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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小殿下為徒后 第6節(jié)

    賀若族除每任少主任國師期間外便不得干涉朝堂,雪山賀若弟子亦不許與云宋官員有任何來往,一入雪山,便等于與朝堂劃清干系,不可參與朝堂任何政事與內(nèi)斗,一旦違反立刻逐出雪山,并收回雪山一切功法。

    而賀若族還有一個(gè)使命,便是保護(hù)云宋江山,一旦到了云宋生死存亡之際,賀若族必傾全族之力保住云宋,護(hù)百姓安康。

    多年前爆發(fā)過一場大戰(zhàn),若非賀若族傾全族相護(hù),云宋早已覆滅。

    所以自那以后,雪山賀若族在云宋人的心里,便如神明。

    因此賀若族與云宋皇室之間也就有了一個(gè)平衡,安穩(wěn)了數(shù)年,直到四十多年前...

    先帝因覬覦賀若族瑰寶,陷害賀若族正在京任國師的未央少主,逼得未央少主一家三口跳了崖,后構(gòu)陷少主夫人的父親貪污,而至沈府滿門慘死。

    賀若族自此徹底不問世事。

    江南楚家楚之南與未央少主乃是故交,他在崖底以自己病逝女兒的尸體換來賀若婈一線生機(jī)。

    如今的賀若族長賀若婈便以楚家二小姐的身份長大成人。

    二十年前,賀若婈查清真相為父母報(bào)仇,被賀若族救下的沈府唯一的孤女沈花鳶,遞狀紙為沈家平反,先帝臨終前下罪己詔,這才使得四十多年前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小太孫李云徵于那年的奪位之戰(zhàn)勝出,登基后與賀若族重修舊好,賀若族便繼續(xù)履行百年前的約定。

    如今楚大人官居要職,按照規(guī)定,即便是賀若真進(jìn)京任國師,二者也需避嫌。

    就如同出自雪山的沈念,若要抗下重振沈府的擔(dān)子,必要同雪山劃清干系。

    “今夜,我會(huì)去拜見外祖父與外祖母?!?/br>
    賀若真在楚昀扶她時(shí),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

    楚昀聞言輕輕頷首。

    賀若真不便久留,便折身與禮官前往國師府。

    而令賀若真有些意外的是,李鳳璟雖未見她,卻一路將她送至國師府,還差人來寒暄幾句后才回了宮。

    禮官那張皺了一路的臉這才舒展了些。

    -

    沈府外

    沈念從楚昀的馬車上下來,便看見了在門口候著幾個(gè)仆人,他微微一愣,他記得自己只買了一個(gè)?

    彼時(shí)因他買的物件太多,便雇了一趟鏢,又考慮到沈府無人收,就買了個(gè)仆人將鑰匙交于他,一并托付給鏢局。

    “原想等沈大公子進(jìn)京后再協(xié)助沈大公子,但...因近日常有鏢來,沈大公子只買了一個(gè)仆人,實(shí)在打理不過來,我便自作主張多挑了幾個(gè),是去是留,聽沈大公子安排?!背澜忉尩?。

    原是如此。

    沈念拱手朝楚昀致謝,“多謝楚...叔叔。”

    叔字一出,二人都是一怔,隨后各自偏過頭去。

    好在門口的仆人適時(shí)迎上來化解了幾分不自在。

    沈念進(jìn)府前,抬頭看了眼天子親賜的牌匾。

    他因比弟弟早出生半刻鐘,便被冠了沈姓,肩上落下了重振沈府的擔(dān)子。

    幼時(shí)他不止一次想過,為何他是哥哥?

    若他比弟弟晚出生半刻鐘,他就不用離開雪山。

    直到后來,弟弟五歲便脫離秘藥,一身單薄白衣行走于雪山,而他到了十五歲還是依靠秘藥抵御寒冷時(shí),他便想,這就是命吧。

    他注定不適合雪山,注定要來做這沈家的家主。

    -

    御書房

    李鳳璟一回宮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來尋天子,此時(shí)天子正在批奏折,等李鳳璟敷衍的行完禮后,敷衍的應(yīng)了聲。

    “父皇,我一定要去闖江湖!”

    李鳳璟雙手撐在奏折旁,極其認(rèn)真道。

    “見到賀若少主了?”

    李鳳璟,“我必須去闖江湖,今天就去,京城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可有禮數(shù)周全?”

    天子依舊沒抬頭。

    “今日不論父皇應(yīng)不應(yīng)我都得離開京城,越遠(yuǎn)越好,若是父皇不應(yīng)我就絕食,從此以后再也不出鳳來宮?!崩铠P璟狠狠道。

    “可有將賀若少主送到國師府?”

    “父皇不應(yīng)也無事,若我先父皇母后一步走,父皇定要好生寬慰母后,畢竟母后就我一個(gè)兒子。”

    御前硯總管聽了這話眉心一跳。

    小殿下真是什么都敢說。

    “沈大公子也瞧見了,是否生的俊俏,是否溫潤?”

