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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靈氣時代 第109節(jié)

    他這里一腦門的官司,旁邊季思情打完電話,朝他招了招手:“艾嫻她們過來了,走,去跟她倆碰頭?!?/br>
    吳四郎默默跟到季思情后頭。

    街上人太多了,沒見過這么多人的公狐貍著實有點害怕……哪怕大多數(shù)人看到他時神色都算友好,有些和他著類似仿古裝扮(漢服)的年輕女子還總是友好地沖他微笑,他心里也慌得很。

    在人潮中行走了幾分鐘,海拔夠高的季思情就見著從另一個方向過來的艾嫻,揮手招呼:“小艾,這邊這邊!”

    “思情!哇,小jiejie!”正左右張望的艾嫻歡呼一聲,拉著小伙伴蹦蹦跳跳地迎過來。

    艾嫻和搭檔拍視頻的小伙伴小嘉也住在東明區(qū),季思情聯(lián)系她的時候她正在婁湖區(qū)這邊拍探店視頻,這會兒她還是一身拍視頻時的妝造——頭上戴著假發(fā)、身上穿著套華麗款的花嫁lo裙。

    這副跟行走的大蛋糕似的華麗造型,看得吳四郎兩眼發(fā)直。

    貴安市的街頭其實三坑少女不算少,亞比、哥特也是隨處可見,但像艾嫻這種跟參加茶會似的全副妝造還是挺罕見的,別說從五百年前一氣兒沉睡到現(xiàn)代的吳四郎一臉懵逼,季思情都給嚇了一跳:“哇,你這一身……不累嗎?”

    身高一米六的艾嫻,高跟鞋加上假發(fā)頭飾,都快有她高了。

    “嘿嘿,好看吧,我今天拍的是三坑實體店的探店,所以就這副樣子過來拍啦!”從來不知道啥叫靦腆害羞的艾嫻得意地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圈,直徑一米多的大裙擺讓旁邊行走的行人都主動讓出了一個圓圈來。

    炫耀了下自己這條超華麗的大花嫁,艾嫻又高興地沖吳四郎道:“小jiejie,你搬到城區(qū)里來住啦?”

    吳四郎還處于對艾嫻這副驚世駭俗打扮的震驚中,季思情笑著替他回話:“是啊,前天出了那個事,我就勸他搬家了。”

    十五號那天的山谷驚魂顯然艾嫻和她的小伙伴小嘉都還印象深刻著,兩人事后也沒少惦念吳四郎,同時松了口氣,一個道:“太好了,搬進(jìn)城區(qū)就好多了?!?/br>
    另一個道:“是啊,那里還是太偏僻了,遇到壞人可怎么辦啊?!?/br>
    季思情點點頭,這倆妹子的善良她還是很喜歡的,笑著道:“別站這里了,咱們找個地方坐著聊?”

    “好啊好啊?!辈攘税胩旌尢旄叩陌瑡沽⒓吹?,“我有個認(rèn)識的jiejie在這條商業(yè)街旁邊開了一家私房甜點,我們?nèi)ニ抢镒幌拢俊?/br>
    艾嫻說是旁邊,其實離商業(yè)街還有一小段路,而且也不是開在臨街位置,而是開在了小區(qū)里面。

    然后吧……艾嫻說是認(rèn)識的jiejie,但這個私房甜點店的老板,卻是個男的。

    艾嫻嚷嚷著“羅姐,我們來玩啦”推開門進(jìn)入開在居民樓里的私房甜點店,迎出來的是個系著圍腰布的高瘦中年男人,讓跟在艾嫻后面的季思情和吳四郎一瞬間都產(chǎn)生了他倆是不是誤解了“jiejie”、“羅姐”這兩個詞兒的錯覺。

    私房甜品店只有兩桌客人,都坐在客廳里;高瘦中年男人把他們這五人領(lǐng)進(jìn)設(shè)置成包間的次臥,笑著拿了菜單過來。

    “羅姐家的甜品都很好吃的,水果茶也好喝,隨便點,不會踩雷?!卑瑡购艽舐返?fù)]手讓季思情和吳四郎點單,她自己則……自顧自地當(dāng)場開始脫裙子。

    吳四郎:“?!”

