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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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方式就是去問陸知寒本人,他站在門口看著關(guān)著的燈。 現(xiàn)在時間不早了。 陸知寒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下了。 姜寧去一樓給自己接了杯冷水,咕嚕咕嚕灌下,他害怕聽到的回答不是自己想要的。 忽然他感覺腳邊被什么撞了撞。 半夜聽到動靜的邊牧在他的腳邊繞著圈,他蹲下來摸了摸它的頭,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精心飼養(yǎng),毛發(fā)油亮,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條老狗。 當(dāng)初他被通知要離開姜家,更多的并不是不舍,而是懵,茫然,不理解,反而稱不上有多少的留戀。 但是他很清楚知道,他并不想要離開這里,連他自己也不明白這份不舍從哪里來的。 陸知寒也會有一天,和那些人一樣趕他走嗎? 天亮起的時候,姜寧還坐在沙發(fā)上,就在這兒坐了整整一晚上不帶任何的困意。 王姨白天來上班的時候被他嚇了一跳,“小姜少爺,你今天怎么起這么早啊?!?/br> 姜寧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還盯著窗外發(fā)呆。 直到陸知寒下樓后,他才像是忽然開機了一樣,眨了眨眼睛,轉(zhuǎn)頭朝他看去。 “你怎么起這么早?”陸知寒問,“你周末不都喜歡睡到中午的嗎?” 姜寧回想起來自己這段時間的表現(xiàn),頓時一陣頭疼,他怎么都沒有辦法夸自己有多么的聽話。 原本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在這一刻都變成了心虛。 姜寧道:“你為什么要找我?” “什么?” “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為什么對我這個陌生人這么好?”姜寧道:“我身上有什么你想要的?” “第一次見面?”陸知寒微微皺起眉頭,“你不記得我了?” 姜寧之前確實零星在遠處碰見過陸知寒,但那是宴會上,兩個人之間根本沒有交集。 陸知寒比劃了個高度,道:“你之前這么高,還在讀幼兒園,當(dāng)時還喊我哥哥?!?/br> 見姜寧一臉傻掉的表情,陸知寒點了點旁邊的邊牧。 “這狗的原主人還記得嗎?她是我母親的meimei,你之前喊他云云阿姨?!?/br> 所有零碎的關(guān)鍵詞拼起來,姜寧道:“我記起來了?!?/br> 姜寧曾經(jīng)有段時間經(jīng)常去鄰居家里串門,不過他后來搬走了,也就自然而然斷了聯(lián)系。 他看著陸知寒的臉,漸漸想起來當(dāng)時還在上中學(xué)的陸知寒。 他確實見過的。 當(dāng)時的陸知寒要比現(xiàn)在看起來更冷冰冰,但是偶爾也會陪他玩一些很幼稚的游戲。 姜寧想起了那些小時候的事情,頓時臉頰漲紅一片,有點無法直面自己的黑歷史,嘴巴張合半天就只弱弱地吐出一句極小聲的,“你怎么還記得這么清楚啊……” “嗯。”陸知寒淡淡道:“畢竟你之前說長大后要娶我。” 第41章 姜寧聽他說出這句話,原本漲紅的臉色此刻更是熱得快爆炸。 那些不過都是小孩子過家家說的話,陸知寒居然還記了這么久。 他不想要在這個話題下延伸,這會讓他更無所適從,最后只生硬地憋出一句,“那什么,云云阿姨還好嗎?” “她已經(jīng)去世了,”陸知寒道:“她身體一直不怎么好,當(dāng)時檢查出來了癌癥?!?/br> 姜寧怔愣在原地,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他記憶里那段時間幾乎是他童年最快樂的時間了,那位阿姨是個特別特別溫柔包容的人,但沒有想過病魔無情將人摧毀。 “她很感謝那段時間的陪伴,囑托我之后如果你需要,一定要好好照顧你?!?/br> 陸知寒道:“所以我回國后,聽到消息就來找你了。” 其實完全沒有必要的…… 這么多年過去了,姜寧對他們而言也不過是幼時短暫的鄰居關(guān)系,這么做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只是會沾上一個大麻煩。 陸知寒道:“那么,那份婚書你也忘了吧” “嗯?” 陸知寒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張紙,上面稚嫩的字跡寫著姜寧兩個字,還有模有樣的拓了個紅手印。 姜寧:“……” “你不會想要賴賬吧?” 不是。 這個轉(zhuǎn)折實在是來得太大了,姜寧整個人都懵了,實話實說他并不想離開陸家,但以這種方式留下他沒有做好準(zhǔn)備。 陸知寒帶著笑意,“好了,不逗你了。我?guī)慊貋硎潜M這一份責(zé)任,這份婚書你如果不喜歡,不執(zhí)行就好?!?/br> 姜寧嗯了聲。 從知道這個消息之后,他整個人都處于恍惚的狀態(tài),原本很自然的一些接觸,都覺得說不出來的別扭。 晚上補習(xí)的時候。 “你這道題有點問題,”陸知寒往他的方向靠了一點,垂著眼,筆在紙上書寫著。 姜寧聞到了一點來自他身上的香氣,好半天才將視線從陸知寒的側(cè)臉挪到題目上。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狀態(tài)很奇怪,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調(diào)節(jié)。 上課的時候也在走神,腦海里盤桓著陸知寒的話,“畢竟你之前說長大后要娶我?!?/br> 明明只是小時候的一句玩笑話,但是從陸知寒的嘴里說出來,完全變了一種味道。 “姜寧,上來做題。” 講臺上的徐國勝喊他。 “姜寧!” 被所有人回頭注視著,姜寧才驟然反應(yīng)過來,恍惚地站起來走到講臺上,拿起粉筆傻站了一會兒,才回過頭問,“做哪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