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過河拆橋 seporn 8.c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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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韻目瞪口呆,一臉茫然地仰視著他。 窗外的晨曦已露。葉鶴亭整個人側(cè)逆著光,頭發(fā)衣衫凌亂,表情卻嚴(yán)肅而沉靜,像是一尊被褻瀆過的神祗,將他投下的陰影,罩在了她的身上。 葉韻又有了那種被他迷惑,受他牽引的感覺,雖然她并不是很喜歡那種感覺,像是失去了一部分自我,又暴露了另一部分自我。但此時此刻,如若他真是上天派來,那她甘心情愿地接受他的庇蔭。 可葉韻又錯估了他。 因?yàn)榻酉聛?,他所做的事,卻全然不是救人于苦難的“神”該做的事,因?yàn)樗翢o憐惜地完完全全地將她置于了“苦難”之中—— 他壓下身來,狂亂地吻住了她。 不同于平日里的吻,這一次截然不同,他的氣息沾染了野性,覆在她的唇上深吮輾轉(zhuǎn),氣勢兇狠霸道,像是要吸盡她的元?dú)?,害她難受吃痛,無以招架,喘息連連。待她終于逮到機(jī)會張嘴呼吸,他攻擊的態(tài)勢更猛,如同一只獵豹一路長驅(qū)直下,修長的雙腿禁錮住她的雙腿,大手扶住她的肩頭,直接低頭咬住了她的脖子! ——這一定是一種報(bào)復(fù)。他依循著她在他身上做過的那些事,全部施還給她。 但是她顯然又猜錯了。 他只咬了一口,像是將含在嘴里的寶貝一般品嘗了好久,終究還是舍不得。黏黏膩膩地松開了,只聽他在她耳邊呵著氣,極盡低沉地誘惑: “寶貝,原諒我,有些誤會我無法解釋,需要你自己仔細(xì)去體會?!笨春梦恼埖剑簆o18a r. 葉韻睜大了眼睛,幾乎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這讓人頭皮發(fā)麻的語氣和稱呼,簡直讓她有些不認(rèn)識他。 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辨別他是否被妖魔奪了舍,他就一把扯過滑落的被子覆蓋而下,將兩人的世界融為一個整體,迫使她只能依附著他的引領(lǐng),再也無法掙脫。 葉韻是當(dāng)天下午回到學(xué)校的,那時候室外的雨還在連綿不絕地下著,原以為這個元旦假期的天氣最壞也不過如此了,沒想到傍晚又刮起了北風(fēng)。當(dāng)天晚上,氣溫一個勁兒地猛降,到了深夜的時候,天空中竟然隱隱飄落起細(xì)密的雪花。 回到宿舍,她從衣柜里找出厚棉褥,鋪到自己的床位上。 其他的同學(xué)都沒有回來,一個人待著或多或少有一些冷清。她獨(dú)自去食堂吃了晚飯,又提著桶到澡堂洗了個熱水澡,然后坐在了書桌前,翻看起一本從圖書館借來的專業(yè)書。 從第一頁開始看起,可惜內(nèi)容實(shí)在太過枯燥,沒有撐太久。無奈放下,換另一本。 黑白的色調(diào),抽象人物大頭照做封面,一本講述世界電影發(fā)展史的書。 與專業(yè)無關(guān)的書,她一般都是憑著興趣隨手翻翻,文字開始晃眼的時候,圖片往往更能吸引她的目光,這本書也不例外??吹胶髞?,她幾乎只看標(biāo)題文字和大幅的照片了。 直到到了熄燈時間,頭頂?shù)臒晒鉄敉蝗话迪氯ィ挥嘞聲郎吓_燈的亮光,她才將書重新放回去,然后踩著爬梯到床位上去睡覺。 一閉上眼睛,所有發(fā)生在白天的事情,就立刻侵入腦海,讓她努力平靜下來的心潮,一波又一波不?;问?。 在剛踏進(jìn)校門的時候,葉鶴亭給她撥過一通電話,想來是他的工作暫且騰出一絲空隙,抽空關(guān)心她。但是,她沒接。 一般情況下,她不是沒有禮貌的人,畢竟這種過河拆橋的行為顯得很沒心沒肺。但是她有充足的理由這么做。她甚至決定,一個星期都不要接他的電話。 因?yàn)樗呀?jīng)在心里確定,早上的他確確實(shí)實(shí)是被妖魔奪了舍。否則,他怎么能—— 整整一個白天,她的右手連帶著手腕都是酸麻的。 在澡堂洗澡的時候,熱水流過皮膚,還引發(fā)了胸口的一陣痛感。透過茫茫水汽,她疑惑地低下頭,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原本雪白無瑕的皮膚上,遍布了輕重不一的斑駁紅痕。怵目驚心的程度,直讓她在熱氣的籠罩里打了一個冷顫。 那個人怎么可能是他?強(qiáng)硬蠻橫,又不講理。滿嘴的哄騙之詞,語氣比什么時候都溫柔好聽,做出來的事卻粗暴得令人咬牙切齒,否則也不能下嘴這么狠,幾乎讓她懷疑是不是他在故意“報(bào)復(fù)”她對他做過的事。 不過,他不單對她狠,對他自己更狠。伏在她鬟邊的發(fā)絲上,一聲又一聲連綿地喘,斷斷續(xù)續(xù)的,像一個沙漠中極度缺水的人,馬上就要饑渴而死,卻還是不放過他自己。