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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第258節(jié)

    ——兒臣敬重皇嫂,如何會害她?更遑論太傅自幼教誨兄弟手足之情,我又如何能對不成形的胎兒下手?

    ——皇嫂尚且才診斷出來,兒臣如何有通天本事提前知曉布局?

    ——東宮守衛(wèi)森嚴(yán),皇兄實在太高看兒臣了。

    他所言更站得住腳。

    爀帝闔眼。真真假假,他便是天子,又如何能辯?

    他擺手,讓姬妄回去。后對著先帝留下的墨寶,半響不語。

    可,爀帝并未撤去對姬妄的疑心。若是真的,他的手未免伸的過長了。

    在他眼皮子底下,皇子可以出色,可羽翼漸豐這就得親自折斷了。

    若這只是姬甀的賊喊抓賊……

    剛有孕就小產(chǎn),哪有這么巧?

    這宮里頭,最不能講的就是一個情字。

    父、母、兄、弟。之間的牽聯(lián)只有算計。

    或者。

    是另一波勢力?

    爀帝倏然睜眼,面色沉如墨。

    殿內(nèi)伺候的奴才正端著茶水入內(nèi),心肝兒一顫。手抖間茶盞墜落。

    茶水四濺,茶具碎了一地。

    奴才面色一白,跪到地上。

    ——皇上息怒。

    ——拖下去,處死。

    姬霍欲揚先抑,怕是說書人都要敬佩三分。

    最后,他叮囑。

    “這種事,我只和你說,你可不能說出去?!?/br>
    沈婳:“我的嘴最嚴(yán)實了。”

    回頭,她就要告訴韋盈盈!

    畢竟姬謄不得寵,別說是太子妃流產(chǎn),便是太子死了,都沒人會懷疑是他下的手。

    也算是安慰。

    說著,她眼尖的瞅間姬霍袖口鼓鼓嚷嚷的。

    姬霍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當(dāng)下眉飛色舞。

    “我阿娘本給我準(zhǔn)備了一場相看宴,偏生宮里發(fā)生了那檔子糟心事。也就耽擱了?!?/br>
    他掏出來,是一本厚的不行的畫冊。

    “都是原先要來赴宴的女娘?!?/br>
    “一個個水靈靈的!”

    “我真狠不得全娶了。”

    就是養(yǎng)不起。

    畫冊的女娘身份配恭親王世子是低微了,可誰讓他浪蕩之名在外。

    但供他選擇的并不少。

    那圖冊厚的比筷子還高。也不知他是怎么塞到袖子里頭的。

    姬霍有意顯擺,書頁翻動快速嘩啦啦的響。

    沈婳:……

    她真的:……

    女娘哪里見過這種場面。

    她深吸一口氣。

    “這哪里是相看,這是來進(jìn)貨的吧。”

    ————

    用了飯后,沈婳就帶著影五,各種鋪子的逛。

    累了就坐下歇歇。

    “娘子,這兩份玉佩您配著都好看?!?/br>
    她剛要問沈婳要那一種。

    沈婳:“兩個怎么夠?給我取一箱來,我平時都是戴幾日就扔了的。”

    影五:……

    “娘子下回扔,同屬下說一聲,屬下去撿?!?/br>
    等天快黑了。披上一層黯淡的薄紗,這才意猶未盡的回府。

    她提著裙擺,小步小步走在羊腸小道上,打算抄近路回東院。

    得巧,得經(jīng)過睢院。

    而崔韞就立在風(fēng)口處,他著一身常服,身姿如玉,袖擺隨風(fēng)鼓起。

    崔韞冷清無波的眸子此刻染上醉態(tài),瀲滟無端。男子面若皎間月,如淡云清風(fēng)此刻帶著淡淡的薄紅。

    沈婳聽到他懶懶散散的一聲輕笑。

    有點勾人。

    磨的沈婳耳根發(fā)軟。

    “外頭涼,表妹可要進(jìn)屋坐坐?”

    第260章 可別一個不慎刨到她的墳了?。?/br>
    這是喝了多少,才會是眼前的妖精模樣?

    沈婳欣賞半響,同崔韞對視,可很快敗下陣來,她蹭蹭蹭走上前。鼻尖是濃郁的酒香。

    沈婳饞勁登時上頭:“喝酒不叫我?!?/br>
    “你我之間怎這般生分了?”

    沈婳不虞:“我今兒出門可是給你買了禮的?!?/br>
    影五:她怎么不知?

    她可是一直跟著沈婳,寸步不離的!

    崔韞也不知信沒信,他低聲問:“買了何物?”

    沈婳理直氣壯:“我給你買了副耳墜!”

    “由暖玉所致?!?/br>
    “雕工精美,白玉剔透無瑕?!?/br>
    “你可要瞧瞧?”

    崔韞:……“倒也不必?!?/br>
    他還能不明白沈婳的心思。

    果然,

    沈婳表示遺憾。

    “那我只能自己留著了?!?/br>
    影五又學(xué)到了。

    崔韞抵著脹痛的額,垂眼看著女娘:“酒,還有一壇??赡悴荒芏嗍??!?/br>
    這還是六年前,他親自釀的。

    當(dāng)時,他在梨園養(yǎng)了半年的傷,差不多穩(wěn)定下來,這才回府。

    那時的陽陵侯府已有衰敗的跡象。

    可這半年,卻有百姓陸陸續(xù)續(xù)的來緊閉的侯府門前磕頭。更別提當(dāng)年崔家父子棺槨運回時,赤城的百姓來了盡數(shù)一半。

    浩浩蕩蕩的人就跟在棺槨后,這一路過來,不知磨破了多少鞋。

    這些人,是父子生前以己命護(hù)著的。

    他們跋山涉水而來,只為了送他們最后一程。

    那時,盛京的百姓,衡州的百姓,池州的百姓……也有趕過來的。

    烏泱泱的人潮。

    盛況空前。怕是往昔帝王都沒這個陣仗。

    就好像,那兩個喪命的人,沒被遺忘。至少在這些人眼里,他們英勇無畏。

    然,又如何呢?

    對此,崔韞生不出半點感激。父兄都死了,感激什么。

    他不曾聽到那些人的悲凄,也難聞他們一句高過一句的。

    ——將軍慢走。

    那時,崔韞只留意到崔絨在喬姒懷里哭啊,她小小一團(tuán),就連哭聲都是小的。明明什么都不懂,卻如何也哄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