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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贖不了的反派 第151節(jié)

    “你說得我直起雞皮疙瘩。不進(jìn)轎子就可以了,是吧。算了,我見著方框形狀的都繞道走?!?/br>
    “小心一點(diǎn)總沒壞處?!?/br>
    王唯一覺得費(fèi)解,“我是不是命中帶衰,怎么總碰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戚言楓是,留夢凈土是,抱夢童子也是?!?/br>
    一旁的傳訊紙鶴:‘......’

    幾個大字浮現(xiàn)出來,‘你是不是忘了我還在這里。你當(dāng)面講我壞話?!?/br>
    “難道你希望我背后嚼你舌根?!蓖跷ㄒ徊[了瞇眼睛,“是你尋我?guī)兔?,才有今天的事情。你可不能不管我?!?/br>
    ‘夠了,在往過趕了?!糁砂桶偷奈淖侄寄芸吹絺饔嵓堹Q的涼薄,‘你毀我留夢凈土在先,私自觸碰抱夢童子在后。我還你這一次,此后我們大道朝天、各走一邊?!?/br>
    “字太多,打眼睛,我不看?!?/br>
    傳訊紙鶴:‘......’

    傳訊紙鶴飛走了,翅膀比平時撲騰得更歡實(shí)。

    身邊床鋪一軟,有輕微的下陷。殷長衍坐在她身邊。

    “我撿了很多小石子,拌點(diǎn)兒泥正好壘雞窩??臻e的話,能不能搭把手?”

    “你要養(yǎng)雞?”王唯一隨口問到,“你不吃rou,又碰不得雞蛋,壘雞窩做什么?!?/br>
    沒什么,只是最近覺得偶爾吃一個雞蛋還挺不錯的。但這心思不能放在明面上。

    “你喜歡吃烤雞,自己養(yǎng)吃起來方便。”殷長衍找了一個借口。

    “我不怎么擅長做手藝活兒,最多就是坐旁邊給你當(dāng)氣氛組,不會礙事嗎?”

    “你管這叫‘礙事’?”殷長衍淺笑,搖了搖頭,下巴微揚(yáng)望著明窗,眸子輕闔,一派自在,“這種日子,我求之不得?!?/br>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挺想養(yǎng)雞,“行,走吧。”

    殷長衍手藝差到離譜。壘了半天,亂七八糟地勉強(qiáng)成型。頂部朝一邊歪,圍壁千瘡百孔,看看搖搖欲墜。

    稍微戳一指頭估計(jì)就散了。

    王唯一伸手試探地戳了一下。

    嘩啦一聲,全倒了。

    殷長衍臉上的笑“唰”地凝固,眼里的亮光也沒了。手指動了動,試圖拯救,停頓一下垂了下來。

    難怪當(dāng)年蓋房子的好活兒總輪不上他。要真讓他上,房得坍塌好幾次,沒準(zhǔn)白事席面都得出好幾場。

    “好在雞沒住里頭,否則得連吃好幾天全雞宴?!蓖跷ㄒ幌氲绞裁?,“對了,魏璋明天在白茶村給鐵匠辦喪事,我們一道去一趟?!?/br>
    “鐵匠是戚言楓所扮,你又不認(rèn)識鐵匠?!?/br>
    “你不懂,紅白喜事的席面味道相當(dāng)不錯。咱們隨份子,去蹭一桌席,你不用做飯,吃得還好。”

    殷長衍正沮喪,沒做飯的心情,“好?!?/br>
    白茶村經(jīng)了集體上吊的事兒,村民搬得搬走得走,沒剩下幾戶。

    鐵匠喪事里里外外由魏璋一力cao持。

    魏璋面容俊美、氣度不凡,即使僅著一身喪服站在那兒,也格外令人矚目。

    ‘女要俏,一身孝’,這句話對男人同樣適用。

    他身邊有一個年輕少女,長得我見猶憐,頻頻拿帕子按眼角。

    “魏璋,你來一下?!蓖跷ㄒ唤形鸿啊?/br>
    魏璋不明所以。

    兩人走到?jīng)]人的地方,王唯一掐他,壓低聲音道,“你才成婚多久,就學(xué)人跑去納小妾,你對得起湘兒!都成婚了還勾搭人家少女,你不是想騙財(cái)騙色吧。”

    魏璋擰眉瞧著王唯一的手,不著痕跡避開,“她是鐵匠女兒。”

    “鐵匠女兒不是死了嗎?”

    “師兄把她養(yǎng)的很好。之前一直纏綿病榻,如今能走了?!?/br>
    王唯一順著魏璋視線看去,鐵匠女兒正側(cè)頭跟身邊人講話。那人一身大紅衣服極為惹眼招搖。

    戚言楓??!

    她好像看穿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王唯一語帶調(diào)侃, “不是說擔(dān)心我的安危正在往回趕,原來在這里陪心上人?!?/br>
    她怎么來了。戚言楓說,“你不就是心上人。”

    “我是心上之人,而非心上人?!?/br>
    “有什么區(qū)別?!?/br>
    “哈哈,何必避重就輕呢。”王唯一朝鐵匠女兒看去,鐵匠女兒先是一愣,而后“唰”的羞紅臉,“師弟都成家了,你也得抓緊時間盡快將終身大事定下來。驅(qū)寒公子攢錢,就是為了這一天,別叫他在地底下還為你cao心。”

