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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出身賤奴,上位手段很毒 第76節(jié)

    他從藥箱里掏出針包,給慢慢坐下的孟嫻湘扎針。

    一盞茶后收了針,孟嫻湘身上果然舒服許多。

    “冬霜,辛苦你跑一趟和徐太醫(yī)同去太醫(yī)院將方子和藥帶回來吧?!边@種東西經(jīng)手旁人,孟嫻湘不放心。

    “好,奴婢明白?!?/br>
    趁太醫(yī)收拾藥箱時,孟嫻湘又讓素蘭去取了一包銀子,臨走時塞給徐太醫(yī)。

    而后,素蘭張羅著宮女將寢殿收拾了一番,倒了痰盂,焚了香,又給孟嫻湘換了衣裳,洗了臉,扶著她坐到開了窗的軟榻前。

    “主子,看您氣色好多了那奴婢也就放心了,方才見您流血,奴婢可真是嚇壞了?!?/br>
    “讓你擔心了?!泵蠇瓜孀ミ^她的手,輕輕拍了拍,“不過這一病也好,至少讓我知道了我沒能懷胎的原因,找到了原因那便好好去治就行,否則即便侍寢再多也終究無用。”

    “再來,這也是一個頂好的拒見皇上的理由?!?/br>
    說到趙君珩,素蘭撇嘴有些害怕。

    “主子,皇上走的時候臉色真是很難看,想來是真的被氣到了,還說什么以后再也不要求著見他的話,奴婢…挺怕的。”

    “怕他真的不再見我?”

    孟嫻湘輕輕放下她的手,又將手肘撐在小方桌上,唇邊掛著笑,雖臉色好了許多,但身子還是虛的,說話也無甚力氣的樣子。

    “別怕,要說怕,我還就怕他不生氣呢,情緒夠濃烈,后面的戲才能接的更漂亮。”

    “好,他氣的好著呢。”

    素蘭明白她心有成算便不過多糾結(jié)于此事,只想起了另外的事道:“對了主子,方才出去的時候聽那個去請徐太醫(yī)的小太監(jiān)說,他是在半道上碰見太醫(yī)的,說皇上也請了徐太醫(yī)讓他來昭弦宮,既如此的話,徐太醫(yī)應該會將主子的狀況稟報給皇上吧?!?/br>
    “是啊,皇上會知道的?!?/br>
    她期待著呢。

    ……

    御書房內(nèi)。

    “皇上,您生氣也別拿折子發(fā)脾氣呀,朝著奴才身上打幾下出氣便好,那折子上報的都是家國大事,弄壞了可不好,奴才身上rou多,打兩下也不怕疼?!?/br>
    于忠海將趙君珩摔在地上的折子捧起來,小心放回到桌上。

    “你不必說這些話來哄朕,什么都話都沒用?!?/br>
    趙君珩氣的不行,卻偏要裝出一副不生氣的樣子來,取了毛筆,蘸了墨汁,抽來一張空白宣紙準備開始練字,前兩筆寫的還是好好的,后面就越發(fā)潦草起來,直至耐心全無將毛筆往下重重一壓,壓得筆尖開了花。

    隨即,又將毛筆往前一丟,摔在地上。

    “朕就不明白了,別人都是削尖了腦袋的向朕邀寵,三番兩次的來請朕過去,求朕去看一眼。偏她倒好,她什么都不用做,朕就愿意親自去看她,可她卻……是朕對平日對她太好了,都是朕縱的她是嗎?”

    他盯著于忠海,質(zhì)問的語氣將于忠海嚇得不輕。

    “皇上,奴才哪里知道這些,奴才只知道伺候皇上,皇上不高興,奴才就想法子讓皇上高興,皇上您別氣了,當心氣壞了身子呀?!?/br>
    “是朕想生氣嗎,朕去昭弦宮是為了生氣去的?朕也知道她生氣,可她緣何要氣那么久,朕知道那晚是朕食言,是朕失信了,朕想同她道歉可她偏偏不肯給朕一個低頭的機會,她到底要朕如何?”

