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638節(jié)
某種程度上,他確實喜歡重用這位三當(dāng)家,重?fù)?dān)經(jīng)常交給他去挑。 童在天其實有點怕見到姑陽,猶豫了一下還是應(yīng)聲跑進(jìn)了殿內(nèi)。 宮殿建筑群的規(guī)模頗大,不熟悉的人甚至可能迷路,好在殿內(nèi)也有幾個金蟬幫和星月幫的人,是沒進(jìn)過鎮(zhèn)靈鐘的幸存者,童在天直接找他們請教,隨后被人帶路而去。 七拐八繞的,途中帶路人還進(jìn)行了交接,走了有那么一陣才把他帶到了地下庫房門口,見到了沈金蟬。 童在天說明來意后,沈金蟬笑了,問他,“你們朱幫主是不是對你有什么成見?” 童在天愣了一下,不知他何出此言,拱手客氣了一下,“沈幫主言重了,我們幫主對我一向頗為器重,何來成見一說?” 見他好像稀里糊涂的,沈金蟬也就懶得再多說什么,并未阻止他去見南竹,讓開了路,伸手指了下地庫大門,“在里面休息。” 童在天拱手謝過,快步走了進(jìn)去,發(fā)現(xiàn)里面光線有點暗,試著喊了兩聲,“花上飛,花兄?!?/br> 昏暗光線中一群人影陸陸續(xù)續(xù)站了起來,沈金蟬嚇?biāo)惶穆曇粲殖霈F(xiàn)在了他的身后,“別亂瞄了,就在你腳下。” 童在天回頭看了他一眼,伸頭向臺階一側(cè)的直壁下看了看,果然發(fā)現(xiàn)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遂又喊了聲,“花兄。” 發(fā)現(xiàn)還是沒反應(yīng),感覺有點不對,直接跳了下去,拍了拍南竹的后背,還是沒反應(yīng),又推了推,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南竹臉頰和地面相接處有一攤血,明顯是從南竹鼻子里淌出來的,頓時大吃一驚,又趕緊施法檢查,發(fā)現(xiàn)人是活的,傷的并不重,只是被人下了禁制,無法動彈。 不過呼吸急促,眼珠子亂轉(zhuǎn),似乎要告訴他什么。 他正要出手解開南竹身上的禁制,沈金蟬的聲音又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后,“誰讓你亂動的?” 童在天手勢僵住,發(fā)現(xiàn)眼前也多出了一雙雙的腳,抬眼看,發(fā)現(xiàn)一群人神情冷漠的杵在自己跟前,在這光線下,宛若一群幽魂,他又扭頭看向了身旁的沈金蟬,指著南竹問,“沈幫主,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沈金蟬:“看得出來,你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就不要多問,否則對你沒好處。人,你見到了,能回去交差了就行,把你看到的情況告訴你們小胡子幫主,他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告訴他,人就在這里,想要人,可以來找我談?!?/br> 童在天眼中滿是驚疑不定,不知道在打什么啞謎,但也不敢在沈金蟬面前造次,絲毫不敢輕舉妄動,緩緩站了起來,依然客氣地拱了拱手,才飛身上了臺階。 沈金蟬又在下面喊了聲,“記住,要悄悄告訴你們幫主,提醒他,鬧得人盡皆知對大家都不好,讓他一個人來!” 回頭的童在天點了點頭,見再無吩咐才迅速離去。 出去很快,畢竟是緊急而去,很快就出現(xiàn)在了宮殿大門外,遵沈金蟬的吩咐,找到庾慶借一步說話,耳語嘀咕著把里面的情形做了稟報。 庾慶聽后心頭猛然一沉,“花胖子人沒事吧?” 童在天:“沒事,我檢查過,流了點血,破了點皮,就一點撞傷摔傷之類的輕傷?!?/br> 庾慶陰著一張臉,發(fā)現(xiàn)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真的出事了,也不知道南竹是怎么搞的,怎么就暴露了。 想想又覺得不對勁,別的他不敢保證,有一點卻是敢肯定的,南竹絕不會出賣他,沈金蟬哪來的底氣篤定他什么都知道,篤定他會在乎南竹的死活? 不管怎么樣,突然來這么一出,他知道事情麻煩了,想按原計劃脫身是不可能了。 其實按理來說,現(xiàn)在扔下南竹繼續(xù)之前的脫身計劃才是最佳選擇,但他不可能扔下南竹不管。 童在天悄悄察言觀色一陣,沒看出是個什么名堂,試著問道:“幫主,這到底怎么回事,沈金蟬他們搞什么?” 