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第2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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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那邊也通知了。你既已來,那我就回了?!?/br> “等等?!?/br> 崔韞把人叫住。 他見沈婳臉通紅,上前探脈,見無其余異常,這才放下心來。 “五公主估摸著明后兩日,轎輦便入盛京。你怕是避也難避。真成了駙馬,怕是一身功名散去,再難馳戰(zhàn)沙場(chǎng)。” 駙馬,是不允許入仕的。 謝珣聞言,他語氣無比隨意道。 “崔侯倒是點(diǎn)醒了我。” “戰(zhàn)場(chǎng)上刀光劍影,保不齊轉(zhuǎn)眼就沒了命,這倒是個(gè)長久留在盛京的法子。” 崔韞神色淡淡。 他卻不信。 謝珣是個(gè)聰明人,會(huì)娶了公主,甘愿平庸。 謝珣卻是忽而意味深長:“武將哪有什么好前程。崔侯覺得呢?” 崔韞瞇了瞇眼。犀利的看過去。 這天下無人比他更有資格回應(yīng)這句話。 謝珣不躲不避,坦坦蕩蕩的對(duì)上崔韞的眼。 沒有試探,同樣沒有敵意。就好似隨意的一句話罷了,可偏偏盛京最優(yōu)秀不過的兩名男子,卻在這一結(jié)論上達(dá)成了共識(shí)。 他凝了謝珣片刻,眼底化為平靜,男子沒有情緒道:“也是,武將驍勇善將又如何?天要收,一生榮光跟著湮滅。” 拼死保的是帝王的江山。 為國捐軀后,是自家人的肝腸寸斷。 就像崔柏,他為的是什么? 為的是留下孤兒寡母? 為的是崔絨沒有父親,喬姒沒有丈夫? 自家人都顧不得,作何去顧這天下百姓。 太子,四皇子玩著愛民如子的把戲,怎么不見他們?nèi)?zhàn)場(chǎng)上走一遭。 因?yàn)?,他們金貴嗎? 謝珣的余光落在沈婳身上。 他說:“我文章也是寫的極好的,崔侯的大理寺卿做的穩(wěn)當(dāng),你說我適合朝中哪種文官?” 崔韞看他不似作假。官場(chǎng)上枯燥乏味,也該添些色彩了。 “文官倒是屈才了?!?/br> 崔韞語氣平淡,他定定的問:“刑部尚書的位置怎么樣?” 外頭傳來由遠(yuǎn)而近的腳步聲,兩人默契的停了言辭,不過多時(shí)有人敲了敲房門。 姬謄拘謹(jǐn)入內(nèi)。 他還是記憶中的模樣,頭壓的很低,以至于身子也站的不直,顯得格外小家子氣。 見屋內(nèi)站著的兩人,姬謄下意識(shí)無措的揉搓衣擺。 “我……我來接人?!?/br> 崔韞垂眸不語。 謝珣溫和道:“韋娘子就在此處?!?/br> 姬謄頷首,他上前將爛醉如泥的韋盈盈騰空抱入懷里。隨后看向相對(duì)而言較為熟悉的崔韞,低低道:“那我先走了?!?/br> “三皇子慢走?!蹦凶由ひ衾淝鍩o雙。 姬謄埋頭匆匆出去,他格格不入的逃離酒樓,上了馬車后,帷簾掩下,姬謄低頭去看懷里的韋盈盈。 他情緒難辨,自言自語說。 “喝醉了,還真是……麻煩。” 這邊,崔韞也不愿久留,他正要帶沈婳離開。 謝珣:“崔侯不若將顏娘子一并——” 崔韞打斷。 “顏娘子就勞煩謝世子了,告辭。” 第227章 沈婳委委屈屈的咬著手指 余輝漸漸褪去。暮色來襲,黑暗吞噬一切。 東院,屋內(nèi)亮如白晝,沈婳的身子忽冷忽熱。她身子蜷縮,面朝崔韞的方向。 崔韞一手輕撫女娘的背,以作安撫。 “是謝世子喂的藥?” 