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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第183節(jié)

    盧慶問:“怎么了?”

    盧栩:“沒事?!?/br>
    盧慶:“舍不得家了?”

    盧栩不吭聲。

    盧慶笑他幾聲,心說活該。

    要是上一趟盧栩老老實實的只往北境送糧食,不在路上那么折騰,早就不用再匆匆忙忙走這一趟了。

    送行的人看不到了,觀陽城也被樹影遮擋了,盧栩蔫噠噠地坐回車上,捏了捏顏君齊新做的小冊子。

    上次的冊子前幾頁和后幾頁都卷了,這次顏君齊給他做了個布套。

    盧栩?qū)⑿宰尤娇诖?背靠著騾車上的貨物發(fā)起呆。

    一路上盧栩興致都不太高,到了羅家正建的小客棧吃飯,他情緒都沒高漲起來。

    換做往常,盧栩早就趁著吃飯的工夫跑去給人家出主意指點江山了。

    盧慶從沒見過他蔫噠噠的模樣,考慮到了文丘縣城給他找個大夫瞧瞧,看看他是不是病了。

    一直到路上沒了能住的客棧,盧栩又去住過的村子借宿送旗子時,人才精神了點。

    第二天看不出憂愁了,盧慶把他撂在中間的騾車,到前面開路去了。

    他們一路急行,抵達(dá)文丘縣城,時間比上次縮短了一天多。

    盧栩拿上縣令交給他的信件去縣衙拜訪,還極力游說文丘縣令組織商人去觀陽進(jìn)貨。

    “觀陽是小城,碼頭卻不算太小,要去州府的貨船都從觀陽過,從觀陽采購,可比去州府便宜的多?!?/br>
    作陪的文丘商人們苦笑,他們哪會不知道。

    挨著觀陽縣那兩個小鎮(zhèn)的人平時都不到文丘縣城來,全去觀陽買東西。

    可縣城內(nèi)情況又不一樣。

    為那么一丁點便宜,興師動眾過去,不劃算啊。

    “我們文丘不比觀陽,不怕盧當(dāng)家笑話,我們幾個已經(jīng)是文丘比較大的幾家了……”

    “是呀,咱們幾個綁到一起也不抵盧當(dāng)家一半?!?/br>
    說著說著,幾人都有點妒忌了。

    觀陽他們也不是沒去過。

    前兩年去的時候,哪有什么觀陽聯(lián)盟?

    還有這個盧栩,也不知從哪兒蹦出來的,歲數(shù)還沒他們家兒孫大呢,竟然就把觀陽船幫給按趴下了。

    嫉妒呀。

    不嫉妒都不行。

    “我們也不是沒考慮過去觀陽買貨,可……“

    幾人笑嘆搖頭。

    “我們到了觀陽,那些大貨船也不愿意為了幾個小商人卸船耽誤行程的?!?/br>
    愿意在觀陽停留賣貨的主要還是小貨商,那些直抵州府的大船,甚至都不在觀陽停靠。

    這些盧栩當(dāng)然清楚,可他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買瓷器那家商船從前可不愿意搭理他們觀陽的,聽說他把觀陽本地的瓷器都買空了,不也照樣主動來找他了嗎?

    盧栩從他那兒挑的都是高檔貨,全都在第二隊里,要往青龍城賣呢。

    盧栩:“幾家不行,那就再找?guī)准衣?。崇寧,匯縣,都不遠(yuǎn),多聯(lián)合幾家不就多了?”

    幾人面面相覷。

    盧栩:“文丘縣城大商鋪少,諸位也可以找找下面的鎮(zhèn)子,這么多村鎮(zhèn)加起來,也是很可觀的?!?/br>
    “村鎮(zhèn)?”

    “村鎮(zhèn)能要多少東西……”

    盧栩:“諸位不要小瞧村鎮(zhèn),我們觀陽聯(lián)盟就是這樣做起來的。零售能賣多少東西,你們搞批發(fā)嘛!要的多,價格不就好談啦?”

    盧栩巴拉巴拉和他們講起觀陽聯(lián)盟是如何直達(dá)村鎮(zhèn)開雜貨鋪送貨的。

    幾人:“……”

    他說的過于仔細(xì),連文丘縣令和縣尉都頻頻側(cè)目。

    這小子是不是傻?

    這都教?

    盧栩全然不在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們?nèi)チ擞^陽,不得在觀陽吃在觀陽?。窟M(jìn)貨運(yùn)貨不得用觀陽的人手?

    去的人越多才越好呢,觀陽人人能靠碼頭賺錢,人人變得有錢,觀陽才能興旺發(fā)達(dá)。

    他一個人賺錢有什么用?他一個人賺再多錢也帶不動一個城。

    只有尋常百姓也有錢花,舍得穿新衣吃rou,才能把更多的商人聚到觀陽,把更多的好東西運(yùn)到觀陽,供更多孩子讀書,培養(yǎng)更多的人。

    到時候君齊和盧舟再想看什么新書,都不用托苗泓蔭找人去州府買了。

    若觀陽興旺了,他在觀陽的親族們就是不聰明,老實愚笨,也會比從前好謀生。

    大不了種菜嘛!城里的人多,吃喝用度都多!

