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臺 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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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驅(qū)逐薛太尉離京?” “請神容易送神難,我既請來了薛太尉幫我擺脫宋氏的掣肘,現(xiàn)在,也要?想辦法把這尊大佛送走?!?/br> 魏云卿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故意利用顯陽殿有異心的宮人誣陷了薛仲懷。 薛太尉想證明兒子?清白,就只能承認他以星象打擊皇后,趁天子?病重逼宮之事?。 可這些事?情若敗露,無?異于?謀逆,薛氏全族都要?被?牽連,薛太尉只能認下兒子與宮人私通。 棄車保帥。 蕭昱嘴角漾起自信的笑,“薛仲懷之事?一出,薛太尉已無?顏再留在建安,不出三日,必會?上書請歸秦州?!?/br> 魏云卿暗自嘆服,連連驚嘆,這一局,著實?精妙。 薛太尉布下星象局,本?是要?逐皇后出宮,降低宋氏對天子的影響。 不想蕭昱和宋太師將計就計,不直接跟薛太尉過招,而是從顯陽衛(wèi)尉薛仲懷下手,致使薛太尉痛失獨子?。 雖說薛太尉親自動手教子,保住了薛仲懷的命,但是薛仲懷仕途全毀,恐怕此生都不得入仕了。 這是真正斬斷了薛太尉的命根兒,廢了他的繼承人,毀了他的未來希望。 這一招,太狠了。 高手過招,一箭四雕。 一來逼迫薛太尉離京,二來廢了薛仲懷,三來整頓司星監(jiān),四來除掉了宮中有異心的宮人。 她猶在云霧之中,這邊就已經(jīng)分勝負了。 魏云卿不由感嘆,不愧是常年周旋在權(quán)力核心的天子,政治敏感度遠勝常人,又是和宋太師這樣的朝堂老狐貍聯(lián)手,縱是老謀深算如薛太尉,也不得不認栽。 蕭昱看似什么都沒做,卻又把頃刻間把事情都做全了。 “只是我實?在沒想到陛下會跟阿公合謀?!?/br> 蕭昱笑道:“你是皇后,你才是宋氏的政治靠山,太師很清楚,他只有?保住你,才能保住宋氏的榮華富貴。如今的宋氏,已經(jīng)喪失了競逐的力量,宋太師一旦身故,宋氏很快就會?沒落,太師很清楚,向皇室投誠,才是宋氏的出路?!?/br> 魏云卿默然,宋太師年邁,又無?人能接替宋太師撐起家族,宋氏在朝廷的力不從心,她早就感受到了。 出神之際,蕭昱撫著她的手背,若有?所?思道:“現(xiàn)在,你身邊這些懷有異心的宮人都解決了,也是時候解決源頭了?!?/br> 魏云卿一怔,“源頭?” “讓你徹底安心。”蕭昱語氣平淡,發(fā)落的似乎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之人,“徐令光,留不得了?!?/br> 魏云卿睜大了眼。 就在這時,容貞滿臉淚痕,跌跌撞撞而來,慌慌張張稟報—— “陛下,皇后,徐長御,歿了?!?/br> 語落,蕭昱和魏云卿驟然起身,俱是一震。 第98章 送葬 徐長御是天子保姆, 恩義?深重,她死了,蕭昱不能置之不理。 于?是,蕭昱便帶著魏云卿匆匆到了徐長御的居所。 屋中嗚嗚哭聲一片。 吳妙英早已?過來, 吩咐宮人料理后事了, 她眼圈紅紅的,顯然已?經(jīng)哭了很久, 她自?幼是徐長御帶大, 恩若半母, 徐長御一時身歿,自?是哀痛難當(dāng)。 看到帝后?親臨, 吳妙英連忙去行禮相迎。 蕭昱急問,“什么時候的事情?” “午間時候不行的?!眳敲钣⒚碱^緊蹙, 嘆了一口氣道:“就是那宮人被帶走后不久?!?/br> 蕭昱愕然。 魏云卿往內(nèi)室看了一眼,宮人們在忙忙碌碌收拾著,床上被?子高高拱起, 從頭到腳都被?嚴嚴實?實?覆蓋, 看不清人。 她心里一震,不由想起了外祖母王夫人離世的情景, 牽被?覆面,不愿再見宋太師。 徐令光留下的宮人出了那樣的事, 此時的徐長御,大約也是無顏再見天子吧。 她不由一陣暈眩。 蕭昱連忙扶住她差點癱軟下去的身軀。 吳妙英急道:“屋里剛死了人不干凈,怕是被?沖撞著了, 陛下快帶皇后?出?去吧?!?/br> 蕭昱扶著魏云卿, 來到屋外落座,給她揉著額角。 吳妙英從懷里掏出一盒薄荷膏, 放在魏云卿鼻下,魏云卿深嗅一口,不適感?稍稍得以緩解。 “徐長御去時可有遺言?”蕭昱問著。 吳妙英眼神復(fù)雜,回著話,“徐長御說?,她的兄弟家人都為國捐軀,死亡殆盡,惟剩令光這一侄女兒,望陛下看在幼時劬勞撫育之情,能留她一條性命?!?/br> 以死托孤。 蕭昱揉著眉心,閉上了眼。 