非得逼著讓她再為他施加反反復(fù)復(fù)的磨練,本就難受的她都有些反過來可憐他了,沒想到他還能勻出一分精力,啞著嗓子赤紅著臉對她發(fā)令: “不要停,寶貝……嗯……就是這樣……” 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叫“寶貝”,卻是在這種又惱又氣又羞的窘境下,不過,還挺受用。但是她發(fā)誓,她還是更喜歡他不說話的時候。 因?yàn)槟切r候,他會花更多時間安撫她的身體,或溫柔或霸道的親吻和撫摸,被珍視的感受已經(jīng)讓現(xiàn)在的她感到滿足。 但是,這一點(diǎn)對葉鶴亭來說,卻是顯然不夠的。因?yàn)樗煊X到一個讓她心驚的事實(shí):葉鶴亭對她壓抑潛藏的需求,無論是情感的渴望,還是身心的欲念,并不比她向他索取的少,甚至還要更多。 她無法忘記,當(dāng)她透過被他蒙住眼睛的指縫,意外發(fā)現(xiàn)他凝視著自己的眼神。那些毫無掩飾、直白洶涌的感情,讓她在感動之余,更多的卻是心有余悸。 現(xiàn)在她享受于他濃烈的愛,那必有一天,她也會被囚禁于他徹骨的恨,永不得翻身。 微苦的淺笑在嘴角邊泛起,葉韻仰面望著漆黑的天花板,不知在何時潛入了幽寂的夢里。一整晚都在無邊無際的混沌之中,徒手與無形的夜魅纏斗,雙目緊閉,眉頭成結(jié)。 叁天過去了,自從葉鶴亭的電話被葉韻置氣掛斷,他就識趣地再也沒打過。剛開始她還在心里贊賞他的大度,可過了幾天,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上課的時候她時不時會走神,每次手機(jī)微微震動,她都會悄悄拿出來第一時間查看消息??墒沁@些天她竟連葉鶴亭的一個字都沒有等到,跟以往的噓寒問暖形成強(qiáng)大的落差。 哼,到底是誰過河拆橋?從心虛理虧、滿懷期待,再到氣憤懊惱,心態(tài)的徹底崩壞只在熄滅手機(jī)屏幕的一瞬間。 可她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敗,下了課就蹬蹬蹬跑進(jìn)圖書館,前所未有地把自己置身在積極進(jìn)取的學(xué)習(xí)氛圍里,再不去想那個男人。 可是,她終究還是等來了他的信息。 卻只有短短叁個字:“有空嗎?” “干嘛?” 她也只回復(fù)了兩個字,并透出nongnong的不高興和不耐煩。 “我在你們學(xué)校附近,只有一個小時,要不要見個面?” 不要。 心里是這么想,可她的手指不聽她使喚,在輸入時忤逆了她,自動拼出一個字,并發(fā)送了出去:“好。” 更可惡的是,緊跟著“好”字的是手機(jī)自動彈出的一個“歡呼雀躍”的表情包,然后她竟然手一滑,就這么順便把表情包也發(fā)出去了。 這一下徹底翻車,再怎么也解釋不清了。 緊急撤回簡直是欲蓋彌彰,因?yàn)槠聊簧弦呀?jīng)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 她急得搔頭抓耳,卻急中生智,立刻按下了開啟語音通話的按鈕。很快,對方接通。 然后,她趕在他開口之前,氣勢洶洶地?fù)屜日f了一句“在校門口等我!”立刻就掛斷。 放下手機(jī),她手捂胸口,安撫著蹦蹦亂跳的心臟,嘴角終于掛上一抹微笑。 從圖書館到校門口并不近,小跑步不停歇最少也要七八分鐘。葉韻平時不怎么愛運(yùn)動,此時卻像兩腳生了風(fēng),絲毫不感覺累,只覺得路太長。 不料她在半路卻被人攔了下來。 “嘿,小葉子!”秦曉詩朝她的方向招手,然后急切地快步走到她的跟前,“你是去校門口嗎?” “嗯。”葉韻被迫停下來。 “太好了!你路過快遞站的時候,能不能順便幫我寄個快遞,我要趕去上課來不及了!”不等葉韻說好,她立刻塞給她一個文件袋。 “這個……可是我也趕時間?!比~韻也有點(diǎn)急。 “你又不是去上課,能急到哪兒去?幫幫忙嘛,小葉子……”不遠(yuǎn)處,秦曉詩的同伴一直在催促她,顯得很是焦急。 葉韻只得答應(yīng):“好吧,寄給誰的?” “等會兒我把地址信息用手機(jī)發(fā)給你!”秦曉詩見葉韻答應(yīng),片刻也沒有多待,撂下一句話就跑走了。 葉韻無奈搖頭,莫名其妙充當(dāng)了別人的信使,這一下時間更是緊迫,腳下半刻也不再停,向?qū)W校大門的方向繼續(xù)小跑而去。 路過快遞站的時候,秦曉詩的信息還沒有發(fā)過來,她卻已經(jīng)在短暫駐足的時候,隔著不遠(yuǎn)的距離,看著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長款大衣外套,搭配白色的襯衫,沒有打領(lǐng)帶,只圍了一條休閑圍巾。此時他雙手插在兜里,修長的雙腿挺拔地立于馬路邊,一派玉樹臨風(fēng)、氣定神閑的豐姿。 他面朝著校門口的方向站立,幾乎在她發(fā)現(xiàn)他的同時,他也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隔著一段距離,葉韻清晰地看見他臉上剎然浮現(xiàn)的笑容。 像冬天里的一束陽光,足以驅(qū)散所有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