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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文女配重生后 第70節(jié)

    天色昏暗,冷雨連綿。

    陸澈行面白如紙,咳出鮮血,無力跪倒在地,溫柔又悲涼地看著阿虞,“奴不敢奢求主人的原諒?!?/br>
    “奴這樣的人死不足惜?!彼陧鴿皲?,聲音沙啞,“只是想問問主人,如若奴未被江埕利用,沒有傷害過您……”

    “奴是不是能陪主人很久?”

    話落良久未有回應(yīng),陸澈行繾倦笑起,淚不禁掉落,他呼吸急促,心臟絞痛,咳的愈發(fā)厲害。

    鶴毒不止會武功盡失,更會使人命不久矣。

    他溫柔笑著,自知活不過今晚了。

    “主人,再喚奴聲十三吧……”

    “求求主人了。”

    又是一口黑血吐出,阿虞垂下眼,淡淡道,“那件黑袍是我浸泡的鶴毒,你很清楚?!?/br>
    “可也是主人親手縫制的?!标懗盒虚L睫輕顫,病態(tài)笑道。

    他生來就是個(gè)不討喜的存在,是庶子又命數(shù)不祥,被母親厭棄,抱到鄉(xiāng)下養(yǎng)大。

    那戶人家許是得了授意,苛刻虐待他,吃不飽,穿不暖已是常事,直至五歲,母親忽然將他接回。

    母親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他,他以為日子終于好過些時(shí),有一天幾個(gè)面似惡鬼的巫醫(yī)將他抱走,他害怕哭泣,母親卻未阻攔。

    那些人將他泡進(jìn)藥罐,藥罐里全是毒蟲,咬的他身上沒一塊好地方,他嗓子哭得沙啞,也沒人理會他。

    日復(fù)一日,他的皮已全被咬掉,那些巫醫(yī)開始拿著尖刀給他改頭換面,又拿著錘子敲斷他骨頭。

    他疼得無法入眠,也嗓子啞的哭不出聲。

    后來,有天,那幾個(gè)人臉上有了笑容。

    滿心歡喜地將銅鏡擺在他眼前,他在鏡子里看見了張陌生的面孔,耳邊聲音噪雜,“真像太子,皇上定會重賞我族。”

    太子陸澈行身子孱弱,大師預(yù)言活不過十五,所以需個(gè)生辰八字與他相合之人,為他替身。

    他哭鬧不止,一心回家找母親,那幾個(gè)巫醫(yī)自知如此無法交差,給他下了蠱蟲,他一哭鬧,蠱蟲便開始作祟,疼痛使他不敢哭鬧,任他們差遣。

    后來,皇上太子見了他,甚是滿意,家里也跟著沾光,母親來看過他一回,卻未有一句關(guān)懷。

    等腿恢復(fù)好了,便開始習(xí)武了,他個(gè)子長的比陸澈行快些,就會被敲斷骨頭,重新長。

    所幸能吃的飽,穿的暖了。

    他研究他的神態(tài),吃他愛吃的食盒,穿他愛穿的顏色,不能擁有自己名諱,更無法白日行走,就像他的影子。

    陸澈行實(shí)在體弱,皇上為讓他樹立威信,領(lǐng)兵擊退外敵自是他的任務(wù),士兵懶散,很難戰(zhàn)勝,他重傷多次,也是命硬,活了下來。

    君主無能,終究逃不過國破,他體內(nèi)的蠱蟲被取出,扮作陸澈行,與大燕共存亡。

    從前殺過外敵主將,那主將手下記恨他,抹去他的記憶,將他賣進(jìn)了奴隸所。

    命數(shù)也被注定,真的陸澈行未活過十五歲。

    而他被烙上奴印,活的不如牲口。

    他原是要被賣給喜好男色卻得了花柳病的貴公子,那人荒唐風(fēng)流,沒活幾日便死了。

    奴隸所不養(yǎng)閑人,管事的已打算將他拖去喂狗。

    其實(shí)死于他而言一直是解脫。

    但是,阿虞來了。

    她隨手一指,救了他的性命。

    旁的奴隸皆覺得慶幸,只因阿虞倚仗的是六皇子的江晏行,弒父逼宮,她又怎會是良善之輩。

    他也如此認(rèn)為,只盼著被玩弄過后,能得個(gè)全尸,莫要四分五裂,淪為被惡狗而食的下場。

    她卻未難為過他,給他賜名,讓他活的堂堂正正,如常人一般。

    死氣籠罩少年,又是一口鮮血吐出,他戀戀不舍地望向阿虞,五臟六肺像被攪碎般,疼痛至極。

    還記得,燕宮有個(gè)很靈的佛像,他幼時(shí)曾祈求過,母親早日接過他回家,他不要再長高,有一人能救他出深淵。

    少年氣息微弱,疲憊合眼。

    所幸,佛祖顯靈過。

    作者有話說:

    求評論,想和小天使們貼貼~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燕回 5瓶;晏歌. 2瓶;