    男店主站在旁邊,艾嫻就這么當(dāng)著有男人在場的情況下,脫下了她那身累贅的妝造。

    繁復(fù)華麗的大花嫁lo裙下面當(dāng)然是穿著衣服的,畢竟外面天氣這么冷,艾嫻也沒那要風(fēng)度不要溫度的毛病,她上半身還穿著加厚的保暖內(nèi)衣,下o身穿著瑜伽褲……反正她為了上鏡把體重減得很輕,并不擔(dān)心穿多了兩層會顯得臃腫。

    把脫下來的lo裙疊好了收進(jìn)防塵袋,跟裙撐一塊兒塞進(jìn)拉桿箱里,又把頭飾連帶假發(fā)一塊兒摘下來,照樣收進(jìn)防塵袋,渾身輕松的艾嫻長吐口氣,穿上夾克外套、套上工裝褲,從在逃新娘搖身一變普普通通的小家碧玉路人。

    吳四郎:“……”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這“當(dāng)眾”換裝的行為對古代公狐貍造成了多大心靈暴擊的艾嫻,嘴上和季思情、小嘉、男店主說著話,自顧自地拿出化妝棉和卸妝油,當(dāng)場卸妝。

    吳四郎:“……”

    “——那就來一壺百香果花茶,一份小食套餐,一份點心套餐,思情來一份芋圓甜酒粑,小嘉加一份榴蓮蛋糕,對吧?”艾嫻扣上化妝鏡,把卸掉妝容后重歸樸實無華的素凈臉蛋兒轉(zhuǎn)向吳四郎,“小吳jiejie呢,你要不要額外加份點心?”

    吳四郎僵硬地看著她,腦子里一片空白,壓根沒聽見艾嫻在問什么。

    他剛才……看見艾嫻摘下了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用東西做成的假鼻子,還從臉頰那兒撕下了皮膚一樣的東西來。

    更讓這只公狐貍驚悚的是,帶妝的艾嫻和不帶妝的艾嫻,簡直就像是兩個不咋相干的人……

    艾嫻沒心沒肺地樂:“哇,小嘉你看,小吳jiejie好像被我的亞洲邪術(shù)驚到了!”

    季思情不動聲色踩了公狐貍一腳,神色自然地道:“給他也加份跟我一樣的吧。”

    男店主拿著點好的菜單出去準(zhǔn)備甜品花茶,艾嫻想起了什么,又對初次來這家店的季思情和吳四郎道:“這家店是羅姐和他男朋友一起開的,他男朋友就是我們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的點心師傅,技術(shù)很好,以前在大酒店做過,我認(rèn)識的lo娘辦私人茶會,點心都是從他家這里買?!?/br>
    季思情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難怪艾嫻叫男店主羅姐,原來人家真的是姐妹。

    再次被刷新世界觀的吳四郎:“?!”

    季思情不是崆峒的深柜,對于這種明確公開性向不騙婚的彩虹旗沒啥特別觀感,把話題轉(zhuǎn)到了艾嫻身上。

    艾嫻的戶口是自己獨立買房后才遷到城市里來的,以前也是農(nóng)村戶口,就算不提她的網(wǎng)紅職業(yè),她自己本身就很有話題性。

    大方自信的艾嫻并不會刻意隱瞞自己的經(jīng)歷,她甚至是用一種隱約有些得意的語氣提起自己的過往:“我嘛,說起來也很普通啦,小時候家里人對我都蠻好的,直到讀高中的時候我媽才無意中暴露了他們的心思,他們在我嫁出去前對我好,就是想讓我不要去和我哥搶財產(chǎn)。”

