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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他跪了 第203節(jié)

    謝云舟走近,站在隊伍前,抬眸睨著,雪花落在眾人身上,誰都沒動一下。

    “怎么回事?”謝云舟冷聲問道。

    “將軍,是張沖,張沖他亂講。”隊伍里有人說道。

    “他說什么了?”謝云舟淡聲問道。

    “他說將軍許久未來,怕是忘了軍營里這些人了?!边@一聽就是老兵蛋子才敢說的話,新兵可不敢。

    這話解釋下來另一層意思是,大家想謝云舟了,想他天天來看著cao練。

    謝云舟聽懂了,氣音很足地說道:“從明日開始我們?nèi)杖湛粗銈僣ao練,誰敢怠慢軍法處置?!?/br>
    “哈哈哈,將軍就想您看著我們練呢?!庇腥讼刃Τ雎暎S后眾人一起笑出聲。

    謝七見狀唇角揚起,也跟著笑起。

    他們是歡快了,謝七可沒那么歡快,他還擔(dān)憂著謝云舟的身子呢,方才下馬時謝云竹腳步還有些不穩(wěn),應(yīng)該是傷痛所致。

    這會兒跟大家一起站在雪里受凍,痛意怕是又加重了。

    謝云舟雖然哪哪都痛,但心里是開心的,他說到做到次日起,天天來軍營看著他們cao練。

    他在軍營cao練士兵時,江黎也沒閑著,糧行要屯糧,藥行要屯藥材,就連綢緞莊也得把貨備足了。

    早出晚歸的,江黎忙到腳不沾地,十日后,第一批糧送到,她又親自去碼頭驗糧,確定無虞后,派人來拉。

    忙活下來又是一日未曾歇息。

    金珠銀珠跟在她身側(cè),不時提醒著加衣,喝湯藥,日子倒是過得也快。

    所有貨屯完已經(jīng)是一個月以后的事,然后是賬目匯總又忙了十來日,斷斷續(xù)續(xù)下來,忙了將近兩個月。

    這期間,謝云權(quán)從邊關(guān)趕來回來,謝老夫人看到久未見面的兒子,激動的熱淚盈眶。

    冬至那日,謝云權(quán)生辰,謝府大擺筵席,也是湊巧,那日宮里有事,謝云舟未曾準(zhǔn)時回府用膳,為此謝老夫人很是不高興。

    言下之意,謝云舟怠慢了兄長。

    謝云舟欲解釋,謝老夫人不聽,甩著臉子回了自己的院子,后來謝云舟再去請安,謝老夫人也不讓其入門。

    那幾日,謝云舟心情很不好,加之白日他還要去軍營cao練,太過勞累,病倒了。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謝云舟這病卻不是那般容易好的,用常太醫(yī)的話說,身體虧空太嚴(yán)重,需好好調(diào)理,不然以后恐難再上戰(zhàn)場。

    謝七每日為他煎服湯藥,一次不落的看他喝下。

    謝云舟因拍江黎擔(dān)憂,這段日子也沒太敢往江黎面前湊,時常在暗處看看她,或是一刻鐘,或是兩刻鐘,或是半個時辰,就那樣躲在馬車?yán)锟粗?/br>
    江黎太忙了,也沒心思想旁的事,忽地,某日,何玉卿問道:“好久沒見謝將軍了,他最近在忙什么?”

    江黎翻閱賬簿的手頓住,眼睫輕眨,眼底的光淡了些許,“不知道?!?/br>
    何玉卿問:“你沒差人去問問嗎?”

    江黎神情更淡了,“近日太忙,沒顧上?!?/br>
    這話不假,還真是太忙了,何玉卿道:“正好也忙完了,不若差銀珠過去問問?!?/br>
    江黎輕抿唇,如碧波蕩漾的眸子泛起看不懂的漣漪,聲音也很輕,“還是算了?!?/br>
    人是不禁念叨的,白日提了謝云舟,晚膳時,謝云舟便出現(xiàn)了,他是等著病情好些后才來的,不為別的就怕把病氣過給江黎。

    江黎的身子也不大好,謝云舟不想因為他讓她更不好。

    謝云舟說道:“我還未曾用膳,可以一起嗎?”

    他人都來了,總不能趕走,江黎還未開口,銀珠先道:“可以可以,我去舔碗筷?!?/br>
    金珠噙笑道:“我去讓廚房再燒兩個菜?!?/br>
    兩人說著相繼離開。

    謝云舟端詳著江黎,輕柔道:“阿黎,近日可好?”

    江黎慢抬眸望向他,眼底簇?fù)碇床欢墓猓坝袆趯④姷肽?,我很好?!?/br>
    將軍?

    謝云舟雖不知她為何要氣,但他聽出來了,她生氣了。

    他垂眸看軟榻旁的桌子上擺著托盤,托盤里有橘子,便拿起剝起來。

    橘子剝了一個,又去剝瓜子,他動作慢,剝的極其認(rèn)真,眼瞼半垂著拓下淡淡的影,燭光虛晃著映在影上。

    光影交錯,別有一番驚心動魄的美感,似比那水中月鏡中花還誘人。

    江黎無意中瞟到,有剎那的失神,回過神來后,眼睫輕顫著低下頭,雖還是在低頭看書,但看得并不專心,眼角余光里都是他。

    他精致的下頜,薄厚適中的唇,流暢的側(cè)顏線條,深邃的眸。

    江黎眼神落到他眸上,倏地,謝云舟慢抬頭朝前看過來,慌亂中,江黎急忙收回視線。

    她低頭佯裝看書,未曾留意到謝云舟輕揚的唇角,還有那熠熠生輝的眸,眼尾那里綴著璀璨的光,像是一幅靜默的畫卷。

    不多時,他已經(jīng)剝了一小盤,指尖捏著再去剝時,江黎出聲道:“聽聞你近日身子不適?”

