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白月光(雙重生) 第1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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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清棠也是后來才知道,其實衛(wèi)時舟并不在意朝臣們?nèi)绾巫h論后位空懸一事, 也有足夠的能力整飭朝堂。 “那時你應(yīng)命人將大臣們舉薦的皇后人選都調(diào)查過一遍?” 衛(wèi)時舟也不否認, 如實道:“我一一找出了她們不能做皇后的理由?!?/br> 她們都不是容清棠。 其實這才是唯一的原因。 那時容清棠剛與謝聞錦和離,與衛(wèi)時舟還不算熟悉, 他無法向她表露自己的心意, 便只能找其他站得住腳的理由留在她身邊。 容清棠在書房外的一棵羅漢松邊停下, 沉默了須臾,還是忍不住問他:“若我當時沒有答應(yīng)你,仍然離開了呢?” 即便是兒時誤服了有毒的糕點后體弱的容清棠,也跟著她的父親游歷過許多地方。父親沒有因為她身上的病根而把她拘在一處,而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盡可能地帶她去見更廣闊壯麗的天地。 那是父親對她的期待,也是她自己的。 容清棠曾在父親的書房里看見過一份很大的輿圖,知道越過無邊無際的海面之后,還有許多她不曾踏足過的陌生國度。那些古今游記上都鮮有提及的地方對容清棠有著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在衛(wèi)時舟提起“假夫妻”的約定之前,容清棠原本打算帶著柔藍和群青、綠沈他們離開長安。 前世早亡的她失去了可以重新游歷四方的機會,發(fā)現(xiàn)自己重活時,容清棠本想好好彌補這個遺憾。 在察覺自己對他心動之前,即便是答應(yīng)了衛(wèi)時舟會同他做假夫妻,容清棠也計劃著,兩年之期一到,她仍然會離開宮城。 那時容清棠只把這里當成一個她短暫停留的地方。天高海闊,還有很多她想去、能去的地方。 再后來,他們雖然都心照不宣地越過了那條界線,可容清棠還是沒有叫停那座山間小樓的修建進程。 直到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成了對于彼此來說最親密的人,但容清棠仍然不覺得自己會在這座被高墻圍起來的宮城中留一輩子。 她的心里已經(jīng)刻下了衛(wèi)時舟的名字,她愛他,也愿意一直做衛(wèi)時舟的妻子??扇萸逄暮芮宄?,自己還是期待與向往著宮墻之外的天地。 但衛(wèi)時舟呢? 她不想被勉強,被困住,也同樣不愿意勉強或束縛他。 容清棠知道自己的郎君是這世上權(quán)勢最盛,卻也最不自由的人。她和他是夫妻,容清棠不愿,也不能拋下他,困住他。 兩難的境地,容清棠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走。 衛(wèi)時舟一直垂眸看著容清棠,沒有忽略她柔和神情下的幾分猶豫。 他太了解她,不難看穿她此時在想些什么。 “如果那時你沒有同意做我的皇后,我會和你一道離開。”他正色道。 容清棠怔了怔,下意識說:“可你是皇帝……” “也可以不是?!毙l(wèi)時舟溫聲道。 與她相比,皇位和江山,身份和權(quán)力,都微不足道。 前世容清棠離開后,衛(wèi)時舟在那把龍椅上坐了幾十年,卻如同一具被剝離了靈魂的行尸走rou。 在容清棠不記得他的那些日子里,衛(wèi)時舟曾聽她的父親,他的恩師,說起過很多與她有關(guān)的事情。 他知道,容清棠能當?shù)煤没屎螅瑩闷鹨粐傅呢熑?,但她最想要的,其實并不是旁人求之不得的?quán)力。 容清棠自幼跟著她的父親周游各地,雖然老師每年回長安來見衛(wèi)時舟時都會帶容清棠一起,但這里只是她所有旅程中的一個驛站。 她一直都屬于更遠的地方。 安王府的一方后宅困不住她,這座宮城也一樣。衛(wèi)時舟不會讓容清棠因為他而停下,放棄。 衛(wèi)時舟愛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自由。 他絕不會允許自己或是別的什么成為困住容清棠的牢籠,哪怕是鑲滿了金玉寶石,再以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作為點綴的金絲籠,也只會讓那份可貴的,令他著迷的自由凋零,枯萎。 所以他將容清棠攬進懷里,溫聲說:“你不用因為任何人或事而改變自己的想法與選擇,無論何時,無論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我都會陪你一起?!?/br> “因為你是我唯一的期待?!?/br> 他希望容清棠能先是她自己,再是他的妻子。 但衛(wèi)時舟是因為她,才找到了完整的,活著的自己。 容清棠聽得出衛(wèi)時舟話里的認真。 而這份鄭重讓她的心更亂了。 衛(wèi)時舟體貼地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適時牽著她走進書房,提起了另一件事:“我之前制取的那色‘東方既白’的顏料還有嗎?” 