    用很平淡的、略帶點兒嘲弄的口吻說出這種讓人心底發(fā)毛的話,艾嫻又笑嘻嘻地道:“我當(dāng)時其實也是有點想不開的,我也沒說打小就盯著家里那點財產(chǎn)啊,怎么就把我當(dāng)成賊一樣的防備呢?后來我才曉得,原來國家政策上女的也是可以分田地分宅基地的,但我們那里就沒哪家的女的分到地過,村里那些村干部都默認(rèn)這種事?!?/br>
    季思情神色沉重地點頭,她也是在鎮(zhèn)上長大的,跟鄉(xiāng)村近,這種事兒她也曉得……在鄉(xiāng)下,除非是特別疼愛女兒的人家,否則是不可能讓女兒分到田地和宅基地的,告到村干部那里也沒用。

    艾嫻開心地道:“家里人怕我會和我哥搶財產(chǎn),我呢,在市里讀高中,隨便出來一個同學(xué)都比我闊氣、吃穿都比我好,我就覺得蠻可笑的,我才不想被土地宅基地捆在村里一輩子呢,所以我就想辦法賺錢存錢然后擺脫他們啦!到現(xiàn)在我家里人都還不曉得我在城里買房子了,他們以為我還在d省的廠子里打螺絲呢,哈哈哈!”

    季思情吃驚地道:“你買房子你家里人居然不知道?”

    “肯定不會讓他們曉得嘛,曉得的話我的錢哪還留得住。”艾嫻眉飛色舞地道,“我畢業(yè)出去d省打工,第一個月發(fā)工資的時候我媽就打電話過來跟我要,我不想給,在網(wǎng)上發(fā)帖問,好多網(wǎng)友給我出主意,我聽勸!”

    “網(wǎng)上可以雇水軍的,思情你知道吧?80塊錢一天,我請水軍假裝成討債的跟我家里打電話發(fā)短信催款,我家里人都快氣死了,我哥結(jié)婚的時候我打電話回來問要不要我回來,我媽直接喊我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過年的時候我就大大方方的回家,家里的親戚都怕我開口借錢,連催婚的都沒有!笑死了!”

    季思情:“……”

    吳四郎:“……”

    “反正我現(xiàn)在每個月往家里打個幾百塊一千塊的,我媽就不說什么了,也不會跟我要太多。等家里老人去了,我回去幫忙把白事辦了也就完事了。”艾嫻笑嘻嘻地道,“我哥跟我的關(guān)系嘛也就那樣,我媽說讓我不要貪娘家錢財?shù)臅r候他在旁邊一句話沒有,連面子情都懶得裝,那我跟他還有什么好說的,等我爸媽去了就是陌生人了?!?/br>
    吳四郎實在忍不住,道:“艾……嫻meimei,你總要嫁人成家的吧,難不成你成家后也不讓你家中長輩知曉?”

    “無所謂啊,我又沒打算結(jié)婚?!卑瑡孤柤?,“結(jié)婚生孩子多累啊,指望孩子養(yǎng)老也不靠譜,像我們家,我哥就是個啃老媽寶男,我跟我爸媽的感情也老早在我滿十八歲后消磨干凈了,靠不住的。我還不如多存點錢,人哪有錢靠譜啊?!?/br>
    對艾嫻這種人生態(tài)度,季思情又是糾結(jié)又忍不住隱約贊同。

    艾嫻這個連親情都可以看淡的冷酷勁兒確實會讓比較保守的人感到不適,但她確實是個把是非對錯都分得很清楚的姑娘……

    缺失親情的呂燕萍變成了個怨恨一切的怪物,同樣在親情方面有所缺失的艾嫻,卻可以算清楚自己的賬、把自己的日子過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這種過于理智的冷靜,甚至讓季思情隱約能看到安姐的影子。

    問出這個問題的吳四郎,眼皮帶著嘴角一塊兒抽搐。

    這個時代的女性獨立主義思潮,對來自古代的公狐貍造成的精神暴擊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第130章 社會化實驗(三)

