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他跪了 第2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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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有機會。 荀衍不知從哪里找來的兔子,問江黎:“喜歡嗎?” 江黎自然是喜歡的,上次荀衍送的那只,某日夜里跑出去弄丟了,她派人找了許久都未曾找到。 她一度很難過。 “喜歡。”江黎說道。 “來,你抱?!避餮馨淹米臃沤钁牙?,江黎今日穿的是大紅色的氅衣,里面是白色的褙子,紅白相間,襯得她膚色越發(fā)瑩白,似那掛在天間的明月。 她對兔子愛不釋手,一路上都是自己抱著。 謝云舟跟在他們身后,默默睨著,心沉了一次又一次,手指摳著掌心都摳出了紅痕,嚴重的地方甚至都破了,溢出血。 他雙眉擰到一起,一時不知到底是手掌更疼還是心更疼。手掌還能見,心藏著,早已千瘡百孔。 江黎玩得很盡興,沒太注意謝云舟的動向,一直以為他就在身側(cè)跟著,直到走出人群時才發(fā)現(xiàn)他沒跟上。 江黎停住尋他,遠遠的看到他傾身扶起摔倒的孩童,對著孩童軟語說著什么,孩童在哭,他看到身后有賣冰糖葫蘆的,取出錢袋買了一根,遞給孩童。 孩童破涕為笑。 這時孩童的母親尋來,對謝云舟千恩萬謝,謝云舟淡然的勾了下唇,轉(zhuǎn)身朝前走來。 這幕同多年前的那幕重疊。 江黎被父親責(zé)罰挨了打,一個人躲在假山后哭泣,眼睛都哭腫了,忽地,有腳步聲傳來,下一息,有人站定在她眼前。 那人穿著一件繡著竹葉花紋的青色衣衫,冷白修長的手指攥著一串冰糖葫蘆,勾唇淺笑,道:“吃了冰糖葫蘆可不許再哭了?!?/br> 后來江黎知曉,他叫謝云舟,是兄長的同窗。 …… 這夜他們未曾在燈會上久待,因為城東突然走水,事情發(fā)生得太急,人群頓時慌亂起來。 謝云舟護著江黎上了馬車,又叮囑金珠銀珠回別苑后給她煮安神湯,隨后轉(zhuǎn)身混進了奔跑的人群里。 江黎看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心陡然提起來,她直勾勾凝視著,直到看不見人才收回了視線。 心隱隱不安,連荀衍安撫的話語都未曾聽見。 回到別苑后的江黎心忍不住思索,燈會為何會突然走水,人為還是天災(zāi)?謝云舟今夜還能否歇息? 金珠見她一直未就寢,輕聲勸道:“小姐時辰不早了,將軍那里怕是沒有消息傳來,不若小姐先睡,奴婢等著,有消息傳來,奴婢告知小姐?!?/br> 江黎又等了半個時辰,依然沒消息傳來,派出去的人只說官兵封鎖了東街,至于現(xiàn)下什么情況無人知曉,也沒辦法探查。 金珠再度規(guī)勸,“小姐,就寢吧,熬壞了身子,奴婢們會擔(dān)心的?!?/br> 江黎也確實乏了,白日里忙著鋪子里的事,夜里又逛了燈會,又遇到走水的事,疲憊如潮水般襲來,壓得她不得不闔上眼。 但她睡得并不安穩(wěn),夢里滔天火勢涌上來,燒的片瓦不留,急呼聲不斷,謝云舟奔走在火海中,被火海吞噬。 江黎驚呼一聲,從夢中醒來,天方破曉,窗外氤氳蒙蒙,霜掛樹梢,風(fēng)襲來,簌簌飛揚而落。 金珠聽到動靜急忙走過來,“小姐醒了?” “嗯。”江黎問道,“外面怎么樣了?” “將軍子時讓人來傳話,火已滅,他安好?!