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縣令被迫登基(基建) 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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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互相對視,平時一幫在外講究風(fēng)度的鄉(xiāng)紳,齊刷刷賽跑一般往外沖。 必須得趕緊沖啊,去晚了人都被搶走了! 陳老爺在出門之前,還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贊嘆道:“好樣的!兒子,是爹錯怪你了。等回家以后,爹再跟你賠罪,現(xiàn)在來不及了?!?/br> 說完后,陳老爺也急吼吼往外跑。 辦公房里,一群小子們目送自己親爹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遠去。 隨后,裴寶來看向陳庚年,驚嘆道:“縣太爺,你真的太牛逼了吧,連流民什么時候來投奔都能提前知道,還剛好解決了這次危機?!?/br> 陳庚年:“……” 你腦子被驢踢了嗎,這種事情我能提前知道? 不對不對! 現(xiàn)在的江縣,制造業(yè)和工商貿(mào)業(yè)都剛開始起步,眼看著還會因為經(jīng)濟飛速發(fā)展導(dǎo)致階級矛盾和通貨膨脹。按照陳庚年原本的計劃,是要內(nèi)耗經(jīng)濟,反向拖拽落后農(nóng)業(yè),讓江縣的發(fā)展進入一個相對平緩期。 但現(xiàn)在有流民進來了! 這肯定是好事,因為有人接替干苦力的工作,江縣現(xiàn)有的階級矛盾、經(jīng)濟矛盾就會瞬間消失,甚至不用平緩期,馬上就可以推進速度繼續(xù)快速發(fā)展。 但江縣只是一個縣啊,陳庚年綁定的是‘小縣令’基建系統(tǒng)! 江縣人嘗過雇傭廉價流民的甜頭以后,不僅鄉(xiāng)紳老爺要雇傭流民,普通民眾家里蓋房子、種田都會有樣學(xué)樣雇傭流民,然后自己去工廠上班、或者開作坊賺更多的錢。 流民在這里扎根賺到錢以后,就會跟現(xiàn)在的佃戶們一樣,鬧著獨立,再去雇傭新的流民。 換句話說,到時候這個縣區(qū)就要失控了,哪怕作為縣太爺,陳庚年也無力阻止這一切,反而會被社會民眾日益膨脹增長的需求裹挾著,被迫去外擴,吸納更多的流民。 這真的沒問題嗎? 用腦子想想就知道會出事兒啊,這哪里是吸納流民,這是搶地盤,這特么是造反??! 他綁定的是基建民生系統(tǒng),搞經(jīng)濟發(fā)展的,不是要去搞基建爭霸的啊! 等流民進來的多了,江縣的財富就會藏不住,到時候不管主動還是被動,都會被卷進這亂世。那他還怎么安穩(wěn)半退休做個清閑縣太爺? 陳庚年一向喜歡做計劃,善于控場,任何事情都會按部就班的走。 可現(xiàn)在亂套了,全亂套了??! 他甚至此刻開始討厭自己有個運籌帷幄、喜歡提前未雨綢繆的腦子,聽到有流民進來的消息,就把未來可能會發(fā)生的恐怖事情想了個遍。 來報信的牛天明見縣太爺發(fā)呆,納悶問道:“縣太爺,那些流民怎么處理?” 哦對! 陳庚年回過神來,嚴肅道:“咱們縣區(qū)目前還很貧困,不見得能有收留流民的能力,走,我們?nèi)ゲ榭辞宄?,若真是普通流民的話,可以將他們送去涼州。?/br> ??? 辦公房里,眾人聞言齊齊傻眼,合著這些流民,不是縣太爺送的驚喜啊? - 這群流民,確實是誤打誤撞來到江縣的。 冬天風(fēng)雪大,路上到處白茫茫一片,不僅冷的刺骨,他們還沒有食物,只能靠著吃野草根、樹葉子活命。 可吃這些玩意兒怎么能行呢? 肚子都被吃壞了,身上凍得各種痤瘡凍瘡,甚至十天半月都拉不出來一次大便。 說不上來是什么支撐著他們來到這里。 或許僅憑最后一口氣,那一絲求生的本能。因為路上不停有人突然就死了,沒死的也神情麻木眼神灰敗,宛如行尸走rou。 聽說涼州有糧食,那兒的知府大人心善,會給流民發(fā)粥賑災(zāi)。 于是,他們這群人幻想著涼州香噴噴的粥飯,硬生生咬牙走了不知道多遠,來到了這里。 這群瘦的已經(jīng)脫相、穿著破破爛爛,渾身臟兮兮,飽受寒冷饑餓折磨的流民來到江縣的時候,是傍晚。 遠遠瞧見房子以及炊煙,他們麻木的眼睛里迸發(fā)出希望的光芒。 “前面有房子,還冒著炊煙!” “是不是到?jīng)鲋萘耍俊?/br> “老天爺啊,終于到?jīng)鲋萘耍炜?,快去求見官老爺!?/br> 他們跌跌撞撞哀嚎著沖了過去。 可等看清楚那破敗的房屋以后,流民們愣住了。 因為真的太破了。 他們是從定州過來的,那邊的村子雖然也很破舊,但肯定沒這么破舊!難道他們走錯地方了,這里不是涼州,而是比他們之前村子更窮的地方? 流民們從驚喜陷入絕望。 “我去過定州城,那里城墻高大,涼州據(jù)說比定州更大,絕對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流民中有個女人絕望嚎啕大哭,但因為哭的次數(shù)太多了,眼淚早就流干,只整下哀嚎:“這個村子比咱們那邊還窮,哪里會有糧食接濟咱們?估計自己都窮的揭不開鍋了——” “我走不動了,沒有糧食,喝口熱水也行啊?!?/br> “在外面風(fēng)餐露宿跑了好幾個月,一路上看到那么多人死了,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村子,去求求他們吧。實在不行,讓他們把咱們埋了,反正咱們也沒幾天活頭了。” “我聽說路上的流民已經(jīng)開始吃人了,我不想死了被人吃。” “你們?nèi)グ?,我不去了,這一路上又不是沒有遇見村子。沒有一個村子愿意開門,別說給口熱水,瞧見咱們以后立刻翻臉咒罵打人,我身上的傷就是被他們打的。” 因為碰見的是個窮苦村子。 有流民干脆絕望躺在雪地里,也有幾個流民不死心,踉蹌著身體跌跌撞撞沖了過去。 只要一碗稀粥,不—— 給一碗熱水就行!求求了,千萬別拒絕!我們已經(jīng)連熱水是什么滋味都快要忘了! 幾個流民來到村口一戶人家外面,準備叫門。 這時候,嘎吱—— 如今大冷天的,溫度仍舊很低,那戶人家的門從里面推開后,竟然往外冒出熱氣!那熱乎乎撲面而來的暖氣,讓數(shù)個月風(fēng)餐露宿飽受寒冬疾苦的幾個流民恍惚到不真切。 怎么會有人家的房屋里往外呼呼冒熱氣呢! 但很快,流民們已經(jīng)沒有功夫去關(guān)注熱氣了。 因為他們目瞪口呆的發(fā)現(xiàn),一只肥的怕是得有一百多斤的豬,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天吶! 怎么會有這么肥的豬!而且那豬白白嫩嫩的,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有豬能長這么肥實!不對,人都吃不飽飯了,怎么還有糧食去喂豬?。?/br> “你個憨貨,一會兒不看著你就要往屋子里跑,你也知道屋子里暖和啊?!?/br> 屋子里,門打開以后,豬先出來,然后是女人的笑罵聲。 接著,一個穿著單薄衣裳的女人,一手端著飯碗,同時用腳輕輕揣著豬,準備將它趕去豬圈。結(jié)果一抬頭,瞧見自家門口站著幾個衣衫襤褸渾身烏漆嘛黑的人,嚇了一跳:“哎呦我的娘,當(dāng)家的,當(dāng)家的你快出來,有人!” 流民們聞言臉色一變。 他們以前不是沒有去過一些村子乞討,可那些人非但不會給吃食,反而去打他們,讓他們趕緊滾,生怕沾染上他們這群麻煩。 按照往常時候,他們就該跑了。 可大家誰都沒舍得跑。 不僅因為這溫暖的房屋,不僅因為那頭大肥豬,還因為女人端著的飯碗里,有青菜,有rou! 那可是rou??! 隔著那么老遠,就能聞到香噴噴的rou味兒。 這個村子看著破破爛爛的,怎么吃的這么好啊,簡直不可思議! 屋里。 聽到自家婆娘喊聲的男人快步走出來,瞧見外面幾個臟兮兮的人,也被嚇了一跳:“哎呦!” “您行行好,給點吃的吧,我們從定州逃難而來,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有吃上正經(jīng)飯了?!?/br> “給口熱水也行,千萬別趕我們走?!?/br> “求求您了,祝您一輩子大富大貴!” 流民們強忍住內(nèi)心的恐慌,哭嚷著跪下哀求磕頭。 大冷天的,他們穿的一看就很破爛單薄,甚至有個漢子連鞋子都沒有,跪下來磕頭的時候,腦袋磕在地上咚咚響。 他們是真難過啊。 尤其是這種上門求人的時候,人家打開家門,家里暖烘烘的,吃著熱乎的飯菜,家里養(yǎng)著大肥豬,還能吃上rou。 可他們這群流民,連個家都沒有,只能風(fēng)餐露宿靠著樹根果腹。 可憐人最懂可憐人。 這對江縣的夫妻,呆愣愣看著下跪磕頭的流民,心里難受極了。 因為去年的時候,他們這是這個狀態(tài)啊,眼神麻木渾渾噩噩,若非有縣太爺,或許他們也要生活不下去,被迫去逃難。 所以夫妻倆互相對視,女人一咬牙:“給他們端碗飯吧,我,我去找村長!” 流民們驚呆了。 這是他們逃亡路上,第一次有人愿意收留他們,有人愿意給他們吃飯! “謝謝,謝謝您啊!” “您絕對是大好人,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這邊流民們感激涕零磕頭,另一邊本來都躺下的流民們聽見動靜,都紛紛爬起來,發(fā)瘋一般驚喜的朝著這邊趕來。 天吶!真的有好心人愿意收留他們了! 這個村子,位置在江縣最東邊,叫做縣前村。 因為這一波流民的到來,整個村子都被驚動,村長更是急吼吼第一時間跑來查看。等確定這群流民都面黃肌瘦看著毫無危險,甚至很多人渾身帶傷感覺隨時都要倒下,這才松了口氣。 至少沒什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