    州府有什么,盧栩去了一趟,覺得水運(yùn)還如他們觀陽方便呢,不就是城大人多嗎?

    州府行,未來他們也行。

    盧栩熱心地給幾個商戶出謀劃策,一頓飯吃完,那幾個商戶竟然還真被說動了。

    盧栩:“安全諸位也不用擔(dān)心,咱們隆興不比朔州,既無匪患,路又好行,縣令大人也正欲聯(lián)合我們觀陽和崇寧派官差維護(hù)商路?!?/br>
    縣令:“……”

    縣尉猛咳嗽。

    他們還沒答應(yīng)呢!

    盧栩朝他們笑笑,“當(dāng)然,文丘縣人口不如觀陽稠密,官差兵丁也少,我來時聽到消息,似乎我們縣令大人愿意承擔(dān)此項的主要支出。”

    文丘縣令眼皮動了動,淡然道:“既然是聯(lián)合維護(hù),哪能讓貴縣破費(fèi)?!?/br>
    盧栩:“大人高義,若商路暢通,將來觀陽必會獲益,本是互利共贏,又是我們觀陽主導(dǎo),理應(yīng)我們多負(fù)擔(dān)一些?!?/br>
    文丘縣令笑容又明快了一些。

    觀陽早就派人遞了信,邀請他們文丘和崇寧一起維護(hù)這條商路,他倒是心動,但文丘、崇寧不比觀陽,他們窮呀!

    這沿途巡邏,少說得派兩班人吧,每個人不多,加起來一年也是不少開支呢。

    不過既然盧栩這么說了,不管觀陽縣令從前有沒有這個意思,往后他都可以提一提了。反正是你們觀陽人自己說的,他就是聽聽建議。

    明天就派人給崇寧遞信,讓崇寧縣派人和他一起找觀陽的王縣令談?wù)勅ァ?/br>
    見縣令沒否認(rèn),文丘的幾個商人更心動幾分。

    盧栩趁熱打鐵:“如今時節(jié)合適,咱們隆興也沒朔州那么冷,距大雪封路也還遠(yuǎn),諸位打個來回也用不了多久,不如趁著正是囤貨過冬的時候,先去觀陽試試?”

    盧栩生怕他們沿途遇到困難似的,又是介紹路上哪兒能投宿,又是介紹吃飯花多少錢,還給他們寫了信,讓他們到了觀陽遇到什么麻煩去找羅慎、盧文。

    盧文一聽就跟盧栩有關(guān)系,“請問這位羅慎,是誰呀?”

    “哦,是我們觀陽衙門的統(tǒng)領(lǐng)。”

    一旁的縣尉道:“是羅縣尉那侄子吧?”

    “對!正是他?!?/br>
    幾名商人一聽,竟然能直接找縣尉侄子,靠譜呀!

    他們在文丘都不是天天能和縣尉攀關(guān)系的。

    為首的人收好信,謝過盧栩,答應(yīng)這幾日就組織人手去觀陽試試。

    第一場酒宴散去,大胡子縣尉又拉盧栩湊了第二場,這次就只有盧栩、盧慶和羅家兩個人了。

    有上次的交情在,這場酒遠(yuǎn)比第一場親近。

    縣尉還問起羅純怎么沒來。

    盧栩:“他和我弟弟在后面,我這趟主要是給北境軍送糧食,他們那趟才是正經(jīng)做生意。”

    縣尉被他這消息驚到了,“北境軍?”

    盧栩似醉非醉的一笑,將北境軍的令牌給他看,靦腆的自吹了一番他和北境軍,熟!

    清醒著他不好拿令牌招搖,這不是醉了嗎?

    醉酒吹牛不受控,說的都是醉話,不管是瞎吹還是酒后吐真言,不管你信不信,事后他都能不承認(rèn)!

    明白人怎么能找醉鬼追責(zé)呢?

    盧栩醉眼朦朧地狂吹,“北邊我都打點好啦!放心吧,這商路一準(zhǔn)兒能行,咱們都是自己人,我能騙你嗎?趕緊趁早投資吧!”

    吹牛到快宵禁,縣尉派人送他們回客棧,盧栩還東倒西歪地讓人家明天還派上次給他們帶路的小兵來,他要去小兵老家買酒!

    縣尉也東倒西歪:“行!”

    他倆依依惜別,被人攙著往回走,一個進(jìn)了縣衙,一個進(jìn)了客棧,才關(guān)上門,沒了外人,都不藥自愈,站直了身子,醒酒茶都沒喝,就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縣尉去和縣令如此這般復(fù)述,重點說盧栩那塊兒北境軍令牌和后續(xù)更大的商隊。

    盧栩則借了筆墨給顏君齊寫信,將他今日想到的,關(guān)于商路和未來的想法寫下來。

    書到用時方恨少,字到用時悔沒練,盧栩一肚子話,到寫時抓耳撓腮,毛筆炭筆夾雜用,不會寫的古字全瞎寫。

    以顏君齊對他的熟悉,一定能猜出來他寫了什么!

    盧栩心虛地寫寫畫畫,又把會寫的同音字用炭筆小字注到旁邊。

    誰能懂,自己寫個信竟然還要自己注釋,盧栩?qū)懙桨胍?,心想今年冬天,他一定要刻苦讀書,起碼把常用的幾千字學(xué)會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