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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dāng)捕快那些年 第280節(jié)

    羅成卻笑著給謝愚吃了一顆定心丸,“大人放心,我們自有分寸,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謝愚對羅成的老練表示了欣賞,并夸贊他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出了門,顧大春埋怨道,“剛才你是什么意思,要背叛趙總捕頭和小范大人?”

    羅成道:“沒啊,我說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他說他的,我們辦我們的,陽奉陰違,你懂不懂?老顧啊,不在公門這么多年,你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lǐng),退化了!”

    顧大春誤會了羅成,“太油滑?!?/br>
    羅成道:“油滑不油滑,是別人的看法。我對自己的看法是,做事不做事。走,帶你去個地方!”

    顧大春問,“去哪里?”

    “給你報仇!”

    兩人帶了幾個兄弟,來到了秦淮河上。

    如今嚴(yán)打,金陵城內(nèi)人人風(fēng)聲鶴唳,青樓賭坊、風(fēng)化場所,客流量驟減,秦淮河上的游船畫舫,也幾乎接不到生意,許多當(dāng)紅歌姬,都停在岸邊,載歌載舞,走平民化、娛樂化、大眾化路線。

    有姿色的,搔首弄姿,靠路邊行人的幾個打賞。

    那些尋常百姓,平時都消費不起,比如秦淮四艷,放在以前,要想登上畫舫,沒有百八十兩銀子,連人都看不到,現(xiàn)在卻衣衫暴露的在岸邊給人唱曲兒,有些行人,扔個百八十文的,就停下來甜甜喊一聲,謝謝大爺,讓人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沒想到,這樣子一天下來,還沒少賺錢。

    偶爾遇到幾個大手筆的,花錢打賞個三五兩銀子,就能當(dāng)個榜一大哥,待夜色來臨,偷偷摸摸談好價格,上了畫舫,做點為愛鼓掌的雙人運動,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倒也不難辨別,只看那河中月影,可見一二。

    畫舫如蜻蜓點水,蕩漾出一團(tuán)團(tuán)漣漪。

    月未遮云影獨舞。

    人不搖槳水自浪。

    羅成早已得到線報,今天下午,秦淮河最大的畫舫留香舫在河邊演出,秦淮四艷中的一對孿生姐妹花王憐花、花滿樓,正在河邊賣藝,而在家中忍了許久的段江流,耐不住寂寞,偷偷跑到了秦淮河畔,喝起了花酒。

    從中午到下午,段江流打賞了二人將近百兩銀子。

    晚上那奪頭魁,點花蕊之事,自然也是非他莫屬,只等著夜色來臨,段公子微醺上畫舫,好好犒賞一下二位姐妹。

    羅成、顧大春早已盯上了他,也等著夜色來臨,來一個捉j(luò)ian在場!

    終于,天色將晚,華燈初上。

    王家姐妹唱完最后一曲,還不忘感恩各位金主大哥,榜一大哥請登船,榜二大哥下次繼續(xù)努力,愛你喲!有兩名小廝下來,攙扶著已是醉酒的段江流,登上了留香舫。

    畫舫緩緩離開岸邊,向城郊駛?cè)ァ?/br>
    羅、顧二人則登上一艘烏篷船,緊隨其后。

    畫舫的路線,他們早已踩好點,前面不遠(yuǎn)處,也有幾個兄弟攔截。

    畫舫內(nèi),段江流看著王憐花、花滿樓兩位如花似玉的美女,酒意微去,yin`欲正起,想起這些天被迫窩在家中,一肚子火氣沒地方放,今夜可要抓住機(jī)會,好好的痛快一番。

    砰!

    船身劇烈晃動。

    烏篷船撞上了畫舫。

    第304章 衙門里有熟人兒

    段江流正在性頭上,這突如其來的撞擊,讓船身大震,他一個坐立不穩(wěn),整個人想后仰了過去。

    一伙計進(jìn)來道:“爺,畫舫撞船了?!?/br>
    這一下,段江流yin`火頓去,邪火卻猛得一下,涌上心頭,“哪個不長眼的,壞了老子的好事?活得不耐煩了?”

    “一艘漁船?!?/br>
    段江流聞言,既然這么不長眼,這幾天憋在心中的氣,得找地方撒一下,活該你們倒霉,他伸手在王憐花屁股上捏了一把,yin笑道:“小美人,等我去收拾了那幾個人,再來跟你們快活!”

    他拎起劍,來到畫舫甲板上,才一抬頭,便看到了兩個熟人。

    顧大春喝道:“段江流!”

