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火箭的小女孩[星際] 第219節(jié)
禮堂中央正在cao作機器的老師笑道:“演習才剛剛結(jié)束,我估計各大軍部都還沒收到演習記錄呢,就先拿來給這群小家伙看,今年的新生可真是太幸運啦!” 另外一名老師道:“這群孩子看得懂么?” “看得懂看不懂,反正是靳總參安排的,元帥也批了,”老師看向了巨大的中央屏,“不過,這還是頭一次見他們晚訓課這么積極。” “是我我也積極,這可是實戰(zhàn)演習!” …… “這是原始記錄吧……”奧蘭多睜大了眼睛,“直接給我們看演習的原始記錄?” 原始記錄就是未經(jīng)過分析的記錄,后期分析的時候會根據(jù)使用目地不同而做不同的編寫,比如教學使用就會加入各種詳細的預(yù)設(shè)和引導;展示使用還會配入背景音樂什么的,但原始記錄,就是楚辭在指揮中心時,人工智能記載,信息工程組修正的第一手資料。 于是楚辭往座椅里縮了縮,準備躺平:“剛開始很無聊的,他們就一動不動,然后小打小鬧,要到第五天溫師長才放大招。” 陳柚戳了戳他,道:“坐好,不然會被教官抓住扣分?!?/br> 奧蘭多則低聲問:“你怎么知道的!” 楚辭不情愿的挺直脊背坐的端正,道:“不是說了我剛從裂谷回來嗎?!?/br> 轟?。?/br> 中央屏上的驚雷聲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成千上萬道像是汪洋般匯聚了過去。驚雷過后是滔天的雨,依稀能夠看清雨幕背后是一座高聳的哨塔,面向鳥見川,屹立于卻蘭西城的最西邊。 雨天的裂谷是朦朧的青灰色,就像是風格濃郁的復古電影,此時呈現(xiàn)在禮堂的中央屏上,讓楚辭覺得似乎又走進了那個潮濕陰郁的暴雨天。 == “真是可惜,”35師三團團長應(yīng)一清十足扼腕的嘆氣,“沒見到師長家的小孩?!?/br> “你非得見人家干嘛?”連城鈺狐疑道,“人家回去上學呢?!?/br> “我就是好奇,”應(yīng)一清感嘆道,“穆赫蘭師長的弟弟,是什么樣?!?/br> “很厲害一個小孩,”連城鈺隨口道,“能干翻兩個成年偵察兵——誒你走快點,師長在等呢?!?/br> 最后一戰(zhàn)剛結(jié)束不久,卻蘭主城區(qū)上空還彌留著游弋的煙塵,天色暗淡,灰云逐漸堆積,某一時刻,閃電劈空而來。 又下雨了。 第213章 少年游(中) 裂谷的天氣總是不盡如人意,氣象站仿佛是個擺設(shè),預(yù)測的天氣變化從來不準,大雨說來就來,明明已經(jīng)是深秋卻竟然升溫了,潮濕的空氣氤氳著悶熱,殘留的煙塵味道聞起來像發(fā)霉的木頭。 卻蘭作為的建筑是沒有恒溫系統(tǒng)的,臨時會議室也是一座幽深的倉庫,走進去仿佛進入了蒸籠。 “什么時候去指揮中心?”連城鈺嘀咕,“納金斯那小子呢,趕緊催,我一分鐘也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呆了?!?/br> “怎么忽然升溫了……” “氣象站在睡大覺嗎?” 奈克希婭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出來:“我通訊過氣象站,他們說這是輻射磁場造成的異常天氣,過不久還會有風暴,我們要晚一陣子才能回晴空星了?!?/br> “風暴要持續(xù)多久?” “不清楚,”奈克希婭正要坐下,卻發(fā)現(xiàn)椅子表面凝結(jié)出一層薄薄的水膜,可見這里的空氣有多潮濕,她抹掉椅子上的水汽,道,“裂谷的異常天氣很多見,氣象站就算想干預(yù)有時候也無能為力,更何況這地方如果不是演習,根本沒人過來?!?/br> “先開會?!?