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女婢升職記/我靠演技攻略N個大佬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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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年的初雪。 想到此,李研當(dāng)即睡意全無。 身邊熟悉他心性的宮人無人敢勸,只有將他從小看大的太監(jiān)劉貴,在臨出門時象征性勸了兩句,李研沒有說話,只是輕笑一下作為回應(yīng)。 劉貴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推著他朝養(yǎng)性苑的方向走去。 李研體弱畏寒,這個時辰出門自是不敢馬虎,他身披大氅,雙腿上蓋著一件厚厚的雪白狐裘,藏于氅內(nèi)的雙手,抱著一個燒得溫而不燙的黑漆描金纏枝蓮文手爐。 除了露在外面的臉頰略微有些發(fā)冷以外,渾身溫?zé)岬绞中纳踔吝€出了一層薄汗。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有劉貴踩雪時發(fā)出的“咯吱、咯吱”聲。 劉貴知道李研打小就喜靜,走路時盡可能放緩腳步,可畢竟今日還是出來的太早了,此刻還未到宮人出來灑掃的時辰,便是他腳步再輕,踩雪的聲音也會變得格外明顯。 李研對聲音極為敏感,當(dāng)初他雙腿不能下地走路后,一度是不愿意做輪椅的,后來皇上從民間花重金請了一位極其出色的木匠師傅,花了將近半年才打造出這樣一副近乎無聲的輪椅。 尋常的輪椅推動時總能發(fā)出難聽的吱呀聲,而這副輪椅的輪軸每日都要用油保養(yǎng),兩邊的車輪是用上好的鐵力木而制,十分結(jié)實不說,還用羊毛采包著厚厚的揚(yáng)州木棉,如此一來,推行時發(fā)出的聲音甚至比尋常人的腳步聲還輕。 寢殿到養(yǎng)性苑頂多半盞茶的工夫,今日路上有雪,劉貴推的極為小心,等兩人來到養(yǎng)性的拱門處時,幽暗的天際已經(jīng)露出了些許光亮。 這絲光亮足以讓人看到,就在不遠(yuǎn)處的那棵樹下,有一個宮婢正在彎身灑掃。 可這絲光亮也僅限于此,無法讓人看清楚那宮婢的神情與容貌。 除了守值的宮人以外,這還是他們一路上看到的第一個宮人。 身后踩雪的“咯吱”聲不由頓住,劉貴正想詢問要不要將那宮婢遣退,便聽李研輕道:“無妨?!?/br> 劉貴應(yīng)聲,推著他繼續(xù)朝前走,越過拱門,兩人來到掃凈的石板路上,那頗有些讓他煩擾的踩雪聲,終于沒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李研眉心忽然蹙了一下,再次朝那棵忍冬樹下看去。 忍冬樹下,那小宮婢似是沒有預(yù)料到這個時候會有人進(jìn)來,她先是被身后的聲音驚了一下,待轉(zhuǎn)過身看到這兩個身影時,略微一頓,立即朝來人的方向屈身行禮。 由于光線尚不夠明亮,她沒有看到劉貴朝她微抬下巴的示意,且又不敢一直朝那邊看,硬是屈身在那兒杵了許久,最后還是劉貴實在看不下去,輕咳了一聲,朝那小宮婢虛虛抬手。 小宮婢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起身,可起身之后,她沒有上前,也沒有離開,而是拿著掃把繼續(xù)清掃著身前的路。 這一切被李研看在眼中,雖是看不清那婢女方才神情如何,但根據(jù)她的行為舉止,眼前莫名勾勒出一個女子形象,憨頭憨腦的,與那孩童腳上的虎頭鞋有幾分相似。 昏暗不明的石亭內(nèi),無人發(fā)現(xiàn)李研唇角上慣有的弧度,比往日深了幾分。 他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轉(zhuǎn)而看向逐漸清明的天際。 從石亭的方向朝東邊看去,日出升起時朝霞的光束正好會從閱世樓金色的琉璃瓦上漸漸探出,隨后會穿過寧壽宮主殿,安壽殿,珍寶閣,寧安堂…… 最終,大片金暉將整個寧壽宮都籠罩在內(nèi),有一種令人會心曠神怡的美。 宋楚靈來養(yǎng)性苑的第二日就發(fā)現(xiàn)了。 那天她起的很早,來亭子里灑掃時便正好看到了一場日出,也就是那時她才忽然意識到,為何特意重建后的養(yǎng)性苑還不如御花園精致,原來它的美不在于石林堆砌,又或是樹木繁茂。 它的美就是如此簡簡單單,卻與宮墻習(xí)慣性的一切“刻意”美景,而顯得格格不入,有著難能可貴的純粹。