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不了的反派 第74節(jié)
“你們兩個什么意思, 認(rèn)為我會搶?我李卿之做不來這種事兒, 別見縫插針污蔑我。” 彩繪牡丹說:“你有前科?!?/br> 搶就罷了。李卿之一向拿筷子挑兩口就走, 給他們吃剩下的。 “嘖, 什么時候說事實也變成污蔑。人心啊, 真臟?!毙l(wèi)清寧說,“殷長衍,跟著這人心會不干凈,來醫(yī)堂吧,醫(yī)堂一向救死扶傷,而且對劍骨沒要求?!?/br> 殷長衍搖了搖頭,眸中神色堅定,“不,我會留在劍堂。” 李卿之心情好了起來,吃面吃面。 抄起筷子去挑。兩個人護(hù)得嚴(yán)實,打死不給。 低聲下氣去求。兩個人嗤之以鼻,并且姿態(tài)端得老高。 呵,他不吃,他們也別想往嘴里送。 三個人為了面條大打出手。小小的房間成了劍堂、戰(zhàn)堂、醫(yī)堂三堂比試場。 王唯一;“......” 這還是她那個張口“規(guī)矩”閉口“莊重”的師尊嗎?一點兒都不穩(wěn)重。 浪費糧食浪費到飛起。 幸好殷長衍提前把家里大部分東西都賣出去,今天少遭殃了。 下午。 王唯一進(jìn)房間坐在鏡子前半個時辰,打扮了起來。 換上新衣服,踩著新鞋,發(fā)髻上簪一朵冰花、并兩朵小巧玲瓏的粉薔薇,整個人嬌俏又明媚。 銅鏡邊緣倒映著殷長衍的臉。他從她進(jìn)房間就頻繁地瞅。 “有什么話就直說?!倍渖峡湛盏?,缺一個耳鐺。 “你要出門?” “昂。在家里這么打扮,多可惜?!?/br> 殷長衍擱在輪椅扶手上的五指收緊,她要去見人,“見的人我認(rèn)識嗎?” “雪娘。她邀我一同上街玩兒,萍兒也會去?!边@幅水滴形狀的耳鐺不錯,帶上看看。一想到萍兒雪玉可愛的模樣就喜歡,“多接觸,沒準(zhǔn)我能生出一個像萍兒的女兒?!?/br> “那不太可能,女兒隨爹?!?/br> 他在別扭什么?到時間了,王唯一笑著起身,提著裙擺出門,“吃食和水都備好了,我最遲晚上到家。” “嗯,一路注意腳下,別撞到人群?!?/br> 王唯一提著裙角出門,殷長衍推著輪椅亦步亦趨跟在身后。 她下了臺階,就沒法兒跟了。輪椅下不去。 殷長衍視線從臺階上收回,注視著王唯一的背影,她扶著肚子在石子路上慢慢走,直到她縮成一個小點。 中午被李卿之搶了他的面,肚子有點兒餓。 手推著輪椅轉(zhuǎn)回屋子,桌子上擺著柿餅、棗泥酥和包子。 柿餅就不吃了,棗泥酥唯一愛吃,殷長衍拿了一個包子。 嚼了一下,甜的。 不愛吃甜食,送回去。 推著輪椅走到布筐跟前,剪幾塊布做繡片。暨南楊氏弟子即便是男人,領(lǐng)口、衣領(lǐng)上也都繡著花,唯一一個姑娘家穿得過于簡單。 都是他沒用。 晚上,星空漫天。 殷長衍推著輪椅坐在樓梯口。很遠(yuǎn)的地方偶爾亮著幾朵煙花,唯一是不是正抬頭看? 木頭發(fā)出細(xì)小的“吱呀”聲,有人在上樓梯。 “唯一,回來了?” 王唯一嚇了一大跳,“大晚上你不在房間睡覺,站樓梯口吹涼風(fēng)?!?/br> 輪椅上的人皮膚很白,穿著寬大的青衣,烏黑長發(fā)線一樣鋪在腦后。像是月亮照在溫潤珍珠上,不經(jīng)意間折出一抹冷意。 “等你。”殷長衍笑了一下。 王唯一心中一暖。她看錯了吧,分明就是溫潤的珍珠,哪里會冷? 殷長衍接過她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膝蓋上,充當(dāng)臨時桌子。推著輪椅替她搬東西。 “殷長衍,街上好熱鬧,賣什么的都有。過幾天就是送神祭,現(xiàn)在大街小巷開始放煙花了,特別好看,你有看到么?!?/br> “有?!彼砩险戳说南鯚熚秲?,“送神祭是什么日子,我不曾聽過?!?/br> “請神就得送神,你做紅花君子迎過紅花神,現(xiàn)在明炎宗就得把紅花神送走。送神祭是大事兒,各個堂都忙得不可開交。”王唯一推著他進(jìn)屋,“送神祭當(dāng)天有一場盛大的煙花,你快點兒好起來,到時候我推你去看?!?/br> 她有想著他。殷長衍抿唇笑了笑,“就這么說好了?!?/br> “你看我給你買了什么,麥芽糖!”麥芽糖很軟,能拉出黏長的絲,得用棍子攪著吃。 