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不了的反派 第142節(jié)
“我先替你找醫(yī)修。” “沒那個必要,我有別的事情要做?!币箝L衍單腳往出跳。 一般人跳時,膝蓋會稍作彎曲。殷長衍不這樣,他膝蓋繃得很直,整個人像話本子上記載的僵尸。 他跳得低,過門檻時絆了一下,臉直直地朝地面撲過去。 王唯一連忙給他扶起來,就算是裝的她也心生愧疚,“著什么急!沒什么事情比你更重要!你在這里等一等,我這就去取輪椅。” 找到輪椅,扶殷長衍坐上去,“去哪兒?我推你?!?/br> “廚房?!币箝L衍擰起眉頭,“炸的小酥rou要糊了。” 那怎么成! 小酥rou可是今中午的主菜。 “抓好扶手,我這就帶你過去?!?/br> 王唯一跑得很快,一路破空而行,周圍景象成色塊在兩人身后不斷地后退。 殷長衍:“......” 這有點兒不妙,總感覺她一停他就會被甩出去。 果然甩出去了。 頭直直地插進灶臺里。 身后王唯一毫不客氣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知道我不應(yīng)該笑。但是我實在是忍不住,哈哈哈哈?!?/br> “......”殷長衍手在灶臺上面摸,照著記憶中的位置基準(zhǔn)找拿到漏勺,撈出鍋子里的小酥rou盛在盆里。 小酥rou碰壁的聲音聽起來炸得剛剛好。 真不錯,趕上了。 “笑夠了么,把我拔出來。” 王唯一憋笑道,“拔拔拔。你的臉都快黑成炭,我打盆水給你洗臉。” “好?!?/br> 大概是常年躲在院子里洗月事帶,殷長衍一身都是冷白色。 王唯一稱得上一句玉雪可愛、白里透粉,但跟殷長衍站在一起那就只剩一個粉。摸著良心說,她挺嫉妒的。 這下好了,他烤得黑成炭,這個家她最白。 快樂來得太突然,今天少說得多吃兩碗飯慶祝一下。 .......好吧,快樂走得更無聲無息。 濕帕子擦干凈他的臉,他居然比之前更白!怎么會這樣!! 殷長衍摸了一下臉,“碳灰浮在臉上,大概是捂白了?!?/br> 就捂了那么小會兒,只有一小會兒而已......真令人氣餒。 “唯一,你很餓嗎?盛了四碗飯?!?/br> “湊活吧。主要是,化悲憤為食欲。” “多吃一點兒。”殷長衍把小酥rou盆推過去。 比他更重要的事兒是她。她的吃飯,她的穿衣......她的每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都遠(yuǎn)比他更重要。 吃完放,兩人坐在院子里吹風(fēng)喝茶。殷長衍不怎么吃rou,茶水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倒。 王唯一放下茶碗,朝他那兒瞟,“長衍,你不會內(nèi)急嗎?” “你要替我扶它嗎?”扶的話,他不介意假裝一下。 在她心懷愧疚的時期內(nèi),他被允許對她予取予求。 第110章 第 110 章 ◎我在她心中的份量◎ 打死不要。 “吃飯吃飯。” 殷長衍指腹摩挲著茶碗邊沿, “你嫌棄我?” 王唯一搖頭。怎么會,當(dāng)然不是。 “要是腿沒受傷,我能自己來?!?/br> 他總是知道她的愧疚點在哪里并且精準(zhǔn)拿捏。 王唯一吞下一塊小酥rou, 咀嚼兩下,“長衍,家里還剩了點兒瘦rou,做一個油豆皮包rou卷。” 殷長衍推動輪椅, 轉(zhuǎn)向廚房, “等我半柱香?!?/br> 瘦rou餡兒是調(diào)好的, 只需要把泡得發(fā)軟的油豆皮包上rou餡, 上鍋蒸熟就好。 一盤油豆皮包rou放在桌子上。 “今天你吃得多,看來我手藝有長進。嘗一嘗, 合不合胃口?!?/br> “剛才就吃飽了?!蓖跷ㄒ粵]動筷子,直接上手摸, 說到最后怪不好意思的, “你那兒摸起來很像rou豆皮包rou, 我提前適應(yīng)一下手感?!?/br> 他面容表情都沒變, 但王唯一能感覺到他多了一分愉快。 