    “她不想見朕,好,那就不見吧?!?/br>
    話落,又見他一揮手,將桌案堆著的幾摞奏折甩到了地上。

    于忠海被嚇差點跪到地上去,著急忙慌彎腰去將折子一本一本的撿回來,一面又道:“皇上,奴才瞧著孟婕妤也不是那種恃寵生嬌的人,皇上應該比奴才更了解婕妤才是。何況您是天子,婕妤她膽子再大也不至于敢這樣冷著皇上不見您,她難道不知道惹怒您的后果嗎?”

    “皇上,奴才覺得您就是太著急了,許久未見她又驟然聽聞她被蛇咬傷,正是心急如焚得時候,偏此時吃了閉門羹難免更加急躁?!?/br>
    他將抱在懷里的折子堆到桌上,繼續(xù)安撫趙君珩。

    “奴才倒是覺得皇上您不是生氣,而是焦急,是擔心,您恰恰是太擔心孟婕妤了才會如此?;噬?,您仔細想想孟婕妤過往是如何處事的,上回婕妤沒見您,奴才也信婕妤確實是因為生氣,可這次奴才卻覺得是有別的原因?!?/br>
    “皇上您是當局者迷,您想想孟婕妤被蛇咬了,她得多疼多害怕,奴才不信婕妤不想得到皇上的安慰和憐惜。”

    于忠??嗫谄判恼f的極有道理,使得趙君珩慢慢冷靜下來。

    垂眸思索半晌后,終松口道:“去把徐太醫(yī)給朕請過來?!?/br>
    ————

    ps:竟然這么多人覺得小趙戀愛腦嗎?還是我們湘湘拿捏的太好了吧?不過大家都好可愛,好多評論我看著都嘎嘎樂。大家希望小趙什么時候能見到湘湘呀?

    第117章 朕是不是該死?

    趙君珩在桌案后坐了許久,瞧著是在批奏折,可實際擺在他面前的折子從頭到尾都只有那一本,壓根沒有變動過,他雖盯著折子,思緒卻恐怕早都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直至于忠海通報徐太醫(yī)來了的聲音響起,他才猛然回神。

    “叫他進來。”他收了折子,正襟危坐看向門口。

    徐太醫(yī)隨身帶著藥箱,進來便在桌案前跪下。

    “徐太醫(yī)去過昭弦宮了?”

    “是,皇上命人叫微臣去昭弦宮,臣不敢耽擱即刻便去了,路上亦正好碰到昭弦宮的太監(jiān)來請,說是孟婕妤身子不好了?!?/br>
    “身子不好了?”趙君珩抬高音量,并站了起來。

    “什么叫身子不好了,你把話給朕說清楚?!?/br>
    聽他語氣焦急,徐太醫(yī)不敢隱瞞,俯著身將方才對孟嫻湘的看診結(jié)果一五一十給的都告訴了趙君珩,說完卻半晌不見趙君珩回話,他便也不敢抬頭,自然看不見趙君珩此時正發(fā)紅的雙眼。

    許是愧疚,又許是心疼,各種情緒在他心里交織,使他說不出話來。

    便是于忠海,此時也不敢輕易出聲。

    “陳育仁?!痹S久,才聽趙君珩緩緩開口念了那個給孟嫻湘亂開藥的太醫(yī)名字,“醫(yī)術(shù)不精,革去他太醫(yī)的職務,永不錄用,也不許他再行醫(yī)坐診,免得往后再開錯藥傷人性命?!?/br>
    沒等于忠海應答,趙君珩便繼續(xù)又言。

    “徐太醫(yī),孟婕妤的身子就交給你去調(diào)理照看,不管食補藥補,只要對她身子好的都給她用上,你要盡全力調(diào)養(yǎng)好她的身子,若再出差池,朕唯你是問。”

    “是,微臣遵旨?!毙焯t(yī)誠惶誠恐磕了頭。

    “下去吧,往后你每日都要去昭弦宮給她請脈,有什么問題隨時來稟報?!?/br>
    太醫(yī)鄭重應下,隨即緩緩起身退出御書房。

    于忠海送了他兩步,回頭見趙君珩面色怪異,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皇上,要擺駕昭弦宮嗎?”

    趙君珩卻竟是慢慢搖頭,失魂落魄般坐了下去。

    他垂著眸,又是良久之后才再開口。

    “你說,朕當時去的時候,她是不是正吐的難受?”