    段江流看到顧大春的眼神,心中咯噔一下,心中不妙,這家伙真是陰魂不散,早知道當(dāng)初應(yīng)該想辦法把他給弄死,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老子跟他們的頂頭上司謝愚稱兄道弟,你們不過兩個小魚小蝦,怕個球甚,于是道:“喲,原來是顧捕快、羅捕快,怎么好好的差人不當(dāng),改行在秦淮河捕魚了?”

    顧大春道:“我們是為你而來?!?/br>
    段江流哈哈一笑,“我又不好男色,你們好意,我可心領(lǐng)了。對了,我船上還有兩位絕代佳人,若是不嫌棄,不如一起來,二一添作五,小子我作東,大家一起來樂呵樂呵,自此之后,也算是連襟了!”

    顧大春見這小子胡言亂語,這么多年,仍是這副德行,“狗改不了吃屎。”

    羅成厲聲道:“段江流,我們奉命前來押你去六扇門問話,你趕緊下船,若敢違抗,就以拒捕之名來捉拿于你!”

    段江流道,“可有羈押單?”

    羅成從懷中取出一張羈押單,亮在眼前,這張單子,是趙行簽發(fā)的,按理說要想生效,還要加蓋知府大印,可是段江流不懂這些,見到他果真拿了出來,心中也沒了主意,想來想去,決定施展拖延之策,道:“兩位捕頭先行一步,我回家換身衣服,去去就來!”

    兩人知他想要逃跑,哪里肯放行,道:“不必了,只有十二時辰,不會耽擱他太久,若真需要,寫封家書,列個單子,我派人去?。 ?/br>
    段江流見狀,只得道:“好,我這就靠岸!”

    說著,向后退了幾步,一個助跑加速,縱身躍入河中,段江流是大江幫少幫主,自幼在江中長大,水性極好,眼見逃不掉,想借助水遁跑路,才跳到水里面,只見頭頂上一黑,一張巨大的漁網(wǎng),當(dāng)頭撲來,整個人被網(wǎng)攏住。

    噗噗!

    他嗆了幾口水,越是掙扎,漁網(wǎng)愈發(fā)縮緊,于是徹底放棄。

    撒網(wǎng)之人,正是李樵。李樵是樵夫,更是一名漁夫,撒網(wǎng)本領(lǐng),堪稱一絕,后來自學(xué)成才,將一套漁網(wǎng)硬生生練成了趁手的兵刃,專門對付那些逃跑的江洋大盜和逃犯,當(dāng)初進(jìn)入六扇門,也正是因為有這么一手本領(lǐng)。

    來到岸邊。

    范小刀、趙行早已等候多時,對三人道:“辛苦了。”

    段江流看著范小刀,“又是你!”

    范小刀道:“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帶回大牢!”

    段江流也不示弱,“去就去,你們能奈我何?不用一個時辰,你們會乖乖的把我送回去!”

    果然,前腳才把段江流帶回大牢,后腳段鴻飛就找上門來。

    對于范、趙二人,雖然沒有撕破臉,但這段時間,兩人專斷獨行,根本不聽謝愚的指揮,前不久剛把段江流放了,才過了半個月,又把他抓了進(jìn)來,讓謝愚很沒有面子,畢竟拿了段鴻飛十萬兩銀子,這么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沒有辦好,他臉上掛不住,于是又親自上門要人,正好借這個機(jī)會,敲打一下這兩位不聽話的“下屬”。

    謝愚道:“之前的案子,已經(jīng)結(jié)案,段江流恰巧牽涉其中,是一個誤會,你們二人,為何又把他抓了回來?”

    范小刀道:“大人,我們最近在梳理近些年來的一些懸案、未決之案,其中有個三年前的呂家滅門慘案,疑點重重,最近我們在流調(diào)之中,又找到了一些當(dāng)年的證據(jù),于是啟動了重新調(diào)查程序,而段江流恰巧與此案有些關(guān)系,所以將他請回來問話?!?/br>
    “請回來?”謝愚道,“五花大綁,當(dāng)街拿人,也算是請?就算有牽連,到時候發(fā)一張傳票便是,將他押回大牢,又是何故?”

    范小刀道:“近日,我們拿到一份證據(jù),當(dāng)時呂家小姐被jian殺,呂家被滅門的兇犯,正是大江幫的少幫主段江流?!?/br>
    段鴻飛大聲反駁,“胡扯!當(dāng)時案子已審理結(jié)案,真正的兇手是姑蘇城的采花大盜,早已認(rèn)罪伏法,我兒只是恰巧路過,還見義勇為,揭發(fā)了兇手,你們竟顛倒黑白,指鹿為馬,有何陰謀?”

    趙行冷冷道:“既然沒有事,我們請他過來協(xié)助調(diào)查,你又為何如此緊張?”

