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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被解除婚約那天開始 第178節(jié)

    兩人一時間挨得很近。

    “不去我家了?”

    “茍聿人呢?”

    “和我媽去歐洲, 可能還會順道去北歐, 年前才回。”

    “你弟?”

    “冬令訓練營。”

    “可以在客廳沙發(fā)上嗎?”

    “……”

    “可以?!背爸S的聲音,“但是要關(guān)燈, 你應(yīng)該不怕黑吧?”

    茍安總是有突如其來的驚人發(fā)言, 賀津行笑點比較高很少被人逗笑, 通常情況下都會覺得這人低級趣味是不是有毛病……

    但是茍安那些個嘴巴碎碎, 卻偶爾能夠真的惹笑他。

    嗤笑著伸手掐了把她的臉,他半認真地說,“一會你要等等我,我收拾一下行李箱,半個月還是有點久?!?/br>
    茍安眨眨眼:“可是我只邀請你一個晚上?!?/br>
    “嗯,剩下的十四天算我不請自來?!?/br>
    “……”

    兩人說著話,幾乎是額頭碰著額頭。

    此時此刻,近在咫尺的距離,卻彼此心照不宣地停了下來。

    賀津行低著頭,茍安抬著下巴,眼睜睜地看著彼此的唇瓣就在近在咫尺的距離,只需要往前一毫米或者一個晃動就能觸碰到——

    鼻息之間全是對方的氣息,氣氛劍拔弩張到那根弦都快要崩斷,他們卻像兩頭角鹿互相較勁,誰也不跟認輸。

    明明一個眼角都紅了,另一個不得扭開頭深呼吸一口氣,才把頭重新轉(zhuǎn)回來。

    相互沉默了幾秒,賀津行問:“你準備什么時候親我?”

    這過于直白的用詞和不給人活路的直球提問讓茍安唇角抽搐了下,心想這個人真的很會破壞氣氛。

    明明上一秒氣氛那么好,現(xiàn)在她卻被弄得有點緊張。

    抬起手摸了摸男人緊繃的下巴,以掩飾自己略微飄忽的情緒和胸腔里逐漸開始脫離正常軌道的跳動頻率——

    奇怪的是,以前她都不會這樣。

    所以她今天也說出了一個和以前那樣敷衍不同的答案。

    “賀津行,等你也喜歡我的那天?!?/br>
    賀津行的沉默讓茍安有些不安,然而男人只是抬起頭向她投來困惑的一瞥,“倒打一耙?不喜歡你為什么要娶你?”

    ——記憶中這好像是這位高高在上的賀先生第一次親口說出“喜歡?!?/br>
    雖然是反問句。

    雖然是在書房。

    雖然他正處于盛氣凌人、氣勢洶洶地拔劍狀態(tài)。

    雖然氣氛一點也不浪漫。

    茍安眨眨眼啞口無言,半晌說:“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喜歡‘,不是這個!”

    她動了動腿,用膝蓋推了推賀津行的腰,示意他不要被成年人簡單粗暴之愛蒙蔽了雙眼胡亂發(fā)言。

    “你這叫饞我的身體?!?/br>
    “應(yīng)該不是。”雙手撐在桌子邊緣,將茍安圈在自己的懷抱與書桌之間,賀津行做出了一個思考的樣子,“哪怕你現(xiàn)在突然身材走樣我應(yīng)該還是會喜歡你,因為天秤已經(jīng)向你那邊偏移?!?/br>
    茍安甚至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隱約覺得這個男人用相當?shù)ǖ纳ひ粽f出了一點好像比較羅曼蒂克的話,但是——

    但是。

    望著這家伙頭頂上的【友好度:68】,茍安也只能滿頭黑線地望著他,沒想到他還有渣男的潛質(zhì):“我不信?!?/br>
    賀津行也不生氣,大手揉了揉她睡裙腰間上的那一塊布料,惡意弄得有皺,說:“隨便你?!?/br>
    渣男生氣語錄三大神句之“你這么想我也沒辦法”“那就這樣吧”和“隨便你”。

    只是和“隨便”的語氣完全不同,賀先生顯然不是那么大度的人,他低下頭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不滿——

    書房中燈火通明,背后的門甚至沒鎖,撲面而來的氣息讓茍安下意識地窒息了幾秒,被他的動作驚出一聲冷汗,尖叫聲差點沖破喉嚨,她及時抬手可憐又緊張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這人像是狗似的一口咬住了她鎖骨上的一塊rou。

    那里明天會青甚至可能會紫,別人看不見,但她每走一步路怕不是都能清楚地提醒她這牙印的存在。

    親密的舉動,大概如果被外面的人發(fā)現(xiàn)會驚訝到死掉,在有人在學校論壇發(fā)帖前,他們大概一直以為茍安和賀津行三天都說不上一句話。

    賀津行有時候?qū)τ谶@種事好像比她還敏感,那聲“我不信”大概最大程度地刺激到了他,熱氣呼在她的皮膚上,引起一層雞皮疙瘩——

    “賀津行,你不是要……”

    “有什么不行?”

    “沙、沙發(fā)呢?”

