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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小殿下為徒后 第3節(jié)

    “但他喊救命?!?/br>
    “分明是自家兒子,最后那老丈還斥少主...少主說什么?”

    沈念話音一頓,走至賀若真身邊,“喊救命,我怎么沒聽見?!?/br>
    “若你幼時習(xí)武不賴在床上偷懶,應(yīng)該也能聽見?!?/br>
    沈念,“...我志不在此,且那時并未偷懶,我在看論語?!?/br>
    “在罵人。”

    沈念,“...我沒罵人!我最是斯文怎會...那人在罵人?”

    賀若真默了片刻,又道,“似是不會罵人,翻來覆去就兩句,流氓,畜生?!?/br>
    沈念面色一變,“是位姑娘?”

    “是位少年郎?!?/br>
    沈念將去救人的話往回一收,“既還會罵人,應(yīng)沒有大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殿下多大?”

    沈念一愣,雖不知如何說到了小殿下處,但還是道,“十六,上月的生辰。”

    “也是少年郎?!?/br>
    賀若真緩緩低喃了句。

    沈念因這話眉心一跳,腦海里飛快的轉(zhuǎn)動著,小殿下鬧脾氣今日失蹤,此處有一位少年郎喊救命...

    此地是到八嶺灣的必經(jīng)之路,雖說錦衣衛(wèi)尋人的本事不小,但萬一錯過了呢?

    或許也不會這么巧,可...萬一呢?

    那可是皇室唯一的嫡出血脈,出不得半點岔子!

    小殿下之所以被喚作小殿下,并非他排行最末,而是因他乃皇后唯一的血脈,亦是天子第一個皇子,雖后來妃嬪也添了幾位皇子公主,但只有嫡出能被稱一聲殿下,加之那兩年皇宮只他一位小主子,自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別說帝后捧在手心疼,朝臣見了亦是笑的合不攏嘴。

    畢竟,幼時的小殿下,真的很可愛。

    便是如今長大了慣愛闖禍,也能靠著他那張臉得不少朝臣包庇。

    所以這聲小殿下便延續(xù)至今。

    “去哪?”

    賀若真見沈念疾步往外走,抬眸道。

    “救人??!”

    要真是小殿下,要真出了事,別說錦衣衛(wèi)遭殃,皇宮也得血流成河,京城亦要翻了天。

    “你怎么救,去送人頭?”

    賀若真挑了挑眉。

    沈念,“......”

    “就算送了也無甚作用。”

    賀若真輕哧了聲,戴上斗笠不緊不慢道,“沈大表哥,跟在后頭,別亂跑。”

    沈念幽怨的看著賀若真的背影,動了動唇后閉上了嘴。

    天子的擔(dān)憂很沒必要,有少主在,有危險的都是別人。

    救人的過程很簡單,也很粗暴,一群劫匪被揍得鼻青臉腫后逃得飛快。

    只是...

    賀若真與沈念并肩盯著面前的泥人陷入了沉思。

    不光臉上,便是脖子手上都是污泥...

    二人看了半晌,硬是沒有看到一點兒干凈的皮膚。

    唯那雙眼睛倒是烏黑透亮,極其有神。

    賀若真蹙眉,這應(yīng)當(dāng)不會是小殿下吧。

    沈念快速后退至門口,臟成這樣,絕對不是!

    沈念眼里的嫌棄太過明顯,惹來泥人不快的目光,在泥人開口前,賀若真問道,

    “你姓什么?”

    泥人這才將視線放到賀若真身上,似是想透過斗笠看清她的模樣,但顯然是徒勞的,而后泥人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陶?!?/br>
    “名?”