    段鴻飛道:“廢話,換成你兒子無緣無故被抓,你會不緊張?”

    趙行道:“既然如此,敢不敢將此案提請謝大人,重審此案?”

    這個案子,當(dāng)時是譚時飛處理的,當(dāng)時花了一大筆錢,買通了仵作、譚時飛,從剛釋放的流民中,找了一個替死鬼,將這個案子辦成了鐵案,所有卷宗、人證、物證都天衣無縫,根本不怕重審,于是道:“我正要提此事,為我兒求一個公道!”

    謝愚道:“疑案重審,此事已是鐵案,你們可有確鑿證據(jù),先提給本官,本官自會決定。”

    顧大春道:“當(dāng)初,呂家十一口被殺,兇器是一柄匕首,可是當(dāng)時始終沒有找到,如今我們重新調(diào)查呂家之時,在呂家枯井中找到了這把匕首,上面刻著的正是段江流的名字,而當(dāng)時認(rèn)罪的采花大盜的口供,對殺人細(xì)節(jié)之事,語焉不詳,我們認(rèn)為此案存疑,請大人重審!”

    謝愚沉吟一番。

    若真如他們所說,找到了這把匕首,確實達(dá)到了重審的標(biāo)準(zhǔn),他看了一眼段鴻飛,段鴻飛附在他身邊耳語一番,謝愚聞言,心中頓時有了注意,可如此輕易答應(yīng)他們,也太便宜二人,于是道:“若此案重審,不是不可,卻有個條件?!?/br>
    “大人請講?!?/br>
    “若你們能證明,段鴻飛便是呂家兇案的嫌犯,本官自會依法定罪,但若是誣告、假證呢?”

    兩人一愣,卻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謝愚道:“敢不敢以你們的職務(wù)作保,若是重審之后,證據(jù)不足,維持原判,你們二人主動請辭?”

    范小刀想也不想,“我愿意!”

    趙行也道:“成交!”

    謝愚微微一笑,你們二人已不再本官的控制之內(nèi),既然如此,那就用這個案子,將你們二人徹底毀掉,于是道:“三日后,公開升堂,重審呂家滅門一案!”

    謝愚望向段鴻飛,“那段公子……”

    段鴻飛心中底氣十足,道:“我們江流做人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如今不明不白的進(jìn)來,自然也要光明正大的出去,這三日,就讓他暫住牢中,不過,卻有三個條件。”

    謝愚道:“請講?!?/br>
    “第一,單獨牢舍,不能將他與其余囚犯關(guān)押在一起,一日三餐,由我們的人按時來送。”

    謝愚問趙行,趙行道:“沒問題。”

    “第二,我知你們官府的手段,三日之內(nèi),不得動用任何私刑,我方訟師不在場之時,不得提審段江流?!?/br>
    “可以?!?/br>
    “第三,我一直相信我們江流,你們以莫須有的罪名,將他扣押,若將來證明清白,你們二人,要在金陵城內(nèi),公開道歉!”

    前兩個問題,可以接受,但第三個條件,卻有些苛刻,趙行正在猶豫,范小刀卻替他答應(yīng)下來,“若果真如此,我范小刀愿自帶枷鐐,在朱雀街上游街道歉!”

    段鴻飛大笑,豎起拇指,“有種!成交!只是,堂堂六扇門副總捕頭,游街示眾,以后怕是難以在江湖上立足。”

    范小刀反問一句,“你怎么認(rèn)為我們會輸?”

    聲音有些冰冷,段鴻飛聽到,心中莫名生出一種不安的情緒。不過,單憑他們那些證據(jù),根本無法翻案,而且當(dāng)時涉案的物證、人證,早已被譚時行處理掉包,根本無懈可擊。

    待眾人離去,范小刀來到顧大春身旁,“這個案子,當(dāng)時你是經(jīng)手人,三日后開審,依然由你來發(fā)起公訴!”

    顧大春等待這一時刻早已多年,聽到范小刀這番話,信誓旦旦道:“定不負(fù)使命!”

    趙行與范小刀回到公署。

    這個案子,趙行并不清楚,范小刀如此痛快的答應(yīng)下對方的條件,有些擔(dān)心,于是問道:“你們有把握推翻原判?”

    “八九成?!?/br>
    “只是那個匕首?”

    范小刀道:“兇器確實是一把匕首,卻不是在枯井中發(fā)現(xiàn)的,也沒有段江流的名字,之所以如此說,只是想麻痹對方,讓對方輕敵,也好讓謝愚那廝下決心重審?!?/br>
    自從上次謝愚收了銀子,強(qiáng)行放走段江流之后,范小刀對他的印象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變,連私下里的稱呼,也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