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7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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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心知道事情重大,給了個交代就走了,走到月門前又回頭看了眼南竹,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感覺南竹這次出行了一趟后,對她的殷勤似乎淡去了不少,可能是受傷的原因吧。 倒不是她感到了什么失落,南竹的形象天賦也確實很難讓她有什么心動,就是覺得有異常而已。 沒了旁人,南竹唏噓道:“老十五的感覺如果是真的,我們當中也要出個上玄了,不得了?。 ?/br> 確實是非常不得了的事,天下高玄才幾個?也就是說,將來高玄之下,他們也有了平等對話的資格。 牧傲鐵低頭默了一陣后,沉吟道:“我想我現(xiàn)在大概知道了師父為什么要傳位給老十五,師父對我們還是了解的,比我們有遠見?!?/br> 南竹一愣,旋即也默默點了點頭…… 京城,城內最高的山頭,司南府中樞之地,林木蒼翠,亭臺樓閣,飛檐立柱,清幽雅致。 樓臺憑欄處倩影孤立的鐘若辰,俯視著京城這滾滾紅塵的繁華,面色多寂寥,最近也常常這般走神。 先是獲悉庾慶等人卷入了仙府里面,這事態(tài)就大了,連她都得靠邊站,地母第一時間將其從大荒原遣回了錦國京城,怕她們姐妹利用身份地位再介入庾慶的事,尤其是不放心那個meimei,遂親自下令對她們封鎖了一應消息。 什么情況都不知道了,她因此再也無法集中精神修煉。 “姐?!币宦凤w掠而來的文若未沖到了憑欄處,很興奮的樣子,還不等jiejie回頭便大聲興奮道:“姐夫,不,探花郎沒有進仙府,他并沒有進去,他沒事了?!?/br> 鐘若辰落寞的神色陡然煥發(fā)了精神,瞬間扭頭回身,然后又強行淡定道:“師父不是對我們封鎖了消息么,你哪來的消息?” 文若未扭身扯了把裙子,腳尖一踮,屁股一抬,直接坐到了扶欄上,跟只母猴子似的,毫無大家閨秀的風范可言,啪啪拍了拍手,然后兩手一攤,“都說了他沒事了,既然沒事,相關消息自然是對我們解禁咯?!?/br> 鐘若辰不知道這丫頭怎么想的,邊上明明有凳子可坐,為什么非要爬高坐在不舒服的橫杠上去。 好在她現(xiàn)在也沒了什么計較的心思,問道:“怎么回事?” “都是天羽的詭計,活著從仙府出來的人說,探花郎根本就沒進仙府,反倒是天羽進去了。經過最近對事態(tài)結果的全盤逆推還原,才知道是天羽抓了探花郎的人,對探花郎威逼利誘,想利用探花郎吸引各方的注意,便于他進入仙府。 據(jù)說天羽已經泡了長生不死的仙泉,rou身被毀,化作真靈遁出了仙府,隨時可能在人間奪舍重生,說是能用這種方式一直活下去,現(xiàn)在各方都有些人心惶惶,都想找到天羽,卻又沒有滅殺的好辦法,天羽大概真的能永生了吧。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有些事情下面人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想了解詳細的,怕是要等師父和蒙破回來才知道。” 鐘若辰對詳細的也沒什么興趣,淡定道:“他沒去仙府能去哪?” 文若未自然知道那個“他”是指誰,當即舉手,嘿嘿道:“我知道。” 鐘若辰轉過了身去,遠眺京城景致,不再說話。 最終還是文若未自己忍不住,跳下欄桿,湊到jiejie跟前道:“被蒙破找到了,囚禁審訊了幾天,目前人就在旦州?!?/br> 鐘若辰眉頭微動,貌似不在乎的樣子岔開話題道:“花姐呢,她還好吧?” 說到池碧瑤,文若未神色一黯,“據(jù)說那座仙府內很危險,有好多厲害的怪物,只有烏烏和向蘭萱僥幸逃了出來,花姐死在了仙府內,據(jù)說死的很慘,好像是中毒死的。” 