看來她踹得真的很重。 誒呀, 油豆皮破了,細(xì)rou餡兒散出來。 快塞回去。絕對不是她手重,是他蒸過頭。 吃晚飯, 殷長衍洗鍋, 清理廚房。 王唯一原本要自己來, 但是發(fā)現(xiàn)她弄完后他還得二次反工, 于是很聽話直接交給他。 坐在桌前看似閑散, 眼睛一直停在殷長衍下本身, 提心吊膽地等著他叫她幫忙。 輪椅拐出去了, 他是不是去茅房。 王唯一“騰”地站直身子。很好,茶壺里還有水,快速沖一下手指,麻溜兒跟上去。 他是你夫君,你是他娘子。他全身上下你哪里沒有見過,怕什么,羞什么,沒有必要。 做完四遍心理建設(shè)感覺差不多了。 風(fēng)很大。 殷長衍坐在輪椅上,堆疊在腳邊的衣擺隨風(fēng)翻滾,一頭黑發(fā)線一般蕩在腦后。頸項修長,半邊側(cè)臉無悲無憫,整個人空曠又單薄。 眼睛望向遠(yuǎn)方,仔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里面裝了很多東西,雖然看不清是什么,但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沉重。 聽到動靜,回頭。 眸子清澈,“唯一,怎么出來了?外頭風(fēng)大?!?/br> “不是你要我給你扶那什么,我以為你在茅房?!?/br> 殷長衍抿唇一笑。他隨口一說,她當(dāng)真了,“臟。” 修真之人本就功體純粹潔凈,他是這世間接近神的人,怎么會臟。而且,他在她腿間碰,摳,甚至啃的時候也沒嫌棄她。 “不臟,而且我愿意?!甭曇艉苄。挥每淳椭蓝呀?jīng)紅到滴血。 “你愿意,和我舍不得完全是兩回事?!?/br> 王唯一心花怒放,“噢?!?/br> 他完全沒那個意思,她跑出來張口就說絕對顯得很欲求不滿。作為一個女孩子實在是太不矜持了。 王唯一打補丁,“不用我也挺好的。我最近修為有長進,沒準(zhǔn)一個手抖就把你的皮給扯碎,畢竟那里很脆弱?!?/br> “咳,所以上藥的時候還請唯一手下留情?!?/br> “小紅點好多了嗎?”王唯一難得見到殷長衍害羞,新奇地瞧了好一會兒。上前推他,“你太不小心了,明知道與雞蛋天克,下次別再碰。” “聽唯一的。” “你剛才表情不好,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兒?” “剛才?做了一個壞夢?!?/br> “我小時候常做噩夢。那時師尊安慰我,說裁下做夢的枕頭上一塊布做成錦囊,把噩夢裝進錦囊里,用頭發(fā)綁好掛在香火旺盛的寺廟樹上,噩夢就被封進留夢凈土?!?/br> “古本上曾寫過留夢凈土,傳說黃粱一夢的夢就在那里?!币箝L衍不信神佛,“李卿之為了哄你,煞費苦心?!?/br> 師尊確實一直很疼愛她,“我早上出門買了一顆菠蘿,又清爽又甜,要吃一吃嗎?” 她這張嘴跟小老鼠一樣,根本停不下來。吃獨食會覺得不好意思,于是總拖著他一起吃。 住在一起這段時間,明顯能看出來殷長衍胖了一小圈。 “嗯?!?/br> 王唯一清洗好菠蘿,放在盤子里,“長衍,試一試?!?/br> 殷長衍嚼了兩下,“不酸很清甜,好吃?!?/br> 難得見他多吃兩口水果,王唯一稍微傾斜盤子,讓菠蘿朝他那邊偏過去。 殷長衍吃完了一盤菠蘿。 他并不喜歡甜的東西,可是她悄悄地抬高盤子。 然后,嘴巴里熱辣辣地疼,兩天沒開口說話。 人有偏愛,但菠蘿平等地對待每一個人。 王唯一毫不客氣笑他,“近神人修為那么強,嘴巴卻很脆弱?!?/br> 殷長衍定定地瞧著她,指頭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寫,‘舌頭有力就行?!?/br> 讀完最后一個字,王唯一笑聲戛然而止。如坐針氈,好想找個地縫把自己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