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鄉(xiāng)癥候群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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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小曹老板又給我們送了菜,真是一言不合就送菜呢。 我們被這種熱情感染到了,然后周離趁機問了一句:“小曹老板人這么好,女朋友幸福死了吧。” 小曹老板笑了笑,說:“我女兒都會打醬油了?!?/br> “真看不出來?!眳庆痴f,“還沒見過你老婆呢?!?/br> 小曹老板忽然驕傲了起來:“她現(xiàn)在在青江大學讀研究生,且忙著呢,孩子大了嘛,當初她本科畢業(yè)沒考上挺不甘心的,現(xiàn)在她既然想去,我做丈夫的當然舉雙手支持,她可以不僅僅是一個母親是一個妻子,我媽也支持,所以主動提出來幫我們看孩子,感恩吧。” “好男人?!辈恢菂庆尺€是周離發(fā)出由衷的贊嘆。 “小曹老板你叫什么名字?!边@個問題我想問很久了。 “曹尋,尋找的尋。” “好名字?!蔽艺f。 “害,我爸瞎取的。”小曹老板說,“那行,你們吃著,這回我就真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小曹老板就笑著走了。 這時吳斐說:“說不定以后我的咖啡店還可以和曹正非火鍋館做聯(lián)名活動呢?” “怎么了斐姐,要研發(fā)什么火鍋味的拿鐵嗎?”江渡打趣道。 “那倒也不是,搞個攝影聯(lián)名啊不也挺好的?這事情挺有意思的,可以考慮。”吳斐思忖之后說。 “我覺得也可以試試?!睂τ趨庆车纳虡I(yè)頭腦,我此刻表示不再懷疑。 周離的目光不知道啥時候突然轉(zhuǎn)移到我身上,我聽見她問我:“周游你咋了,又竄稀了嗎?怎么今天辣鍋沒見你吃過?!?/br> 我笑了笑,說:“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這幾天腸胃炎犯了,吃清淡點好?!?/br> “那下次我們?nèi)コ砸与u火鍋。那個清淡。”吳斐說?!拔夷强Х鹊旮浇陀幸患?,我上次和你們姐夫去吃了,還不錯呢?!?/br> “好?!蔽艺f。 晚一些的時候,我和吳斐還有周離坐在我家沙發(fā)上,投影在播放一個日本的電影《入殮師》,大概十點多鐘,我們喝著酒看完了這部電影,微醺中,我說“我記得豆瓣上有一個熱門評語是這么說的:對待死的敬意,猶如對待生的真誠。舉重若輕。我很喜歡這句話。我要是死了,骨灰撒江里就行。” 吳斐踢了我一腳:“看個電影說啥死不死的。”然后她看了一眼時間:“時間不早了,撤了——”接著她對周離說:“寶兒,今天睡你家,喝酒了我就不回去了?!?/br> “好……走了啊周游?!敝茈x說著她們倆就先后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我微笑著看著她們的背影,門被關(guān)起來的那一刻一陣風被帶起來,莫名其妙我覺得有些落寞。 狗蛋兒在這時跳上茶幾,身子蹲地直直的看著我。我看著它,我說:“怎么了我們狗蛋兒?”我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喵~ “狗蛋兒,給你找個好人家好不好?”我輕聲說出口,像是同它在商量。 喵~ 它的叫聲聽起來有些兇狠,像是在反抗。 “新主人或許給你取個好聽的名字,不像‘狗蛋兒’,聽起來就好養(yǎng)活。好不好?” 喵~ 它又在反抗。 我抱起它,順了順它背上的毛:“不這樣的話,你會死的,嗯?……你明白嗎?我是為了你好。” 轉(zhuǎn)念我又和它說:“要是把你交給他們養(yǎng)的話,太殘忍了?!?/br> “對不起……”眼淚落在臉頰。 我走到陽臺,看掛在樹梢上的月亮,晚風吹過來,酒氣就那樣在空氣中氤氳,然后漸漸消散,然后胃里翻涌出一陣惡心,我立馬轉(zhuǎn)身跑去衛(wèi)生間抱著馬桶吐了起來,那是帶著血腥味兒的嘔吐物,也是我即將走完一生的緣由。 次日清晨,我剛剛起床,就聽見門被敲響的聲音,起初我以為是吳斐和周離,開門后才發(fā)現(xiàn)是房東先生。 “沒打擾到你吧?!狈繓|先生說。 “沒有沒有,快請進?!闭f著我把門完全打開。 “其實也沒什么事兒,就是過來還書的,我家老太婆借過你一本書還記得嗎?那個英文版的《追風箏的人》?!?/br> “記得記得,我說,其實可以不用還的,房東太太看了才是物盡其用了,我英語都快忘光了?!?/br> 房東先生站在門口,依舊沒有進來:“既然是借的,哪有不還的道理,得還得還?!比缓笏蜒b著書的紙袋遞給我?!