庾慶無暇理會他的關(guān)切,反問了一下南竹被關(guān)押的位置,結(jié)合之前在宮內(nèi)尋找過的情形,他腦海里對大概位置有了畫面,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讓他一邊歇著,不要告訴任何人…… 地庫通道外的入口處也是一間庫房,很大的庫房,沒有任何物品,只有一群人。 沈金蟬站在一扇窗前,看著外面的陽光,慢慢伸出的手顯然是要嘗試去觸及那鮮明的光線,姑陽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恚笆钦娴?,我試過,很痛的?!?/br> 沈金蟬手頓了頓,但反而又果斷捅出了指尖,觸及陽光的剎那,指尖瞬間嗤聲冒煙,是一股痛到了靈魂的感覺,急縮回了手,腦袋左右扭動了好一陣,扭曲的痛苦神色才漸漸從臉上消失,發(fā)黑的指尖也緊緊攥進(jìn)了掌心。 姑陽目光從他身上挪到了窗外,“你說他會一個人來嗎?” 沈金蟬:“不知道,仙尊怎么說,咱們就怎么做?!?/br> 姑陽:“確實不知道仙尊是怎么想的,但事情不管往哪變化,似乎又都在仙尊的預(yù)料中?!?/br> 沈金蟬頷首,“沒錯,只要人乖乖聽話來了,就說明那胖子對他很重要,就可以提條件了。” 第799章 放肆 “如果不想大家都死在這,如果還想活著離開,就不要跟著我?!?/br> 庾慶頭回冷著臉向連魚發(fā)出了嚴(yán)厲警告,就差指著她鼻子了。 他對牧傲鐵和百里心做了交代,就要孤身去找沈金蟬要人,可連魚見了后又立馬跟上了,不管庾慶要去哪,就是要跟著去看看,好言相勸沒用,當(dāng)即把庾慶給惹毛了。 他也不想一個人去,可那邊不愿讓太多人知道,只讓他一個人去,南竹命捏在對方手上,他不得不從。 連魚頓面無表情,漠然盯著他。 庾慶沒多說什么,有點心虛地轉(zhuǎn)身走了,他沒走宮殿正門進(jìn)去,怕里面的陰暗處有埋伏,而是飛足上墻,直接飛上了屋頂,在屋頂上起起落落而去。 連魚這次也沒再說什么,瞟了眼嚴(yán)肅面對的牧傲鐵,見百里心也還在這,慢慢轉(zhuǎn)過了身遠(yuǎn)眺,倒是沒再跟去。 屋頂上起起落落一番,找到了大概位置的庾慶看了看四周,見連魚確實沒跟來,這才跳入了一個園子里。落地環(huán)顧四周,不疾不徐的喊了聲,“沈幫主,我來了?!?/br> 啪!啪!啪! 幾聲鼓掌引的庾慶迅速回頭看去,只見一道敞開的窗后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從陰暗中慢慢走出,輪廓慢慢清晰了,正是沈金蟬在鼓掌,也不知那掌聲是在表達(dá)贊賞還是什么。 庾慶看了眼陽光在屋檐下劃出的界線,稍稍朝那扇窗走近了些,問:“人呢?” 沈金蟬抬手過肩,手指勾了勾,很快有人把不能動彈的南竹給拖到了窗前亮相。 見南竹半邊臉上都是血跡,除了一雙眼珠能動,其他方面都沒了動靜,庾慶當(dāng)即問道:“我怎么知道他有沒有事?” 沈金蟬也爽快,伸手重重戳在了南竹的身上。 “喔……”南竹疼的發(fā)出一聲悶哼,算是能出聲了。 庾慶馬上問道:“花胖子,你沒事吧?” 南竹苦笑,“沒事,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媽的,九尾狐把我不能動彈的毛病治好時,應(yīng)該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問題,它明知我沒被邪化,還把我給放了……” 沈金蟬卻沒容他說太多,又在他身上連封幾指,讓他再次閉嘴了,這才對庾慶道:“朱兄弟,看到了吧,人好好的?!?/br> 庾慶:“直接說吧,怎樣才肯放人?!?/br> 沈金蟬:“我們想要什么,你是知道的,不是說那只蟲子正午就能回來嗎?正午已經(jīng)過了,蟲子呢?” 此話一出,庾慶立馬意識到了九尾狐放南竹回來的目的,這不就成功幫九尾狐掌握了蟲子的下落,然稍一細(xì)想又覺得不對,九尾狐怎么知道南竹一定能找到蟲子的下落? 稍加深思,又明白了,南竹知道的可能性確實比較大。 道理其實很簡單,其他人都被邪化了,唯獨南竹沒有,那些人既然都說不知道那蟲子,那么南竹知道的可能性自然比較大。 交出大頭換南竹嗎?庾慶很猶豫,所以沒有照實回答,“按理說,正午應(yīng)該是要回來的,至今未歸,我反倒要問問你們了,那蟲子昨晚夜探鎮(zhèn)靈鐘的時候,你們究竟對它做了什么?” 沈金蟬偏頭看向了一側(cè),笑道:“果然是不肯痛快交出。他說蟲子沒回來,不知道去哪了,怎么辦?” “真真假假,一時也無法驗證?!惫藐柕穆曇魝鞒?,人也從窗戶一側(cè)晃了出來,在沈金蟬幾人的后面來回踱步道:“大家都是痛快人,搞不清真假的事就暫時擱置,讓他拿點他能拿到的東西吧。” “好?!