/br> 西澤爾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身后跟著白粵,兩個人都只穿著襯衫,軍帽也沒有戴。 在會議桌前坐定,西澤爾道:“天氣緣故,士兵先行撤回晴空星。” “是?!卑谆洿饝?yīng)道,“已經(jīng)同步給溫師長了?!?/br> 奈克希婭道:“運輸艦隨時就位。” “弗朗西茨,你去協(xié)助后勤部轉(zhuǎn)移大型設(shè)備和武備,今天要全部進入運輸倉?!?/br> 魏蘭斟酌了一下,道:“我也去?!?/br> “可以,一二三團先撤。” “是?!?/br> 安排完提前撤離的事宜,西澤爾才道:“明天會在演習指揮中心召開一次總會議,所有人都參加?!?/br> 白粵補充道:“演習的原始記錄都已經(jīng)發(fā)送至各位團長的團部通訊組,各位需要在會議前做好回顧與總結(jié)?!?/br> 西澤爾道:“散會?!?/br> 其他人:“……” 西澤爾和白粵離開會議室之后,連城鈺拽了拽納金斯,迷惑的道:“這演習,是咱們贏了吧?” 納金斯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智障:“你什么時候得了腦額葉退化癥,不去醫(yī)院看看?” 連城鈺罵罵咧咧的道:“你才腦子有問題,我怎么從師長臉上看不到一點勝利的喜悅呢?” “能看到才驚悚?!蹦慰讼I一邊叫佐拉和自己的幾個營長過來設(shè)置航線一邊道,“難道你要讓他笑呵呵的說‘恭喜我們大獲全勝’?” 連城鈺打了個哆嗦,覺得那畫面太詭異他不敢想,應(yīng)一清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都和師長共事這么久了,難道還不了解他的脾性?” “我就是覺得好歹打贏了,”連城鈺嘆氣,“他作為師長,也不表示表示……” “你現(xiàn)在就像是個等待老師表揚的小學生。”臨走之前,支援團團長弗朗西茨笑道。 納金斯忽然沉聲道:“我一定要讓那小子知道35師是什么豺狼之地?!?/br> 這話沒說完其他幾個團長就笑出了豬叫聲,連城鈺心如死灰,面無表情:“炒冷飯有意思嗎?” “有,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哈……”奈克希婭笑得差點手一抖和辛辛苦苦剛拉起來的航線網(wǎng)打亂,“炒什么冷飯,這叫經(jīng)典再現(xiàn)!” 經(jīng)典的正場發(fā)生在一年前,那時候西澤爾·穆赫蘭還不是35師的師長,但是調(diào)令已經(jīng)發(fā)了,前師長陳頤老將軍對此反應(yīng)良好,覺得他終于可以退休了,但是幾位團長,尤以連城鈺為首,對此強烈反對。 雖然反對無效,但姿態(tài)要擺出來,因此這位即將到任的新師長雖然戰(zhàn)績功勛一大堆且盛名在外,但他實在太年輕了。 很難服眾。 當時的連城團長揚言要讓這位年輕的新師長知道他們35師的厲害,一年后的他卻在抱怨師長竟然不表揚他們演習贏了,這河里嗎? “不得不說,”弗朗西茨明明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卻又折了回來,“納金斯學的真的像,聲音再大點就完美了?!?/br> “我又不是擴聲器?!?/br> 弗朗西茨笑哈哈的走了。 走出去要撐開傘時,忽然想起來,納金斯馬上就要調(diào)走了,或許以后他再也聽不到“經(jīng)典再現(xiàn)”,又或許,慢慢都會忘記。 …… “天氣忽然變得很奇怪……” “您還是進去吧,外面實在太潮濕太悶熱了?!?/br> 劉副官跟在靳昀初身后苦口婆心的勸:“我都有點受不了?!?/br> “通訊過氣象站了嗎?” “通訊過了,就說是輻射場和磁場變化導致的異常天氣,年年都有,干預(yù)大氣層調(diào)節(jié)的話作用也不大。