影五恭敬:“是,這藥苦,屬下喂,娘子轉(zhuǎn)頭就給吐了?!?/br> 而謝世子當(dāng)時(shí)捏住女娘下頜,稍稍一用力,檀口被迫張開。三顆藥緊跟著送了進(jìn)去。根本沒有給沈婳反抗的余地。 沈娘子醉的糊里糊涂,愣是被苦的委屈癟嘴。 謝珣卻是取過一旁不知何時(shí)備好的糖水,一勺一勺的喂。 怪會(huì)哄人,動(dòng)作好似做過不下百次。熟稔萬分。 空氣里是濃郁的酒香味。崔韞淡淡蹙眉,到底沒在多問。 他淡淡抬眸,嗓音冷清卻帶著鋪天蓋地的壓力:“讓你看人,你就是這般交差的?下去領(lǐng)罰?!?/br> 影五:“是?!?/br> 崔韞看向即清:“將書房積壓的公文取來?!?/br> 即清微微一愣。 爺是準(zhǔn)備在沈娘子屋里辦公? 也是,沈娘子身邊離不開人,爺在此處守著雖不合規(guī)矩,可……在這陽陵侯府里頭,爺就是規(guī)矩。 即清忙道:“是。” 即清去取公文時(shí),影五也跟著出了屋子,她很快被倏然現(xiàn)身的影一提到了角落。 影一話不多,可卻是影衛(wèi)之首,自要訓(xùn)斥。他嗓音嘶?。骸吧蚰镒雍染?,你怎么不攔著些?” “誰知道那酒這般烈。說是兩壺,其實(shí)裝酒的酒壺還不及我手長。我想著盡數(shù)喝了,也不過小酌幾杯,也就在邊上看著了。” “娘子想要快樂,沒錯(cuò)?!?/br> 影五幽怨:“都是七王爺?shù)腻e(cuò),他好端端送什么酒!” “直接罰吧,十下軍棍我還是受得住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別因上回你親了我嘴的事,就給我放水?!?/br> 這邊的說話聲自然驚動(dòng)不了屋內(nèi)醉酒的人兒。 她難受的呼吸都困難。卻遠(yuǎn)遠(yuǎn)的聽到,有人在叫她。 “漾漾?!?/br> “漾漾?!?/br> 嗓音嘶啞由遠(yuǎn)而近,卻飄渺虛無。 聽不出是誰在喊她?偏偏那嗓音又好似附在耳畔泣泣而哭? “我對(duì)不住你?!?/br> “也只有多給你燒燒紙錢,愿你來世能投胎個(gè)好人家。黃泉路上,你也別怨。” 嗓音一變,是沈淳氏笑著再道。 “你這孩子,怎么還生你阿兄的悶氣?不若看在阿娘的面上,我們漾漾大度一次姑且饒他這么一回?” 然后,阿娘的嗓音壓低,帶著難懂的悵然。 “人活這一世就該坦蕩,可說著簡(jiǎn)單,卻有幾個(gè)人是真的問心無愧啊。可惜阿娘活至此,才明白這個(gè)道理?!?/br> 然后換成了尤箐的。 “娘子,我這就走了,許是不會(huì)再回來了,您喊我一聲尤姨,可到底我為奴,您為主,給您磕頭是應(yīng)當(dāng)?shù)?,奴婢愿娘子歲歲平安,安樂無憂,日后……也別見了。” 沈婳的眉緊緊蹙起。 她想發(fā)聲,卻任憑她嘶喊也無人回應(yīng)。 然后,她聽到有人散漫的輕笑聲。 “你這貓還挺霸道,怎么,看上的就成你的了?那怎么不去皇宮龍椅上坐坐,我看,回頭這天下都是你了了?!?/br> 屋內(nèi)。 崔韞取過浸了溫水的棉布,細(xì)細(xì)擦去女子額間冒出的汗。 忽而,被人攥住了手腕。 女娘睜眼,視線迷離,直勾勾的凝視著他。 崔韞見她這般,忽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沈婳抬手,朝他勾了勾手:“你湊近些。” 崔韞不動(dòng)。 “別折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