容清棠點了點頭,“還有很多?!?/br> 那色“東方既白”的原料珍貴,制取的方式十分復(fù)雜,容清棠很喜歡,但也用得很省。 衛(wèi)時舟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不需要省著用,不夠了告訴我一聲便是,我很樂意為自己的夫人制取顏料?!?/br> 容清棠正欲說些什么,一抬眼卻看見了什么,不由得腳步微頓,挽著衛(wèi)時舟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衛(wèi)時舟側(cè)首問她。 容清棠輕輕拉著他往門外走,狀似神色自若道:“我忽然想起來,之前我畫了圖樣讓尚衣局給你做了新衣,你還沒試過。” 衛(wèi)時舟眸光微轉(zhuǎn),朝容清棠方才望見的位置看去。 原來是因為這個。 他牽著容清棠往書桌邊走去,停在了那幾幅畫旁邊。 “畫了我,卻不想讓我看見?”清朗溫潤的聲音里含著笑意。 容清棠有些赧然。 容清棠雖早已以“青里”之名聞名于世,所作的畫總能為文人墨客所欣賞和稱贊,但她其實更擅長,也更喜歡畫山水之色,并不常畫人。 因為她總覺得,若不能將形神與氣韻都把握得足夠好,沒有足夠深刻與真實的了解,落于紙筆之間的便不能被看作是原本的那個人。 而衛(wèi)時舟離開長安的這段時日,每到很想他的時候,容清棠便會提筆畫下自己腦海里的衛(wèi)時舟。 夢回前世的他為自己修墓立碑的時候,容清棠醒來便畫下了那個沉默平靜,似是心藏遠山與深海的衛(wèi)時舟。 尚食局的人送來了蜜餞海棠果,容清棠便忍不住想起了還在云山寺時,那個總是一副斯文書生打扮,表面彬彬有禮,實則一直設(shè)法離她更近的那個衛(wèi)時舟。 她沒有親眼見過衛(wèi)時舟在戰(zhàn)場上英勇抗敵,便將他身著戎裝離開長安時的模樣與她想象中的威嚴戰(zhàn)船畫在了一起。 為姜蘭雪和她的心上人賜婚之后,容清棠憶起了大婚時與她穿著同色喜服的衛(wèi)時舟,便畫下了那日俊美無儔的新郎官。 一幅接著一幅,容清棠已經(jīng)記不清這段時日以來自己畫了多少與衛(wèi)時舟有關(guān)的畫。每一幅她都仔細收了起來。 昨日她親自裝裱了最近的這幾幅畫,還沒有來得及收尾,便先放在了書桌上。 不曾想衛(wèi)時舟回來得突然,容清棠忘了讓柔藍將這幾幅畫收起來。 不期然讓正主看見了她筆下的他,容清棠有點不好意思。 衛(wèi)時舟微沉的目光在那幾幅畫上凝了許久。 容清棠正猶豫著不知該如何轉(zhuǎn)移話題時,便察覺到衛(wèi)時舟松開了自己的手。 她心里一頓,下意識柳眉輕蹙。 卻見衛(wèi)時舟回身朝著門口走去,關(guān)上書房的門之后才又回到她身邊,攬著她的腰,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安靜垂首,額頭輕輕抵著她的,低聲問:“我不在的時候,很想我嗎?” 所以才有了這些畫里的他。 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心跳聲,容清棠的氣息亂了幾分。 她輕輕“嗯”了一聲。 似是擔心衛(wèi)時舟會聽不清,容清棠又重復(fù)了一遍:“你不在家的時候,我很想你。” 得到她的答案,衛(wèi)時舟很久都沒有說話。 他不在她身邊時,容清棠會在他們共同的家里等他,思念他。 還一筆一筆地,畫了他。 她也在很認真地愛著他。 何其有幸,他能擁有她帶來的這一切。 衛(wèi)時舟用長指溫柔地纏繞起一縷容清棠垂散在肩側(cè)的長發(fā)。 他忽然想起,容清棠曾以她自己的發(fā)絲為線,為他繡了新婚時的那個香囊。 或許早在她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們便注定會如那絲絲縷縷的發(fā)繡一樣,彼此纏繞,牽掛一生,再無分離。 “我也想作一幅畫,但需要夫人幫我,可以嗎?”他俯在容清棠耳畔,輕聲問。 衛(wèi)時舟的聲音仍然清淺溫雅,但容清棠卻莫名聽出了一點別樣的曖.昧意味。 “需要我做什么?”容清棠有些疑惑,“幫你研墨嗎?” 衛(wèi)時舟笑著搖了搖頭,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了句什么。 容清棠下意識攥了攥手指,心跳停了一息,隨即又跳得像是亂鼓砸出的曲調(diào),起起伏伏,一聲重過一聲。 耳尖的熱意蔓延開來,容清棠從沒做過這般大膽的事,卻絲毫沒有要拒絕他的念頭。 “好?!彼饝?yīng)下來。 得她允準,衛(wèi)時舟才抱起容清棠往不遠處的美人榻走去。 將容清棠放在榻上后,衛(wèi)時舟輕輕解開她腰間的系帶,脫下了她身上的月色金絲長裙放在一旁。 鮮妍柔美的菡萏再次為他綻放。 衛(wèi)時舟俯身擁著容清棠吻了許久,才依依不舍地在她精致白凈的鎖骨上落下繾.綣一吻,隨即走到書桌邊,鋪開了一張嶄新的畫紙。 無人打擾的書房內(nèi),衛(wèi)時舟畫下了一幅絕不會示于人前的,只有他與她能同賞的畫作。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工具預(yù)設(shè)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0章 正文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