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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見正確的怪談規(guī)則[無限] 第211節(jié)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浴室里的那個鞋架應(yīng)該是你丈夫新買的吧?”蘇容用肯定的語氣問道。

    果然,王雪點點頭,但是沒說話。多重打擊讓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說話了。

    “失去香皂的你只能用沐浴露,你自己也說過,沐浴露洗完身體會很滑。配上本來就光滑的,沾了水的地板,極其容易摔倒。本來在廁所摔倒只是會疼一段時間,但偏偏那里還放了非常尖銳的鞋架?!彼柭柤?,“我剛才試了一下,如果你在踏出浴缸的時候摔倒,無論往哪個方向倒,腦袋都能正好砸在鞋架上。然后要么被戳一個大窟窿,要么直接被削掉天靈蓋?!?/br>
    說到這里,似乎是覺得莫名有點喜感,蘇容咳嗽一聲:“你們家的監(jiān)控雖然壞了,但是外面的監(jiān)控應(yīng)該沒壞??梢哉椅飿I(yè)查查監(jiān)控,應(yīng)該能在窗戶附近的監(jiān)控,或者門附近的監(jiān)控找到孫鶴文扔香皂的證據(jù)?!?/br>
    “我不理解。”王雪完全不敢相信,她咬咬牙,為丈夫辯解,“說了這么多,不全都只是你的猜測嗎?鞋架可能只是湊巧買的,還沒有裝上軟墊罷了。香皂……就算是他扔的,也可能只是想讓我的習(xí)慣和他們變得一樣罷了。況且他有什么道理要殺我?”

    最后一句才是她完全不能相信蘇容推斷的點,小孩子不知道是她在養(yǎng)著這個家也就算了,她丈夫作為一個成年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然而蘇容的下一句話,徹底摧毀了她的心理防線:“我的你老公的枕頭里發(fā)現(xiàn)了一份你的巨額意外保險,受益人是你丈夫?qū)O鶴文。”

    王雪:“……”

    她又不是才九歲的王云,自然清楚這意味著什么。雖然其實可以用好心來解釋,但是如果再配合上蘇容剛才的推測,饒是很相信丈夫的王雪也意識到他很可能是想殺人騙保了。

    而有了這份保險錢,他也的確不再需要自己養(yǎng)著。

    “我要出去問問他!”終于,接受了現(xiàn)實的王雪雙眼通紅,憤怒的要出去和丈夫?qū)χ拧?/br>
    然而蘇容攔住了她,把注意事項說清楚:“需要提醒你的是,孫鶴文做的巧妙,就算他的動機(jī),他的手法你都知道了,但你也沒辦法報警。因為事實上他只是丟了家里的香皂,買了個鞋架而已。你兒子如果想報警的話,倒是真有可能被抓起來?!?/br>
    原本驚訝于父親竟然也想殺了王雪的孫欒聽到這句話,立刻露出了緊張的神情,但是很快又放松下來。和父親相比,他做的的確要遜色不少。但他有未成年保護(hù),事情畢竟沒有真的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應(yīng)該不會有大事。

    王雪站在原地,明顯有些愣神。她不明白自己好好的家怎么一瞬間就變成這樣了。這一天之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比她一年發(fā)生的都要多。

    有一瞬間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請來蘇容是否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如果沒蘇容的話,她就不會知道這些事情。

    但很快王雪就清醒過來,如果沒有蘇容,她就會不知不覺間死在這對父子手上。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真相,而這兩個兇手還能得到一大筆保險賠償金。

    “謝謝,我也沒想報警。就這樣吧,如果老……孫鶴文承認(rèn)了,我就和他離婚。小欒給他,我自己扶養(yǎng)小云?!憋@然王雪現(xiàn)在感到很疲憊,她沉默的揉了揉太陽xue,最終推開門走了出去。

    見到她這明顯哭過的樣子,孫鶴文愣了一下,趕忙走過來,關(guān)心的問:“怎么了老婆?是小欒惹你生氣了嗎?別難過了,待會兒我給你做一頓大餐,不給他吃好不好?”

    如果只看他表面上的行為,無論是誰都會認(rèn)為他是個好丈夫。誰能想到他竟然設(shè)計了這樣一條毒計,想要殺死自己的妻子呢?

    王雪其實還是不愿意相信蘇容的判斷,盡管理智上她已經(jīng)清楚蘇容說的沒錯,但情感上她很難愿意相信,一向?qū)檺圩约旱恼煞颍车乩锞谷幌霘⑺雷约骸?/br>
    注意到她表情不對,孫鶴文皺起眉頭:“怎么了?”

