏云卿面前,冰冷的壓迫,席卷而來。 下一刻,猝不及防的,宋朝來揚手,狠狠給了她一個巴掌。 “不知羞恥!” 這是自魏云卿出生以來,母親第一次打她。 少女雪白的小臉上,頓時多了五道紅痕。 魏云卿被打的身型一歪,倒在了地上,她無助地捂著臉,在齋宮中強忍著始終不肯落下的淚水,此刻終于委屈地噴涌而出。 耳邊,回蕩著宋朝來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 “他對你做了什么?他都對你做了什么?你去那里做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魏云卿淚流滿面,拼命搖著頭,解釋著,“沒有,母親,我什么都沒有做,真的什么都沒有?!?/br> “你是未來的皇后,天下之母,怎能如此不成體統(tǒng),自降身份,私奔帝所,獻媚于上,丟盡魏氏臉面?” 宋朝來瘋了一般撕扯著魏云卿身上的狐裘大氅,狐裘的白毛在屋中彌漫翻飛。 那是天子親手為她披上的。 “輕佻浮浪至此,何配母儀天下?” “你不配做我的女兒?!?/br> 記憶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外祖母把她打扮成女郎那一刻,母親拼命地撕扯著她身上的衣服、釵簪,狠狠擲碎于地,恨聲罵她不知羞恥! “母親,不要這樣,求你,不要這樣?!?/br> 宋朝來充耳不聞,繼續(xù)發(fā)瘋地撕扯著她的衣服,口中魔怔般念念有詞,“讓我看看,他都對你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br> “我冰清玉潔的女兒,我冰清玉潔的女兒啊。” “母親,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蔽涸魄渫纯拗嗫喟?,“不要這樣,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母親為何要對她如此苛刻惡毒? 給她留點顏面吧。 冬柏聽聞屋中的動靜后,連忙沖了進來,看著癱在地上,身上被宋朝來撕扯的衣衫不整的魏云卿時,大驚失色! 連忙制止宋朝來,分開二人,撿起一旁的狐氅為魏云卿裹上。 “夫人,你這是在做什么???這是云哥兒,是云哥兒??!”冬柏心疼地抱著瑟瑟發(fā)抖的魏云卿,邊為她擦著淚,邊柔聲安撫。 “你自己問問她,她做了什么好事。” 冬柏一怔,看著自己親手披到魏云卿身上的白狐大氅,腦子一懵,這是從哪里來的衣服? “云哥兒,你到底怎么了?” 魏云卿淚眼朦朧,哽咽不能言,不停解釋著,“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沒有做任何給魏氏丟人的事情?!?/br> “好,沒有是吧。”宋朝來稍稍恢復了冷靜,一字一句吩咐道:“去把衣服脫了?!?/br> 魏云卿眼神一晃,臉上立刻蒼白失色,她滿心惶恐,嫣紅的唇緊緊抿成一道線。 “母親,現(xiàn)在才黃昏?!?/br> “去——” 不容抗拒。 魏云卿身子一抖,手指緊攥著,嘴唇微顫,她知道,她不脫,不讓母親親自查驗,她是不會相信自己的。 咬牙,起身往屏風后去。 少女一層一層褪去衣袍,屏風上倒映出她玲瓏有致的身軀,夕陽最后的余暉從窗牖影影綽綽地投下來,在地上鋪了一層暗涼的橘色。 窗欞的倒影因少女身姿的曲線而變形,在潔白若玉的皮膚上形成大小不一的格紋,嬌白圓潤的肩頭,絨毛細微,隱隱發(fā)顫。 直到屏風后的動靜停止,宋朝來起身,走到她面前。 她又恢復了那副慈悲的善目模樣,滿懷著佛陀對蒼生的憐憫,打量著魏云卿。 少女雪白的肩、修長的臂、圓潤的飽滿、纖細的腰腹、光潔如玉的軀體,在她面前一覽無余。 