    面對江黎的關(guān)心,謝云舟心肝一起顫,話語輕軟,“現(xiàn)下無事了。”

    “天冷,還是注意些好?!苯柚讣饽笾鴷禽p輕翻過。

    “嗯,阿黎說的是,”謝云舟眉梢染了笑意,“我一定會注意的。”

    “阿黎,我——”好想你。

    后面的話剛要吐出口,金珠銀珠端著托盤走來,上面擺著兩道剛做好的菜?!靶〗悖瑢④娬堄??!?/br>
    江黎放下書,緩緩站起,洗凈手后坐在了桌前,謝云舟坐在她對面,一抬眸便能看到。

    然后,這頓飯,江黎時不時看到他冷白修長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不是給她夾菜便是給她端湯,反正金珠銀珠要做的事,他都代勞了。

    今夜晚膳沒做魚,少了他剔除魚刺這件事,給江黎布好湯后,他還用手背輕觸了下碗盞,側(cè)眸對銀珠道:“湯需加溫。”

    “是。”銀珠端著湯去了廚房。

    金珠尋個借口也跟著一起出去,廳里再次只有他們兩個人,好久未見,謝云舟想江黎想的心都疼,端詳著她,見她一切都好,眼底笑意加重,他輕喚了聲:“阿黎?!?/br>
    江黎抬眸去看他,許是他眼神太過灼熱,江黎心漏跳一拍,隨后又穩(wěn)下來,故作鎮(zhèn)定道:“何事?”

    “阿黎?!敝x云舟又喚了一聲。

    江黎睥睨著他,“怎么了?”

    “阿黎?!?/br>
    “阿黎。”

    “阿黎。”

    謝云舟一聲接一聲的輕呼,沒事,他就是想喚她的名字,唇齒兜轉(zhuǎn)的感覺讓他太癡迷了。

    “阿黎?!敝x云舟傾身湊近,問道,“你可有想我?”

    江黎握著勺子的手指顫了下,唇輕抿,沒回。

    謝云舟也不氣惱,輕笑:“你不說沒有我便當(dāng)你想我了,我也想你,很想?!?/br>
    這人說起情話來太讓人面紅耳赤,江黎的臉浸潤在光影里,恍惚間沁了緋紅色。

    仿若那朵俏麗的紅梅,風(fēng)兒襲上,花枝招展,好不誘人。

    “阿黎,明日我休沐,你要不要去郊外騎馬。”謝云舟想起了江黎同荀衍郊外騎馬的事,心里莫名一酸,巴巴睨著她,希望她能耐同意。

    他直勾勾鎖著她眸的樣子,像極了江黎喂養(yǎng)的那只鳥兒,可憐兮兮的眼神兜都兜不住,或許他本來就沒想兜,打的主意便是讓江黎心軟的答應(yīng)。

    江黎回視他,杏眸里的漣漪泛起落下,落下泛起,半晌后她道:“明日不可?!?/br>
    謝云舟眼底的玉色沒了,像是生生撕裂開,剩下的只有漆黑的夜,“不能嗎?”

    他又用這種委委屈屈的語氣說話,若是給軍營里的人看到,一個個非瘋掉不可,畢竟是都沒見過謝云舟這般模樣。

    甚至都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江黎心下一軟,解釋道:“我明日鋪子里還有事,后日可以?!?/br>
    謝云舟的眼眸瞬間亮起,月色綴在上面,眩的人心醉,“好,那便后日?!?/br>
    只是他們未曾料到,后日出行時正好巧遇了荀衍。

    荀衍擋在馬車前,輕喚了聲:“阿黎?!?/br>
    江黎掀簾探出頭,勾唇揚笑,“衍哥哥?!?/br>
    荀衍打馬上前,噙笑問道:“阿黎你這是?”

    江黎還未答,謝云舟的身影從另一側(cè)探出,這副場景有幾分熟悉,曾經(jīng)陪江黎端坐在馬車?yán)锏氖擒餮?,而眼巴巴看著的是謝云舟。

    今日正好相反,謝云舟的黑眸亮了,故意似地說道:“荀公子好巧啊。”

    荀衍臉上笑意褪去,道:“將軍真巧。”

    稀疏平常的四個字,荀衍說的極其費力,牙齒都咬出了聲音,待睨向江黎時他嘴角再次揚起笑,“阿黎這是要去哪?”

    江黎道:“郊外賞雪騎馬,衍哥哥要一起去嗎?”

    荀衍還未應(yīng),謝云舟先開口,“荀公子怕是不得空吧?!?/br>
    一般有眼力架的人會順?biāo)浦弁窬苎s,但荀衍沒有,“不,正好有空?!?/br>
    兩人行成了三人行,無法策馬馳騁,謝云舟如墨染的眸子沁上了冬日的涼,就像是被雪雕琢的山,周身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冷。

    謝云舟很不爽。

    江黎神色淡然,看不出絲毫異樣,時不時還會同荀衍說上一兩句,他們說的都是生意上的事。

    謝云舟不太好能插上話,這一路走來他心底的雀躍蕩然無存,被嫉妒充滿,動一下,都要溢出來。

    他只能壓著,盡量不讓江黎看出來,至于荀衍,他巴不得他知道。

    江黎喜梅,郊外那片梅林尤其惹眼,她在梅林里暢游,后方謝云舟同荀衍慢慢跟著。

    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但神色還好。

    實在,兩人劍拔弩張,隨時都要打起來。

    謝云舟道:“荀公子日日都是這般清閑嗎?不會是荀府要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