    “你想殺了我,對不對?”王雪開門見山。

    孫鶴文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眼蘇容,隨后露出疑惑又好笑的表情:“???今天也不是愚人節(jié)啊,我為什么要殺你?”

    嘆了口氣,王雪把蘇容剛才說的話復(fù)述了一遍。兩個人都是成年人,這些證據(jù)已經(jīng)足夠他們判斷是非了。王雪之所以還要問一次對方,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還有別的解釋。

    話說的這么明白,孫鶴文也說不出一切都只是湊巧這種話。如果單拿出來“扔肥皂”、“買鞋架”、“上保險”這三件事,他都是可以解釋的。

    但偏偏三件事都被發(fā)現(xiàn)了,還被串聯(lián)起來,就完全是證據(jù)確鑿。饒是他再能言善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能解釋這一切。

    看著他的表情,王雪終于死心了,問出最后一個問題:“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么要殺我?我對你不夠好嗎?”

    既然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孫鶴文也不裝了,冷靜地說:“你對我是挺好的,但是殺了你對我更好,我不但能繼承你的財產(chǎn),還能得到一大筆賠償金,何樂而不為呢?”

    看到他這個態(tài)度,蘇容眉頭一挑,突然道:“話說,人格障礙是可以遺傳的?!?/br>
    孫鶴文的態(tài)度太冷漠了,他們好歹夫妻多年,王雪每個月給他的兩萬塊錢也絕對算不上少。哪怕再自私的人也不可能那么無所謂,所以蘇容才突然說出這句話。

    此言一出,王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qū)O鶴文,心中有了一個恐怖的猜想。果然,孫鶴文點點頭:“沒錯,我也有人格障礙?!?/br>
    “難怪,難怪我覺得你在知道小云有人格障礙的時候,并沒有表現(xiàn)的很激動,反而態(tài)度有點奇怪。”王雪喃喃自語,曾經(jīng)隱藏在記憶角落里的疑點又重新搬了出來,這次終于得到了解答。

    說完她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來,笑得凄涼:“我竟然和一個沒有感情的人結(jié)了婚,還天真的自以為我們很相愛?!?/br>
    看著她這樣,孫鶴文卻并沒有什么表示。他從小就患有人格障礙,因為是孤兒的緣故,也沒有人正確引導(dǎo),到了如今就養(yǎng)成了這副只在乎自己的性子。

    他冷漠道:“所以你打算怎么辦?離婚嗎?對了,你應(yīng)該知道報警抓我是沒用的吧?”

    這句話再一次刺激到了王雪,她深吸一口氣,抹干眼角的淚痕,堅定的說:“離婚。兒子歸你,女兒……”

    說到這里,她稍微猶豫了一下。本來王雪是想要女兒的,但是在知道丈夫也是個人格障礙癥患者之后,就有些猶豫了。

    她害怕女兒也和丈夫一樣,沒有任何感情,自己養(yǎng)了這么多年,最后只得到一場空。事實上她現(xiàn)在在感情上幾乎已經(jīng)是一無所有了。

    糾結(jié)了片刻,最終她還是按照原計劃:“女兒歸我,你凈身出戶?!?/br>
    “孩子的分配我沒意見,但是凈身出戶我不同意。我們屬于和平離婚,資產(chǎn)應(yīng)該對半分。”孫鶴文推了一下眼睛,道貌岸然的說。

    聽到他竟然能說出這么不要臉的話,王雪感覺大腦一陣眩暈。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靠在墻上,一手捂著胸口深呼吸,好像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似的。

    “哇哦?!碧K容鼓起掌,“真是不要臉到一定境界了?!?/br>
    “謝謝夸獎?!睂O鶴文根本不在乎臉面,對于這個破壞了自己計劃的女人他其實是很惱怒的,本來他已經(jīng)把一切都計劃好了,誰能想到半路突然殺出來一個程咬金。不過好在他的計策足夠聰明,也提前未雨綢繆了。就算現(xiàn)在被發(fā)現(xiàn)了,她們也拿他完全沒辦法。

    蘇容勾起嘴角,如果是h市的罪犯看到她這個樣子,肯定會意識到不妙。

    可惜孫鶴文不知道,還洋洋得意于自己的思慮周全。他當(dāng)然在做事之前就想過,如果王雪發(fā)現(xiàn)真相,自己該怎么樣。只要分到一半財產(chǎn),他就可以接著揮霍一段時間,直到找到第二個接盤俠。

