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保安后小區(qū)炸了 第14節(jié)
寧瓷走到車頭前,透過擋風玻璃沒有看到人,再走到側邊,側面的觀賞玻璃是單面的,看不到里面。她用最后一點耐心拉了拉房車的門把手。 鎖上了。 “很好?!睂幋衫湫Γ撕髢刹?,一躍跳上了車頂。 “趙染?!睂幋啥辶硕迥_,碳纖維打造的車身在她腳底發(fā)顫,“一分鐘之內,把車開走。否則我將按照培訓手冊,將你和這輛車判定為垃圾,丟入垃圾站?!?/br> 趙染在床上舒服地翻身,頭頂疑似傳來強烈震感,她壓住了身下柔軟的鵝絨枕。 “30秒?!睂幋烧f。 “10秒?!?/br> “我數(shù)到三!”寧瓷發(fā)出最后通牒。 睡夢里,趙染感覺自己的靈魂被mama扎了小辮子,從頭皮緊到眼皮,整個人被迫清醒。 “一。” 趙染頂著雞窩頭心有戚戚地從被子里滾出來。 “二?!?/br> 趙染踩著拖鞋連滾帶爬地沖向駕駛座。 “三?!?/br> 趙染擰動車鑰匙,發(fā)動機升溫,開始運轉。 “啪嗒啪嗒?!睂幋蓮能図斪叩杰囶^,跳到車窗前,和趙染大眼瞪小眼。 “嗨?!壁w染虛弱地抬手打了個招呼。 寧瓷沒說話,在趙染車頭留下了兩個腳印后瀟灑離去。她昨晚就不該同意趙染把車停在這里。 寧瓷一邊巡邏一邊懊悔。 昨晚為了慶祝第四小區(qū)保安部分配到火焰槍一把,鄭禮梅從趙染的客廳里搜刮出了一瓶叫拉菲的東西。 彼時趙染已經把車開到了第四保安亭門口,寧瓷距離下車回去睡覺只差一步。 “拉菲!人類的結晶!世界的瑰寶!”鄭禮梅捧著黑瓶紅蓋的葡萄酒,陶醉地大喊,“大佬,咱們開了它,沒有喝過拉菲的人生是不完整的?!?/br> 寧瓷她本來是不信的,人生怎么會因為區(qū)區(qū)一瓶酒而不完整呢?但沒有任何理由,她鬼使神差地點頭了。 接下來的場面只能用混亂來形容。 背景墻上掛滿高殺傷力的武器,地上鋪滿子彈和零件,頭頂是七彩的燈球旋轉,耳邊播放著勁爆的鼓點。 鄭禮梅一邊喊著“我的泡面不要加蔬菜包,萬一香菇復活怎么辦?”一邊從角落里摸出開瓶器。 打開紅酒瓶塞后又尖叫著“木頭木頭,這玩意是木頭做的。”把葡萄酒潑得漫天都是。 寧瓷坐在沙發(fā)一角,絢麗的燈光在她臉頰上旋轉,表情沒有一絲波瀾,背地里忍痛把寶貝錦旗折疊,藏進了衣服內層。 酒,是一種過量服用后讓人喪失理智的東西。寧瓷過去一直都知道。 拉菲,是一種是尚未服用,就能讓人喪失理智的東西。寧瓷幾個小時前才知道。 拉菲,配上泡過頭的紅油方便面,是一種讓人上頭,讓人傷心,讓人恨不得當場斃命的東西。寧瓷在心里把鄭禮梅和趙染千刀萬剮。 寧瓷回頭,透過保安亭的玻璃窗看到自己懸掛的錦旗。經過幾個小時的舒展,它又恢復了完美。 滿意。她安心巡邏。 半個小時后,趙染穿著那身臃腫的防護服蹲在保安亭門口。 那種類似于宿醉頭痛的感覺再次浮現(xiàn)心頭,寧瓷頓住了腳步。 同事,不能殺。寧瓷默背培訓手冊。 “大佬,我給你帶了早餐。”趙染從防護服的口袋里摸出一塊半軟的巧克力,獻寶般遞上來。 寧瓷:“不吃?!?/br> 昨晚教訓慘痛,她現(xiàn)在覺得營養(yǎng)液特別好,沒有味道,安全無毒。 “大佬,我給你帶了掛燙機。我?guī)湍惆彦\旗熨一下!”趙染又從身后掏出一個尖角船一樣的工具。 寧瓷:“不必?!?/br> 離我的寶貝遠一點。寧瓷在心里提高警惕,進門,關門,反鎖,一氣呵成。 趙染忍不住靠近,臃腫的防護服讓她看起來像一只努力行走的蠶寶寶。 “咔。”寧瓷把保安亭的門把手卸下來,塞進了兜里。 趙染:?。。?/br> 她真的被大佬厭棄了。 寧瓷目送著趙染一扭一扭離開,比十二歲時獨自完成第一個刺殺任務時還要有成就感。 她把門把手重新安裝回原來的位置,剛剛她為了防止自己一個沖動開門出去踹飛趙染,選擇了破壞公共設施,這樣的行為很不好。寧瓷在心里反省,無論遭遇什么境況她都應該保持冷靜的判斷。 “社區(qū)之光,人民摯友?!睂幋蓽厝岬乜粗\旗,曾經的她只想要做一個簡單的保安,但從現(xiàn)在開始她jsg想對自己要有更高的要求,要用這句話來約束自己,激勵自己。 下午,寧瓷坐在保安亭內發(fā)呆。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第四保安亭的出入流量變小了,寧瓷能聽到小區(qū)內有幾個腳步聲明明朝這邊走過來,卻又半路折返,選擇了別的出口。 在已經關閉了一個保安亭的前提下,這樣的事背后顯然存在蹊蹺。 寧瓷把手表通訊錄里的人篩了一遍,撥通了夫人的電話。 “怎么了?寧保?!狈蛉说穆曇繇懫?。 寧瓷看著角落里的大鐵盒子,“小區(qū)里出什么事了嗎?夫人,我這里還有一個19號的植物人盒子沒有收走?!?