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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傳統家長 yehua 4.com

    平安夜正好撞上周五,慎怡下了班,和陳櫻子約在skp附近見面。

    這塊能夠籠金聚銀的風水寶地幾乎是從半個月前便開始做節(jié)日的預熱,如今就要迎來高潮時間,氣氛自是烘托到位,一路走來,張燈結彩到堪比新春,頭上甚至飄落幾縷人工雪花,借此來催生人們心中的浪漫主義。

    慎怡隨便找了家咖啡店,小jiejie笑得一臉甜美,告訴她今天有圣誕限定蛋糕,是否要點一份。

    陳櫻子有事耽擱了,發(fā)消息說自己還有一會兒才到,慎怡便說要一個吧。

    蛋糕吃到一半,她才背著包姍姍來遲。

    “然后呢?馮楷文把人哄回來了嗎?”

    那天他離開以后,當天下午就買了最快的機票去找施佳欣。

    慎怡的叉子插入蓬松的奶油里,把一層乳白的顏色刮下來,蹭到玻璃盤子上。

    “怎么可能?人家又不是為了找一個像樣的理由才說自己要當不婚主義……雖然我也不是很懂這種信仰是什么,但大概跟宗教差不多吧?!滨`續(xù)zнàńɡ擳噈至リ:y edu 5.

    一旦走上選擇的道路,便堅定地前往。

    陳櫻子聽得捂住心臟:“太牛了,佩服?!?/br>
    “佩服誰?”

    “馮楷文的前女友啊?!鼻∏煞諉T端來她的飲品,陳櫻子扭頭道了聲謝,又很快轉回來和慎怡嘮嗑:“那你想啊,十二年啊,不是二,是十二!離婚姻就差臨門一腳了,卻在這個時候想通了、悟透了,下定決心放手了,這是怎樣一種魄力和超越世俗的格局?”

    見慎怡還有些不明所以,好友又靠近了,四目相對,擲地有聲地說。

    “這個女人真的太牛了。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見她一面?!?/br>
    慎怡卻覺得這機會不大,因為聽紀則明說,施佳欣大概率要定居國外了。

    還沒等她說,陳櫻子就又問:“那馮楷文現在人怎么樣?”

    那天以后她其實就沒再見過馮楷文了,一般都是紀則明和他聯系。

    慎怡也不好問太多,畢竟那是人家的私事。

    但紀則明自己會說一點。

    “大概就是,很頹廢吧?!?/br>
    她那天兩句話跟敲了他一鐘似的震重,馮楷文以為自己抓到了以往沒有重視的細節(jié),還有亡羊補牢的機會,殊不知談戀愛就是有今天沒明天,即便已經與對方越過重重的歲月山脈,但誰又能保證明天就一定還能牽著手相伴而行呢?

    施佳欣已經在漫長的日子里積累了太多疲憊與倦怠,即便馮楷文還有精力和耐心繼續(xù)和她耗下去,她也已經不想奉陪。

    慎怡問:“那他為什么不求婚呢?”

    紀則明那時候切菜的手都停止了,圍著圍裙表情非常愕然地回頭問她:“那你為什么還不嫁給我呢?”

    她便瞬間噤聲。

    陳櫻子聽得哈哈大笑,拍到慎怡的肩膀都隱隱作痛才停止。

    “你啊,紀則明不抓你,你還自己往陷阱里跳?!彼攘丝诳Х?,一副非常了解的樣子,“不過呢,你們的情況和馮楷文不一樣。雖然我并不知道太多內幕,但起碼我知道,你不是施佳欣。”

    慎怡一頭霧水,她真的覺得陳櫻子有一種離過婚的通透感。

    還沒等她琢磨透,好友就干掉了一整杯美式,滿血復活了。

    “走吧,逛街,刷你老公的卡?!?/br>
    *

    今天來主要是給家里人買禮物,還有挑一套圣誕戰(zhàn)衣。

    所謂戰(zhàn)衣,原本是指和小姐妹們出去玩時為了出片而特地購買的漂亮衣服,但今年問了一圈,朋友們幾乎沒空。即便是往年一定會和她一起吃吃喝喝的陳櫻子,也因為有了新情況而錯付了。

    慎怡一般都是白天和朋友們過,晚上和紀則明過,現在好了,二十四小時都歸他了。

    “小鹿他們不是有空嗎,你們可以去打個麻將,露露營什么的。”

    “他們已經上山了,說是要學大學生當特種兵,稱霸武當山?!?/br>
    “老馬他們呢?”

    “加班呢?!?/br>
    一邊挑選商品一邊把各路朋友嘮了個遍,不僅說認識的,還要聊不認識的,出來兩小時,說了八十個人的壞話。

    甚至到紀則明來接她的時候,兩人都還意猶未盡,說今晚微信繼續(xù)。

    “你們兩到底有什么好說的?”

    慎怡剛剛聽了個大八卦,可惜是紀則明不認識的人,要理清關系網太復雜,索性不提,在手機上繼續(xù)和陳櫻子討論。

    “你懂什么?不懂別說話?!?/br>
    難為紀老板又被刷卡又要當車夫,慎怡也并不是完全沒良心,抬抬下巴。

    “禮物也有買你的。”

    紀則明根本不關心這個,他說:“今年有沒有?”