    艾嫻今年已有二十八歲。

    在吳四郎記憶中的時代,這個年紀(jì)的女子應(yīng)當(dāng)是他人的妻子、孩童的母親,若是生養(yǎng)得早,或許已經(jīng)開始cao心下一輩的婚事。

    而眼前的艾嫻,和吳四郎記憶中女子應(yīng)有的模樣完全不同——她似乎根本不考慮去做他人的妻,也對養(yǎng)育后人毫無興趣。

    她甚至是坦坦蕩蕩的、理所當(dāng)然的、引以為榮地炫耀自己如何淡薄親情罔顧人倫,如何視世俗禮法如無物,如何“自私自利”地只為自己做打算。

    而……坐在他身旁的公門練氣士季君,和艾嫻她左側(cè)那個圓滾滾的小胖妞,皆不覺得艾嫻此言此行有何驚世駭俗處,反倒是只視作尋常。

    吳四郎觀察著這三名女子,心頭如驚濤駭浪。

    這世間的規(guī)矩,居然還可如此?

    在如今這世道下,世間女子居然還可如此生存?

    那些連良家女子無辜被他人覬覦都視做女子失德的道學(xué)先生,莫不是都已經(jīng)被氣死了??

    他這一臉的呆滯并沒有影響到三個喝下午茶的女孩聊天的心情,艾嫻說完自己的事,她的小伙伴也被勾起興致,說起了自己家里。

    小嘉姓梁,全名叫梁嘉蕊,雖然圓圓胖胖的看起來完全像個學(xué)生妹,但其實她和艾嫻同年,也有二十八歲了。

    小嘉有著和在這座城市打拼、快到過年了也沒考慮回老家的年輕女孩們相似的身世,她家里也并不是那么圓滿的人家——她爸媽在她小學(xué)的時候就離婚了,她跟著mama住,家境方面也不是那么寬裕。

    不過對于小嘉而言,最痛苦的并不是家境上的窘迫,而是她mama是個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依人小鳥。

    “以前我都不好意思對別人說,我的后爹都快能組成一個籃球隊了。”小嘉一臉郁悶地吐槽道,“我有時候真的不知道我媽是怎么想的,我們娘兒兩個也不是說就沒本事到連吃飯的錢都掙不到,我沒滿十八歲前縣里還給我發(fā)低保,怎么她就非得往家里領(lǐng)男人呢?”

    “我以前也問過她一回,結(jié)果她來一句,家里沒男人會被人欺負(fù),我的天吶——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我們家就住在縣城派出所旁邊好不好,哪來的神經(jīng)病會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無故欺負(fù)人??!”

    “最扯淡的是我要高考的時候,她跟著一個c省人跑了,說是去f省打工,打個鬼嘞工,她朋友圈天天在發(fā)打麻將!”

    “讀大學(xué)的時候,別個都有家里人給拿生活費,我媽呢,打牌輸多了怕著那個c省的后爹罵,還會打電話問我要錢!縣政府給我發(fā)的低保和我給人家當(dāng)家教、做兼職賺的那點點錢,還得接濟她!”

    “要不我咋個會長這個胖,讀書的時候餓慘了,出社會賺到錢,就忍不住把錢都用在吃上面,根本捱不得餓?!?/br>
    小嘉抓狂地道:“去年下半年她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哭哭啼啼地說我那個c省的后爹要是不要她了,她就只有我了,要靠我養(yǎng)她了,我當(dāng)時也沒有說什么,我多少還有點存款,只要她別去打麻將我還是養(yǎng)得到她的。結(jié)果沒過多久,你們猜怎么著,她又在朋友圈里秀起恩愛了!我真的不曉得她到底是咋個回事!”

