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神話:大唐 第483節(jié)
呂純良道:“如果說,夏清風在召喚蝗神時出了問題呢?” 樓翎眼睛一亮,這確實是一個思路。 “夏清風勾結(jié)妖魔,也許從前的水災(zāi)和旱災(zāi)都是他招來的,所以他才能夠未卜先知,這一次的蝗災(zāi)也不例外,他先是棒打蝗神刺青,搏得聲名,等蝗蟲真的來了,再振臂一呼,帶領(lǐng)大家抵抗蝗蟲!” “只可惜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一次的施法出了問題,蝗神并沒有那么好說話,再加上蟄龍的調(diào)查,夏清風自知大事不好,便匆匆逃走!” 正所謂沒有政績,創(chuàng)造政績,沒有困難,創(chuàng)造困難。 到了夏清風這個層次,再想往上升,可就不是小功勞能夠管用的,必須要是大功。 抵抗蝗災(zāi),保住登州之糧,這個功勞足夠大,而且李世民也尤為欣賞這種不畏鬼神、為民做主的官員。 呂純良點點頭,這樣說的話,一切就都通了。 只是他心中還有些遺憾,其實他原本對夏清風還挺有好感的,因為他也喜歡樹木,尤其是柳樹。 初春的柳芽最是鮮嫩,用水抄過后,再拌面去蒸,清香滑嫩。 用柳枝烤出的rou,也有種特別的香味。 齊郡中十萬柳枝飄揚,那得能吃多少頓呀! 可惜了一個這么喜歡種柳樹的刺史,結(jié)果卻勾結(jié)妖魔…… 對于他們的說法,李道玄既不贊同也不反駁,他已經(jīng)將茶喝了一半,似是在等待著什么。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前來稟告,說是登州長史賈火前來拜見蟄龍青帝。 “來得好快!” 樓翎冷笑道:“咱們到這里才半個時辰不到,這位登州長史就匆匆趕來,簡直和聞到了骨頭的狗一樣?!?/br> 哮天側(cè)著腦袋,不明所以。 仿佛受到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羞辱。 李道玄微微一笑,終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戴上青帝面具,道:“你們一起去調(diào)附近的山神土地,詢問電母和夏清風的下落?!?/br> “記住,活要見人,死要見尸?!?/br> “諾!” 兩人領(lǐng)命離開。 不久,一個身穿緋色官袍的男人走來,他身材高大,微胖,體格健碩,雖然四五十歲了,但走起路來依舊是虎虎生風。 不像文官,倒像是武將。 左臉有燒傷的痕跡,眼神十分銳利,好似鷹梟。 “登州長史賈火,拜見青帝大人!” 李道玄淡淡笑道:“賈大人來得很快嘛,消息如此靈通,難怪登州人都稱呼你為火里鷹?!?/br> 這位登州長史賈火的經(jīng)歷也十分傳奇。 他早年從軍,甚至做到了玄甲軍的校尉,后棄武從文,別的不會,查突厥的細作那是一查一個準,觀察力十分驚人。 貞觀三年時,他被突厥人報復(fù),家中被一把火燒了個干凈,父母妻兒全部被燒死,只有他一人活著逃了出來,左臉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燒傷。 從那之后,他更加拼命地抓捕潛入大唐的突厥細作,不畏生死,故而被人稱為火里鷹。 青帝搜集的卷宗中有標明,賈火和夏清風不和,兩人曾同時競爭過登州刺史的位子,賈火一度占據(jù)上風,可惜卻被夏清風偶然的立功給搶去了。 “不敢,那只是大家的抬舉,實際上是我的侄子通知我的,他先前和青帝大人發(fā)生了些矛盾,所以誠惶誠恐,找我前來致歉?!?/br> 李道玄眉毛一挑,道:“那個縱狗咬民的錦衣公子,就是你的侄子?” 賈火有些尷尬道:“仲元確實頑劣了些,這都怪我這個當叔父的太過寵溺,當年那場大火過后,我便只有他一個親人了,還請青帝大人海涵,在下一定嚴厲責罰!” 李道玄淡淡道:“希望閣下以后管好自己的侄子,再發(fā)生類似的事情,我不良人的刀,可就未必會收回去了。” 賈火心中一凜,躬身道:“諾!” “好了,賈大人來見我,就是為了此事嗎?” 賈火上前一步,道:“自然是為了公事,我知青帝大人來此是為了電母大人失蹤之事,下官有線索想告知大人。” “說說看?!?/br> “是,電母大人在數(shù)日前駕臨齊郡,當時還是我和夏刺史一起迎接的,之后巨野縣便遭了蝗災(zāi),電母大人前去調(diào)查,回來后便讓我派人悄悄盯著夏刺史,隨時稟報行蹤?!?/br> 李道玄淡淡道:“看來電母是在巨野縣發(fā)現(xiàn)了什么,而且與夏清風有關(guān)?!?/br> “青帝大人高見!” 賈火繼續(xù)道:“下官按照吩咐,日夜派人盯著夏刺史,還真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 “何事?” “有手下看到,夏刺史在兩天前的夜晚時穿著巫袍,赤足散發(fā),踏在一張人皮上念念有詞,四周還點著紅色蠟燭,十分滲人!” “之后夏刺史突然神色大變,手中的石頭串子也散落一地,他將那些東西匆匆掩埋,然后連忙收拾了金銀細軟,趁夜離去?!?