    “什么有沒有?我不是都說了給你買……”

    慎怡話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看向紀則明。

    那男人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不斷在摸自己的嘴角,欲蓋彌彰地在掩飾壓不下去的笑容。

    “你還真是下流?!鄙麾约阂残?,“……白日宣yin!”

    紀則明指了下窗外。

    “天黑了?!?/br>
    “都是理由?!?/br>
    他沒反駁,伸手向下,摸了下她的大腿。

    占了便宜還不夠,還要裝出一副熱心腸的模樣,皺著眉說,“大冬天的,穿什么裙子?”

    她嫌光腿神器太假,一向不穿,這會兒跟打赤膊似的,毫無遮攔。

    他一邊說還要一邊移動指尖,慢慢往里面探。

    慎怡抓住他的手腕,還要掐他一把,惡狠狠地警告他:“你這樣特別油膩知道嗎?再摸我報警了?!?/br>
    紀則明充耳未聞,手拿出來了,頭卻偏過來飛快地親了她一口。

    慎怡笑得不行:“兩百?!?/br>
    “什么兩百?”

    “罰款。開車不認真?!?/br>
    他攤手,“沒被拍啊?!?/br>
    “轉給我的!你以為轉給交管局啊。”

    她說著就要拿紀則明的手機給自己轉賬。

    紀則明難得對給她花錢有所反應,沒怎么用力地去攔她,“別別別。”

    “兩百你都不舍得?”

    “剛給你買完禮物,已經變成窮光蛋了。”

    慎怡立馬兩眼放光:“真的?給我買了什么?”

    他俏皮地眨眨眼,“明天告訴你?!?/br>
    慎怡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趁著他停車,撲上去抱住。

    “哥哥你最好了!”

    “行行行……你先松手……”

    “親一下吧!謝謝紀老板這么破費!親一下!嗯……”

    她性情大變,已經全然忘記剛才是如何控訴他的獸行。

    可嘴唇還沒貼上來,車窗就被敲了下。

    紀則明故意使壞,摁著主按鈕把窗戶搖下來,外面果不其然站著丈母娘,正一臉耐人尋味地打量著貼在自己身上的慎怡。

    “像什么樣子!”

    他們是過來送禮物的,明天已經被計劃好,勻不出時間來。

    慎怡mama當時回復說還在店里,讓他們過這邊。正好靠近skp,也省了繞路去家里的油費。

    她年少學醫(yī),是當地頗有名望的妙手。到了年紀不想勞累,便順其自然退了休,開了一家養(yǎng)生館,借著多年的聲譽,也算紅火。

    “如果不開這家店,我真不知道該拿什么來養(yǎng)你這個敗家女兒?!?/br>
    慎怡mama就是典型的說一套做一套,一邊摩挲著盒子里的金吊墜,一邊數落她剛才在車里不淑女的行為。

    “唉呀mama,我都這么大了,我們也在一起這么久了……”慎怡抱著她的手臂,“不就是親一下嗎?有什么?”

    mama眼睛一閉,“你別和我說這些,我是傳統家長?!?/br>
    “你再這樣,我以后就不生小孩了?!?/br>
    “你少威脅我?!眒ama嗤笑,“你不生我就不用伺候你坐月子,也不用幫你帶孩子,我開心還來不及。”

    慎怡服了。

    紀則明想著來都來了,就順便做了個按摩。一則是想給慎怡和mama留出單獨的空間,好好聊聊天,二則是也對剛才的親密舉動感到心虛。

    “這是我給慎悅買的,你記得拿給她?!?/br>
    是一個限定的jellycat。

    mama瞥了一眼,一邊說“她早就不玩這些了”,一邊不斷摸著慎怡的手背。

    慎怡知道,她是心里感動,感動自己終于有些許懂事了。

    但很快,mama又問:“上次給你的錢,花完了?今天買這么多東西,是不是又是則明買的單?”

    她總是很怕慎怡花紀則明的錢,總覺得會因為這件事,導致慎怡被紀家和男友看輕。

    然而慎怡的工資就擺在那,一天只吃一粒米也省不出花來。

    慎怡小聲說:“不全是,您別擔心了,爸爸也經常給我轉賬的……”

    他們父女以前就經常這樣干,屢教不改。但如今女兒已經長這么大,自己夫妻兩也老了,錢不給孩子花給誰花呢?總不能帶到棺材里的。

    “說過的話我就不說了。”mama拍拍她的手,“總之,自己要有勤儉節(jié)約的態(tài)度,克服不必要的購買欲,剩下的不夠的,找爸爸和mama。”

    “不要老是在經濟上依賴則明,他賺錢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們現在同居,水電和月供……”

    慎怡聽得耳朵起繭,心里委屈,怎么今天來送禮還要挨一頓說。

    她扣扣手指,反駁道:“您別說得我跟騙婚似的行不行?我也是有回報他的……”

    “回報?你拿什么回報?”

    慎怡被燙到舌頭,腦子清醒過來,不說話了。

    恰巧紀則明做完按摩出來,撞見這審判與拷問的現場,真真正正地當眾處刑。

    mama的眼睛上下瞅過這兩個人,高高地嘆了一口氣。

    回看慎怡,甚至還朝紀則明無辜地吐下舌頭。

    回去的路上,紀則明問她,剛才看到mama往她手里塞東西,是不是又給她錢了。

    慎怡攤開手心,是兩個避孕套。

    兩個人默契地閉上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