    以他設(shè)計的天衣無縫的計劃,無論成功與否,他們都不可能找到一點證據(jù)。因為一切只不過是“巧合”罷了。

    “你很了解王雪?!碧K容微笑著說,不緊不慢的從兜里拿出一根閃著紅光的錄音筆,“但可惜你不了解我。”

    第156章 男主出沒

    忽略掉一旁傳來的哭訴背景音,蘇容轉(zhuǎn)頭,沖雙眼泛紅,面無表情的王雪搖了搖手機(jī):“剩下的錢別忘了打給我?!?/br>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房間,順便貼心的給他們關(guān)上門。她并不擔(dān)心孫鶴文會殺人,因為對方是個理智的人。

    他好好求求王雪,凈身出戶是最好的選擇。就算沒求成,王雪還是報了警,那他也只是殺人未遂。而且應(yīng)該可以cao作到“情節(jié)較輕”,判三年以上。

    但如果他真的殺人了,那就屬于故意殺人。有她的證詞和錄音在,完全是情節(jié)嚴(yán)重的情況,可以被判處死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三年的刑期誠然可怕,但和十年甚至死刑相比,就不那么可怕了。孫鶴文沒有感情,足夠理智,他知道選擇哪個選項對他最有利,所以不會殺人的。

    回憶著這些量刑知識點,蘇容的耳邊好像傳來了當(dāng)初白斂義正言辭背誦法條的聲音。

    她其實一直覺得白斂和法律的適配度不高,畢竟那家伙的確不是什么正義守規(guī)矩的人。但是現(xiàn)在卻又覺得,白斂的確適合做一個律師。他雖然沒什么正義感,誕生在足夠堅定,也足夠能言善辯。

    ……稍微有點想搭檔了,蘇容垂下眸子,往外面走去。

    王雪和她家住在同一個小區(qū),這也是她們能相遇的原因。因為離家近,蘇容也不急著回去,想了想,去便利店買個自熱火鍋,今天對付著過去得了。

    做飯這件事情她當(dāng)然是會的,沒有哪個孤兒不會做飯。不過她的技能點顯然沒點在這方面,做出來的飯只能說能吃,絕對談不上好吃。再加上蘇容也不是沉迷于口腹之欲的人,忙起來的時候不吃飯也是常事,所以平常經(jīng)常是對付一口就過去了。

    在學(xué)校最好的一點就是有食堂,雖然不見得多好吃,但起碼不用自己做飯。

    在家里要想找飯館好好吃一頓,可比學(xué)校麻煩的多。

    買完自熱火鍋,蘇容又順帶買了一點零食飲料。正當(dāng)她在糾結(jié)買百事可樂還是可口可樂的時候,就聽見外面?zhèn)鱽怼班粥甭暋?/br>
    愣了一下,蘇容抬頭往外看。就看見原本還算晴朗的天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陰云密布,豆大的雨滴“滴答滴答”的落在干燥的大地上,濺起一點水花。

    六月的天、小孩的臉,說變就變。這話放在七月也很適用。小雨迅速擴(kuò)大,轉(zhuǎn)眼間就形成了瓢潑大雨之勢,好像要把整個世界都暈染的水汽四溢。

    便利店里唯一一位店員,見狀連忙把門關(guān)上,然后好像知道店里唯一一位客人——蘇容要說什么似的,提前沖她歉意的說到:“抱歉,我們店里的雨傘還沒進(jìn)貨,您可能要在這里等一會兒了?!?/br>
    蘇容搖搖頭表示她不介意,但眉頭還是輕微的蹙了起來。漆黑但澄清的眸子完完全全的倒映著外面灰蒙蒙的雨霧,好像眼里也在醞釀風(fēng)暴似的。

    這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停,夏天的雨別管大小。再大的雨,短的時候十分鐘就能停。再小的雨,長的時候也能陰雨連綿一整天。

    店員已經(jīng)準(zhǔn)備收攤了,簡單把標(biāo)牌一轉(zhuǎn),就從“營業(yè)中”變成了“營業(yè)暫停”。她是有經(jīng)驗的,一般下了這么大的雨,接下來就不會有居民再出來了。能提前下班誰會繼續(xù)忙碌?