    “你在教我做事?”戚言楓說。

    怎么突然冷臉?“呃,不敢不敢?!?/br>
    鐵匠的喪禮在院子里進(jìn)行。今夜守靈,凌晨出殯。

    鐵匠女兒說希望王唯一在身邊陪她一宿。都是女孩子,各種事情能方便一點(diǎn)兒。

    王唯一應(yīng)了,叫殷長衍回去收拾換洗衣物。

    “你叫我竹青就好。你是楓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竹青累了一天,揉了揉泛酸的肩膀,“先坐,要喝什么?女孩子大多嗜甜,要不就果茶,入口甜絲絲的。”

    楓,叫得好親密。兩人果然關(guān)系不一般。王唯一眼疾手快,將有厚棉墊子的凳子換給她,“姑娘太客氣了?!?/br>
    竹青眸中浮現(xiàn)一絲柔軟。打開隨身的小罐子,取出一顆果干放進(jìn)果茶中,“咸青梅,我親手調(diào)制的,能使果茶韻味更濃厚?!?/br>
    眉眼含笑,“繼爹、楓之后,你是第一個品嘗的人。”

    王唯一受寵若驚,嘴甜道謝。端起茶碗喝一口,果然味道驚艷。

    “這滋味真獨(dú)特,能不能再放一顆?”王唯一伸手去夠,被拍了一下。

    竹青嗔笑道,“過猶不及,咸青梅偏多會破壞茶水間的平衡。但我能送你一罐子,叫你隨時解饞?!?/br>
    “哇,謝謝。竹青你人真好。”王唯一笑得眉眼彎彎,“那我就不藏著掖著了。戚言楓殺了鐵匠,你真的能毫無怨懟地待在他身邊?你一點(diǎn)兒都不介意?”

    饒是竹青早有準(zhǔn)備,聽見這話時依舊有幾分意外。她沉默了一會兒,半張臉在燭火的映襯下,一雙眸子通透又堅(jiān)如磐石。

    “驅(qū)寒公子死后,爹就成了個行尸走rou,終日渾渾噩噩。若非爹一心求死,楓又豈能輕取爹的性命。我甚至覺得,是楓讓爹得到大解脫。”竹青看向王唯一,“是不是覺得我很不孝?”

    “沒有,你清醒又堅(jiān)定,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奇女子?!蓖跷ㄒ粨u頭,“有你在戚言楓身邊,是他莫大的福氣?!?/br>
    竹青臉頰“咻”得飄上一抹紅暈,手指在手帕上攪啊攪,無比嬌羞。有過否認(rèn)的念頭,但最終決定坦蕩地面對自己,“那便希望,這福氣能再厚一些、連綿不絕?!?/br>
    “一定會的?!蓖跷ㄒ黄鹕沓袂嘈辛艘粋€禮,“冒犯竹青姑娘,王唯一實(shí)在對不住?!?/br>
    “說什么冒犯,是我該感謝你。”竹青連忙攙扶她,兩人親親熱熱,“不瞞你說,我一直在親與情中躊躇不定。是你直言不諱地發(fā)問,才讓我確定自己的心?!?/br>
    “唯一,你的傳訊紙鶴將楓氣得跳腳。我那時就想,對面是個什么樣的人?!敝袂嗾f,“我在楓身邊數(shù)年,他一直踽踽獨(dú)行。能讓他停下腳步、分出時間相交的人不多,一個手掌就能數(shù)過來,你是其中一人?!?/br>
    王唯一擰起眉頭。

    一個手掌五個名額,驅(qū)寒公子已死,魏璋跟他斷絕往來,他又舍不得讓竹青傷神......所以就逮著她一個人盡情地禍害是嗎?

    命中帶衰的原因居然是戚言楓交友面太窄?!這真是個令人傷心的事實(shí)。

    “很快就不是了,他要跟我大道朝天、各走一邊?!蓖跷ㄒ灰幌氲竭@里就開心。

    竹青多久沒看見楓這般少年意氣的一面,不禁掩唇輕笑。

    門口傳開叩門聲。

    竹青欲起身,王唯一先一步跑過去,“長衍,這么快就拿來。把軟底鞋給我,腳上這雙沾點(diǎn)兒泥?!?/br>
    殷長衍怎么不說話?

    而且門那邊似乎過于寂靜。

    王唯一腳步微頓,手移開門把,輕手輕腳后退,擋在竹青身前。

    “長衍,是你嗎?”

    “怎么不說話?你是誰?”

    門口那邊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嘶啞聲。像打開是塵封已久的枯井,井蓋木質(zhì)腐朽脫落,一股陳舊的寒意躥了出來襲向你。

    “......唯......一......”

    “唯一......快......”

    竹青愣了一下,“唯一?!?/br>
    “去找戚言楓,說抱夢童子尋來了?!?/br>
    “我立即去,你千萬小心?!?/br>
    大門“吱呀”一聲向兩邊敞開,抱夢童子立在紅色轎子前。青灰色手臂掀開轎簾,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王唯一后背直發(fā)寒。

    她想跑,腳卻像被釘子釘在原地,渾身動彈不得。

    更令人驚恐的是,她的鞋子輕輕抬起,向著紅色轎子的方向踏步。

    第115章 第 115 章

    ◎竹截◎

    殷長衍拎著換洗衣物趕到, 神色一變。

    王唯一心中松了一口氣,“長衍,我沒法兒控制自己。”

    祭拜鐵匠的桌案上放了一盞香爐, 線香青煙裊裊上升。

    殷長衍取下三根燒了半截的線香吹滅,折斷尾端使之平齊。指尖施法,然后將線香按在地上王唯一的影子額頭。

    嘶,額頭好燙。

    王唯一痛呼出聲, 下意識抬手捂額, 欣喜地發(fā)現(xiàn)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