鄙蚪鹣s笑著應(yīng)下了,又對窗外道:“朱幫主,我們拿到了天翼令就放人,有勞了?!?/br> 庾慶:“東西在青烏一族的手上?!?/br> “這個不用你提醒?!鄙蚪鹣s手拍在了南竹的肩頭,“你猜仙尊為什么明知道他沒邪化,還讓他知道青烏一族的底細(xì)?” 庾慶腮幫子鼓了鼓,大概猜到了點原因,正因為如此,有點被惡心了,沒吭聲。 “要說他沒向你透露青烏一族的底,只怕鬼都不信,唾手可得的寶貝,何況本就是你們的,你反正都是要搶回來的,這個要求不算為難你吧?天翼令和那只蟲子,只要一樣,你自己看著選擇,只需拿一樣換人便可?!?/br> 這種決定顯然不是對方能做主的,庾慶略皺眉,不知道那九尾狐什么意思,有機會逼這邊拿兩樣?xùn)|西做交換,卻只要一樣,不是說大頭將來能威脅到它嗎?他現(xiàn)在有點搞不懂九尾狐到底最想要哪個,問道:“你們就不怕我拿到天翼令跑了,不怕我不管不顧逃出去?” 姑陽道:“仙尊都無所謂,我們擔(dān)心有什么用?” 此并非虛言,他們確實擔(dān)心庾慶會跑了,就算能為這胖子孤身冒險前來,也只是來談?wù)劊淮砟芙怀鎏煲砹顢嗔俗约旱暮舐贰?/br> 沈金蟬朝外面天色努了努嘴,“朱老弟,已經(jīng)過了正午,你只有一下午的時間了,天一黑,青烏一族四散而去了,你想找到天翼令就難了。天一黑,我們就用不著跟你談了?!?/br> 庾慶也看了看天色,心中頓也有些焦急,聽說九尾狐派出的高手今晚也會趕到,若不能在天黑前把這事解決了,那就真的是麻煩了,又多看了兩眼亂晃動眼珠的南竹,沒有多話,一個閃身就飛上屋頂去了。 再見到牧傲鐵他們,也沒多說什么,甚至都沒交代南竹的情況,就直接奔青烏一族的族長去了。 申無空和魏約正陪在那位族長身邊,無比的奉迎,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讓這位族長送他們離去。 庾慶也不理會他們,到旁直接對族長拱手道:“族長,能否借一步說話?!?/br> 申、魏二位幫主都皺眉,然見那位族長點頭應(yīng)允了,也只能是目送了他們離開,不好跟著。 “下山了,干嘛去了?”魏約嘀咕了一聲。 申無空盯著庾慶的背影哼了聲,也不知在表達(dá)什么不滿。 山下,飄入一片密林中的族長忽停下了,發(fā)聲問道:“究竟要去哪?” 庾慶看了下四周,閃身回到了她跟前。 讓其他青烏一族隨行人員沒想到的是,同時閃來的還有一道劍光,庾慶手中劍已經(jīng)架在了族長的脖子上。 青烏一族大驚失色,一婦人厲聲訓(xùn)斥,“放肆!” 小青也驚叫道:“朱慶,你干什么?” 庾慶順勢挾持住了族長,沉聲警告道:“你們?nèi)粝胱屍渌酥滥銈兦酁跻蛔宀豢耙粨舻脑?,你們盡管大喊大叫?!?/br> 此話一出,在場的青烏族人皆臉色大變。 族長抬手示意了眾人別吵,斜眼問道:“昨晚回來的那些人,已經(jīng)被九尾狐邪化了?” 庾慶:“沒錯,你們的底細(xì)來自他們?!?/br> 聽到這話,小青神情慌亂,又哭了,知道自己又做錯了。 族長倒是神色淡定,“正想太陽最毒的時候試試他們,你倒先對我發(fā)難了,還真是疏忽了,沒想到他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躲在這里,那你為何要挾持我,天翼令?” 庾慶警惕著四周的青烏一族,“沒錯,把天翼令交出來,我保證不傷害你。” 族長:“你以為你拿到了天翼令就能逃掉了?據(jù)我所知,外界比你修為高的人多的是,你除非能把苦海里會打洞的巨蛭和金蟾都給殺光了,否則你弄塌洞口也沒用,我青烏一族總有能出去傳訊的,就算你逃出了這里,你將來也要被人追殺一輩子?!?/br> 這話說的庾慶臉色不太好看,就算自己救出了南竹,這扁毛畜牲一族不讓自己走,自己還走不了了不成? “何況,我也不會在乎你的威脅,青烏一族每天都在經(jīng)歷生死,我這個族長死了,還會有新的族長出現(xiàn),你沒能力殺光我所有族人。我族不想給你的,你拿不走!” 她既然這樣說,庾慶就不客氣了,立馬空了只手出來,在族長身上一頓亂摸,不管是能摸還是不能摸的部位都給搜了一趟。 “大膽!” “放肆!” 在場的青烏一族呵斥連連,是不是有與人一般的羞恥心不知道,但庾慶的行為肯定是無禮的,然口頭警告卻奈何不了庾慶,他們也不敢亂來,多少還是在乎族長死活的。 “別浪費力氣了,再與你們相會,我豈能不防著九尾狐泄露我們的底細(xì)?這次過來,天翼令就沒帶在身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