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臺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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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長樂未央。” 秋風(fēng)肅肅,其聲震聾。 年?輕的帝后如玉人并立,寬大的袍袖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他們高高在上地俯視著臺下俯首稱臣的文?武公卿。 這時,殷恒又示意奏樂,領(lǐng)頭高唱起了那空曠悠遠(yuǎn)的樂府之歌,天子行高,金石歌頌。 悠揚的歌聲回蕩在整個華林園,龍淵池水都為那金石之聲震蕩。隨即,文?武公卿紛紛唱和,一同為天子高歌—— 臨高臺,高以軒。 下有水,清且寒。 江有香草目以蘭,中?有黃鵠往飛翻。 關(guān)弓射黃鵠,令我主,壽萬年?。 行為臣,當(dāng)盡忠。 愿令陛下千萬歲,宜居此宮。 …… 歌聲一遍又一遍的唱誦,為他們年輕的君主祈福賀壽。 魏云卿側(cè)頭看著他。 那時的他,滿座俊才羅列,新政將要落地。 志得意滿,意氣風(fēng)發(fā)。 年?輕俊朗的天子,長身玉立于高臺之上?,像一個真正坐擁無邊權(quán)力,君臨天下的帝王一樣,俯視著他的臣民 ,聽著他們高歌萬歲之聲。 那一刻,她握住了他的手,心中?澄明。 第85章 決裂 顯陽殿。 微風(fēng)動帳, 月華流淌。 蕭昱今日情緒大好,宴上多喝了幾杯,似醉非醉地躺在榻上。 魏云卿支著下巴,靜靜端詳著天子。 他們的出身不缺物質(zhì), 而他的身?份, 需要樹立威權(quán),需要臣子忠貞, 魏云卿只是?把他需要的東西送給他做禮物。 即便是?人為制造的祥瑞, 可在世人眼中, 那就是?君主有德,黃鵠來朝, 是?君主得天下賢才擁護的吉兆。 帝后本就是?一體,為天子立威, 也是為她自己立威。 蕭昱的手掌從身后緩緩撫上她的背,翻了個身?子,把她拉到懷里, 二人側(cè)臥相視, 蕭昱親昵地蹭著她的臉。 “卿卿,你從哪兒弄來那么多黃鵠?”他語氣溫柔, 還?殘留著清冽的酒氣,混合著沉香的氣息, 熏醉迷人。 魏云卿神秘一笑?,摟住了他的脖頸,二人的身軀緊緊貼合著, 鼻尖相抵, 發(fā)絲靜靜糾纏著,她主動親吻了天子, 輕吻著他眼梢那顆小痣。 蕭昱嘴角噙笑,閉上了眼。 魏云卿在他的唇角輕啄著,這?是?她準(zhǔn)備了很久的禮物,可她不會告訴他這是自己的準(zhǔn)備。 而是?低聲道:“心誠則靈,它們定是聽到我為陛下祈福的心聲,就紛紛來朝了?!?/br> 唇邊酥酥麻麻的,清淺的呼吸混合著女子獨有的淡雅香氣,從鼻腔擴散,貫通七竅。 蕭昱嘴角有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政通人和,佳人在側(cè),人生樂事,莫過于?此吧?摟在她腰上的手臂便又收緊了幾分。 魏云卿看著眼眸微闔的天子,側(cè)臥的角度,她只能看到他的下巴,要微仰頭才能看清他的五官。朦朧的光線下,他的下頜線清晰分明,喉結(jié)微微隆起,像一座精心雕琢的小山峰,沉靜而迷人。 她看著那山峰,嬌唇便湊了上去。 蕭昱乍然睜開眼,喉頭在她舌尖滾動了一下,他感覺,自己又?熱起來了。 魏云卿的手緩緩?fù)募绫硴崛?,然后?腰,女子的手指冰冰涼涼的,撫在身?上輕輕癢癢的,冰涼游走到那熱起來的地方,暖著自己的手。 蕭昱身?子猛地緊繃,愕然道:“你在哪兒學(xué)的這些?” 魏云卿面?色潮紅,無辜道:“我有好好學(xué)習(xí)傅姆給我的畫冊?!?/br> 蕭昱顫栗著,緊繃的身子帶著某種壓抑與克制,才能不讓賁張的血脈噴涌。 魏云卿強烈而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震顫,柔軟的小手已經(jīng)熱了起來,還?在上下動作。 蕭昱和她貼的更緊了,他全身?都像個火爐,以一種難以言說的亢奮、粗重的呼吸著,手掌扣住她纖細(xì)的脖頸,低頭去咬住她的唇,強烈的想要索取她的甘霖。 他支起身?子,想要壓制她,魏云卿卻翻了個身?子,倒把他壓在了身?下,然后一寸一寸的坐在了他的身上。 蕭昱腦中霎時刮過一片風(fēng)暴。 魏云卿嘴角掛著某種心機得逞以及羞怯地笑?,輕輕在他耳邊道:“翻天覆地?!?/br> * 這?一日,宋太師召來全家上下,齊聚正?堂說?事。 宋氏子女家眷均在兩旁列坐,江姨娘獨跪在堂上,這?情景,倒不似要說?事,更像是?開堂公審。 江姨娘忐忑抬頭,看到宋太師手下按著的匣子,心中瞬間涼了半截。 宋太師問她,“還?認(rèn)得這匣子嗎?你給了江波,江波給了薛太尉,薛太尉又?