    于忠海見他這般失意,也是不忍心,苦著臉回:“皇上,孟婕妤不想讓您看見她那個樣子也是能理解的,誰也不愿意讓別人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所幸診治的及時沒出什么大問題,好好調(diào)養(yǎng)休息,孟婕妤會好起來的?!?/br>
    “朕的意思是,方才朕說的那些狠話,她在里面應該都聽見了吧?”

    “皇上……”

    “當時她正承受著什么樣的痛苦,而朕竟然還要在她如此痛苦之時,說那樣的狠話去傷她的心,你說,朕是不是該死?”

    “皇上!”于忠海噗通跪了下去。

    “皇上您可是天子,是南邕國的主,不可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什么死不死的,皇上您一定會千秋萬歲的?;噬嫌X得話說重了,好好去解釋安撫一番便是,孟婕妤她會理解您的?!?/br>
    可趙君珩還是搖頭,連連搖頭。

    “朕無顏去見她,朕要如何面對她,朕甚至連想都不敢想她當時聽到朕那些話后的反應,她該有多難受,多絕望。都是朕不好,朕當時為何就不能再多一些耐心,她又不是廖昭儀或賢妃,她向來不會耍那些蠻橫無理的性子,朕……”

    “皇上。”

    于忠海都快哭了,他是真的心疼趙君珩,連聲音也是哽咽的。

    “皇上,奴才陪您去一趟昭弦宮吧,皇上您去看看孟婕妤,把事情都說開就好了?!?/br>
    趙君珩仍沒點頭,就那么失了魂似的坐著。

    外頭,有小太監(jiān)進來問趙君珩午膳想吃什么,御膳房準備要開始做午膳了,他也沒有心思只揮手讓人退下,一句話也沒回。

    最后,索性讓于忠海也出去了。

    他起身走到窗前,推了窗望向昭弦宮的位置。

    沐心殿離昭弦宮不遠,但他就是沒再敢生去那的念頭了,如方才所說,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孟嫻湘,他害怕看見她失望的眼神。

    他望著,想著,不禁自嘲一笑。

    做皇帝這些年,他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這整個皇宮都是他的,他從沒想過自己竟也會有不敢去的地方,和不敢見的人。

    ……

    昭弦宮。

    冬霜臉上冒汗,從院外進來,手里端著東西。

    “主子,奴婢已經(jīng)同皇后娘娘說過了,皇后娘娘也應允了這段時間先免了主子的請安,還送了許多補藥過來,回頭奴婢拿給徐太醫(yī)瞧瞧,千萬不能再出什么藥性相克的事了?!?/br>
    孟嫻湘笑著沖她招手,待她走到跟前時取出帕子替她擦了額間和鼻頭的汗。

    “辛苦你了,瞧你這一腦門子的汗,把東西放下快去歇歇吧,喝口涼茶解解暑。”

    冬霜被她的溫柔融化,揚起笑來。

    有時候她會想,為什么她家主子可以如此和善,好像特別能夠體諒下人們當差的難處,譬如眼下用自己的帕子給她擦汗,她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溫柔相待過,她心里暖,覺得自己甚至都愿意為主子豁出命來。

    “奴婢不辛苦,只要主子好,奴婢做什么都不辛苦。對了主子,奴婢還碰到了安和宮的祥云姑姑,祥云姑姑說宜嬪娘娘已經(jīng)知道主子身體抱恙的事了,但宜嬪娘娘與皇上之間互有怨意,她不能親自來看主子,怕連累了主子被皇上討厭,娘娘只希望主子能夠保重自己的身子,快快好起來她才安心?!?/br>
    說到宜嬪,孟嫻湘的臉色多有愁意。

    上回壽宴之后,宜嬪漸漸振作,身子也慢慢在好轉(zhuǎn),然前日竟又與趙君珩鬧了不愉快,也不知道她眼下如何了,盡管自己也還在病中,卻是處處在為別人著想,越想,孟嫻湘心里越不是滋味。

    這邊冬霜抱著賞賜的補藥剛出去,那頭小栓子就進門來通報說有人來探望。

    并且,來的還是一個叫她意想不到的人。

    不時,人便進來了。

    穿的一身喜氣的桃紅,笑得滿面春風,不知道的還是以為是來道喜而非探病的。

    “嬪妾,給孟婕妤請安了。”

    穆靜煙面上掛笑,帶著幾分小人得志的諷意,盈盈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