    天子合起批好的奏折,又拿了一本,從始至終都未抬頭看李鳳璟一眼。

    “我這就出去,便是禁軍,金吾衛(wèi),錦衣衛(wèi)一同攔我,我也往他們刀上撞,我看他們敢是不敢傷我?!?/br>
    “允你出京?!?/br>
    “反正父皇不止我一個(gè)兒子,便是我死在他們刀下,下頭也有幾位皇弟,左右父皇也嫌我愚笨,嫌我恃寵生驕,便趁皇弟年幼選一個(gè)來培養(yǎng),就此將我忘了罷,只是苦了母后,定要為我傷心欲絕,也不知日后父皇還進(jìn)不進(jìn)得母后的寢殿...嗯?父皇說什么?”

    李鳳璟瞪圓雙眼直直盯著天子。

    他剛剛聽到了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東西?

    作者有話說:

    因?yàn)橛袥]有看過美人傘的寶,所以之前的背景在這章交代一下,不影響單獨(dú)觀閱這本。

    李鳳璟:答應(yīng)我了?真的沒什么陰謀?

    第5章

    李鳳璟九歲時(shí)無意中聽宮女提起宮外趣事,他心生好奇,賴在天子身旁磨了整整一日,才如愿出了宮門。

    那是他第一次出宮,也是第一次聽說書。

    說書先生口中的江湖,仗劍天涯,快意恩仇,逍遙自在,一個(gè)從未見過聽過的天地在李鳳璟眼前緩緩展開,自此成了他心中的執(zhí)念。

    七年來,他做夢都是想著如何離開京城,去說書先生口中的江湖看看,奈何他有一位太過睿智的父皇,無論他用什么法子,都沒能如愿。

    允你出京這四個(gè)字,他夢都不敢夢。

    如今親耳聽見,他自是不敢置信。

    天子這時(shí)才抬頭。

    未及弱冠便坐上龍椅的少年天子,時(shí)隔二十年,依舊風(fēng)神俊朗,業(yè)已帝王威嚴(yán)十足。

    天子看著與自己像了七分,稚氣未退的少年,緩緩開口,“若沒聽見,便罷...”

    “天子一言九鼎,怎能罷!”

    李鳳璟砰地彈起來,眼也不眨的盯著天子。

    雖不知道他哪句話刺激了他父皇,但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

    他飛快的跪下重重磕了一個(gè)響頭,似是生怕天子反悔般,語速極快道,“兒臣這就拜別父皇,待兒臣闖蕩些時(shí)日,定回來看望父皇母后?!?/br>
    說罷也不給天子開口的機(jī)會(huì),又道,“兒臣去拜別母后,定告訴母后,父皇最是英明神武,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br>
    小殿下一應(yīng)動(dòng)作行云流水,天子連一個(gè)字都未出口,人已經(jīng)消失在了御書房門口。

    硯總管飛快瞥了眼天子的臉色,倒吸一口涼氣。

    得,近幾日底下的人又不大好過了...

    就在這時(shí),門口探進(jìn)一個(gè)腦袋,“父皇也是天底下最好的父皇。”

    天子緩緩收回視線,雖半晌未語,但硯總管卻是松了口氣。

    嗯,哄好了。

    過了片刻,硯總管上前道,“陛下,真放小殿下離京?”

    “不然怎么著,讓他餓死在鳳來宮,還是撞死在刀上?”天子扔下批好的最后一本奏折,沒好氣道,“狗東西越發(fā)會(huì)氣人了?!?/br>
    硯總管唇角一抽,“...陛下?!?/br>
    這怎還連著自己一并罵了去。

    “可是,江湖血雨腥風(fēng)的,小殿下他...”

    小殿下生來養(yǎng)尊處優(yōu),不食人間煙火,更是連刀劍都沒碰過,不是他妄議,眾星捧月長大的小殿下進(jìn)了江湖,跟兔子進(jìn)了狼窩有何分別。

    “那也是他自找的,回不來,朕便如他所愿在他的弟弟中選一個(gè)養(yǎng)在皇后名下!”

    硯總管臉色一變,“...陛下慎言,小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兇...安穩(wěn)無虞?!?/br>
    天子冷哼一聲后,直直盯著硯總管。

    硯總管,“?”

    “你確定他能無虞?”

    硯總管,“...”

    他...不是那么敢確定。

    “不能還不去宣景白安。”

    硯總管,“宣景大人?”

    天子抬眸看著他,“...”

    硯總管一個(gè)激靈,拍了下腦袋,“奴婢真是昏了頭,自是宣景大人保護(hù)小殿下?!?/br>
    硯總管走了幾步又被天子叫住,他恭敬垂首侯了半晌才聽天子道,“臭小子今日怠慢,未見賀若少主,你去少府再添些重禮一并送去國師府,告知禮官明日朕親臨宮門迎國師,還有,沈府也添些送去,之后給淑妃提點(diǎn)幾句,沈家公子非溫和好拿捏之輩,叫她歇了不該有的心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