    愛寶貝們,親親~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

    夜幕沉沉, 萬籟俱寂,慘叫打破寧靜。

    蛇籠鎖頭掉落,蠱蛇爬向角落女人。凄厲哭嚎響徹寒夜, 阿虞眼睫垂下,靜靜灑著誘蛇粉, 直至蠱蛇鉆入女人衣里才停下手。

    香燃到半截,內(nèi)室血腥味便已熏得人頭疼, 阿虞細(xì)眉輕蹙,捂帕看向面無人色的葉玉。

    她嬌嫩柔滑的皮膚被蠱蛇撕咬的血rou翻卷,宛若鶯啼的嗓音叫喊得嘶啞粗噶, 那雙剪水秋瞳也空洞黯淡。

    阿虞彎唇笑笑,又將剩的誘蛇粉倒在葉玉臉上。

    粉末飄進(jìn)鼻腔,淚順眼尾滑落, 蠱蛇身長二頭,從葉玉脖頸爬到臉頰, 眼見蠱蛇張口咬上眼球, 她腦中最后根弦斷裂,絕望崩潰的瘋癲哭笑。

    預(yù)料的痛感卻并未傳來。

    葉玉眼眸空洞呆愣,怔怔看著擺弄鉗子夾蛇的阿虞,她眼底帶著戲謔, 嫣然笑道,“我倒真聽膩了你的哭嚎?!?/br>
    聽著這話, 葉玉呼吸困難,如具死尸,她明了阿虞這賤.人的意圖, 她死盯著那幾條令人作嘔的蠱蛇, 這毒婦真的會讓蛇咬下她的眼球。

    淚流淌滿面, 葉玉渾身亂顫,拼命搖頭,嘴巴卻張了又張,終是開口道,“我愿意……讓阿埕……替我受罰……”

    系統(tǒng)被這悲痛哭聲喚醒,本就虛弱瞧見這局面更是怒不可遏,它萬萬未料想江埕竟如此愚蠢,中了葉虞圈套便罷,竟連與她同歸于盡都做不到。

    掛滿倒刺的長鞭抽向半夢半醒的男人,阿虞看向泣不成聲的葉玉,溫柔笑笑,“總要問問他愿不愿意。”

    江埕眼神毒如蛇蝎,脖頸暴起青筋,阿虞挑眉,瞧著只能如條驅(qū)蟲蠕動的江埕,正拼了命想爬起,殺她報(bào)仇雪恨。

    她譏諷笑笑,抬腳踩在男人臉上,冷汗浸濕江埕衣衫,他如案板魚rou,任她刀俎,這一事實(shí),刺激的江埕崩潰嘔血,神智恍惚不已。

    系統(tǒng)氣息微弱,預(yù)感吞噬之召,也預(yù)知出阿虞所想。

    她不打算殺江埕葉玉,想讓他們?nèi)缃櫽駲寻阆嗫磧蓞?,反目成仇?/br>
    她環(huán)著手,用力踹著江埕,“要不要替葉玉受蛇刑?”

    葉玉雙眸含淚,心疼望著受盡折辱的男人,可惜,話落良久,并未等到江埕回應(yīng)。

    阿虞驀然笑起,未再多言,直接夾起那蛇放在葉玉臉上,“我也想放你一馬,可惜,江埕不愿意?!?/br>
    未等葉玉緩過神來,蠱蛇便已咬掉她臉頰上的一塊皮rou,撕心例肺的慘叫縈繞阿虞耳畔,她也不嫌惡心,就這么靜靜瞧著。

    也真是氣運(yùn)好,第一口咬得不是眼球。

    系統(tǒng)靈魂猶如刀割,虛弱地竟連句話都說不出,良久后,才痛苦不已吐出幾字,“替她受刑!”

    熟悉的聲音在腦中響起,江埕黑眸重燃光亮,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浮木,未等他出言,便聽系統(tǒng)惱怒不已地吩咐他救葉玉。

    江埕眼神黯了下去,神情冷得瘆人。

    怨恨的控訴傳入系統(tǒng)腦中,系統(tǒng)壓制著想將江埕活剝的情緒,深知如此下去,這二人定會反目。

    它氣息奄奄,像被千刀萬剮般,也自知抹殺劫數(shù)將近。

    這個(gè)爛泥扶不上墻的蠢貨。

    陰云四合,寒夜愈顯陰森。

    悶雷滾滾,撞門聲一直未停。

    系統(tǒng)陰惻惻笑起,“吾再給你次跟她同歸于盡的機(jī)會。”

    *

    刑室安靜了一瞬,哭聲聽得格外清楚。

    陸衡之長睫垂下,纏住血淋淋的肩膀,再次撞向緊鎖的門,鮮血滲透白布,浸得門面暗紅。

    他眼眸黯了下去,僵硬地站在那,凄厲慘叫使得他胸口有些悶,記憶里,這毒婦就沒這般哭過。

    他臉色蒼白,盯向那扇撞不開的門。

    是她親自加固的,為防止他撞門逃出。

    陸衡之睫翼輕顫,擠出幾分笑來。

    作孽多端之人注定生不如死。

    是她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哭聲漸弱,可能要疼死了。

    他眼眸黯如深潭,怎么也笑不出來了。

    倒不是因與那毒婦患難與共幾日,便忘了她所作所為,不再記恨。

    而是她與江埕皆是作孽多端,滿手鮮血,怎只有她遭了報(bào)應(yīng)。

    陸衡之長睫垂落,甩動火折子。

    都該下地獄的。

    誰也別想善終。

    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阿虞趕到時(shí),刑室已燒成廢墟。

    陸衡之雙睫垂下,匍匐在地,手臂焦黑流血,腿被房梁砸的血rou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