    “陶泥,泥土的泥?!?/br>
    他的眼神很真摯,看不出一丁點說謊的痕跡。

    但想到小殿下這些年的作風(fēng),賀若真還是道,“我叫小二打水,你先沐浴換身衣裳。”

    是與不是,見一見真容便知。

    雖沒見過小殿下,但聽過其容顏出挑,只要這少年是生的一副好顏色,她明日帶到城門讓朝官認(rèn)認(rèn)便是。

    但賀若真并沒有見到泥人的真容。

    她回房間洗漱完,泥人已經(jīng)跑了,他并未沐浴,還用泥在桌上留了謝謝二字。

    賀若真盯著那二字半晌后,勾了勾唇。

    陶泥,逃離。

    滾滿一身泥,是在躲避錦衣衛(wèi)?

    小殿下玩的還挺花。

    與此同時

    客棧外百米處的竹林。

    自稱陶泥的少年被五個錦衣衛(wèi)堵住,為首的人面色格外平靜,甚至有些溫和,絲毫沒有在俞氏茶棚時的嚴(yán)肅,“小殿下,想去哪里,臣送您?”

    一臉污泥的少年面色一僵,隨后哭喪著一張臉,“景伯伯,怎么是你!”

    “馬車備好了,小殿下請?!?/br>
    錦衣衛(wèi)指揮使景白安面不改色道。

    他倒不是很想出現(xiàn)在這里,只是賀若少主沒將人留下,他便只能來。

    泥人,也就是小殿下李鳳璟瞪他半晌,才氣呼呼道,“我要騎馬?!?/br>
    “好?!?/br>
    李鳳璟快步朝景白安走去,“我要騎景伯伯的馬。”

    景白安未曾猶豫,欲翻身下馬。

    “我與景伯伯同乘?!?/br>
    景白安看了眼李鳳璟滿身的污泥,抿了抿唇。

    “是?!?/br>
    賀若少主應(yīng)不是沒認(rèn)出,或許是不想碰。

    聽聞沈大公子很見不得臟污。

    看來陛下的計劃不是很成功,賀若少主未與小殿下結(jié)識,小殿下也沒有因被劫而生退意,甚至還想跑。

    將李鳳璟送回宮后,景白安回府時將管家嚇的不輕。

    “家主這是出了何事?”

    景白安看著被小殿下有意蹭上的滿身泥,勾了勾唇,“無事,被張牙舞爪的小崽子蹭的?!?/br>
    管家聞言一怔,閉口不敢再提。

    被家主用這般語氣這般喚的人,只有那一位。

    作者有話說:

    來啦,比心心,想改文名,還在頭腦風(fēng)暴中……

    后來知道真相的小殿下,氣的一個后仰:你敢信,這么多年唯一一次偷跑出了京城百米外,人生第一次被劫,竟都是父皇安排的!

    第3章

    春日的晨間很是清涼,沈念在門口佇立片刻便折身回去加了件披風(fēng)。

    雪山,顧名思義常年積雪,乃天寒地凍之地,弟子自入門始便會先習(xí)雪山獨有的抵御寒氣的內(nèi)功秘法,便是再無習(xí)武天賦也必會此秘法,而于雪山降生的孩子,幼時依靠雪山秘藥方不懼寒涼,但此藥大多能在八歲前斷了,實無天賦者也就晚兩年。

    只沈念是個例外。

    八歲那年,別說會什么秘法內(nèi)功,便是連入門都沒摸到,他的父親原青巒深覺自己能力不足,請義兄傅珩教導(dǎo),且大張旗鼓送重禮,擺了拜師宴。

    十歲那年,傅珩黑著臉將沈念扔給賀若婈。

    十五歲那年,賀若族長攜夫君鄭重的將拜師禮原封不動的退還。

    換種說法就是,沈念在習(xí)武一道上,八竅通了七竅,只一竅不通。

    原青巒沈花鳶夫婦終于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事實,便替長子又要了五年的秘藥。

    沈念亦是雪山數(shù)年來唯一懼冷之人。

    這在雪山很算一個傳奇。

    不過,或許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因沈念自出生那日起,便注定會脫離雪山,如今的雪山弟子名冊上,已沒了沈念的名字。

    不再是賀若族人,自然不能再領(lǐng)秘藥,如今沈念便只能靠衣物抗寒。

    偏他還格外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