魏云卿看他那模樣,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安撫著,然后吩咐吳妙英道:“傳我旨意,召令光回宮,為徐長御送葬守孝?!?/br> “卿卿?!笔掙盘ь^,握住她的手,語氣復(fù)雜。 魏云卿反握住他的手,認真勸諫道:“徐令光是功臣遺孤,徐長御又有阿保之功,取她性命,只會讓更多宮人忌恨我,倒不如留她一命,給徐長御守墓思過?!?/br> 蕭昱認真看了她一會兒,魏云卿眼神堅定。 蕭昱妥協(xié),吩咐內(nèi)監(jiān)道:“傳朕旨意,召徐氏回宮?!?/br> * 北宮。 北風(fēng)呼呼,天寒地凍。 徐令光蓬頭垢面,一身荊釵舊裙,正彎腰在井邊取水,旁邊的木盆中,放滿了待浣洗的衣物。 她熟練的將桶中的水倒入盆中,搓洗著衣服,曾經(jīng)在建安宮,她也不曾干過什么粗活,如今事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嬌嫩的手指,早已?磨出?了繭子,寒風(fēng)冰水一泡,便腫的如紅蘿卜一般。 她低頭清洗著衣物,宮中的內(nèi)監(jiān)悄悄而至。 “徐氏?!?/br> 徐令光一驚,連忙抬頭,看到是宮中來人后?,心中涼了半截,只覺是皇后派人來取她性命了,拔腿就跑。 幾個內(nèi)監(jiān)連忙追上,將她制服在地。 徐令光掙扎著,“別殺我,不要?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沒做?!?/br> 傳旨內(nèi)監(jiān)居高臨下,冷冷打量著她,“陛下有旨,徐長御有阿保之功,無兒無女,身后?凄涼,召徐氏回宮,為其戴孝送葬?!?/br> 送葬?! 徐令光腦中轟的一聲,臉色蒼白,如遭雷擊,她完了,她最后的保命符也沒了。 不由伏地痛哭失聲,“姑姑??!” 幾個內(nèi)監(jiān)不顧徐令光的痛哭流涕,將麻衣孝服往她身上套著,拖著她往宮去。 徐長御被暫時停靈在華林都亭,不日下葬,墓址選在了薛皇后?陵墓附近,徐長御是薛皇后身邊最得力的幫手,到了地下,依然可以侍奉薛皇后?。 徐令光跪行著爬到徐長御棺槨前,痛哭流涕,“姑姑,姑姑啊……” 吳妙英悄然而至,站在她身后?,冷冷告訴她,“徐長御是為你而死。” 徐令光眼淚掛在臉上,愕然看向?吳妙英。 “若非皇后?仁慈,不予計較,特許你回宮送葬,你就要死在北宮了?!?/br> 徐令光心中一涼,難道事泄之后?,天子是要?殺了她嗎?他當(dāng)真不念半分兒時情誼? “若非是你留下宮人暗害皇后?,事泄之后?,徐長御也不至于為了保你性命而死。” 徐令光腦中嗡嗡,呆若石化。 “是你害死了徐長御!” 是你害死了徐長御,這幾個字反復(fù)在徐令光腦中浮現(xiàn)著,嗡嗡一片。 徐令光指甲緊扣著棺木,因為太過用力,手上凍瘡潰爛,皸裂的手背繃出?道道血絲,萬般悔恨之情涌起,為了報復(fù)皇后?,她做了太多錯事,而這一切無非是為了一個男人。 為了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她害死了她唯一的至親, 她神情抽搐著,臉色萬分痛苦,聲聲泣血,“姑姑,對不起,對不起……” 吳妙英看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磕的頭破血流的徐令光,拂袖轉(zhuǎn)身離去。 不日后?,徐長御下葬,徐令光于墓所結(jié)廬,為姑守孝。 * 太師府。 聽聞宋太師病倒,長期住在東州城河南尹官衙的宋瑾,也難得回了一趟家。 小燭明滅,夜色沉沉。 屋里光線很暗,床榻前,宋太師將宋瑾和宋瑜兄弟都喊了過來,吩咐著家業(yè)后?事。 “胤兒年少,不堪大任,你們皆為庶出?,資望不足,我死之后?,歸附朝廷,方為上策?!?/br> 宋瑜鼻子一酸,制止道:“父親,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宋太師搖搖頭,人都有生老病死,他不怕死,他怕的是家業(yè)后繼無人,家族勢敗如山倒。 宋瑾問道:“父親此番協(xié)助陛下逼薛太尉離京,便是在向?天子投誠嗎?” “皇后?存,宋氏存?!彼翁珟煹溃骸氨鴻?quán)旁落后?,皇后?才是宋氏唯一的仰仗?!?/br> 宋瑾和宋瑜靜靜聽著宋太師的囑托。 “我早先已?與陛下達成交易,逼薛太尉離京后?,皇室會再扶持一位宋氏子弟入仕,為皇后?依仗,為宋氏依仗?!?/br> 宋瑾蹙眉,“是誰?”宋氏最有聲望,有戰(zhàn)功的齊州世子還在孝期,宋氏此時應(yīng)該是無人可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