送還?了我。” 江姨娘臉色大變,匍匐跪行到宋太師腳邊,語無倫次的求饒著,“太師,太師,妾知?道錯了,您饒了妾吧,妾以后再也不敢了?!?/br> 宋太師語調(diào)平靜,“你們那愚蠢的頭腦,太低估朝堂世家的政治敏感度了,世家可以斗,但是?不能亂,你送這些東西給我的政敵,正?是?取亂之道?!?/br> “薛太尉縱是?與我政見不合,也不可能以此動亂朝綱之事來打擊我。” 江姨娘痛哭流涕,“太師,妾一時?糊涂,妾知?道錯了?!?/br> “當(dāng)初,你讓江波散播皇后無牙的謠言,我只當(dāng)你是?婦人無知?,一時?嫉怒,我忍了,沒有追究。” 江姨娘臉色煞白,原來太師什么都知道。 宋朝來聞此,臉色卻是頓時黑了一片,拍案而起,起身?就要跟江姨娘動手,卻被楊氏按下,楊氏對她搖了搖頭,聽從太師發(fā)落。 宋太師繼續(xù)道:“之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計較,可你一個后宅婦人,泄露家族隱秘,私通政敵,卻是犯了我的大忌。” 江姨娘瑟縮著,全身?發(fā)抖。 “江波,本不至死,我本打算留他一命。” 江姨娘一怔。 “可你把這?東西給他,他就活不了了?!彼翁珟熇淠嬖V她,“這?里邊的東西,不管他看沒看過,他都活不了了。” 薛太尉不取江波的命,那就是?要宋太師自己清理門戶了。 江姨娘臉色慘白,心情墜入谷底,她惶恐地磕頭,聲淚俱下的請求著,“太師,您怎么罰我都行,妾求您,求您繞我弟弟一命吧?!?/br> 曾經(jīng)的美婦人,如今鬢發(fā)如蓬,淚如雨下。她不停的磕頭,上位的宋太師,卻是?絲毫不為所?動。 “自盡的毒酒,我已經(jīng)命人給他送去了,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 一句話,摧毀了江姨娘最后的希望。 “太師,我給太師生了兩個兒子啊,太師就算不可憐我,也求太師看在孩子的份上,收回成命,求太師收回成命吧?!?/br> 江姨娘又匍匐著爬到宋瑜跟前,哽咽道:“三郎,你求求你父親,救救你舅舅吧,他是?你的親舅舅啊?!?/br> 宋瑜面?有不忍,轉(zhuǎn)開了頭,終是?無法對著生母說出我舅舅是少府卿王崇這?樣的話,他眼神閃躲,輕聲相勸著,“姨娘,別鬧了。” 江姨娘心中再度涼了半截。 下人移來火盆,宋太師親手將那封鎖的匣子扔入火中,“這?件事,以后誰都不許再提?!?/br> 火盆中的烈火熊熊燃起,江姨娘一點一點看著那個匣子在火中漸漸化為灰燼,感到一股徹底的絕望。 那是一種底層庶民,拼盡全力,以為可以跨越階級,躋身?世家,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法突破這片樊籠的絕望。 明明是?他殺了她的弟弟,到頭來卻還要把罪責(zé)推卸到她的身上,說?是?因為她給了弟弟這?些?陰私,弟弟才不得不死。 憑什么? 她怔怔的,突然道—— “你們天生是?士族,高高在上。我們庶民如螻蟻,卑微如塵。” 眾人的視線,各自漠視著江姨娘。 “我們辛勤忙碌,自食其力積累財富,你們這些只能靠朝廷俸祿的祿蠹,有什么資格看不起我們?” “我們不過是?你們的牛馬,用盡價值,便棄如敝屣,一生辛苦,卻是為你們的榮華富貴忙碌!” 堂上的眾人冷漠打量著她,如同看著一個可笑?的小丑,江姨娘的話,無法對他們造成任何情緒影響。 只有宋瑜開口勸了一聲,“姨娘,回去吧,別鬧了?!?/br> 江姨娘心灰意冷,癱倒在地上,她的兒子,她的親生兒子,自出生之日起,不曾叫過她一聲娘,從未認(rèn)她的娘家兄弟為舅,他們都不是她的兒子。 江姨娘繼續(xù)控訴著,“我們這些卑賤的平民,嫁到了士族為妾,以為是?和你們有了瓜葛,全家有了指望,可你們卻從未視我的家人為親戚。生了兒子不是自己的,家人有難得?不到庇護,太師處理?政事,能讓網(wǎng)漏吞舟,對士族都寬和以待,我為太師生了兩個兒子,難道連自己弟弟的命都保不住嗎?!” 她歇斯底里的發(fā)泄著,涕淚橫飛。 宋太師終于有了反應(yīng),卻是?冷冷吩咐左右,“還?不把她帶下去?!?/br> 仆婦們立刻上前攙扶起江姨娘,要送她回房,江姨娘掙扎著,不肯退下。 宋太師再度發(fā)令,“愣著干什么,拖下去!” 江姨娘看著上座的男人,幾十年朝夕以對?,卻換得?這?般慘淡收場。 心如死灰,萬念俱滅。 她用力推開來抓自己的仆婦,猛地站起了身?子。 眾人微微一愕。 她伸出一根手指,顫抖著指向宋太師,在宋太師銳利目光的注視下,又?把手指轉(zhuǎn)向了宋胤。 眾人紛紛看向宋胤,宋胤卻是?一臉茫然。 江姨娘失神一般冷冷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你根本不是你母親的兒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