眰髟挼氖侵x七,謝云舟知曉江黎難安枕,故此,派謝七送來消息。 江黎長吁一口氣,道:“無事便好?!?/br> “小姐這般惦念將軍,將軍若是知曉,肯定很高興的?!苯鹬榈Φ?。 “我……哪有惦念他。”江黎輕抿唇,“我只是擔(dān)心那些被燒毀的屋舍,天寒地凍的,又要有人流離失所了。” “小姐菩薩心腸,”金珠道,“想必官府一定會妥善安置的?!?/br> 這些都不是江黎能置喙的,得知謝云舟無恙,困意再度襲上,她躺下,拉過錦被蓋身上再度睡了過去。 這次做的夢都是好夢。 夢中,她回到了那年,看著少年贈與的冰糖葫蘆,她破涕為笑,眉眼彎彎,道:“謝謝。” 丫鬟來尋她,她不想讓人看到她同少年在一起,對著少年輕點頭后,轉(zhuǎn)身跑開。 至于那串冰糖葫蘆,她因舍不得吃一直放在屋內(nèi),每日空閑時便雙手托腮看看它,壞心情也會隨之消失不見。 她本想一直留著的,誰知后來,有人偷偷進了她的房間,拿走了那串冰糖葫蘆。 那人沒吃,而是扔在了草地上,等江黎去尋時,上面爬滿了蟲蟻,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 她哭著質(zhì)問到底是誰扔的? 招來父親一通責(zé)罵,這時江藴從暗處走出,臉上噙著淡然的笑,輕聲哄她,“阿黎,別哭了,想吃阿姐給你買就是。” 江黎在乎的從來都不是那串糖葫蘆,在意的是送糖葫蘆那人的心意,府里無人暖心對她,也唯有少年如此。 夢境最后,江藴對著身后的婢女說道:“做的好,以后你但凡發(fā)現(xiàn)江黎有什么在意的,記得都毀了。江黎她啊,就應(yīng)該只為我受著責(zé)罰才行,她那樣的賤命,本機不應(yīng)該被人疼惜,任何人都不行。” 婢女笑出聲:“我看二小姐都要哭死了?!?/br> 江藴道:“就是要她哭,不哭的話何以襯托出我的好?!?/br> “小姐說的對,就得讓二小姐哭?!贝似鸨朔男β晜鱽恚瑖樀脴渖疑系镍B兒飛起。 江黎醒來,手搭在額頭上,眼睫垂下半彎弧,臉上神情懨懨,那些過往都涌現(xiàn)在腦海中,抽絲剝繭,她心道:原來都是江藴所為。 - 謝云舟領(lǐng)了圣旨查辦城東走水一事,一個走水案牽連出很多人,這幾日他忙著審案子,一直歇在衙門里,五日后才得了些空閑,趁著晚膳前的功夫去了別苑。 江黎正在執(zhí)筆寫字,謝云舟走近,清冽的檀香氣息撲面而來,江黎緩緩抬眸,迎上謝云舟漆黑深邃的眸,如星辰般璀璨,熠熠生輝。 不其然的,江黎想起了年少時的往事,心頭一顫,握著筆的手抖了抖,寫得有些歪了。 謝云舟垂眸凝視,隨后走到江黎身側(cè),繞過她的香肩,握住她的手,同她一起執(zhí)筆寫下后面的字:……連理枝。 他們貼得很近,灼熱的呼吸涌進江黎耳畔,她臉頰上泛起一抹紅,眼睫無意識顫抖,落在臉上的影輕輕浮動。 水漾的眸子里淌著瀲滟的光,像是化了的冰河,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都陷在其中。 風(fēng)吹來,她眼睫顫了下,隱隱的,似有什么被戳破。 江黎紅唇輕抿,燭燈在彎起的弧度上落下斑斑點點,那些藏在深處的心思順著那點光流淌出來。 不重,但卻能叫人一眼看穿。 謝云舟側(cè)眸凝視著,緩緩松開手,指尖落在了她下頜處,輕輕挑起,四目相對,他眼底的期翼傾瀉而出,無遮無擋悉數(shù)被她看了去。 謝云舟亦沒想遮擋,他就是想讓江黎知曉,他心悅她,從很久以前便開始了。 