/br> 李道玄心中一動,這倒是和剛剛呂純良與樓翎的推測對上了。 “你的人有沒有繼續(xù)跟上?” 賈火搖頭道:“他們跟了,但沒走多久,就遇到了鬼打墻,差點沒回來。” “下官知道此事詭異,便想著立刻知會電母大人,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電母大人竟然失蹤了,從此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李道玄的手指輕輕敲著桌子,良久,他問道:“賈大人被稱為火里鷹,也是登州的斷案能手,這件事,你怎么看?” 賈火思忖片刻,道:“身為長史,絕不能猜疑上官,而且此案波云詭譎,下官實在想不明白?!?/br> 李道玄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好一個想不明白?!?/br> 看似什么都不說,卻什么都說了。 賈火還想說些什么,李道玄卻輕嘆一聲,道:“我乏了,你先下去吧?!?/br> “青帝大人,小侄在醉仙樓擺了最好的酒席,還請了最美的舞姬,想給大人賠罪,您看……” 李道玄將杯中的茶水緩緩飲盡,聲音十分平靜。 “告訴你那個侄子,今天醉仙樓的酒錢,全部送給那個被狗咬傷的孩子,少一兩,我斷他一根手指。” 賈火一怔,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不給面子,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但多年為官的經(jīng)驗,還是讓他忍了下去。 以他的官職,可以無懼普通的不良人,但對于蟄龍,還是不夠看。 聽說青帝雖然不是鎮(zhèn)國四柱之一,但和國師李道玄的關(guān)系最為親密,他是國師親自招攬的人,既不屬于不良人,也不屬于軍方和道門。 身份極為神秘。 “諾!” …… 離開了刺史府,賈火才松了一口氣。 他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背后竟然出了一層冷汗,如今被風一吹,方才察覺。 好可怕的氣勢! 他自問閱歷豐富,也經(jīng)歷過生死兇險,大風大浪,然而在這個青帝面前,卻仍有一種如臨深淵般的錯覺。 那是一種在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無形氣場,仿佛握乾坤于掌內(nèi),斷生死于一念,他這位上州長史,竟然生出一種螻蟻般渺小的感覺。 “此人深不可測,比電母要厲害多了!” “看來所謂的鎮(zhèn)國四柱只是個幌子,蟄龍中最厲害的,是這個由國師親自招攬的青帝!” …… 李道玄不慌不忙,心中似是早有決斷。 又過了半個時辰,眼看正午將至,樓翎和呂純良匆匆而來,身旁還跟著一個白胡子老頭,身上有神道氣息。 有趣的是,他的白胡子有些短,似是少了一半。 李道玄微微一笑,樓翎果然精明干練,這么快就有了結(jié)果。 “齊郡土地喬景生,參見蟄龍上仙!” 樓翎抱著劍,靜靜站在土地公身后。 呂純良興奮道:“大人,他知道電母的下落,這老頭本來還想隱瞞,多虧了樓翎,一劍斬落他半截胡子,他才肯乖乖說出來?!?/br> 兩人一冷一熱,但實際上心中都松了一口氣。 這五年相處,蟄龍中的每個人都如兄弟姐妹一般,電母性格活潑開朗,聲音嬌嫩,見到誰都甜甜地喊哥哥jiejie。 大家都將其當meimei一般寵愛。 她失蹤了,每個人都很著急,就連最神秘的青帝,也徹夜不停地去收集一切與電母有關(guān)的消息,整理出了厚厚的一摞。 如今總算有了線索,只要她還沒有隕落,憑國師的手段,必然能平安無事! “說吧,電母在哪?” 土地公有些猶豫道:“我說了,您可得保護我不被那妖怪所害!” 李道玄瞥了樓翎一眼。 鏘! 長劍出鞘,落在土地公的脖子上,欽天監(jiān)特制的降魔符紋若隱若現(xiàn),還有一絲龍氣在劍身流轉(zhuǎn)。 下斬厲鬼,上斬邪神! 土地公身子一顫,道:“我說,我說,兩日前夏刺史趁夜匆忙出城,小神看見電母大人偷偷跟了上去,后來她離開了小神的領(lǐng)地,就不知道了。” “你剛剛說,要我保護你不被妖怪所害,是什么妖怪?” 李道玄出聲問道。 “是柳妖,一個非常厲害的柳妖,夏刺史和那妖怪的關(guān)系非常好,每年都要回家鄉(xiāng)巨野縣去見那個柳妖,每次回來后,都能機緣巧合地立下大功!” “爾等身為土地,既知有妖,為何不上報不良人?” 土地苦著臉道:“仙長有所不知,那柳妖神通廣大,自號柳神,我等皆不是對手,曾經(jīng)五峰山山神想要上報,第二天就消失不見,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