溫師長和穆赫蘭師長都已經(jīng)著手安排部隊提前回程了,等到明天咱們這邊總會議結(jié)束,也得提前走?!?/br> 靳昀初皺了皺眉,轉(zhuǎn)身走回了屋子里。 終端信箱里累積了一些未讀信件,她看了幾份覺得無聊,便決定給暮少遠通訊,結(jié)果沒有連接成功,因為終端顯示星網(wǎng)信號不穩(wěn)定。 她倒騰了好幾分鐘,信號才終于恢復。 已經(jīng)過了傍晚十九時,暮少遠卻還在辦公室,他抬起劍鋒一樣的眉:“怎么了?” “裂谷的天氣出問題了,”靳昀初抱怨道,“我明天就回。” “那邊環(huán)境太差,能早回來再好不過。” “演習呢,還計較什么環(huán)境……”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br> 靳昀初咸魚癱在沙發(fā)上:“看記錄了?” 暮少遠點頭:“很精彩。” “溫敬山輸?shù)牟辉┌??西澤爾這招叫天降奇兵?!?/br> “能從廢棄城市穿過去……也真有他的,”暮少遠嗤笑,“不考慮危險發(fā)生的可能性?” “要非得強調(diào)概率那整個裂谷都不安全?!苯莱醯?,“行軍肯定做過路線偵查啊,磁場混亂,無信號的狀態(tài)下要偵查只有一個選擇,精神力場感知?!?/br> 靳昀初接著道,“但這對精神力的要求很嚴苛,等級要高是一方面,還要敏感、精準、畛域夠?qū)挕?/br> “我以前那樣就行?!?/br> 對于受傷這件事她自己不怎么避諱,反倒是暮少遠似乎耿耿于懷,謀而提及也就寥寥幾語帶過去。 但這讓靳昀初想起來另外一件事。 奈克希婭告知她小林狀態(tài)安全的時候提過一嘴,說這小家伙跟著西澤爾去了呼日尼爾。她記得西澤爾四年前的精神力等級是s3,現(xiàn)在再怎么說肯定也不會低于這個數(shù)值,而靳昀初在出事之前的精神力等級是s4,這樣的高等級精神力去感知探測一座城市確實沒問題,可是西澤爾為什么要帶上小林? 可她記得小林的精神力等級是s1? 雖然超過s級的精神力都已經(jīng)是天才中的翹楚,但s級往上,每一個等級都相差巨大,靳昀初作為一個對精神力熟悉到透徹的天才,對此再清楚不過。而且按照西澤爾的性格,應(yīng)該不會在有隱患的情況帶一個孩子去冒險,除非…… 不應(yīng)該啊,他的精神力等級是秦教授親自測試的,不太可能出差錯,又或者是他在刻意隱瞞?可是精神力等級越高受到優(yōu)待越多,這種事有什么好隱瞞的? 算了,回去問問秦教授好了。 她這么想著,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通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斷連了,而通訊頁面上顯示信號丟失。 == “我沒騙你們,”楚辭嘴唇幾乎沒動,聲音小到只有坐在他兩邊的奧蘭多和陳柚能勉強他在說什么,“前幾天真的非常無聊?!?/br> 在溫師長放水淹卻蘭城之前,他每天在指揮中心聽加特比恩副軍長分析戰(zhàn)局,講戰(zhàn)術(shù),雖然也是一種學習吧,但是怎么說呢,加特比恩軍長的講課能力和西澤爾差不多,楚辭每天和靳昀初排排坐打呵欠。 但此時觀看的演習的學生都很興奮,包括坐在楚辭旁邊的這倆人,但凡兩軍交火,禮堂肅靜的秩序就無法維持。 楚辭不著痕跡的打了個呵欠。 雖然是原始記錄,但不可能真的記錄演習十五天的全過程,時間上經(jīng)過了壓縮,無戰(zhàn)爭或者備戰(zhàn)狀態(tài)都是語言注解。 于是很快,溫師長掘開了寧苦河支流,鳥見川奔騰的白浪吞噬了半個卻蘭城,35師被迫撤離主城,退到東城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