格子窗上有兩道影在緩緩靠近,燭光跳躍而出,他們的臉近在咫尺,氣息相融,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她的。 謝云舟眼神炙熱,眸底猶似淌著燎原的星火,他指腹落到江黎臉頰上,試探的揩拭一下,見她沒有阻攔,膽子突然大起來。 心魔好像在這個瞬間覺醒,不管不顧地想做些什么,捏住她的下巴,讓她抬得更高了些。 昏黃燭光映得她臉氤氳蒙蒙,杏眸里的那點光澤猶似籠罩在迷霧里,叫人想撥開看的真切些。 謝云舟喉結(jié)滾動,嗓音有幾許暗啞,他輕喚道:“阿黎,我——” “呼啦”一聲,書案上的書被擠掉了一大半,砸在地上落下重重的響聲。 江黎倏地清醒過來,眼睫顫著從他手中退出,站起,轉(zhuǎn)身避開時對著門外說道:“金珠,上茶?!?/br> 金珠銀珠一直在門外候著聽到聲音推門進入,一人奉茶,一人端來水果,金珠問道:“小姐,要用膳嗎?” 江黎淡聲道:“好?!?/br> 金珠銀珠再次走出房間,隱約的兩人嘀咕了什么,金珠碰觸了銀珠一下,輕聲提醒,“休要亂言?!?/br> 銀珠俏皮地吐出舌尖,“就你一本正經(jīng),我說的哪里錯了嘛?!?/br> 金珠說:“小姐的心意哪是咱們能亂猜的,小姐自有分寸?!?/br> 銀珠:“好嘛好嘛,我不亂講總成吧。” 說著,銀珠朝后看了眼,窗子上影跡綽綽,她沒忍住,“可我看小姐對將軍好像也……” 金珠蹙眉,銀珠抿抿唇,咽下了后面的話。 她們越走越遠,江黎聽到的最后一句是:“要不要再放廚房里做條魚?” 后面的江黎沒聽到。 謝云舟的心還是顫的,紛涌的思緒拱著他去做點什么,一抬眸,他看到了對面的琴,琴的旁邊擺放著一支簫。 謝云舟憶起那日,花前月下,江黎同荀衍琴簫和鳴的情景,喉結(jié)輕滾,打破沉寂,“阿黎,我們合奏一起,可好?” 他是想告訴江黎,不是只有荀衍才可以同她合奏,他也可以。 謝云舟雖是武將,但琴棋書畫也是無一不精的,且造詣不在荀衍之下,只是他對那些外在的評價不甚在意,也從未在人前展示過。 他,謝云舟,能文能武,琴棋書畫也不在話下。 江黎抿唇思索須臾,輕點頭:“好?!?/br> 她走過去,坐在琴前,問道:“彈什么?” 謝云舟眉宇間淌著能融化山川的炙熱,下頜微抬,眸光落在如幕的夜色中,聲音都多了幾分輕顫,“《鳳求凰》?!?/br> 那日,江黎同荀衍合奏的也是這曲。 謝云舟意欲明顯,他在向她示愛,一曲《鳳求凰》告訴她,他這輩子只心悅她一人。 那日的合奏,堪稱完美,饒是銀珠這樣不懂音律的人,都沉醉其中,府里其他下人聽到后,也頓住了步子,一時竟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就那樣尋著琴聲朝書房看過去。 停了幾日的雪再度下起了,雪兒攜著風(fēng),風(fēng)兒卷著雪,剛冒出頭的琉璃瓦再次被雪壓住。 房檐上厚厚的一層白猶似九天上的云,遠看瀲滟叢生,近看瑩潤炫目。 比女子的側(cè)頸還誘人。 用膳時,謝云舟沒怎么吃,一直在給江黎夾菜,昔日沒做過的事他想一件一件補給她。 給她布菜便是第一件,那魚做的不錯,味道鮮美,口感極佳,之前都是金珠銀珠幫著江黎剔除魚刺,但自從上次謝云舟幫著弄后,一起用膳的話都是他。 他做得得心應(yīng)手,金珠銀珠要幫忙,他還不允呢。 其實最初也不是那么熟練,還是會留下些小小的毛刺,江黎那次吃了,差點被卡住喉嚨,再后來,謝云舟便謹慎剔除了。 他做任何事都是那般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