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入15歲的人都會更新新的終端，里面帶著類似于隨身管家一樣的ai系統(tǒng)，只不過都是些較為機械化的冰冷工具，姜穗把它進行了改裝。

    她打開了自己的系統(tǒng)，給邵瑤看。

    “下午好，小姐，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助你的？”

    邵瑤最開始還沒有看出什么特別的，“這不是每一個終端都可以做到的嗎？”

    姜穗說：“那不一樣?！?/br>
    她沒有點擊，也沒有下達什么命令，而是問道：“守護者，你心情現(xiàn)在怎么樣？”

    被稱作守護者的ai是沉穩(wěn)清亮的青年男音，并沒有系統(tǒng)慣有的機械感，反而覺得生動。

    “很不錯，小姐給我更新了內(nèi)置系統(tǒng)之后，感覺運行流暢了很多?！?/br>
    邵瑤不傻，甚至很聰明，她雖然不懂得太多這些ai運行的原理，但是有一件事她是知道的。

    一個系統(tǒng)能夠主觀的表達自己的心情，已經(jīng)是涉及到了ai是否能夠產(chǎn)生自主意識這樣的命題了。

    邵瑤微微張大了嘴巴，最后定定地看了姜穗的系統(tǒng)，才看向姜穗。

    “小穗，你應(yīng)該知道ai倫理法吧？”她聲音有些嚴肅。

    姜穗道：“我當(dāng)然知道，但我也沒有違法，就算是ses（systems ethics survey系統(tǒng)倫理調(diào)查局）來，也無法定我的罪?！彼雌鸫剑拔业陌⑹厥亲灾鳟a(chǎn)生的意識，并非我刻意而為，關(guān)于這一點，我的程序日記里完全說明了情況?！?/br>
    邵瑤張了張嘴，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然而還未等她開口問姜穗她系統(tǒng)到底是怎么樣產(chǎn)生自主意識的，就聽到了自己終端響起的聲音，與此同時，姜穗的終端也響起來。

    是黎揚的，他同時撥打了兩個人的終端。

    姜穗和邵瑤對視了一眼，點擊接收。

    黎揚的立體投影頓時出現(xiàn)，他看起來額頭有些汗，整個人兇狠又緊繃，“就猜你們在實驗室?！彼麤]有多說什么廢話，“蟲族入侵，不要亂跑?！?/br>
    姜穗心中一驚，她立刻問道：“賀朝呢！”

    黎揚很顯然是避開了攻擊，翻滾了幾下，閃過賀朝的身影，他正在和蟲族戰(zhàn)斗中，黎揚隨后有些呼吸不穩(wěn)回答道：“他的終端被打壞了，糟糕——！”

    通訊被迫結(jié)束，姜穗猛然站起來，她道：“阿守，解除實驗室屏蔽?！?/br>
    “是的，小姐?！?/br>
    解除實驗室屏蔽的下一秒，她們二人都聽見了響徹了整個校園的警報聲。

    邵瑤已經(jīng)從自己的折疊芥子袋里拿出了武器，也給姜穗丟了一把槍。

    姜穗從自己的實驗室里也拿出了武器，是一把長刀和沖鋒，同樣也接過邵瑤給的手/槍，別在腰間。

    邵瑤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想去避難。”

    姜穗給自己的槍上膛，她也看向邵瑤，“你不是也沒打算去嗎？”

    邵瑤有些可惜地站起來，她最終把自己的長裙撕了一半，露出了里面的戰(zhàn)斗褲以及綁著的匕首。

    姜穗：“……你到底是去參加畢業(yè)舞會的還是去打架的?！?/br>
    邵瑤笑起來：“這不是有備無患嗎？你瞧，現(xiàn)在就正有幫助?！?/br>
    姜穗關(guān)閉了自己的實驗室，將終端重新佩戴好。

    姜穗：“其實現(xiàn)在去避難還來得及。”寰宇高中的避難所非常堅固，足夠支撐到救援的到來。

    邵瑤搖頭：“邵家從未有對蟲族屈服的縮頭烏龜?！?/br>
    姜穗：“但其實這都不是我們的責(zé)任?！?/br>
    邵瑤看著她蓄勢待發(fā)的模樣，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一副勸我的樣子，先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模樣吧！”

    姜穗打開了實驗的門，已經(jīng)聞到了硝煙以及蟲族的腥臭味，她覺得等到姜遲來又要罵她一頓了。

    但是看到蟲族，還看到賀朝和黎揚支撐地很勉強的樣子，姜穗就感覺自己的血液在奔涌流動，驅(qū)使著她趕緊趕到去支援。

    姜穗道：“姜家也沒有逃兵?！?/br>
    她問自己的系統(tǒng)，“定位到賀朝他們在的地方了嗎？”

    阿守道：“根據(jù)背景掃描成功，位于楓葉林?！?/br>
    姜穗最后問了一次邵瑤：“你真的要和我去嗎？”

