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椅子往前拉，謝秋山好不容易扯開的距離又被拉近，對方強大的氣場壓迫著謝秋山，他微仰著頭，說：“千語和丞天之間的差距，不是一個兩個主播就能彌補的。”

    臨直播前挖了他好幾個主播，現(xiàn)在又來尋求合作，簡直無恥！

    “謝先生，聽說帝國守護上個月授權(quán)給你們周邊商品的版權(quán)了？”

    謝秋山心里一驚，這事兒雖然在公司內(nèi)部不是什么機密，但市面上還沒有進行過宣傳，寧丞是怎么知道的，難道公司有內(nèi)鬼？

    “呵。謝先生你知道嗎，你剛才這里跳了一下?！睂庁┠﹃约旱挠颐济教杧ue那一塊的皮膚，笑容張揚，“一般來說，這是被說中的表現(xiàn)?！?/br>
    “……”

    謝秋山討厭過度自信的人，尤其像寧丞這種自信到狂妄的家伙，完全不懂得做人留一線的概念。

    他皺起眉，干脆地承認(rèn)了:“沒錯，我們是拿到了周邊商品的版權(quán)，冒昧的問一句，寧總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寧丞笑道，挑釁地挑挑眉，“謝助倒是耿直?！?/br>
    “你是猜的？！”

    謝秋山差點崩盤，理智搖搖欲碎，眉頭都擰在了一起，拳頭蠢蠢欲動，很想一圈打在寧丞這張無法無天的臉上。

    寧丞聳肩：“謝先生，別沖動，我為什么會猜到，是因為我們也得到了對方的授權(quán)……你們簽的應(yīng)該不是獨家合同吧？”

    “……”

    謝秋山攥緊的拳頭松開，心里的怒氣變?yōu)橐黄悦！?/br>
    同時給了兩家授權(quán)？

    他們這是什么意思，廣撒網(wǎng)多撈魚嗎？

    變臉變得也太明顯了吧。

    寧丞覺得好笑，也就肆無忌憚地笑了出來：“目前國內(nèi)除了千語，也就只有丞天能接下帝國守護這么一塊大餅了，但對方顯然不覺得我們這個才出世幾年的小公司能做好，但貴公司老板的事跡也不足以讓他們放心地把代理權(quán)交給你們，所以我猜測，它或許是想讓兩家公司聯(lián)合運營?！?/br>
    “像這種地區(qū)代理權(quán)只能給一家公司吧？”

    謝秋山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但是轉(zhuǎn)念一想，書里為了能讓攻和受結(jié)婚，都設(shè)定同性婚姻合法了，其他方面的法律說不定也會有改變。

    “理論上是這樣，但據(jù)我調(diào)查，在f國就存在多家公司聯(lián)合代理的情況，名義上獨家，但一家公司擔(dān)不起游戲運營的技術(shù)成本。”

    寧丞撐著胳膊，說話間一直在盯著謝秋山微張的嘴唇，因為剛喝過東西，顯得十分紅潤。

    那咖啡一定很苦，苦得不茍言笑的謝助理吐了舌頭。

    他在下屬面前會這樣嗎？還是他湊了巧看到對方不為人知的一面？

    寧丞的思緒逐漸飄遠(yuǎn)，飄到昨晚對方來敲門時的場景，有件事不得不承認(rèn)，謝秋山長得很“漂亮”。

    寧丞接觸過許多長得好看的人，都沒有謝秋山給他留下的印象深刻——或許因為白天和晚上的謝秋山差別太大，明明是同一張臉，他卻覺得昨晚來敲他門的謝秋山更加生動，頭發(fā)放下來也顯得乖巧。

    但穿上西裝就成了另外一副樣子，高不可攀如懸崖之月，眉眼間盡是冷漠。

    “寧先生。”謝秋山語氣不悅，“寧先生平時談合作也會走神嗎？”

    寧丞驚醒，謝秋山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嫌棄，這張臉和昨晚的臉慢慢重疊。

    謝秋山站起身說：“代理權(quán)只有獨家，沒有聯(lián)合，這次直播我們也不會和你們聯(lián)動的?！?/br>
    對于沒禮貌的人，謝秋山也沒耐心：“蹭熱度也要有個限度。”