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忽然對這個傳聞中心性難測的晉王,又多了幾分了解。 此刻,李研目光緊盯著微露的初日,而忍冬樹下的陰霾中,宋楚靈的目光卻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不知過去多久,當(dāng)園內(nèi)的光亮已經(jīng)足夠看清人的面容時,李研才恍然回神,下意識就朝忍冬樹下看去。 然而忍冬樹下,空無一人,只有偶爾寒風(fēng)吹過時帶下的些許鵝黃花瓣…… 劉貴推著李研從養(yǎng)性苑里出來,剛走了四五步,便被李研忽然抬手叫住。 “王爺?”劉貴不明所以,疑惑地停下腳步。 李研也微微蹙眉,再次回頭看向身后,劉貴連忙側(cè)身避開他的視線,同時,也隨著他的目光朝回張望。 片刻后,劉貴終于是悟出不對勁兒來,驚訝地“嘖”了一聲。 整個養(yǎng)性苑里,除了小婢女走路時留下的腳印外,便只有從拱門到石亭這一條路被認(rèn)真清掃過。 這小宮婢為何會優(yōu)先掃出這一條路來,難道是知道王爺今日回來? 這不可能! 便是她猜出王爺今日會來賞雪,可又是怎么知道王爺會在這般時辰過來,且還只去了石亭…… 就連劉貴都不知道李研心血來潮時會去何處,她一個連內(nèi)院都進(jìn)不得的小宮婢,是如何猜出這么多的? 劉貴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他試探性地對李研道:“王爺,那宮婢……” “不必管?!崩钛衅降厥栈啬抗猓瑴貪櫟穆曇衾锫牪怀雠缘那榫w,就好像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另一邊,宋楚靈已經(jīng)在屋中喝下兩杯熱水,紅梅和王蘭蘭也開始起床洗漱。 宋楚靈沒有隱瞞什么,將方才晉王來過的事說予她們。 紅梅得知,悔不當(dāng)初,連忙跑來宋楚靈身邊,詢問晉王的容貌舉止,得知宋楚靈站的遠(yuǎn),天色又暗,什么也看不清楚時,氣得就差捶足頓胸。 要知道皇上年輕時俊美非凡,膝下的皇子皇女們也各個容貌天姿,她一入宮就去了御花園,將宮里的主子們都見了個遍,卻唯有晉王沒能見過。 都說晉王在四位皇子中,容貌最為出眾,他面若冠玉,性情溫文爾雅,舉手投足猶如謫仙下凡。 想到這兒,紅梅轉(zhuǎn)身來到鏡前,一面理著鬢角的細(xì)發(fā),一面不斷變換著面上神情。 她自認(rèn)是有幾分姿容的,便不由暗暗期許,若能討得晉王歡喜,沒準(zhǔn)能將她調(diào)去內(nèi)院伺候,日后便不用再受這般勞累了。 最終,她臉上的表情定格在一個帶著些許嫵媚的笑容上。 王蘭蘭則與紅梅想的正好相反,她最是害怕見到這些貴人主子,尤其是這位晉王,傳聞里也不盡都是好話,還有更多的人說他心性難測,有時候莫名其妙就會被趕出寧壽宮。 王蘭蘭可不愿被趕走,她對今日沒遇見晉王而暗自慶幸。 這日之后,紅梅就像喝過萬年老參泡的水,再也不怕晨起天寒,每日都要與宋楚靈一道外出,有時候甚至比宋楚靈起得還早,來到園里便一雙眼睛巴巴望著石拱門,手里的掃帚只是裝樣子罷了。 然而半月過去,紅梅也沒將晉王盼來。 若不是宋楚靈平日太過老實,不可能撒謊騙人,她都要懷疑初雪那日晉王根本沒有來過。 月底正逢小雪時節(jié),上京又飄起了雪花,斷斷續(xù)續(xù)落了好幾日。 紅梅每日還是會和宋楚靈一起醒來,只是她洗漱后換好衣裳,卻因為怕冷而不肯出來,搬了個凳子坐在窗下,只要聽見園里有一絲風(fēng)吹草動,她就立即推窗朝外張望。 這日又是如此,宋楚靈拿著掃帚從拱門處開始掃雪,等她將同往石亭的路掃干凈時,紅梅才拿著掃帚出來,她像是獻(xiàn)殷勤般燒了壺?zé)崴?,勸宋楚靈回去喝些暖暖身子。 宋楚靈自然知道紅梅一連幾日在這個時候?qū)⑺ё?,是為了等晉王,可依舊含笑地謝過,轉(zhuǎn)身回去了。 石亭內(nèi)紅梅一邊搓手哈氣,一邊哆哆嗦嗦朝拱門外張望,她嫌棉衣厚重,顯不出腰身,就干脆沒有穿,此刻牙齒不住的上下打顫。 就在她以為今日又要白忙活,打算回去時,園外一陣踏雪聲由遠(yuǎn)及近。 紅梅立即打起精神,忙將一旁掃帚拿起,擺出一個練過許久的婀娜姿勢,在亭中彎身打掃。 余光瞥見那兩道身影步入園里,紅梅裝作渾然不覺,直到李研被劉貴推進(jìn)石亭中時,她才恍然回神,忙將手中動作停下。 她柳眉微垂,彎身行禮,聲音又細(xì)又柔道:“王爺吉祥?!?/br> “免禮?!崩钛心樕蠋е鴾\淺笑意,聲音果真溫潤如玉,正如傳聞中說得那般令人如沐春風(fēng)。 紅梅直起身,眉眼只是朝前偷偷瞥了一眼,那張凍的發(fā)白的臉頰上,便立即蹦出兩朵紅云。 