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嫁出去了,又不是被爸爸mama趕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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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宴席浩浩蕩蕩擺了近百桌,慎怡原本不覺得有什么,但是當(dāng)大家齊刷刷起立,無數(shù)部手機和幾臺專業(yè)攝像機架起來,拍她和紀則明敬茶、相擁、甚至接吻的場面,就有一種社死的感覺。 特別是馮楷文和陳櫻子那幾個關(guān)系好的,嘴巴特別損的在下面起哄,她的笑都快憋不住了。 慎怡的注意力太多地放在臺下,自然也就忽略了眼前長輩們各異的神情。 甚至爸爸牢牢地抓住她的手,雙目通紅聲音哽咽地要說些肺腑之言時,她都還一臉燦爛,說等到結(jié)婚那天再哭也不遲。 今天該是開心的一天,露出悲傷的表情不會覺得太可惜嗎? 反觀紀父紀母,表情就自在多了。 喝完茶,就是顯擺彩禮和嫁妝的時候了。先不說旁邊鋪著紅綢的桌子上用鑲金禮盒裝著的一沓沓紅色紙幣和四周點綴的銀珠金花,光是鐲子就戴了慎怡滿手,重得壓人。 紀母卻說,這樣才漂亮。 慎怡心想,不是漂亮,而是足夠體面。 紀則明直接說待會脫了放起來就行,不必戴著敬酒。 他父母聞言都有些不悅,見他一臉漠然的堅持,張張嘴到底是沒爭持,反正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該看的也都看到了。 倒是他爺爺,樂呵呵地說他懂疼人,不錯。 攝影師拍了很多照片,慎怡湊過去看了,覺得都挺好的,特地讓他先別走,給他們和老人們也拍一張。 說是老人們,但其實骨rou至親也不多了。她姥姥和紀則明奶奶都過世,原本爸媽并不想讓慎怡姥爺來這一趟,覺得折損精力,但不知怎么最后改變了主意,載著軟椅一大早回去接人。 兩個幾乎百歲的老人坐在前面,慎怡和紀則明站在后面,畫面定格,一張珍貴的照片就此誕生。 陳櫻子在下面用拍立得在拍,馬上就能得到照片,急匆匆地跑上來遞給慎怡。 慎怡問姥爺,拍的好不好? “我到時候給您買一個大大的相框,裱起來。” 一碗水要端平,她問完姥爺又去問紀則明爺爺,“您看!特別精神特別喜慶!” 他爺爺向來是喜歡慎怡這活潑性子的,夸了幾句,當(dāng)即又給了一個厚厚的紅包,羨煞一群看客。 正式開席,忙碌了一天的長輩也終于能夠暫時松一口氣。 姥爺?shù)纳眢w無法坐在席面上和賓客們同聚,爸媽叮囑了幾句慎怡接下來的事情,就忙著去打點老人的晚飯和休憩了。 主要還是紀則明在,他們放心。 紀母在休息室拉著慎怡說了半晌話,說對她能和紀則明訂親是歡喜的滿意的,全家都開心得不得了。 “不過有的時候,則明脾氣硬了些,你也別太順著他?!?/br> 慎怡往手上戴了兩個金鐲,點頭,“伯母我都知道的?!?/br> 她這才笑瞇瞇地離開。 陳櫻子和蔣思霓剛好來敲門,看到了個大概,說慎怡還真是玲瓏心腸,這么懂婆婆心思。 她已然一副人妻的語氣:“能順著她就順著她唄,橫豎戴著這些錢我也不虧?!?/br> 小姐妹嘻嘻哈哈地出去了,說待會一定要為難一下紀則明,讓慎怡別心疼男人幫忙擋酒。 慎怡說她才不會。 剛說完,她才發(fā)現(xiàn)沒見到他。 男人的衣服設(shè)計并不復(fù)雜,換裝的時間比她快很多。再加上剛才紀母過來說話,耽誤了一會兒,這下找不到紀則明,慎怡給他打了個電話。 鈴聲從廊道的盡頭傳來,她順著音源找過去。 紀則明站在露臺邊抽煙。 說抽煙不太準確,因為他根本沒有往嘴里放,只是點著,讓火光慢慢往上爬,直至燃盡。 那煙霧隨風(fēng)而散,遮蓋不住他有些發(fā)白的臉龐。 