鐘若辰震驚回頭,池碧瑤對她們姐妹一直很好的,這個消息著實令她有些傷心,最終也只能是一聲幽嘆,“花姐向來不介入這些紛爭的,那么危險的事,師父不該……” 一些不該的話,終究是沒說出口,她也清楚,涉及到能動搖師父地位的事,師父是有可能六親不認的。 姐妹二人沉寂在哀悼的氣氛中良久后,鐘若辰才打破沉默吐出一句,“去旦州,他答應過的,事了后與我一戰(zhàn)!” 文若未立刻“嗯嗯”點頭,表示支持,支持jiejie去出那口氣。 第967章 天之驕子 錦國境內,姐妹兩個想去哪,那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很快的,她們當天就跨空抵達了旦州城內,見天色已晚,便暫住了一宿,次日清晨才去敲開了那座庭院的大門。 開門的是百里心,百里心一時間沒認出她們,“你們找誰?” “咦,朝陽大會咱們見過的,算了,你告訴探花郎,說履行天族山之約的人來了,他自然知道我們是誰?!?/br> 文若未揮手,讓她趕緊去通報。 百里心讓她們稍等,關了門入內轉告情況。 不一會兒,門再開,南竹和牧傲鐵都出現(xiàn)了,二人天族山上見過的她們姐妹,知道二女是有些來歷的人物。 “原來是二位尚姑娘,失敬失敬?!蹦现顸c頭哈腰,好言陪笑,“不巧得很,從昨天開始就閉關了,而且是大閉關,我們?yōu)槠渥o法還來不及,是不能輕易打擾的?!?/br> 都是修行中人,知道大閉關的要緊,文若未卻懷疑,“這么巧?不會是想騙我們,借此回避吧?” 南竹苦笑,“我知道你們跟萬花堡堡主的關系不錯,你們能找到這里來,怕是和司南府脫不了干系,我們跑也跑不了,騙你們有意思嗎?” 二女想想也是,鐘若辰問:“他什么時候出關?” 南竹搖頭,“入關前未交代,不定期的那種?!?/br> 鐘若辰偏頭盯向了鄰院,“我們在隔壁等?!?/br> 扭頭就走,也不管鄰院人家是誰,或會不會答應,在司南府久了,這種問題對她來說,已經不算是問題,只要她想要,自然有人會安排好。 之后的日子里,文若未每天早上登門一問。 第七日清晨,旭日初升,萬丈金光劃過旦州城上空時,庾慶終于開門而出,面色瑩潤,神氣充盈,邁步走下臺階,迎接新一天晨露晶瑩的清爽,張開了雙臂盡情舒展。 此時的他,精氣神耀目,就是胡子拉碴,數(shù)日未處理,小胡子的猥瑣被淹沒了。 庭院中護法的牧傲鐵一看,見到他的狀態(tài)立刻意識到了什么。 聞聲而出的南竹伸頭一瞅,立刻跑了過去,問:“突破了?” 庾慶含笑點頭。 “嘿!”南竹用力以拳擊掌一下,興奮的不行,繞著他轉圈打量,“說說,快說說上玄的感覺怎么樣?” 庾慶呵呵,“講不清楚,不過……”抬頭挺胸,頗有斗志,“也不知這旦州城內有沒有上玄,改天要找機會討教討教。” 小人嘴臉又出來了,得志便猖狂,覺得自己有了實力,竟想找人挑釁一番。 正這時,百里心從月門走了進來。 南竹一瞅她來了,猜到了點什么,嘿了聲,“倒是來了個給你試手的,憑你如今的修為,怕是看不上了?!?/br> 什么意思?庾慶狐疑不解。 百里心見他出關了,亦急于知道閉關情況,“突破了?” 庾慶又高興地點了點頭,他其實也高興的不行,一不小心,夢想成真了,想矜持點都難。 “恭喜?!卑倮镄牧w慕又真摯的恭賀,這可能是自己這輩子的修行目標了,繼而說起了正事,“外面來了兩位漂亮姑娘,說是來踐行天族山之約的,你閉關第二天就來了,每日都會來找你。” 庾慶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扭頭問兩位師兄,“尚氏姐妹來了?” 牧傲鐵點頭,南竹不以為然的聳肩,“非要找刺激,天天來,我們也沒辦法,見不見隨你?!?/br> 庾慶想了想,道:“能出現(xiàn)在天族山,又能找到這里,顯然是有些背景的,見就見一下吧,大不了讓她們徹底死心,有請吧。” 如今修為突破到了上玄,他不介意虎軀一震,省得被糾纏。 百里心嗯了聲,快步離去。 