    邵瑤：“喂，他們也是我的朋友?！?/br>
    二人對視笑了一下，隨后便快速地奔往校園的楓葉林，在逃跑向避難所的眾多同學(xué)中逆流而上。

    后來姜穗和邵瑤趕到的非常及時，再晚一點賀朝和黎揚恐怕會受到更加嚴重的傷害，但是同樣的，還未曾進入軍部訓(xùn)練的幾個人，在蟲族的進攻下也受了不同的傷。

    盡管他們的拖延拯救了不少人，但都被罵得狗血淋頭。

    “我們不需要幾個還沒有畢業(yè)的小孩犧牲！”這是那位明星戰(zhàn)士，回到戰(zhàn)場上的利維軍官的咆哮。

    還沒完，姜穗經(jīng)歷了姜遲、親爹親娘的一頓臭罵。

    尤其是姜遲，毫無臟話的陰陽怪氣，讓姜穗頭皮發(fā)麻。

    “我都不知道我的meimei竟然這么勇猛，夢想著當(dāng)英雄。我是不是還要贊嘆她因為恰好地改造了自己的ai，才通過校園網(wǎng)絡(luò)對蟲族造成精神攻擊？”

    姜穗在病床上躺尸。

    一旁的賀朝有些看不過去，想要拯救她，“遲哥，其實是因為……”

    “閉嘴！”

    面無表情的青年看了過來，“你也一樣，等死了給你們收尸的時候再來跟我狡辯。”

    姜穗弱弱道：“……死了就狡辯不了了?！?/br>
    然后是姜遲陰森森的笑容，“看來你也知道啊。”

    姜穗和賀朝選擇安靜如雞。

    等到病房里沒人了，傳來了重重的關(guān)門聲，兩個人才松了口氣。

    空氣中沉默了一會，兩個人又同時開口。

    “你沒事吧？”

    “傷口還疼嗎？”

    二人又都是一愣，隨后都笑起來。

    姜穗笑的時候牽扯到傷口，哎喲了一聲。

    賀朝一頓，變得有些陰沉。

    “對不起。”他說。

    意外他的突然道歉，姜穗沒懂，“你道什么歉？”

    賀朝：“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br>
    姜穗躺著看著天花板，對自己洞穿的腹部傷口不是很在意，“但如果當(dāng)時換成是我被困住，你也會過來的?！?/br>
    賀朝沉默了。

    姜穗轉(zhuǎn)過頭，注意到了那股陰郁又重新席卷了他，想了想，于是道：“要是道歉的話，不然你給我削蘋果？我現(xiàn)在也動不了。”

    和腿斷了的賀朝相比，她確實動彈不得。

    賀朝沉默地坐起來，給她削蘋果。

    姜穗看著他熟練的動作，畢竟她最喜歡的就是蘋果，從小到大他削了不知道多少遍。

    姜穗忽然感嘆：“唉，看來畢業(yè)舞會是開不成了？”

    賀朝看著絲毫不見陰霾的姜穗，心臟不由得收緊，有些酸澀的刺痛。

    當(dāng)看到她在楓葉林突然出現(xiàn)的那一刻，賀朝就意識到了自己對她的感情。

    他不想死了。

    他想永遠陪伴在她的身邊。

    因此看到她倒下的那一刻，心悸與慌張是從未有過的。

    而現(xiàn)在還好，他們都仍然活著。

    賀朝道：“之后應(yīng)該會補辦的。”

    但實際上他們都知道，不會了，畢業(yè)舞會成了許多同學(xué)的葬禮，軍部的新一輪征兵開始，對蟲族的反攻也開始提上了日程。

    聽說那個意識空間計算系統(tǒng)已經(jīng)通過了最終的測驗，無論是姜穗的父母還是姜遲，以及現(xiàn)役的所有士兵，都要進入訓(xùn)練。

    姜穗有點蠢蠢欲動，她對那個系統(tǒng)很感興趣。

    正好畢業(yè)了，如果現(xiàn)在選擇，她或許會選擇相關(guān)的大學(xué)。

    “姜穗?！毕萑氤了嫉乃季w被少年的聲音重新喚了回來，姜穗側(cè)過頭，看到了他凝望自己的視線。

    “怎么了？”姜穗問。

    下了床的少年湊了過來，他把手中的刀與蘋果放到了一旁，漆黑的眼眸流動著姜穗看不懂的情緒。

    “以后我會保護你的?！彼f。

    姜穗聽了笑了，她點頭，“那就這么說定了。”

    隨后她從自己的病號褲子兜里掏出來了什么，“幸好帶在身上，送你的畢業(yè)禮物?！?/br>
    賀朝一愣，低下頭，看到了掌心里如紅繩般的機械鏈條。

    “這個可以干擾蟲族的精神碰觸，我之前特地測試過?！彼龘P起自己的手腕，“我也有一個哦?！?/br>
    隨后姜穗不由分說，給賀朝系上，那是她獨有的系東西的方式，賀朝看幾眼便學(xué)會了。

    賀朝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便的有些快。

    他抬起頭，看到了姜穗的笑容。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還帶著得意，“怎么樣？不用太感謝我?！?/br>
    賀朝看了她許久，直到姜穗以為自己臉上有什么臟東西，卻聽見賀朝道：“姜穗，謝謝你?！?/br>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

    他都如此地感謝她，將他從泥沼里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