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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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目赤紅,裴晏終忍不住。 沈鸞尚且不知危險臨近,耳尖染了緋紅,情急之下,她隨手拿過桌上的冷茶,一飲而盡。 不想腕間忽的一疼,沈鸞未能握住茶杯,那半杯冷茶竟都倒在畫本之上。 沈鸞只當(dāng)自己沒端好,急急撇開畫本上的茶水。 幸而她眼疾手快,只后幾頁沾了水。 然那畫上的墨跡泅濕一片,分不清彼此。 沈鸞目瞪口呆。 她本是想著偷偷看完,明日就還給母親的,不想竟發(fā)生此事。 若是明日母親看見這副光景,定知曉她夜里做了甚么。 窗外的罪魁禍?zhǔn)桌溲矍浦輧?nèi)驚慌失措的沈鸞。 裴晏輕哂,指尖還余一塊小石頭。 他抬眸。 卻見沈鸞抱著畫本移至?xí)?,鋪上雪浪紙?/br> 抿唇猶豫許久,沈鸞終落下一筆。 她準(zhǔn)備自己畫著補(bǔ)上了。 …… 長夜漫漫。 沈鸞雖不擅長做文章,然畫畫一事,她卻極為擅長。 加之又有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 沈鸞臉漸紅,幸而她先前見過人修復(fù)古畫,只自己畫了最后幾話,又拿白膠細(xì)細(xì)粘上。 若不仔細(xì)瞧,定是看不出端倪。 沈鸞悄悄松口氣。 已是四更天,窗外鐘聲連著敲了四下。 茯苓睡在外側(cè),只輕輕翻身的功夫,沈鸞頓時不敢再動。 忽的慶幸茯苓今夜睡得熟,未曾發(fā)現(xiàn)她起夜。 不敢再耽擱,沈鸞將那畫本胡亂塞至枕下,熄燈睡去。 裊裊青煙自鎏金琺瑯三足香爐氤氳而起,睡意沉沉籠罩,興許是今夜累得狠了,沈鸞很快睡了過去。 竟不知今夕何夕。 地上鋪著厚厚的大狼皮褥,踩上去不會覺得生冷,也無任何動靜。 裴晏悄聲翻窗進(jìn)屋,半張臉隱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青紗帳幔掀開,裴晏視線一點點在沈鸞臉上掠過。 手指未曾碰到沈鸞眉眼,榻上的人忽的呢喃一聲,背過身對著墻。 裴晏手指頓在半空。 余光瞥見那露出的半冊畫本,裴晏緊攏雙眉,悄無聲息將那畫本取下。 又翻到最后。 前世裴晏沒少見著沈鸞作畫,彼時長安郡主春心萌動,每每見著裴晏,一雙眼睛總能笑如彎月。 “阿珩,母親總夸我畫畫極好,我給你畫一張好不好?” 裴晏沒答應(yīng)。 然沈鸞過目不忘,裴晏又是她心尖尖上的人,早就熟記于心。 那時長安郡主書案上,光是裴晏的畫冊,就有厚厚一沓。 而現(xiàn)在。 裴晏低頭翻看手中的畫本,面色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這畫上坐著輪椅的男子…… 忽聽沈鸞低語:“阿衡,那是我照著你畫的……” 怒火中燒。 裴晏面無表情,直接將沈鸞最后補(bǔ)上的那幾頁都撕下。 畫紙揉成一團(tuán),緊緊攥在手中。 裴晏緊緊盯著榻上睡得忘乎所以的沈鸞,一雙黑眸晦暗不明。 后背剛結(jié)痂的傷口好似又漸漸疼了起來,僅僅只是為一個裴衡,只是為一個裴衡…… 他咬牙。 手中的畫紙早就褶皺連連,看不出原樣。 若是沈鸞明日看見…… 裴晏瞥一眼掌心揉成一團(tuán)的畫紙,皺眉。 今夜那只黑貓只是僥幸,然沈鸞已是起了疑心。若是明日看見這畫本,定會有所懷疑。 裴晏閉眸沉吟。 