南竹也嘿嘿樂了,“我發(fā)現(xiàn)那尚氏姐妹有夠倒霉的,在朝陽大會就已經敗在了老十五劍下,如今又一頭撞上老十五的修為突破到了上玄,嘖嘖,上趕著找刺激?!?/br> 來者有些身份地位,幾人也去了正廳會客,以示尊敬。 等了那么一陣后,那對姐妹才姍姍來到,不是走得慢,是獲悉庾慶出關了,前來敲門的文若未趕緊回去喊jiejie去了。 賓主在堂內相會,文若未一見庾慶,兩眼便笑成了彎月,臉上也笑出了酒窩,一口貝齒綻露,還揮了揮手打招呼。 鐘若辰還是頭次見到庾慶胡子拉碴的模樣,下意識多看了幾眼。 “尚姑娘?!?/br> “張兄?!?/br> 庾慶和鐘若辰相對拱手客氣,文若未眼神古怪,瞬間遐想出了兩人拜天地的情形。 庾慶還想周到待客,請坐上茶之類的,鐘若辰卻無意與之閑聊,也實在是不知道該閑聊什么,直接拒絕了那些客套,直言不諱道:“張兄,天族山之約,可以踐行了嗎?” 這女人還真是跑來找刺激來了……庾慶心里嘀咕,他修為剛突破到上玄,正想出去找茬,沒想到就有人主動上門挑釁,不是找刺激是干嘛? 當初在朝陽大會,他也算是險勝,所以也是認可這女人實力的,再動手,他也怕出意外,起碼取勝也不會容易,如今他卻有了碾壓的心態(tài)。 已經下了決心要恃強凌弱,要給對方點顏色看看,好讓對方知道什么叫做修行天賦。 他心中有穩(wěn)cao勝券的得意,表面上卻越發(fā)裝得很謙虛的樣子,“朝陽大會純粹是僥幸,天族山我已向尚姑娘認輸,此番再次懇請尚姑娘饒過,在尚姑娘面前,張某甘拜下風!” 拱手鞠躬,一副誠心認輸?shù)臉幼印?/br> 當然,這也是因為猜到對方的背景不凡,否則已經是上手教訓了,如此這般后,回頭就算教訓了對方,自己也是占理的。 嘿喲!一旁的南竹忍不住樂了,一看庾慶這一板一眼的正經樣,就知道是擺出來的,就知道是在憋壞。 鐘若辰銀牙咬了唇,臉也有些漲紅了,知道自己若再咄咄逼人,就屬于得理不饒人了,可她真的咽不下那口氣。 她也知道朝陽大會后,不少人稱眼前這位探花郎是文武雙第一的天之驕子。 而她想做的就是讓這位探花郎知道,在修行一道,誰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你探花郎也有不如我的地方! 以她在修行上花的時間,年紀輕輕就能突破到上玄境界,她也知道是罕有的,她也知道足以讓自己驕傲,她更想讓眼前這位探花郎知道! 所以她還是硬著頭皮干出了咄咄逼人的事,“張兄,你是要說話不算話,想要食言嗎?” 庾慶裝模作樣地嘆道:“尚姑娘,我已經認輸,你如此相逼,何苦來哉?” 鐘若辰盡量讓自己平靜道:“我只問你,是不是要食言?” 換了什么高手這樣說的話,庾慶還真有可能會能屈能伸,眼前自然是抬頭挺胸道:“某頭可斷,血可流,卻從不言而無信。尚姑娘若執(zhí)意如此,某奉陪便是!” 文若未大眼睛忽閃,一副很同情的樣子看著庾慶,一副你慘了的樣子。 終于等來了這一刻,鐘若辰胸脯急促起伏了一下,強忍一雪前恥的激動,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道:“此地城中,交手不便,可敢與我一同去城東山中一戰(zhàn)?” 庾慶盯著她的溫婉容顏,淡定從容道:“固所愿也,不敢請耳?!?/br> 鐘若辰立刻轉身而去,文若未笑嘻嘻快步跟上,有熱鬧可看的樣子。 “哈哈?!蹦克偷哪现袢滩蛔∫粯?,“老十五你也是,打她還用出城?院子里順手就解決了?!?/br> 庾慶:“此地不宜久留,也該回去了,收拾一下,完事順便走人?!?/br> 原來如此,幾人當即收拾了行囊…… 旦州東城外,郁郁蔥蔥的山林深處,大樹間隙較為稀疏的地方,南竹和文若未等人站在了一棵大樹下。 稀疏林木中,東一個鐘若辰,西一個庾慶,兩人相隔了約十丈的距離,隔空對峙,旁觀的其他人,滿是期待感。 鐘若辰盯著對方,此戰(zhàn)同樣是期待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