霸緫撛缇瓦€給你的,但是后來……”房東先生嘆了口氣,“我家老太婆確診了阿爾茨海默病,你也知道,記憶一天不如一天,她就給忘啦,我還是那天看到這本書才想起來?!?/br> “啊,那房東太太她還好嗎?” “還好還好,還沒把我忘記?!狈繓|先生苦笑?!靶?,我就不說了,她還在車里等著我呢。” “好,您慢走。” 關(guān)上門,我看著袋子里的那本書,不禁想,或許這就是房東先生賣掉房子的原因嗎。 只是后來,我才知道不是。 吳斐咖啡店招牌定制好掛牌的那天,我回了青江,我和她們說我回去看看奶奶過幾天就回來。 吳斐烤了好些蛋糕讓我?guī)Щ厝ソo奶奶嘗嘗,是的,她現(xiàn)在蛋糕做的還不錯。 下了高鐵我坐上去南山的城鄉(xiāng)公交,然后又在南山的路口坐上了車身上印著“南山歡迎您”的當?shù)氐氖俊?/br> 我打電話給我奶奶,她說她和春奶奶在打麻將。然后說我給她買了東西托快遞員送貨上門,還有十分鐘到,讓她一會兒回家,她說好,然后我掛了電話。 出租車停在院門口,透過車窗和大門的鐵柵欄,我看見奶奶在清掃著院子里的落葉,院子里那棵泡桐樹,是爺爺活著的時候種下的,夏天開很大的紫花,秋天落很大的葉子。 我下了車,打開鐵門。 “奶奶?!蔽液八?。 奶奶這時才直起身子,她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然后扔掉手里的掃帚:“老天爺嘞,你咋回來了?!”她興奮地幾乎要拍手。 “想你了,回來看看你呀?!蔽倚χf。 她走過來挽著我進了屋子,眼睛里忽然就浸滿眼淚,我笑她:“我回來看你來了,你哭啥?” “你說我一把年紀了,你還騙我。”奶奶抱怨道。 “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我說。 剛坐下來,奶奶就問我:“咋這個時候回來了?工作不忙嗎?我都忘問你了,你和我說找到工作了,是啥工作呀?” “回頭我再和你說?!蔽艺f。“對了,我朋友做了點蛋糕讓我?guī)Ыo你嘗嘗。” 說著我把吳斐做的蛋糕拿了出來。 “我不愛吃蛋糕,你吃吧?!蹦棠陶f。 “這個你能吃,栗子蛋糕可好吃了,就是用板栗做的。”我說。 “板栗還能拿來做蛋糕?” “能,現(xiàn)在啥都能拿來做蛋糕?!?/br> “那羊屎蛋子能不能拿來做蛋糕?”奶奶忽然笑了。 “你說啥呢?誰吃屎啊?!?/br> “你啊,小時候你在那坡上撿羊屎蛋子要往嘴里送被你春奶奶發(fā)現(xiàn)了還記得吧?” 我們都笑了。 然后奶奶嘗了一口栗子蛋糕,說味道還不錯。然后我把剩下的放進了冰箱。 快到晚飯的時候,奶奶問我吃啥,我說:“都行?!?/br> “國慶節(jié)周全和張橋那小孩去湖那邊釣魚去了,還挺大的鯽魚呢,我都放冰箱里凍著呢,吃紅燒魚嗎?” “吃?!蔽倚?。“你不要啥都凍冰箱,凍久了這也不新鮮,回頭再吃壞肚子?!?/br> “全兒釣得多,還帶去城里不少,我一個人哪吃得了這么多,再說國慶也才剛剛過去沒幾天?!?/br> “行,你說啥就是啥?!蔽艺f,“周全和張橋什么時候走那么近了?” “倆人玩兒的好呢,國慶的時候全兒帶張橋來家里吃飯,在桌上還笑人家橋兒沒找女朋友呢。”奶奶說著也笑了,然后她起身朝著冰箱走去。 “空心菜吃不吃,你不是愛吃炒空心菜嗎?”奶奶回頭問我。 “吃,你做啥我都吃?!蔽倚χ貞缓笪艺f:“奶奶我去趟墓地?!?/br> 奶奶臉上神色忽然變得嚴肅了些,她說:“好,天也快黑了,你早點回來,別摸黑?!?/br> “好。”說著我就起了身,然后騎著奶奶的電動車去村頭小賣部買了瓶二鍋頭。 才三個多月,阿途墓碑旁的地磚縫里就長出了雜草,那些草在風中搖曳,我打趣道:“你在那邊兒過得挺好吧?” “帶了點兒酒,小賣部沒啥好酒,二鍋頭,湊活兒喝吧。”說完我擰開瓶蓋,然后把酒到在阿途的碑前。 “有三個月了吧你走了。” “春奶奶現(xiàn)在挺好的,又能上麻將桌了,你別擔心啊。還有叔和嬸子又出去做生意了,咱妹厲害呢,聽講明年高考能去 985211 呢,比你強?!蔽倚?。 “你說……你那時候要不那么拼命該多好,現(xiàn)在我們還能在一塊喝酒?!?/br> …… “沒事兒,說不定過段時間……” “算了,不說了?!蔽姨ь^看了看天,天色暗了下來,遙遠的夜空上,稀稀落落的幾顆星。 “天黑了,走了啊?!?/br> 我轉(zhuǎn)身離開,風里一股白酒的味兒。 晚飯的時候我和奶奶說了我的工作,她聽了有些驚訝。 “拍視頻也能掙錢?” “能啊。” “就跟人在抖音上一樣?” 我點點頭。 “喲,我大孫子真出息了。”說著奶奶夾了塊魚給我,“來,吃魚?!?/br> “那回頭你也給我下載一個那什么……巴拉巴拉,奶奶也看看我大孫兒的視頻,給你點贊?!?/br> “什么巴拉巴拉,那是嗶哩嗶哩?!蔽倚?。 沒過多久我放下了筷子,奶奶見狀,問我:“咋了,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