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見春臺/嬌啼/嬌靨 第28節(jié)
謝韞當(dāng)然不會幫她。 但話說回來,也不全然如此。 陸廷給旁人留了三天時間,熟不知自己還剩多少時間。 他原就不打算留下這個皇子,所以按計劃來看,陸廷最晚蹦跶到明晚。 只是此事一直在暗中進(jìn)行,知曉的人不多罷了。 所以桑印的事,不管桑窈今日來不來,都注定無疾而終。 陸廷一倒,這起案子就不會再有人注意,桑印自然而然也不會受什么影響,至于被貶官,沒有陸廷在上面cao作,就算桑印去了儋州,過不了多久也會回來。 所以根本不必太過擔(dān)心。 謝韞盯著少女明艷的小臉,毫不心虛的想,他雖有自己的目的,但這也算是順手替這為笨蛋小姐解決了一個麻煩。 她得謝他。 只是這些,桑窈并不知道。 謝韞拉開房門,潮濕的水汽涌了進(jìn)來,桑窈見他要走,連忙拉住了他的衣袖,“謝韞,你怎么不回答我?!?/br> 謝韞頓住腳步,臉龐冷淡,他垂眸看向桑窈,不但只字未提陸廷的事,反而像是處理一件極不起眼的公事般慢悠悠道: “姑娘請回,此事已成定局?!?/br> 桑窈睜大雙眸盯著他,那雙好不容易止住眼淚的雙眸又開始氤氳霧氣。 說了半天,他竟然還要拒絕他。 桑窈不明白,如果他不想的話,一開始干嘛要跟她說那么多。給她希望又拒絕她,他到底想干什么。 還是說……是他不滿意呢。 桑窈緊緊的盯著他,目光露出幾分羞憤來。 大概是了。 她就知道,機(jī)會難得,這狗男人不會那么輕易答應(yīng)她。 “你還有事——” 話音未落,面前的少女忽而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柔軟馥郁的花朵被指腹揉碎,茉莉香在此刻迸裂開來,達(dá)到頂峰。 少女的吻生澀無比,雙唇柔軟濕潤,飽滿豐盈,她沒有技巧,只知道緊緊貼合。 謝韞生平第一次大腦空白。 甚至忘記推開。 桑窈緊閉雙眸,頗有種壯士斷腕的悲壯。 萬萬沒有想到,最后居然是她主動啃了狗。 但這種感覺其實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樣難以接受,溫溫涼涼,感覺好像還可以。 她之前沒有親過人,也不知該怎么親。 但親嘴又不是什么難事,顧名思義,對他的嘴巴貼貼就好了,她這般努力貼了半天,自覺這個吻已經(jīng)非常情色且刺激至極。 片刻后,唇瓣分開。 寂靜之中,兩人四目相對。 少女雙目瀲滟,盯著面前的男人,委屈巴巴的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謝韞的目光從少女的雙唇一寸一寸移到她的眼睛。 沉默。 近乎死寂的沉默。 而此刻,同樣沉默的還有方才快步趕過來的謝夫人和凈斂。 凈斂并不知道主子那邊要見誰,但之前沒有邀約,想必也是事發(fā)突然,謝夫人要見,他自是不能阻止。 一路上謝夫人都在念叨著主子的婚事,千方百計的從他這打聽主子最近跟誰走的近,有沒有主動提起過哪家姑娘。 他都被問膩了,想也知道,當(dāng)然沒有啊。 鐵樹怎么會有開花的一天呢? 謝夫人還是太不了解主子了,不過慢慢習(xí)慣就好,她遲早是要接受主子會孤獨終老這件事的。 兩人步伐輕快,謝夫人今日是必須要逮著機(jī)會好好訓(xùn)訓(xùn)謝韞,她連措辭都想好了。 秋水苑不遠(yuǎn),兩人一同轉(zhuǎn)過回廊,然后雙雙瞥見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他倆不約而同頓住腳步。 