太軟了,沒辦法放入紙袋子,只能拿在手里。王唯一攥了一路棍子,麥芽糖不可避免的沾了一些在手上。 找塊濕帕子擦掉。 手指被攥住,虎口部分挨上濕熱的舌尖。 “臟!”王唯一下意識往后抽,沒抽出來。一股麻意順著脊梁直沖天靈蓋,耳朵飄紅。 殷長衍舔完,“甜?!?/br> “吃糖更甜?!蓖跷ㄒ恍呒t了臉,把糖塞到他嘴里,“抿著吃,別咬,會粘嘴。” 遲了一步,殷長衍牙齒被沾上了。試著張嘴,不太行。 “哈哈哈哈,你再用點勁兒?!?/br> 殷長衍又試了一次,張開是張開了,牙尖上帶了許多糖倒尖兒。除了慢慢舔,沒法子。 下巴被抬高,女孩子獨有的甜風(fēng)撲面而來,“要不要我?guī)湍???/br> 王唯一溫軟細(xì)小的舌尖探進(jìn)來,細(xì)細(xì)的舔著他的牙齒。 “張大一點?!?/br> “你剛才抖了一下,很癢嗎?”王唯一壞心地專挑他癢的地方舔,感到他脊梁越來越僵硬。 黏膩又香甜的咂弄聲慢慢響起,殷長衍第一次聽就愛上了這個聲音。 王唯一不愛,這會讓她想到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事情。 而且好累,舌頭發(fā)酸、要抽筋,舔不動了。 手撐在他肩膀上,拉開距離,“不行了,剩下的交給你?!?/br> “......哦,好。”殷長衍學(xué)著她的模樣舔牙齒,不是一個感覺,有點兒失落。 王唯一興致勃勃整理買來的東西,往家里角角落落添。 怎么會有繡片? 她沒買啊。就算買,也不至于買一個剛打了樣的。 “我做的?!眲偤盟?,挑一挑花樣子,殷長衍說,“牡丹開花繁華富貴,荷花比較清新素雅、與衣裙搭,你最近是不是喜歡粉薔薇?” 夫君女工比她要好得多,無論哪一個都很好看。最重要的是他對她特別好!! 王唯一脫口而出,“最近,我喜歡你?!?/br> 兩個人都愣住了。 王唯一反應(yīng)過來,噢噢噢噢她喜歡他,試問誰能拒絕一個對外能打、對內(nèi)全能居家的好男人。興沖沖攬他的脖子,“再親一下可以嗎?” 還在發(fā)愣啊,那她就不客氣地占便宜。 有點兒激動。唇貼歪了。 力氣沒把控好,牙齒磕到他的唇,出了點兒血。 殷長衍如夢初醒,眼角、唇角跟著上揚,有幾分羞澀,手慌得不知道該放那兒,“可以?!?/br> 這么回答好像不太對,“唯一,我也喜歡你。”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比王唯一看到的任何一個煙花都要絢爛亮眼。 “嘿嘿,那再親一下?!?/br> 兩個人親過無數(shù)次。這是第一次沒有熱切的情動,沒有急促的接近,兩個人靠近,扒開膚rou、見骨而靜,將心底最柔軟、最隱秘的地方展開給對方,邀其進(jìn)入。 殷長衍聞慣了血腥味兒,第一次覺得這味道這么令人舒心。 “不親了不親了?!?/br> 殷長衍改親鼻尖,“怎么了?” “血味兒不好聞?!蓖跷ㄒ晃嬷煨Γ皩?,我就是嫌棄你?!?/br> 殷長衍啞著聲音道,“別呀,你要是嫌棄,這世上就沒人要我了?!?/br> 兩個人鬧了一會兒,你撩一撩我頭發(fā),我揪一揪你衣服,把無趣的事情玩兒得樂不可支。 夠了,盡興了,收拾屋子。 殷長衍撿起輪椅下的糖棍,握在手心,決定從今天開始喜歡吃甜的東西。 “這么喜歡嗎?下次給你買。我還買了冬瓜糖,試一試?”王唯一從一堆物品里翻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罐子,糖有二指寬、兩個巴掌長,小孩子喜歡將它含在嘴里充當(dāng)舌頭。 殷長衍吃了一口,甜得要齁死人。但又不能吐掉,一來浪費食物,二來他舍不得。 于是含著一頭,一點一點地嚼。 “你別吃完呀,多少給我留一點兒?!边@玩意兒貴,排了好久的隊伍才買到的。王唯一拍他的臉,猶豫著要不要上手去掏。 殷長衍起了逗弄心思,有意嚼快了一些。冬瓜糖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王唯一急了,含住冬瓜糖的另一頭“咔嚓”“咔嚓”去咬。兩個人四片唇撞到一起。 殷長衍胸膛震動,在笑。大掌抬起,揉了揉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