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蹭我瓜吃 第20節(jié)
錦衣衛(wèi)記錄的手一頓,七歲還尿床?嘖嘖嘖。 一盞茶前,一輛青棚馬車在楚家大門口停下。 一只纖細嫩白的小手撩開車簾,細聲細氣地道:“祖母,我們到了?!?/br> “楚婳呢?” “meimei可能有急事吧,不在。祖母,有淑兒陪著您呢?!?/br> 滿頭銀發(fā)的老太太冷哼一聲,愈發(fā)不滿,在楚淑的攙扶下了馬車,一進楚家的大門,頓時怒氣沖沖地往千畫居趕。 她就知道那個死丫頭不會乖乖在門口候著! 只是,家里似乎發(fā)生了什么,大門那邊的人少,越靠近楚婳的千畫居,這里的人越多。 掃落葉的,修剪花枝的,還有拿著繡棚來這邊繡的。 什么情況? 楚老太太不明所以,繼續(xù)向前。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楚婳的聲音:【……老太太七歲還尿床的事都知道了?!?/br> 楚老太太:??? 楚老太太:!??! 第19章 大多孩子三歲的時候就能控制排尿,而七歲還尿床…… 大盛沒有泌尿系統(tǒng)、尿道炎癥等相關(guān)醫(yī)學常識和概念,只會覺得:這孩子哪里有問題吧? 這是楚家的人和錦衣衛(wèi)的反應,也是楚老太太自己的想法。 楚老太太的腳步停在離千畫居還有三步的地方,再也邁不動了。 她只覺得周圍掃落葉的,修剪花枝的,繡花的仆人,包括身邊跟著她的嬤嬤,攙扶她的孫女楚淑,這些人通通在看她的笑話! 時光好像回到了七歲那一年,她半夜發(fā)現(xiàn)床鋪被褥被尿濕,羞愧又無措地看著濕漉漉的寢衣和床鋪,不知道該怎么辦。 婢女給她換了干凈的寢衣和被褥,第二天把臟了的床鋪被褥拆拆洗洗,和人大肆談?wù)摮靶?,傳得全家上到祖父祖母下到馬廄的仆人都知道了。 她為此羞愧許久,連父親請來女先生在家教書,她都不敢出去,生怕看到旁人異樣的目光,聽到他人嘲諷的話語。 再后來,她才知道自己的婢女被收買了,故意污她的名聲。 可一個在嫡母手底下討生活的庶女能怎么辦呢?她忍氣吞聲,討好嫡母,得來一樁不好不壞的婚事,她逼丈夫讀書,催兒子上進,送孫子讀書,活成了他人羨慕的樣子。 看似過得挺好,但還是抹不去那段黑歷史。 楚老太太腦袋嗡嗡嗡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楚婳知道了!楚婳肯定會用這事威脅她! 系統(tǒng)也是這么想的:【那你怎么不用這事威脅老太太?這種打死都不愿意被人知道的黑歷史,她肯定就范。】 楚老太太匆忙回神,也顧不得為什么千畫居里有孩子,自己站在千畫居外面都能清楚地聽到楚婳的聲音,只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楚家的人和錦衣衛(wèi)也想知道。 既然雙方的關(guān)系勢如水火,為什么不干脆用把柄拿捏老太太呢? 楚婳:【我對現(xiàn)狀很滿意,不想有大變動?!?/br> 系統(tǒng):【看在她是你祖母的份上放過她?】 楚老太太面色稍霽,原來這個孫女心里還是有她的。 楚婳笑了:【想什么呢?只是她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對我來說都是小打小鬧,我動動小指頭,她都能氣個半死,沒必要出這么狠的招?!?/br> 【老太太氣性太大了。我沒按她所說去門口迎接,她都能氣出乳腺結(jié)節(jié),再讓她知道我舒舒服服地躺在這看話本,有漂亮婢女敲肩捶腿喂果子,保管氣得幾天吃不好睡不好,半夜都能給自己氣醒?!?/br> 楚老太太面色又青又白,虧她還以為楚婳改好了! 還有……這丫頭怎么這么了解她?別是收買了她身邊的人吧? 楚婳又道:【這個大招一放出去,萬一她腦子短路,從我這下不了手,再給我爹弄個小妾,多惡心我娘???】 【什么時候她做事出格了,我再拿這個威脅她不好嗎?底牌都是要藏著用的,隨隨便便拿出來,那還叫底牌嗎?】 系統(tǒng)驚嘆地直哇哦:【學會了學會了。】 楚老太太:“……” 站在原地狠狠地吸了兩口氣,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假裝什么都沒聽到地邁入千畫居。 也是這一刻,附近掃落葉和修剪花枝的仆人放下手里的掃帚和剪子圍了上來,迅速捂住她們一行人的嘴,干凈利落地悄聲拖走。 楚老太太:?。?! 楚淑:?。?! 光天化日之下,仆人就敢對主人動粗,真是反了天了! 一行人企圖掙扎求救,卻只引來更多身著仆役服的人,有人望風,有人善后,行動間頗有章法,活像是一群土匪進了楚家。 楚老太太的心砰砰直跳,楚淑花容失色,其他被挾持的仆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很快到了目的地:西邊一處小院。 這本是楚家老太爺納的姨娘的住所,兩個姨娘無所出,老太爺過世沒多久,老太太就把人打發(fā)出去,將小院封存,一封就是好幾年。 