魏云卿微垂著眼眸,避開母親審視罪惡的目光。 當那枯瘦冰冷的手指碰觸到少女柔軟溫暖的嬌軀時,一股觸電般的顫栗席卷了魏云卿的四肢百骸。 胳膊被輕輕抬起,冷漠的視線,一寸一寸檢查著她的皮膚,像在檢查一件自己最寶貝的珍奇古玩,一件最得意的作品。 那一刻,魏云卿覺得自己是一件完美的瓷器。 母親的目光就像那冰冷的蛇芯子,纏繞在她的身上,寸寸游走,冰冷、恐懼、惡心,卻又不敢動彈。 她不應該有情緒,必須摒棄羞恥感。 她是母親完全的所有物,母親必須完全掌握她生活的一點一滴,必須對她了如指掌,才能安心。 直到確認少女全身上下依舊是潔白無瑕,沒有分毫異色后,宋朝來緊繃的情緒才乍然松弛,她舒了口氣。 魏云卿重新變回了她冰清玉潔的女兒。 她不再發(fā)瘋,而是冷靜地淡聲吩咐—— “去洗干凈。” 魏云卿閉上眼,如釋重負。 * 浴室,婢女們早已備好了熱水與香脂。 清洗后,她必須用這些精心調(diào)配的名貴香脂,細細涂抹全身,以讓皮膚柔軟白膩,吹彈可破。 那是要獻給天子的禮物,必須完美無瑕。 屋外的風漸漸安靜,魏云卿把身子完全浸泡在水中,發(fā)出輕微的嘩啦聲,她抱著腿,整個縮成了一團。 她是不是應該慶幸,母親至少還沒有來盯著她沐?。?/br> 桶中冒出的氤氳水霧,模糊了她的容貌,在她嫣紅的臉頰上形成了一層露珠般的晶瑩水汽。 水珠從少女的臉頰順著面部的曲線滑落至下頜,最終連接成一大滴,嘀嗒落到了水桶中。 她心里空空的,把身子緩緩沉入水中,水面漾起漣漪,復又歸于平靜,水,淹沒了她的頭頂。 溫熱的水流在她的臉龐流淌起伏,她輕輕吐了一串泡泡。 魚,她想著,是不是也會窒息。 突然,似乎有什么東西落入了水中,她睜開了眼,卻見母親平靜無波的臉出現(xiàn)在了水面之上,正低頭凝視著水底的她。 魏云卿“嘩”地將頭抬了起來,手臂撐住浴桶兩側(cè),吐出嘴里的水后,心有余悸地大口喘著氣。 萬籟俱寂,暮色從窗子爬入,將房間的色彩吞噬殆盡,不見人影。 她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渾身顫栗…… * 大年初二,宋朝來回娘家拜年。 一早的時候,府上就開始忙忙碌碌的準備禮物。 宋朝來厭惡了魏云卿,不肯理會她,她有潔癖,覺得女兒婚前被天子看到,已經(jīng)不干凈了,不配做她的女兒。 魏云卿心虛,啟程去太師府的馬車上,她坐在宋朝來身邊,卻一句話也不敢跟她說。 到了太師府,宋惠風和宋謐姐弟先迎了出來,宋惠風撲到宋朝來懷里撒嬌,鬧著要紅包。 宋朝來摟著她,撫著她的頭發(fā)柔聲哄著。 宋瑾走過來,一把拎起宋惠風的后領,把小姑娘如同小雞一般拎了起來,佯怒斥道:“如今還在你叔公的孝期,吵吵鬧鬧成何體統(tǒng)?” 宋惠風嘟著嘴,揮舞著胳膊,想掙開宋瑾的手,“爹爹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就讓阿翁揍你。” 宋瑾氣的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宋朝來拉過宋惠風,給她懷里塞了一個紅封,又給了宋謐一個紅封后,對宋瑾道:“跟小孩子計較這些做什么?” 宋瑾無奈地搖搖頭,宋惠風得了紅封,笑逐顏開,拉起弟弟的手就蹦蹦跳跳地跑開了。 宋瑾邊迎著二人進屋,邊道:“她就是被你們寵壞了,性子才這么野。” 宋朝來道:“她還小,云哥兒這么大的時候,調(diào)皮的更多?!?/br> 宋瑾啞口無言,臉色尷尬,魏云卿七八歲的時候,正是跟著他不務正業(yè),胡作非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