李研抬眼看她,片刻后溫聲道:“初雪那日,忍冬樹下掃雪的人,可是你?” 紅梅頓了一下,垂在身側(cè)的手倏然握緊,點(diǎn)頭應(yīng)道:“是奴婢。” 李研溫柔的笑了笑,將目光落在她手中掃帚上,這掃帚可真是干凈,幾乎瞧不出一絲沾過雪的痕跡。 他含笑問道:“園里為何只有你一人?” “她們怕冷,不愿出來干活,奴婢便只能靠自己一個人……”紅梅越說聲音越小,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嗯,你干活的確仔細(xì)?!崩钛腥粲兴嫉攸c(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道:“可為何只掃拱門到石亭的這條路?” 紅梅又是一怔,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宋楚靈果真是只掃了這一條路,她沒時間細(xì)想,胡亂解釋道:“因為……因為奴婢還沒來得及掃別的地方呢!” 李研半晌沒有說話,最后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道:“既是如此,便去清掃吧。” “本王,就在這里看著你?!?/br> 他聲音明明這般溫朗,卻透著一股莫名的寒意。 第十章 紅梅滿心歡喜,心間小鹿不住狂跳。 晉王方才夸她干活仔細(xì),現(xiàn)在又要特意看著她掃雪,難道說當(dāng)真是對她有了心思。 紅梅也不顧寒風(fēng)呼嘯,拿著掃帚便走出石亭,開始仔細(xì)地清掃積雪。只是她今日穿的實在單薄,連棉鞋也沒有穿,腳上的繡花布鞋已被雪水浸濕,腳底早就被凍得沒了知覺。 她不敢露出難耐的神情,依舊維持著柔媚的笑容,想著頂多再堅持一會兒,待太陽升起,晉王就要離開了。 可她等了許久,等到日出東方,等到手指僵硬到快要握不住掃帚,也沒有看出晉王有半分想要離去的意思。 養(yǎng)性苑雖說不如御花園大,可好歹平日里也是三個人負(fù)責(zé)打掃,這會兒只她一人,再加上昨夜大雪,積雪足有半尺高,怎能當(dāng)真就讓她一人在這里清掃。 此刻紅梅雙唇青紫,臉被凍得毫無血色,她不由開始懷疑,王爺讓她這樣做,是有意在懲處她。 她想要停下來,去石亭里求求王爺,可當(dāng)她一看到那張宛若謫仙的面容,正在望著她溫笑時,便又鬼使神差的想:不對,王爺怎么會懲罰我,他明明夸我干活仔細(xì),眸子也一直未從我身上移開,他肯定是覺得我好看…… 紅梅的思緒愈發(fā)凌亂,動作也變得僵硬起來,她不愿怪責(zé)晉王,便在心里將王蘭蘭與宋楚靈一頓痛罵,罵他們懶到這個時辰都不出來干活。 小屋里的王蘭蘭和宋楚靈,實際上早就想出來了,只是他們臨出來前,在窗口后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晉王就在亭子里,這才遲遲沒有出去。 起初因為天黑,他們看不清亭內(nèi)到底出了何事,只知道昏暗中三人在說話,王蘭蘭當(dāng)時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直到紅梅拿著掃帚從石亭出去,她才拍著胸口松了口氣,想著等晉王離開,再出去干活。 結(jié)果這一等便等了許久,天色逐漸清明,幾人的身影清晰可見,王蘭蘭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兒,她拉了拉一旁的宋楚靈,小聲問道:“王爺為什么不走,還一直盯著紅梅看呢?” 宋楚靈笑了笑,道:“可能是因為紅梅jiejie今日穿得好看,惹人喜愛吧?” 王蘭蘭覺得應(yīng)該不是這樣,但看到宋楚靈天真到有些羨慕的模樣,到底還是忍住了,沒有再說什么。 也不知又過去多久,園里的紅梅rou眼可見的身影開始搖晃,手中的掃帚倏然落地,人也跟著撲跪在雪中。 而此刻石亭內(nèi)的李研,依舊笑容和煦地望著她。 看到這一幕,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王蘭蘭又驚又怕的捂住嘴。宋楚靈也故作驚慌,忙轉(zhuǎn)身從柜中尋到一件厚襖,這是打算出去幫忙的意思,王蘭蘭也想去,可是又害怕碰到晉王,索性便留下來燒水。 等宋楚靈從小屋繞出來時,劉貴已經(jīng)推著李研走出了養(yǎng)性苑。 紅梅還在雪地中蜷縮著,渾身止不住的顫抖,那雙她平日里引以為傲的纖長睫毛,仿佛結(jié)上了一層冰晶,可即便如此,她口中竟還在喃喃著:“王爺今日夸我了……他、他喜歡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