    對方直接起身走了，撂下寧丞一個人，待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嘴角漾開一抹淺笑。

    他也沒指望謝秋山能答應(yīng)，這只是一次試探，而且他也只是一個小助理，在這種事情上起不到?jīng)Q定作用。

    但他也沒想到謝秋山會拒絕的這么干脆，從謝秋山的反應(yīng)來看，他好像真的挺討厭他的，在他面前裝都不愿意裝。

    嘖。

    不會還在因為昨晚的事情生氣吧？

    或許該跟他這位鄰居好好道個歉。

    作者有話說：

    寧丞的對家助理觀察日記：

    死軸，草包，小伙子還有兩幅面孔，除了好看一無是處。

    臉盲，不記得他的帥臉。

    記仇。

    謝秋山的反派觀察日記：

    臉皮厚。

    第四章

    直播正式開始。

    沒人知道剛才演播室的小插曲，兩方人都在按自己的流程進行直播，因為是同一時間進行的直播，觀看人數(shù)不相上下，彈幕也很熱鬧。

    【隔壁丞天請了磚神，這邊有錘子，你們打一架吧。】

    【朱超怎么不在，宣傳頁不是有他嗎？】

    【我靠錘子太帥了，真人比照片還帥！】

    【那邊已經(jīng)開始比賽了，你們怎么還在說些廢話？】

    【閆錫閆錫閆錫閆錫】【期待閆錫】

    他們所說的錘子是千語的頭部主播，靠玩奇葩游戲出名，游戲天賦拉滿，《帝國守護》只玩了三個月就成了pc端國服前十，剛才謝秋山和那些小主播說話時，他并不在。

    丞天已經(jīng)開始了比賽，他們這邊進度落下，觀看人數(shù)也少了些，謝秋山給蘭瀾使了個眼色：盡快走完流程，讓閆錫上場。

    閆錫自帶粉絲，他正式入鏡后直播間人數(shù)也暴漲，涌進來的大多數(shù)粉絲，彈幕區(qū)直接被花墻和人名刷屏，普通玩家的彈幕在夾縫中生存，引起強烈的不滿。

    “把重復(fù)無意義的刷屏屏蔽?！敝x秋山說。

    鏡頭前，錘子和閆錫分為兩隊，每人帶著兩個小主播，開啟了一場3v3的比賽。

    閆錫雖然是明星，但也是《帝國守護》的老玩家，國服前五十，他的游戲名也很簡潔，【閆錫】二字，裝逼裝的不漏痕跡。

    兩方都在進行著比賽，觀看人數(shù)也相對穩(wěn)定下來，靠著明星效應(yīng)千語比對方多了幾十萬觀看，熱搜也穩(wěn)穩(wěn)地掛在前排，看著后臺的數(shù)據(jù)，謝秋山松了一口氣。

    千語沉寂的太久，這次直播能壓丞天一頭，至少說明公司現(xiàn)在還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能救回來。

    直播結(jié)束后，平臺負(fù)責(zé)人要請謝秋山和這些主播一起吃飯，謝秋山拒絕了，讓蘭瀾和公司另外一個主管去招待，他現(xiàn)在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覺。

    大好的周末，他本該睡到十二點，再點份小龍蝦窩在沙發(fā)上看電影，而不是穿著貼身的西裝在飯桌上和一群不熟的人虛與委蛇。

    更何況剛在那群主播面前教訓(xùn)過人，謝秋山覺得自己出席在那種場合會讓他們不自在。

    驅(qū)車回到家，謝秋山飛快洗了澡換了家居服，坐到沙發(fā)上才發(fā)現(xiàn)有人給他發(fā)了信息。

    【閆錫：謝助理沒來嗎？】

    發(fā)于十五分鐘前，謝秋山洗澡的時候。

    大明星給他發(fā)信息，他居然沒有秒回！

    謝秋山騰地坐起來：【我有點事情就先回來了】

    在謝秋山的認(rèn)知中這種大明星應(yīng)該忙得到處趕通告，不會參加這么個小聚會。

    【謝秋山：不好意思閆先生，是我招待不周，回頭單獨請您吃飯】

    【閆錫：好，我最近都有空】

    ？？

    他就是客套一下，一般人回個“好”字就差不多了，說自己有空是什么意思？

    閆錫不會真等著他請吃飯吧？

    謝秋山栽倒在沙發(fā)上，心絞痛：他肯定是招待不周了。

    【閆錫：[圖片]】

    【閆錫：謝謝你們送的周邊，很可愛】

    照片上是一只圓滾滾的熊貓玩偶，在閆錫寬大的手掌心中顯得十分小巧可愛。

    【謝秋山：您喜歡就好?！?/br>
    跟他客套了兩句，謝秋山接到了外賣電話，他點的小龍蝦到了！

    小區(qū)門禁嚴(yán)，對方進不來，謝秋山只能出去拿。他懶得換衣服，披了件外套，穿著板鞋就出了門。

    他所在的這棟樓離大門有段距離，中間會經(jīng)過地下停車場的入口，謝秋山打著電話，告訴外賣員把東西放在門衛(wèi)室，身邊一輛黑車與他擦肩而過，沖他鳴了下笛。

    謝秋山瞇著眼睛回頭看了一眼，車身干凈得反光，防窺膜上映著綠化帶的高樹。

    他又沒擋路，叫什么叫？

    謝秋山加快腳步，取了外賣回來，發(fā)現(xiàn)那輛車還停在入口處，他莫名覺得煩，繞了個大圈避開車身，誰知道那車又沖著他鳴笛。

    “嘀——”

    謝秋山不理睬，那車又叫：“嘀——”

    眼不見心不煩，謝秋山閉上眼，快步如飛。

    車窗緩緩落下，露出一張戴著墨鏡的臉，下頷線流暢精致，寧丞趴在方向盤上，笑得欠扁：“謝助理，好巧啊。”

    “……”

    謝秋山裝作沒聽到，繼續(xù)往前走。

    寧丞從車窗探出身子：“謝秋山！”

    “……”

    “寧先生，好巧。”

    謝秋山停在原地，抬了下手打招呼，他的另一只手還提著大紅色的包裝袋，上面【xx龍蝦】的標(biāo)志十分顯眼。

    煩人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