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河流兩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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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長的會議對于景怡然來說是一種折磨。 她用半小時熟悉了整個文檔,又默念了幾遍,然后跟著林茉言進(jìn)了會議室。 她不能算是純新人,基本的流程也了解一些,林茉言便把她推到了主講位置,讓她來說這個prd。 往常身邊坐著的都是郁笛,如今換成林茉言,反而給了景怡然勇氣——不能給自己的導(dǎo)師丟臉。 人陸陸續(xù)續(xù)到齊,她熟練拉起線上會議,分享屏幕,清了清嗓子,坐端正了一些,開始今天的會議。 她開口前聲音還有些顫抖,等到坐直了身體,緊盯著屏幕的時候,反而完全放松下來。雖然有時候郁笛病病殃殃松松垮垮的,看著不太像樣子,但他那種松弛感無形地影響到了景怡然。不就是一群同事,怕什么。 景怡然第一個周工作時,總有些拘謹(jǐn),說話客客氣氣溫聲細(xì)語,看起來像個軟柿子。郁笛開完會把她叫到陽臺,斜斜歪歪往椅子上一靠:“怎么樣,第一個周工作,還習(xí)慣嗎?” “還好?!本扳宦约铀伎?,謹(jǐn)慎開口。 郁笛悶悶笑起來:“還行?” “嗯……還行……”景怡然抿了抿唇。 “會上人家那么挑你刺,還行???”會上有個景怡然不認(rèn)識的前輩,似乎很不滿她這種無知的行為,問題連珠炮一樣砸過來,問得景怡然只能露出尷尬的笑容。郁笛坐在她旁邊,略微直起身子:“這我們剛來的,之前也不是主要負(fù)責(zé)這塊的人員,我來吧?!?/br> 是郁笛替她分?jǐn)偭酥饕鹆Α?/br> “這個班嘛……人人都不愛上,但是這個譜,倒是有不少人愛擺,你明白吧?”郁笛開口,吸了一口電子煙,“越是在新人面前,就越想擺譜,特別是在那種尊重他的人面前?!?/br> 景怡然點(diǎn)頭如搗蒜。 郁笛看了一眼她,牙疼似的倒吸一口氣:“說這些是想說,大家都是來上班的,沒必要對其他同事那么謙卑。每個人的性格本來就不同,沒必要去迎合,做你自己就行?!?/br> 如今郁笛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說那些話景怡然倒是好好踐行了,會上當(dāng)然有質(zhì)疑有反駁,林茉言會幫景怡然分?jǐn)傄徊糠只鹆?,但更多的?zé)任還是在景怡然的肩膀上。 “又沒什么好怕的。”景怡然在心里想,會的她就回答,不清楚的就說“會后再確認(rèn)”,不和大家發(fā)生沖突,有什么事情搞清楚了再說。 開完會,林茉言把景怡然留了下來。 “緊張嗎?”林茉言問。 景怡然搖了搖頭:“沒有郁老師可怕?!?/br> 林茉言笑了一下:“這次表現(xiàn)蠻好的呀,你的進(jìn)步大家都看在眼里,繼續(xù)加油呀。對了,我點(diǎn)了咖啡,也給你點(diǎn)了一杯,一會喝杯咖啡休息一下?!?/br> “謝謝茉言姐,之后還要多多向你們請教?!本扳恍Φ糜痔鹩止?,林茉言也笑:“走吧,去拿咖啡,一起走走?!?/br> …… 熬到下班,景怡然歸心似箭,提前約了車 ,到點(diǎn)就往樓下跑去。 她太想知道郁笛發(fā)生了什么了,那種被壓抑的生命力量不是郁笛的手筆,卻威脅著郁笛的生命。景怡然有些后悔當(dāng)時沒有問清楚郁笛在做什么了,她坐在車上,隧道飛快倒退著,手機(jī)里郁笛的消息始終停留在景怡然發(fā)送的那條上。 “你怎么樣了?”沒有回復(fù)。 下了車,景怡然拎著包朝小區(qū)里跑,她走到小區(qū)門口時候還在擔(dān)憂安保,結(jié)果人臉識別一路暢通無阻。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屋里卻沒有聲音。景怡然堅(jiān)持不懈地敲門,又試圖喊郁笛的名字,心亂如麻。 “嘎吱——門開了,出來的卻不是郁笛,而是一只黑色的貓咪。 “郁……女孩的話被堵在了喉嚨里,貓咪卻自顧自往屋里走,“把門關(guān)上吧?!睘鯛柶澘苏f。 會說話的貓咪著實(shí)嚇了景怡然一跳,但仔細(xì)想想,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吃驚的事情:“你是?” “哈迪斯的部下,”烏爾茲克跳上沙發(fā),開口,“妹子,你是來找他的吧?” “是?!本扳徽驹诳蛷d里,周圍感受不到郁笛的力量波動。 “他不在這里,在另一個地方?!睘鯛柶澘怂坪醪碌搅司扳辉谙胧裁矗α怂ξ舶?。 “帶我去。”她回答得干脆而直接。 “生命女神不該踏足那種地方?!焙谪埅q豫了一下,景怡然來家里找郁笛他絲毫不吃驚,但要把景怡然送到那種地方,烏爾茲克還是有些擔(dān)憂。 “讓我去,”景怡然靠近了些,露出個帶些勉強(qiáng)的笑容來,“就當(dāng)是……我是哈迪斯的變態(tài)追求者吧。” 話音未落,眼前已是一片漆黑,再睜開眼睛,景怡然的腳下是粘稠的冥河水,并不斷向上涌動,企圖吞噬景怡然。 生和死是一條河流的兩岸,生命女神無法跨過冥河,這是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