此刻映入眼簾就是身影交纏的兩人。 他們離得有些遠(yuǎn),細(xì)節(jié)上看的不是很清楚。 但不難猜測,兩人現(xiàn)在勢必唇舌相碰正吻的相當(dāng)激烈。 他們甚至都來不及把門關(guān)上! 凈斂目瞪口呆,整個人都僵住了。 但他的第一反應(yīng)并非激動,而是懷疑,濃烈的懷疑。 什么東西? 是天塌了嗎,所以夢境跟現(xiàn)實混在一起了。 還是他瞎了,這些全部是他臆想出來的? 這不對勁,先冷靜。 凈斂試圖用常理一些的方式來解釋,比如他們倆的嘴唇是碰巧撞在一起的。 不是,關(guān)鍵什么意外能貼那么久? 還是說難道是桑姑娘強(qiáng)吻? 那更不可能了,主子的手又不是斷了,他推桑姑娘不跟推小雞似的嗎,干嘛站著不動任她親。 所以是在做夢吧? 要不先捏自己一下,看看疼不疼。 嗯?還沒捏呢,怎么就疼起來了。 他倒吸一口冷氣垂眸看去。 夫人那只染著朱紅蔻丹的手此刻正死死掐著他手臂上的軟rou,“夫夫夫夫……夫人!” 謝夫人同樣目瞪口呆,她張大嘴巴,小聲道:“前面那個……是你主子?” 凈斂忍住疼痛,含淚點頭:“應(yīng)該是的?!?/br> 謝夫人面露怪異,難以置信,卻又不乏喜色,總之表情非常復(fù)雜。 她又拉著凈斂默默退回了剛才那個轉(zhuǎn)角,不由心道這劉大人好,劉大人常來。 凈斂腦袋發(fā)懵,謝夫人還在問他:“這是誰家姑娘?” 見謝韞不說話,桑窈越發(fā)忐忑。 她掃了一眼四周,雖說沒看見沒什么人,但這樣總給她一種白日宣yin的錯覺。 分開之后,她抿了抿唇,又沒忍住舔了舔。 她煩了:“你到底幫不幫啊,你怎么又不說話了。” 花了許久,謝韞才從那個猝不及防的吻里回過神。 但男人的臉看起來比剛才更冷了。 唯一緩和這冷色的,是悄悄紅起的耳垂。 只是這處燥熱除他自己,無人知曉。 他像是嫌棄,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桑窈的肩頭,然后將人緩緩?fù)崎_,同面前的少女拉開距離。 然后他收回手,當(dāng)著桑窈的面拿出錦帕擦了擦手指,沉聲道:“我不想再跟你重復(fù)?!?/br> 他隨手招了個下人過來,沒再多看桑窈一眼,只吩咐道:“送這位姑娘出府?!?/br> 桑窈睜大雙眸,可還沒等她出口挽留,男人已經(jīng)闊步離開。 似乎一刻也不愿多待。 她愣在原地。 第一反應(yīng)是,謝韞拒絕她了。 而且拒絕的很果斷,所以她還是要去找陸廷。 不遠(yuǎn)處的下人走過來,道:“姑娘,請?!?/br> 桑窈卻沒有挪動腳步,她還在看著謝韞離去的背影。 其實被謝韞拒絕實在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傳言中這個人刻薄,冷漠,目中無人,這些從來不是空xue來風(fēng)。 他的行事作風(fēng)就是與旁人不同,從他身邊從無女人,甚至無人幾乎無人敢同其表明心意這點就能窺出一二來。 他的拒絕總是干脆又直接,不給其留下絲毫幻想的空間。不解風(fēng)月,不耽情愛,不管做什么,目標(biāo)都十分明確。 想得到他的恩惠,簡直比登天還難。 倘若沒有撿到那個手冊,桑窈不會過來求他,更不會因他的拒絕而難過。 可她偏偏撿到了,所以才對他有了希望。 縱然她心中明白,不該借著這份感情讓謝韞去幫她什么。 從一開始,桑窈就覺得謝韞和手冊中的人是兩個非常割裂的存在,但那些時候她大多都能讓自己邏輯自洽。 可現(xiàn)在她突然產(chǎn)生了一些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