    只是店里還沒有走的這位顧客有點麻煩,她遲疑的看向蘇容,順手給她搬了把椅子。

    看出她的想法,蘇容搖搖頭,先把手里的東西的錢付了,然后道:“我沒什么要買的了,你累了的話可以去休息?!?/br>
    店員的休息區(qū)在里面,她倒是不擔(dān)心對方偷東西,畢竟蘇容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店里也有監(jiān)控。

    猶豫了一下之后,店員打了個困倦的哈欠,沖蘇容告別,轉(zhuǎn)身朝里屋走去。

    蘇容則是坐在門前,隔著玻璃默默的聽著外面的雨聲,漸漸的也有些困倦了。下雨的聲音最是催眠,好像所有生物都應(yīng)該回到自己的小窩里休息了。空氣悶熱中帶著一點冷意,是不太制冷的空調(diào)努力運作的結(jié)果。但顯然這個結(jié)果更加催眠了。

    “咚、咚、咚!”

    就在她眼皮耷拉著,眼睛將閉不閉的時候,面前傳來了不緊不慢的敲門聲。

    蘇容立刻睜開眼睛,正好隔著玻璃,與面前一雙帶著笑意的黑色眸子對上。

    她的眼睛微微瞪大,驚訝的輕聲道:“白斂?”

    站在便利店大門外面的,正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的白斂。他手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冷白與純黑形成鮮明的色彩對撞。

    裸露在外的手臂同樣冷白,卻并不瘦弱。因為握住的手微微發(fā)力而崩出的肌rou線條流暢,顯然是穿衣顯瘦,脫衣有rou的類型。

    另一只手屈起修長的食指,骨節(jié)扣在玻璃上。剛才的聲音就是這只手敲出來的。

    便利店大門的隔音效果意外的好,但通過口型,蘇容還是輕易就判斷出了白斂說的話——“您點的搭檔已送達(dá),請出來查收。”

    她的眼中也不知不覺間漾出幾分笑意,開門走了出去。白斂的大傘微微傾斜,把蘇容牢牢地遮在下面。他看了眼蘇容穿的短袖,貼心的問道:“冷嗎?”

    蘇容搖搖頭,抬頭看著他:“不冷,你怎么來了?”

    “嗯……”白斂裝模作樣的想了兩秒,“大概是感受到你正在受苦受難,于是大發(fā)慈悲的趕過來拯救你于水火之中。”

    蘇容沒忍住被逗笑了:“那我還真是謝謝你啊,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br>
    兩個人說的都是爛梗,但誰讓兩個人笑點都低呢?白斂一邊笑一邊故意挑釁:“你知道你的梗很爛吧?”

    聞言,蘇容當(dāng)即冷笑:“把你嘴角的笑收一收?!?/br>
    白斂沖她挑挑眉,隨手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盒子。小盒子里裝著一些縮小版的蔬菜和rou類,顯然是某個能裝東西的空間類怪談道具。

    “再給你機(jī)會重說一次?!彼首鞲甙恋膿P起下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蘇容也如他所料屈服了:“我是爛梗,你是絕世好梗?!?/br>
    不怪她沒骨氣,實在是白斂做的飯?zhí)贸粤?。本來她今天是打算對付一口就過去的,但是送上門的大廚哪能不要?不過是一句假話而已,她說的假話還少嗎?

    早就猜到蘇容會屈服的白斂也不管她是不是真心屈服。得意的把傘又往她那邊傾斜了一點。掌握一項生活技能就是吃香,誰讓他做飯屬性點滿了呢?

    下大雨的好處就是整個小區(qū)都沒人,一路空蕩蕩的,伴隨他們的只有“噼里啪啦”的雨聲。這樣的環(huán)境讓二人感覺很閑適,慢悠悠的往家走去。

    路上蘇容問道:“所以你怎么來的?”

    這和剛才的問題不一樣,盡管蘇容知道白斂能過來一定是已經(jīng)處理完事務(wù),確定沒問題了才會來。但出于擔(dān)心,她還是問了一句。

    白斂明白她的意思,簡單講述道:“你也知道的,「祂」比之前更虛弱了?,F(xiàn)在我做什么「祂」基本都不會注意。解決完那邊的一些遺留問題之后,我就來找你了??傊挥脫?dān)心,自顧不暇的家伙是沒精力多管閑事的?!?/br>
    這他毫不客氣的話讓蘇容笑了一聲:“那你接下來要住在這里嗎?我這個房子是兩居室,另一間一直空著來著?!?/br>
    “雖然我很想住在這里,但是那樣就太猖狂了?!卑讛窟z憾的搖搖頭,“該回去還是要回去的,只是能經(jīng)常出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