/br> 她上班第一天的傍晚就已經向公司進行了匯報,快四十個小時過去,公司還沒有安排人過來處理,寧瓷快懷疑盒子里的植物人今天沒有動靜是因為窒息而亡了。 夫人:“唔,是的,我來催一催?!?/br> “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寧瓷意識到夫人回避了小區(qū)的問題,主動說。 “不太需要。”夫人難以啟齒,看著a區(qū)部分業(yè)主聯(lián)名上報的驅鬼申請,“一些小事,馬上就可以解決?!?/br> “就算是小事,我也可以幫忙的。”寧瓷加重語氣,說出自己心里的猜測,“是不是有人想破壞我的工作?” “呃......你怎么會這樣想?”通訊那頭的夫人一愣,“你的工作好著呢,你這才上班第三天,前途一片光明?!?/br> 寧瓷心里緊繃的弦松弛下來,“好的,那夫人有需要隨時聯(lián)絡我。” “白教授,白教授!”這時夫人那邊傳來呼喊,“監(jiān)控查到了!看到她們說的鬼影了!” “寧保,我先掛了,有事再溝通?!狈蛉舜掖覓鞌?。 這個世界居然有鬼嗎?寧瓷摸了摸下巴。 等等,她表情漸漸詭異。 “這個鬼不會是說趙染吧!”寧瓷拍桌子。 “大佬,我、我怎么會是鬼呢?!”被寧瓷抓到保安亭,聽完闡述的趙染在防護服里喊道。 “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泵鎸﹄x奇的指控,趙染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睛里留下眼淚,“你看,我的眼淚是透明的,不是紅色的?!?/br> “這種微不足道的東西是無法證明你身份的?!睂幋烧f,“而且你是個人這件事,并不能否決掉你是個鬼的可能。” 寧瓷早上學習的時候學會了一句非常有道理的話,她說:“凡事要講證據(jù)?!?/br> “昨天晚上應該是你值夜班,但你以分配武器為理由讓老莫代為值班,并在事后酗酒,導致老莫替你值完整個夜班?!睂幋蓢烂C地問,“這件事,你說是人干的嗎?” 趙染僵硬地搖了搖頭,“不是人干的事?!?/br> 寧瓷:“第四小區(qū)保安部現(xiàn)在只有四個人,卻要守衛(wèi)整個小區(qū)一千多人的安全,昨晚分配武器居然只分到了一把火焰槍。這件事,你說是人干的嗎?” 趙染低下了高貴的頭顱,“不是人干的事?!?/br> 寧瓷:“說到武器,我又不得不提到昨天。在對戰(zhàn)三朵向日葵的時候,你差點一槍打死老莫和鄭禮梅。至今你也沒有道歉,反而事后對鄭禮梅進行過拷問。這件事,你說是人干的嗎?” 趙染快繃不住了,隔著防護服傳來悶悶的哭聲,“我不是人,我一會兒就去道歉?!?/br> 寧瓷:“每一次見你吃東西,你都沒有吃完。煙你抽一半不抽了,酒你喝兩口也不喝了,泡面你一口氣泡兩個口味,最后是鄭禮梅幫你把湯帶回去給老莫喝?!?/br> 她問:“這件事,你說是人干的嗎?” “咚?!狈雷o服五體投地,趙染痛哭流涕。 “我有罪?!彼诘厣险f。 寧瓷再看了眼手表上的《精神cao控的理論與實踐1》,上面寫著最后的經典臺詞:像你這樣的,除了我誰還要你。 “像你這樣的,就應該找老莫和鄭禮梅好好賠罪,向她們虛心學習?!睂幋申P掉手表,自由發(fā)揮。 趙染:“說的是,說的是啊?!?/br> 寧瓷把趙染扶起來,看著被她一頓摩擦擦到發(fā)亮的地板,順手給趙染拍了拍防護服上沾著的灰塵。她語重心長地說:“那你現(xiàn)在還在我這里干什么?” 趙染:“我現(xiàn)在就去找老莫,讓她別喝泡面湯了。” 第15章 小狗 “等等。”寧瓷拽住了趙染,看向小區(qū)外。 “怎么了?”趙染跟著把視線移了過去。 來了一位業(yè)主,男性,目測二十多歲。 他穿著一身打滿補丁的戶外裝,胸口沾滿深褐色的污漬,腳上踩著一雙折痕很深的皮靴,露出兩只顏色不一的襪子。 寧瓷目光落在他一縷一縷粘成條狀的頭發(fā)上,過于油膩的造型讓上面沾了不少臟東西,甚至還有些綠色的草屑。 探險者造型的男性,在第四小區(qū)是絕跡的。 “來活了?!睂幋苫顒恿讼赂觳?,抄起角落的拖把。 她的語氣平淡得像是準備出門散步,但趙染高興極了,嘴巴咧到了耳后根。 “嗚呼嗚呼!”趙染跟著寧瓷出門,忍不住發(fā)出了猴子的怪叫。 寧瓷把目光一橫,趙染安靜地閉上了嘴巴。 “你好,我是b區(qū)18幢的101業(yè)主。我還有一個身份,想必你們都認識。”男人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張精致的名片,白底的卡紙邊緣壓著金色的暗紋,這張名片的莊重與其氣質極為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