    艾嫻和季思情又是同情又是好笑,紛紛出聲安慰有個不靠譜親媽的小嘉。

    吳四郎聽得面無表情。

    和離婦人公然勾三搭四,這個時代的道學(xué)先生果然應(yīng)該已經(jīng)氣死完了。

    艾嫻和小嘉都說了自己家里的事情,就輪到季思情了。

    季思情也沒隱瞞什么,坦然地道:“我應(yīng)該是被收養(yǎng)的,我小時候聽鎮(zhèn)上鄰居說我媽閑話的提過,我到我們家的時候好像有三、四歲了,不過我還算運氣好吧,我爸媽對我蠻好的……”

    當(dāng)過留守兒童,求學(xué)經(jīng)歷止步于高中,一個人擺了六年的小吃攤子、照顧了六年生病的老媽,風(fēng)里來雨里去地當(dāng)跑腿——這些個經(jīng)歷,對季思情來說并不算是不堪回首的痛苦經(jīng)歷。

    她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季爸爸和老媽王金花再有再多的毛病、瑕疵,他們給她的愛也足以讓季思情忽略他們身上的任何不足。

    不過這些過去聽在艾嫻和小嘉耳中,就讓兩人頗為唏噓了……她倆再如何也還是把大學(xué)讀完了的,靠起早貪黑地擺攤賣小吃賺錢養(yǎng)家這種事兒對她倆來說也確實有點兒難以想象。

    “思情,你會好奇你的親生父母為啥把你送養(yǎng)了嗎,你有沒有想過要去找他們呀?”艾嫻好奇地道。

    “怎么可能。”季思情哈哈一笑,“做人不能太貪心,我爸媽對我這么好,我要再去貪心親生父母也對我親情難舍,我要是找上門去了他們也會對我好,那不是太過頭了嗎。”

    頓了下,季思情又補充道:“而且我不能讓我爸媽傷心,如果讓他們知道他們辛辛苦苦把我養(yǎng)這么大,我還去惦念著見都沒見過的親生父母,他們得多難受啊,那我和白眼狼又有啥區(qū)別?!?/br>
    艾嫻點點頭,道:“也是,確實不能這么傷人的?!?/br>
    “就是,而且那個年代會把姑娘送養(yǎng)的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人家?!毙〖喂闹橆a道,“這種事情我在縣城里聽得可多了,當(dāng)時不讓超生,有的人家為了拼兒子把前頭的姑娘送養(yǎng)甚至抱去扔了,我小時候不曉得聽了好多回。我們家旁邊那個縣醫(yī)院,都有人扔過剛生下的女娃娃?!?/br>
    “那可不,兩千年初我在鄉(xiāng)里走讀,都在山路上見到過幾回人家丟的死嬰兒?!卑瑡挂不叵肫鸩缓玫氖拢阈牡氐?。

    季思情驚訝地道:“你們也見過有人扔掉的女嬰???我還以為就我小學(xué)的時候見過呢?!?/br>
    “那可不,我老家的一個嬢嬢,到04年出去打工之前足足生了四胎,第四胎生下來誰都沒見過就說已經(jīng)死了,我聽我媽和隔壁家的姨媽擺白的時候說,其實是抱去丟了?!卑瑡箵u頭道,“后來那個嬢嬢家一家人都出去打工,才沒聽說繼續(xù)生?!?/br>
    季思情聽到這話,心頭一動。

    從正國全國范圍內(nèi)來說,g省不算是特別重男輕女的地方……但也沒好多少就是了,從八、九十年代到兩千年初,監(jiān)控還沒普及、全國道路基建工程還不太完善、赴外務(wù)工還沒成為全民大趨勢之前,g省多地都有過遺棄女嬰的“風(fēng)俗”。

    到季思情六歲上小學(xué)的時候,清源鎮(zhèn)老街上的垃圾箱里,還多次出現(xiàn)過人為遺棄的健康女嬰或殘疾男嬰,到鎮(zhèn)上也通了三級公路之后,才沒再聽說哪里有棄嬰。

    “原來是這樣啊……”季思情心底默默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