如今,荒蕪的小院還沒被清理干凈,東廂房的房門大開,隱約可見里面放了幾張桌子,每張桌子前都坐著一個穿著青綠色錦繡服的男人。 屋檐下坐著一個紅色錦繡服的男人,身邊擺著一張小幾,品著一杯茶,愜意地好似在自家小院,而小幾上那明晃晃的繡春刀已經(jīng)昭示了此人的身份。 ——錦衣衛(wèi)。 錦衣衛(wèi)可以不穿飛魚服,但不會不佩繡春刀。 楚老太太的臉色當即就變了,楚家怎么會有這么多錦衣衛(wèi)? 男人施施然坐在那,“老夫人,陛下有旨,命我等近身守護楚小姐?!?/br> “本官在楚家多日,實在閑得無聊,就想著幫楚小姐查查家里有沒有欺下瞞上的奴仆,沒想到意外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事?!?/br> 楚老太太年紀大經(jīng)歷得多,還能端得住,而楚淑年紀小,早早聽聞錦衣衛(wèi)的大名,一張俏臉嚇得跟紙似的白。 “楚小姐七歲,得了楚琪給的一只白玉兔子,老夫人說她是搶來的?!?/br> 楚老太太還記得這件事,嘴唇哆嗦了一下,沒敢反駁。 “楚小姐八歲,在花園蕩秋千,被楚淑從后面推了一把,差點毀容。” 楚老太太震驚扭頭,看到楚淑發(fā)白的臉色與慌亂的神色,頓時了然于胸,淑兒竟然真的做了! 楚淑比楚婳大兩歲,十歲的女孩難道不知道容貌對女人有多重要?她竟如此狠心!那可是她親meimei啊! 楚老太太后背一陣寒涼。 男人還在繼續(xù)爆料:“楚小姐九歲,經(jīng)過花園時丟了一只金鐲子,被小妾撿走,融了給楚淑?!?/br> 如數(shù)家珍一般說著那些年的一樁樁一件件,全是楚老太太、姨娘、楚琪、楚淑對楚婳所做的事,可謂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他們的臉皮徹底撕下。 楚老太太和楚淑不敢讓男人閉嘴,只得低頭聽著。 男人說得口干,喝了一口茶:“來人,送老夫人回去?!?/br> 楚老太太一聲不吭,老老實實地被錦衣衛(wèi)帶走。 只臨走時,她借著轉(zhuǎn)身的動作,拂開了楚淑攙扶她的手,讓跟著她的嬤嬤扶。 楚淑臉色微白,愣了片刻趕緊追上去。 她只是一個在嫡母手底下艱難討生的庶女,要是沒有祖母偏心照拂,誰知道溫氏會不會隨便給她指個窮酸秀才成婚?那她的一輩子就毀了! 沒事的,祖母只是聽到那么多事一時間無法接受,只要她多說點好話,再說點楚婳的壞話,肯定能把人籠絡(luò)過來! 一行人走后,一個錦衣衛(wèi)問:“大人,讓他們留在楚家,會不會生出變故?” 男人眉頭微蹙:“有可能,但他們一行風塵仆仆趕來,歇都不歇就走,更容易引人注意?!?/br> “我們已經(jīng)進了楚家,再怎么小心躲避,不出現(xiàn)在楚小姐面前,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一旦漏了破綻,就有可能被它知道?!?/br> “讓我想想,用什么辦法讓他們走得合理些。” 這邊發(fā)生的事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皇帝手邊。 比起三皇子是前朝余孽、鴻臚寺少卿騙妻狎妓、二皇子夫妻逛青樓,七歲尿床算什么瓜? 皇帝的胃口已經(jīng)被養(yǎng)刁了,滿臉嫌棄又不得不看,隨后看到了錦衣衛(wèi)遞上來的請示。 確實,楚老太太過于偏心,楚淑看似嬌弱實則心機深沉。 有錦衣衛(wèi)日夜守護,她倆肯定害不到楚婳,就怕一不留神或者故意把系統(tǒng)的事說破,哪怕只是露一點馬腳,都會壞他的大事。 皇帝一錘定音:“她不是偏心那個姨娘嗎?就讓那個姨娘病著?!?/br> 當娘的病了,楚淑必定要在身邊伺候,而楚老太太也能以偏心的理由離開。 再好不過! 錦衣衛(wèi)收到消息就布置起來,爭取讓整件事的邏輯鏈完整完美,不讓楚婳起疑。 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由楚婳最信任的人來做。 當晚,溫氏來了千畫居:“婳兒,下面?zhèn)鱽硐?,楚淑前腳跟著老夫人回來,劉月后腳就病了,所以明天她們祖孫就得回莊子?!?/br> 她剛說完,楚婳就笑了:“常年裝病,借病騙錢,這回是真病了啊。” 壓根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溫氏嘴角微抽,皇上讓她病,她敢不病嗎? “你明天上朝嗎?” 這也是錦衣衛(wèi)讓她來問的,就怕楚婳明天又又又請假。 楚婳點頭:“去啊。” 溫氏得了準信就走,不敢多待——女兒太精明,她怕自己露餡兒。 溫氏剛走出千畫居,對外面等候的錦衣衛(wèi)點了點頭,人還沒走遠,就聽到里面?zhèn)鱽沓O的聲音:【統(tǒng)兒,幫我看看劉月得了什么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