慎怡牽住了他的手。 “怎么在這里……你臉色好差,是不是太累了?” 她好歹偷懶坐過,紀則明一整天都不知道有沒有見過椅子。 他沒察覺慎怡的腳步,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掐滅了煙,搖頭。 那溫?zé)岬恼菩哪罅四笏?/br> “沒有。就是……” 他難得詞窮,不想她擔(dān)心,又找不到借口。 索性轉(zhuǎn)了話題,問她紀母和她說了些什么。 慎怡舉起兩個手腕,搖了搖。 “不想戴就不戴。”他見此蹙眉,竟伸手想要去取下。 慎怡卻收回手,避開了他的動作。 “沒關(guān)系的?!彼f,“別掃你mama的興?!?/br> 這又不是什么大事,反而讓她面上有光,讓兩邊親戚都知道她嫁入富裕之家,且備受重視。 慎怡想不出除了累一點以外的消極理由,所以接受得很坦然。 紀則明的眉心卻松不開。 “好了……你怎么這種表情,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他說沒有。 慎怡踮起腳,眼睫毛幾乎要壓到他臉上。 “真的沒有?” “嗯?!?/br> “是沒有還是不想讓我擔(dān)心?紀則明,不要騙人,說謊的話我現(xiàn)在就悔婚?!?/br> 她的語氣很活躍,像在開玩笑,甚至眼睛都彎著,在假裝兇猛地威脅他。 可心里卻很清楚,她不是為了開玩笑而擺出這幅姿態(tài),而是察覺到他情緒真的有些不對勁,所以才故作輕松,希望他也松懈下來。 紀則明卻好像當(dāng)真了,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道:“回去再說吧,好不好?” 慎怡回去也有話要和他說的,他還記得。 “好。那就等回去,回到我們的家了再說?!?/br> 她把手從那溫暖里抽出來,又很快以十指相扣的姿勢塞回去。紀則明被這個舉動弄得終于笑了一下。 觥籌交錯已經(jīng)過半,新人終于亮相,朋友們又是一頓起哄。 好不容易敬完親戚,又輪到巨能喝的這一堆年輕人,紀則明被灌得脖子發(fā)紅,也沒人攔,等到下一桌的時候,眼中已然出現(xiàn)幾分朦朧。 偏他們還在后面打趣,說這次手下留情,結(jié)婚的時候更要做好準備。 馮楷文首當(dāng)其沖,慎怡的手背在后面,給他比了個中指。 敬到同事這一桌,慎怡皮都繃緊了,還是紀則明偷偷和她說陳廳不坐這邊,她才松開緊抓酒杯的手,讓他們吃好喝好。 她倒是多看了幾眼岑瑜,因為張應(yīng)懷就坐在她旁邊。 慎怡打眼色問她這是成了?她羞答答地垂下頭,也不回應(yīng)。 離開時慎怡看見張應(yīng)懷還給她剝蝦,心里有數(shù)了。 最后是她扶著紀則明離場的,陳櫻子還拉住她咬耳朵:“姐妹快快多謝我們吧,不然你這輩子哪能看到紀則明出糗?!?/br> 蔣思霓看熱鬧不嫌事大,“要想知道他是不是裝醉,晚上記得試試硬度哦?!?/br> 慎怡懶得理她們,拖著醉鬼跑路了。 雖然嘴上是那樣說,但她還是默許了紀則明開房的做法。畢竟回去真的沒那力氣收拾了,好好躺一晚再說。 好不容易把人弄到床上,慎怡就接到電話,說她爸媽不知所蹤,她meimei一個人在下面。 大概是幫著舅舅送姥爺上車回家去了,又把小女兒丟給親戚,還忘了時間。 她急匆匆地坐電梯下去,心里想著紀則明醉成這樣,她還清醒著,待會賓客散盡后該是她來善后的。 慎怡腳步匆匆,路過許多已經(jīng)吃飽喝足的客人,心里莫名急躁,高跟鞋踏得腳下生風(fēng)。 親戚說慎悅在宴會廳的門外等她,這不負責(zé)任話聽得慎怡心里一股火——這會兒正是散場的時候,她一個小孩子,來來往往那么多人,既尷尬又不安全。 等走到門外,卻見不到慎悅,慎怡更急了,掏出手機就要質(zhì)問。 