思忖良久,裴晏終轉(zhuǎn)身,重回沈鸞書案后。 開始作畫。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翌日清晨。 許是昨夜累得狠了, 沈鸞這一覺睡得極沉。 沈氏悄悄著人過來問了好幾趟,沈鸞都未曾起身。 沈氏握著絲帕,捂唇笑笑:“也罷, 她愛睡就讓她多睡會,反正今日也不用念書?!?/br> 又道早上的五香糕吃著不錯, 讓小廚房留了一點, 過會送去沈鸞院里。 丫鬟應(yīng)聲退下。 將近辰時三刻,沈鸞院中方響起要水的聲音。 侍女捧著沐盆, 雙膝跪地, 服侍沈鸞凈了手,方拿了青鹽出來,供沈鸞漱口。 博古架上的雙環(huán)聯(lián)珠瓶插著時下的新鮮花卉, 屋里藏香裊裊,香氣怡然自得。 今日天氣好,綠萼支開窗屜子, 衣袖不小心拂過窗邊,小聲疑惑, 低頭去瞧。 沈鸞本就心虛, 一雙眼睛幾乎貼在綠萼身上。 這會瞧見,忙不迭出聲:“……你看什么呢, 都看迷糊了?” 夜里灑下的茶水早就干透,書案也收得好好的。 沈鸞細(xì)細(xì)回想,總想不出自己落了哪處不查,只能盯著綠萼看, 提心吊膽。 綠萼轉(zhuǎn)首一笑, 彈彈衣袖浮塵:“并沒甚么,只是方才見此處臟了?!?/br> 說著, 又喚丫鬟前來,“都看著點,這會是我還好,趕明兒弄臟了郡主的衣衫,仔細(xì)你們的皮?!?/br> 丫鬟忙忙福身,應(yīng)了聲:“綠萼姑姑說的是,奴婢日后定當(dāng)注意。” 左右不過是小事,綠萼沒再繼續(xù)追究,叫小丫鬟前來灑掃便是。 待沈鸞盥漱畢,又有丫鬟捧著十錦攢盒進(jìn)屋,光是早飯,就擺了十來個小碟子。 茯苓站在一旁,為沈鸞布讓:“……這五香糕是晨間夫人送來的,郡主嘗嘗可還喜歡?” 沈鸞吃一口,果真不錯。她抬首:“母親還在房中嗎,過會我瞧瞧她去?!?/br> 茯苓笑著俯身:“夫人早早出門去了,哪里還在家?!?/br> 沈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左右她這趟回家要住幾日,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 那畫本明日再還也不遲。 飯畢,拿清茶漱了口,沈鸞方想起自己還有一事忘記:“楊伯做的牛乳茶,可曾送了來,過會我可要給姚jiejie送去的。” 姚太傅抱恙,姚綾定是要在家中侍疾。這牛乳茶本就是她說好吃的,沈鸞如今得了,自然要給她送去。 “早備下了?!避蜍咝χ醭鰥y匣,為沈鸞描眉畫眼,“還有兩匹宮緞,彩緞百端,都在車上了?!?/br> 沈鸞今日要去姚府探望太傅,禮數(shù)自然不能缺。 臨出門前,沈鸞到底不放心,拿了《中庸》的書殼套在那畫本外面。 也幸而先前圣上曾送過她一方寶墨,那墨呈六邊形,落筆即干,無需擔(dān)心泅紙。 想了想,沈鸞又轉(zhuǎn)而對屋里的丫鬟道:“我枕邊的《中庸》你們都別亂動,那是我留著夜里看的?!?/br> 綠萼彎唇:“郡主何時這般愛念書了,夫人知道了,肯定欣慰。” 沈鸞臉一紅,悄悄示意綠萼附耳過去:“可別叫母親知道,那是我拿著當(dāng)安眠用的。” 綠萼捂唇笑出聲:“我說呢,郡主何時變了個人,奴婢日日跟著,竟也不知道。” 沈鸞笑睨她一眼:“就你話多?!?/br> 沈鸞抵達(dá)姚府的時間實在不巧,姚太傅恰好吃了藥歇息睡下,不能見客。 姚綾迎著沈鸞出了府門,替父親謝過長安郡主。 沈鸞急急將人扶起:“姐妹一場,姚jiejie無需這般客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