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特別的日子，還會安排人燒些紙錢什么的。”鄭瞎子說：“但近幾年就沒聽說了。”

    紙錢……

    江城眼神發(fā)生改變，他記得趙茹也曾經(jīng)對他說過，有人在6層走廊燒紙錢，七月半那天。

    “清楚安排的是誰嗎？”江城掩飾性的小口抿了口酒，表情十分自然。

    “這個……”鄭瞎子撓了撓頭，剛才還沒覺得怎么樣，這會酒勁一上來，他覺得頭昏的厲害。

    “以前和我一起的趙師傅，還有當時的保安小李……”拍了拍腦門，鄭瞎子補充道：“我記得齊洛也去過幾次！”

    貌似想到了什么，鄭瞎子晃了晃頭，散了一些酒勁，“就是現(xiàn)在的齊主任，當時他還是個實習生，我就叫……叫順嘴了?！?/br>
    “你們可不許出去亂說！”看來對于齊主任，鄭瞎子還是有一些怕在里面的。

    畢竟對方一句話，就能叫他卷鋪蓋走人。

    “齊主任當年也和那個女人接觸過？”江城皺眉問。

    “那倒沒聽說過?！编嵪棺诱f：“他不是精神科的，不過他的辦公室好像也在6層，要么……要么就是7層。”

    “哎呀，時間太久了，我也記不清了?！?/br>
    說完后，鄭瞎子貌似想到了什么，又開口道：“對了，當時那件事過去沒多久，醫(yī)院還請了一個和尚來?！?/br>
    “那和尚去了6層轉(zhuǎn)了一圈，但就停在624房間門口，說什么都不進去，后來的事我就不清楚了?！?/br>
    “和尚走后沒幾天，醫(yī)院就給我們每個人都發(fā)了一個枕頭，和米面油什么的一起發(fā)的，說是睡覺枕著，有安神的效果?！?/br>
    “后來有人無意中發(fā)現(xiàn)，枕頭里面有個荷包。”

    說到這里，鄭瞎子自己都笑了，醫(yī)院這明顯是唬人的把戲，肯定是做了虧心事，求個心里安慰。

    但江城卻少見的來了興趣，抬頭問：“那個枕頭，還在嗎？”

    鄭瞎子想了想，“應該還在，我去找找?！?/br>
    說完就晃晃悠悠的出了門，這間屋子閉塞，又不通風，所以天氣好的時候他午休一般都是在隔壁。

    那個枕頭也被他丟在了那里。

    一陣翻找的聲音后，鄭瞎子拎著一個沒了枕套的枕頭回來了，枕芯里面應該是豆子一類的填充物，晃動中，不時有沙沙的聲響。

    “就這個?！?/br>
    枕頭上已經(jīng)開了一個口子，鄭瞎子手里捏著一個藕荷色的荷包，看起來還蠻精致的。

    接過后，江城的第一反應是很輕。

    特別輕。

    里面貌似什么都沒有。

    但捏了捏，手感告訴他，里面有東西，而且這個東西還比較柔軟。

    不像是紙，應該是巾帛一類的東西。

    江城暫時沒有打開，而是坐下來，繼續(xù)和鄭瞎子聊，一邊聊，還一邊勸對方喝酒。

    后半程曹陽基本沒怎么說話，都是聽江城和對方聊。

    沒多久，曹陽視線與江城簡單交匯幾次后，就站起身，捂著肚子，表情為難說：“洗手間在哪??？”

    “出門……出門右拐?！编嵪棺涌邶X不清說：“直走，走到頭拐個彎就是?！?/br>
    聞言曹陽出了門。

    可剛把門掩上，原本弓著腰，貌似鬧肚子的曹陽就立刻換了個人。

    他沒事，出來只是想去鄭瞎子所說的另一個房間看一看。

    短暫的視線交匯后，曹陽發(fā)覺江城和自己一樣，都對這個鄭瞎子不托底。

    假護士，還有齊主任……

    這間醫(yī)院里貌似每一個人都不可信。

    第472章 拉扯

    曹陽先是左右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沿著走廊拐個彎，另一側(cè)通著的就是醫(yī)院大廳，隱約有人說話，還有走動的聲音。

