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傷者多,無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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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街道上人群基本已經(jīng)疏散完畢,姜淮剛落地站穩(wěn),就見兩名巡檢使匆忙上前,朝身側(cè)的陸席玉行了禮,神色難掩戰(zhàn)惶。 “小侯爺,犯人出事了……” 幾步之遙,姜淮敏銳地聞到了對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酒氣,眉心微蹙。 冷風里吹了這么久,味道仍有殘留,想來先前喝的量不少。 巡檢司是專為上京街道治安維護而設置的機構(gòu),平日里的慣例是每四坊配備一名巡檢,若逢重大節(jié)慶會增派一名。 今日廟會,人群稠密,附近的巡檢本應是提高警惕,加緊巡哨。 然而事實卻是事故發(fā)生后許久,幾名巡檢方才姍姍來遲,其中緣由在這熏人酒氣里已不言而喻。 聽聞巡檢司內(nèi)里成員皆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甚至稱得上嚴苛,姜淮不明白為何偏是在這特殊時機出了違紀的岔子,實在荒謬。 她跟在陸席玉身后,視線落在巡檢指引處——地上躺著的那對男女法師身上。 二人面上面具已被揭開,尚年輕的兩張臉,約摸三十來歲,此刻皆是身體僵硬,未合上的眼瞳孔圓睜,嘴唇黑紫,明顯已呈死狀。 姜淮心下一駭,攏在狐裘下的手捏緊了袖擺。 到底是第一次見此情景,再如何鎮(zhèn)靜,直面死者的本能反應是無法控制的,她避開了視線不去看死者的面容。 也正是這一避,轉(zhuǎn)向左前方的視線里,姜淮無意中瞧見街對面有三位戴著半臉面具,身姿端正的男子貌似正在同巡檢交談著什么。 隔著條街的距離,她自然不清楚交談內(nèi)容,但見巡檢沖為首男子抱拳行禮,舉止間頗顯尊重。 幾人身后是兩個頭戴獠牙面具,被鐵鏈捆住手腳的男人,此刻癱靠著墻,身子歪斜,腦袋低垂,似是沒了知覺。 姜淮這下想起來了,正義之士。 那為首的男子似是感受到對街的視線,側(cè)目徑直朝姜淮看過來,姜淮低眉斂睫,及時收回了目光。 “原先只是暈死過去,因以疏散人群為主便沒有過多在意,方才準備帶走時才發(fā)現(xiàn)異樣,看樣子應是毒發(fā)身亡。” 陸席玉聽著巡檢稟告,突然似注意到什么,睨在死者身上的長眸微瞇,一撩衣擺半蹲了下去。 箭矢利落挑開男人的衣領(lǐng),一道極深的黑紫色的印記暴露在空氣之中,藤蔓一樣緊緊纏繞住死者的脖頸。 繼而是袖口被挑開,露出的腕處與肘處同樣有著黑紫印記。 陸席玉眼神微沉,箭矢再次調(diào)轉(zhuǎn)方向,來到男人腳踝處。 果不其然,腳踝處同樣如此。 就好像這些身體部位曾被某種類似繩狀的事物緊緊束縛住,才會留下如此深的痕跡。 “小侯爺,這邊也是?!币婈懴衽e動,巡檢忙去檢查另一名女法師,得出相同結(jié)論。 “這不是巡檢司能處理的,人留著,”他掃了一眼對街情況,“同那邊兩個一起,原封不動交給提刑司?!?/br> “至于今夜當值之事?!标懴裰逼鹕?,看向巡檢中的為首者,“擅離職守,相信巡檢司內(nèi)部會有個說法。” 為首的巡檢臉色已然白得發(fā)青,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語顫著領(lǐng)了命。 陸席玉轉(zhuǎn)身,見姜淮站在身后,身體似定住般,呈一種緊繃的狀態(tài),面具下的唇線同樣緊抿。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發(fā)現(xiàn)她的視線落點是死者身上裸露出來的黑紫印記,眉頭下意識蹙起,靠近兩步,擋住了姜淮的視線。 “不看了,送你回去?!?/br> “傷亡情況如何?”姜淮沒動,目光上移與陸席玉對上。 “重傷者多,無人死亡?!彼袷强闯鼋聪雴柕?,繼續(xù)道,“重傷者皆是刀傷,那二人停下娛神舞步后,并未主動亮刃傷人,只道游街就到這里,請大家原路返回?!?/br> “第一個受傷的,是試圖繼續(xù)前進穿過街道回家的人?!?/br> “明日我會走一趟提刑司?!标懴窨聪虿贿h處護衛(wèi)已經(jīng)停好的馬車,低聲道,“今日太晚了,先送你回去?!?/br> “按大啟律法,當街殺人是什么罪?”姜淮終于應了他,轉(zhuǎn)了身跟著一同朝馬車方向走,但仍繼續(xù)問著。 “以刃及故殺者,斬。情節(jié)惡劣者,實施連坐,株連者累及親友、同族。刑家之子,永不準應試出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