    “不好意思只弄臟你家,那個留著第二場?!?/br>
    茍安動了動唇,正想說什么,就被他湊過來落在耳后的親吻堵回了喉嚨里,她真的很怕癢,恨死了他對她了若指掌。

    來之前她就洗過澡了,渾身暖烘烘、香噴噴的,身上全是平日里她用的那款香水的味道,應(yīng)該是同一個品牌的沐浴液,簡直是腌入味了——

    男人高挺的鼻尖有些冰涼。

    茍安坐在書桌上,坐久了其實覺得腰很酸、桌子太硬屁股也坐得很疼……

    全身心的注意力百分之九十的注意力被惡意刷存在感的人奪取,剩下的百分之五分給了注意走廊上有沒有人靠近,以及控制住自己的聲音。

    他沒有一點兒想要幫她的意思,問就是沒手啊,忙不過來,親又不讓親。

    所以不想發(fā)出聲音這種事,就辛苦你自己來好了。

    茍安被他理所當然的使壞氣的踢他的肩膀,踹他的胸口,最后也不過是被他簡簡單單的輕易鎮(zhèn)壓——

    茍安沒有推開他,也沒想過推開他。

    如果正經(jīng)按照原著線走,她可能最后還會多一個老色批的罪名……

    真是個罪該萬死的惡毒女配。

    ……

    兩人一道物理題做了將近三十分鐘,也不知道賀老爺子會不會覺得奇怪,反正到了最后茍安根本也沒辦法cao心這種有的沒的。

    嚴格上來說,那種解題中的痛苦和得到答案后心靈上的愉快,好像和做物理題也確實沒什么區(qū)別。

    只是腦子里幾乎都要有了嗡鳴聲,缺氧。

    此時男人此時立在桌邊,臉上寫著饜足,像是剛用完正餐的非人類生物。

    茍安在桌子上精神恍惚地搖晃了下,有點質(zhì)疑自己抱著物理書到底是給人送菜來了,瞥了她一眼,還是在她掉到桌子下面之前,大發(fā)慈悲一把撈住她,把她扔回了書桌后唯一的椅子上。

    “現(xiàn)在還要嘴硬嗎?”

    這個狗東西。

    而她說不出一個“不”字。

    這讓茍安覺得自己很沒用。

    這局要是還能重開,愿她拿到禁欲角色,不再是個嗅到他身上鋪天蓋地費洛蒙氣息,就暈頭轉(zhuǎn)向的老色批。

    盡管這會兒較勁半個小時的他看上去其實有點狼狽,但是光只看他淡定自若的神態(tài),他還是平日里那個雷打不動、穩(wěn)固如山的賀先生。

    親手替茍安重新整理好了衣服,彎腰替她撿回被踢飛的拖鞋,牽著茍安走出書房時,男人甚至沒忘記替她拿上那本物理書。

    順手從二樓衣帽間拿了一件長大衣披上就遮住了自己凌亂的居家服,這一切被他做得行云流水。

    茍安滿臉通紅,做賊心虛地低頭經(jīng)過客廳時,賀津行和還在看電影的賀老爺子說:“她作業(yè)一大堆,我去看著她,讓她今晚寫完?!?/br>
    賀老爺子并不知道大學生哪來的一大堆寒假作業(yè),所以壓根沒起疑,點點頭,頭也不回地說:“差不多得了,別把人壓榨得太厲害,早點回來?!?/br>
    這話完全可以理解在另外的事情上,所以賀津行笑的那一聲意味不明,茍安背上的冷汗都被他笑得冒出來。

    男人嗓音溫和地說:“好的?!?/br>
    但是茍安知道,今晚他根本不會回來。

    ……

    到了家之后并沒有給人關(guān)燈機會,關(guān)了門已經(jīng)是之后的倔強。

    客廳里的一切都還是茍安離開時候的模樣,她與他擁抱著落入沙發(fā),毫無通知和預(yù)警。

    就像是一首歌沒有前奏直接拉入高.潮部分,未免讓人覺得不適應(yīng)的突兀的同時,卻也有一種背脊發(fā)涼的刺激。

    這是在家里,一個安全又危險的地方——

    安全的是完全熟悉的環(huán)境,禁閉的大門和每隔半個小時就有的專業(yè)安保人員在院子外巡邏;

    危險的是她在這里生活了將近十年,她坐在這張沙發(fā)上抱著mama撒過嬌抱著貓咪擼過毛,坐在這張沙發(fā)上填寫過大學的志愿,還坐在這張沙發(fā)上和父母閑聊……

    現(xiàn)在她和一個男人以最親密的姿態(tài)擠在沙發(fā)上。

    有一種所有的純潔記憶因此都被推翻的禁忌感。

    當年坐在這沙發(fā)上查高考成績的時候,她一定沒有想到有一天會以同樣的姿勢陷入然后做這種事情——

    賀津行真是選了個好地方。

    以后都沒辦法直視這張承載青春回憶的沙發(fā)了。

    她要自掏腰包換家具。

    兩人雙雙躺在沙發(fā)上。

    男人的手搭在她的腰上,這會兒整個人平息下來,剝開茍安額前的碎發(fā)。

    現(xiàn)在這人倒是變得pead love,茍安后知后覺地有點害怕,伸出汗?jié)竦氖趾吆哌筮蟮厝ポp撫他緊繃的下顎,像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抱怨:“你像是幾百年沒吃過飯的人?!?/br>
    汗?jié)竦念~發(fā)下,男人漆黑的瞳眸如水洗一般明亮,聽見她的聲音,掀了掀眼皮子,認認真真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