后面卻傳來一聲jiejie,她轉(zhuǎn)頭看去,小女孩坐在另一側(cè)隱蔽的臺階上,被大幅掛畫擋住,并不顯眼。 慎怡松了口氣,兩叁步走過去,說要帶她去找爸媽。 慎悅卻沒動,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裙擺上的碎鉆。 她這一遲鈍,時間就慢下來了,呼吸不再急促,心里堆著的躁意停歇,慎怡忽地反應(yīng)過來,今日應(yīng)酬半晌,實際卻沒有多少時間和自己的親人說話。 而新年以后她忙于工作和婚宴籌劃,也已經(jīng)很久沒有靜心思考過、休息過。 來來往往吵吵鬧鬧,隔著半扇門,倒也不覺聒噪了。 慎怡問,“好看嗎?” meimei點點頭。 “你喜歡鉆石???” 慎怡想起上次給她的那顆鉆石扣子,她也是開開心心地收下來。 可下一秒慎悅卻搖頭否定了她的猜測。 慎怡說好吧。 剛才走得太快,這會兒她才覺出累,反正這處沒人,慎怡便徑直蹲了下來。 這個視角,她抬頭就可以看見meimei的眼睛。 慎怡急匆匆地伸手,“怎么哭了?” 那眼淚像毫無征兆便傾盆而下的陣雨,無聲無息卻源源不斷,順著小小的臉蛋一路滑下,偏她今天穿深色裙子,淚珠滴落都瞧不出痕跡。 meimei問她,jiejie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回家了。 慎怡雙手都擦不及,又沒帶紙巾,無奈地改用手腕,一邊擦還要一邊安慰她:“怎么會呢?我是要嫁出去了,又不是被爸爸mama趕出去了,想回家隨時都能回的?!?/br> “……可是mama說,以后你也是別人的女兒了?!?/br> meimei的臉都皺在一起,嘴巴扁得幾乎可以掛油瓶,慎怡本想讓她別哭了,可又看得出她已經(jīng)極力克制,張張嘴,終是沒說什么。 她把人攬入懷中,也顧不得什么姿勢儀態(tài),有沒有人看見了,拍著慎悅的背,極力在解釋。 “……我以后可能還會是別人的妻子,別的小孩的mama,但是我永遠都是你的jiejie,好嗎?” 慎悅紅著眼,兩條細腿垂著,雙手放在裙子上,十根手指都纏在一起,難過得好像天要塌了。 她不知道jiejie為什么會嫁人,也不知道為什么jiejie會是別人家的了,更不知道她口中的永遠是什么意思。 但是jiejie說什么她都信。 見她終于止住眼淚,慎怡這才松了一口氣,說她是雷公電母轉(zhuǎn)世,這么能哭,應(yīng)該回天庭當(dāng)神仙。 慎悅懨懨的,沒答。 恰好爸媽電話進來,慎怡先是氣急敗壞地將他們教育一通,后是伶牙俐齒地要求他們給慎悅賠禮道歉,這才道出地址,讓他們過來把孩子接走。 mama來得很快,想是處置好慎悅還要處理那群親戚朋友。 她對慎怡說可以回去休息了,剩下的她和爸爸還有紀父紀母會看著辦的。 慎怡腳下抹油就要溜,又被mama欲言又止地提回來。 “我看則明今晚醉的不輕,我待會發(fā)個醒酒湯的藥方給你,你讓酒店做一份給他喝。好好照顧人家,還有……” “什么?” “最好不要做劇烈運動?!?/br> 慎怡秒懂:“媽!” 父母捂著meimei的耳朵走了,慎怡還氣得在原處齜牙咧嘴,還沒氣完蔣思霓的電話又進來了,問她人在哪里,怎么大老遠過來一趟,吃完席了好姐妹都不送送她。 慎怡又跑到門口去送這公主上車。 她嘻嘻笑,和陳櫻子一唱一和,說才不會回去睡覺呢,要去喝下一趴。 慎怡求之不得,直說拜拜兩個酒桶。 汽車尾氣幾乎噴了她一臉,這個點酒店門口的車輛已經(jīng)寥寥無幾,住客有專用的地下停車場,是以這里空曠到能聽清風(fēng)吹草動。 一陣晚風(fēng)呼過,慎怡被冷得抖了抖,心里突然冒出以前看過的鬼故事,抱著胳膊就要回去,卻在這時聽到尖銳的女音,似是在斥罵。 “他是我兒子,難道就不是你的兒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