    外面雨還在下，天色陰沉的厲害。

    或許這里少有人來，所以即便是頭頂?shù)臒魤牧藘杀K，也沒有修。

    墻角的位置微微發(fā)黑，留有潮濕發(fā)霉的痕跡。

    天花板的角落里，還有蛛網(wǎng)在隨著微風，輕輕晃動。

    曹陽不再耽誤時間，畢竟現(xiàn)在天還沒有完全黑。

    據(jù)槐逸說，等天完全黑了，那些詭異的東西……就要出來了。

    視線徐徐掃過，江城和鄭瞎子喝酒的聲音聽在耳朵里，讓曹陽略微安心了一些。

    身側(cè)幾米的位置就是一扇低矮的門。

    按照曹陽的身高，需要弓著背，才能進去。

    門沒有鎖，只是虛掩著。

    曹陽慢慢推開門，里面比較黑，手在門把手附近摸索了一會，然后摸到一根很細的繩子。

    接著輕輕一拉，房間內(nèi)亮了起來。

    里面是一間很小的倉庫。

    但好在有一扇窗戶。

    窗戶半開著，時不時有風吹來，房間里也不像之前房間那樣悶的人透不過氣。

    就是比較冷。

    夜里睡在這里是不可能了。

    除了一張簡易的木床外，還有一個立在那里，挨著墻放置的木柜。

    木柜看著有些年頭了。

    涂著一層暗紅色的漆。

    有些地方已經(jīng)磨損的很厲害了，紅漆剝落，露出了里面原本的木色。

    在這樣的房間中，突然看到一個漆成紅色的大木柜，曹陽心里說不出的別扭。

    聽著隔壁不時傳來的說話聲，他才穩(wěn)定下來。

    快速走到床前，上面丟著幾件舊衣服。

    曹陽拾起其中的一件長款軍綠色大衣，先是摸了摸，沒發(fā)現(xiàn)什么，接著又在其它衣服里翻找。

    然后是床，他甚至將床鋪都掀開看了一遍。

    除了幾張皺巴巴的彩票外，就是床底下堆滿的散裝白酒的袋子。

    可以看出，鄭瞎子在有意積攢酒袋。

    至于原因……

    曹陽在看到酒袋上面寫著的一行小字后，就全都清楚了。

    積攢10個酒袋，能換一袋全新的酒。

    他留意到房間中雖然臟亂，卻沒有煙頭。

    鄭瞎子本人應該不抽煙。

    在看了一圈后，曹陽終于把視線投向了那個暗紅色的大木柜。

    出乎曹陽意料的是，木柜上居然有鎖。

    曹陽實在想不出來，鄭瞎子難道還有什么東西是怕被偷的嗎？

    但隨后，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這個鎖就是個擺設，根本沒鎖上，用手輕輕一掰，就開了。

    打開沉重的木箱蓋后，一股發(fā)霉的氣息迎面撲來。

    里面滿滿都是衣物，被子什么的。

    其中還有一件皺巴巴的，黑色的褲子，看著很厚，被卷起來，丟在角落的位置，棉絮都露了出來。

    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這個叫做鄭瞎子的老人生活窘迫，這個柜子里幾乎就是他全部的家當了。

    曹陽將手中剛拿起的一件衣服重新放了回去，隨后又輕輕拍了拍，盡量將一切都恢復原狀。

    可就是這一拍，讓他身體一頓。

    視線一點點下移，投向了柜子里的衣服上。

    手感……不對。

    按理說滿滿一箱子衣服，拍一下的手感應該很悶，可回饋給他的，居然是一種很古怪的……彈性。

    喉嚨不禁滾動一下，曹陽伸出手，慢慢慢慢掀開最上面的幾件衣服，直到……一張蒼白的臉露了出來。

    臉上肌rou糾結在一起，眼睛大睜著。

    死不瞑目。

    ……

    “江兄弟?！编嵪棺哟丝陶麄€人都在跟著晃悠，酒勁一個勁的向上返，“我們……我們真是有緣分！”

    “是啊?！苯切χf：“我也覺得和鄭大哥特別投緣?！?/br>
    兩人酒興之余，江城時不時瞧一眼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