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新帝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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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嗤笑了一聲,“你看我敢是不敢!來人,將她捆了,看住她,萬不可讓她自戕自殘?!?/br> 兩個(gè)粗壯有力的婆子上前,將崔酈的手腳都捆了起來。 李氏大手一揮,“將她關(guān)進(jìn)家祠,明日再做處置。” * 皇帝調(diào)兵圍了坤寧宮,宮里鬧出了這般大動靜,陸庭筠本就讓人暗中關(guān)注皇宮里的動向,便也收到了消息。 坤寧宮緊閉宮門,里頭的消息傳不出來,只能打聽到皇帝怒氣沖沖地從坤寧宮出來,便下令禁足。 陸庭筠急得在清風(fēng)館來回踱步。 瀟鶴摘下頭頂?shù)臓€菜葉子,聞到自己身上的有股難聞的怪味,皺起了眉頭,覷了一眼陸庭筠,“公子嘴上說著不在意,公子是不是后悔了,心里還是放不下皇后娘娘吧?” 陸庭筠開口反駁,“她救了我,我怎可眼睜睜地看著她深陷囹圄而不顧,我豈是那不知好歹的忘恩負(fù)義之輩!” 瀟鶴狐疑地抬頭,“真的只是這樣嗎?公子難道不是另有所圖?” 陸庭筠心煩不已,“閉嘴?!?/br> 他回到桌案前,提筆奮力疾書,一口氣寫好了上奏的折子,他將紙上的字吹干,小心地放于袖袋中,便要著急出去。 “公子這么晚了要去何處?” “遞折子,面圣?!?/br> 瀟鶴趕緊拉住陸庭筠的寬大的袖袍,跪在了地上,“陸公吩咐過,讓我攔著公子去送死,太后因何大人一事與公子生了嫌隙,若是公子再得罪了皇上,只怕會性命不保,公子若執(zhí)意要去,便拿刀先抹了我的脖子,我也好去地底下向陸公當(dāng)面請罪?!?/br> 陸庭筠一把拽回自己的袖子,撫平上面的褶皺,卻又被瀟鶴抱住了腿,見瀟鶴一副要在在地上耍賴的模樣,他心煩地揉了揉眉心。 “你放開,我朝沒有殺文官的先例。” 瀟鶴幽幽地道:“那何大人是怎么死的?” 陸庭筠氣得一噎,他氣餒地坐下,“你將計(jì)劃提前,明日我再去面圣,你去準(zhǔn)備吧!” 陸庭筠見瀟鶴無動于衷,神色不耐地催促道:“還杵著做什么,快去啊!還有你身上這股味實(shí)在太難聞了,下次進(jìn)宮別將自己搞得這般狼狽不堪。你知我不喜聞這些氣味。” “我不去,萬一我出宮,連個(gè)能拉住公子的人都沒有了?!?/br> 陸庭筠覺得心里有些發(fā)堵,無可奈何地道:“你說的沒錯(cuò),太后因老師之事對我起了疑心,在贏回太后信任之前,我答應(yīng)你不會輕舉妄動?!?/br> “公子想通了便好。”瀟鶴這才放心地退了出去。 只不過他心里直犯嘀咕,見公子愁緒滿懷,關(guān)心則亂到失態(tài)的模樣,這像是徹底了放下了他和崔小姐的那樁親事了嗎? 公子一向嘴硬,只怕心里在乎擔(dān)心到會徹夜難眠吧。 * 陸庭筠的確整夜未眠,第二日天還沒亮,便去了御書房面圣,之后便帶了圣上的手諭去了坤寧宮。 坤寧宮的宮門被打開,兩名宮女抬出了一具裹著白布尸體。 陸庭筠大驚,以為是崔鶯出了事,緊張得連手心都出了汗,直到他見到身穿淺碧色素色衣裙的崔鶯,她頭戴白色的珠花,雙眼微腫,面容憔悴,又見身后的玉璧不停地抹淚,便知發(fā)生了何事,他心里也徹底地松了一口氣。 崔鶯抬眼見到陸庭筠,見到他手里的手諭,便明白是陸庭筠救了她, “多謝陸大人相助?!?/br> “人死不能復(fù)生,還請皇后娘娘節(jié)哀?!?/br> 崔鶯嗓音嘶啞,應(yīng)是太難過,嗓子都哭啞了,他自方才進(jìn)門便留意到崔鶯的手受了傷,擔(dān)心她難以承受這沉痛的打擊。 崔鶯點(diǎn)頭,“本宮能否拜托陸大人一件事,本宮想請陸大人將沉香送回冀州安葬。” 她讓玉璧交給陸庭筠一袋子金珠,“權(quán)當(dāng)做謝禮和安葬費(fèi)。” 陸庭筠這一回沒有收下金珠,將那袋子金珠推了回去,“娘娘上次給的,已經(jīng)夠了?!?/br> “實(shí)在抱歉,本宮的身邊就只有這些俗物,無法入得陸大人的眼?!?/br> 更諷刺的是,她被困在宮里,寸步難行,對她施以援手的竟是陸庭筠,幾天前,她還說往后和陸庭筠不必再相見了。 崔鶯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娘娘放心,臣定然不負(fù)娘娘所托。” “好。”崔鶯此前全靠一口氣撐著,她本就一夜未眠,此刻更覺四肢僵硬,頭暈?zāi)X脹,眼前一黑,便往后栽倒了下去。 陸庭筠一把扶住崔鶯的后腰,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進(jìn)了寢殿。 玉璧被陸庭筠的舉動嚇得呆住了,她惴惴不安地跟在陸庭筠的身后。 她膽子小,從不敢輕易出頭,可沉香死了,她想起了昨晚沉香死前的囑托,心想要是沉香還在,沉香會怎么做。 “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退下!今日之事,你們?nèi)舾覍ν馔嘎栋雮€(gè)字,待我稟明了皇后娘娘,便堵了你們的嘴,亂棍打出去?!庇耔祵W(xué)著沉香的語氣,鼓起了勇氣,一句話說完,心亂跳個(gè)不停。 坤寧宮的宮女嚇得跪了一地,“玉璧姑姑,我們絕不會將今日之事對外透露半個(gè)字。” 直到那些宮女低頭退下,玉璧按住怦怦直跳的胸口,掌心都是汗水。 原來沉香做的那些事竟如此不容易。 她又悄悄關(guān)上了寢宮的門,親自守在外面。 陸庭筠見崔鶯暈倒的那一刻,便什么都顧不得了,幾乎是出自本能地接住了她,將她抱進(jìn)了寢殿。 他見崔鶯臉色蒼白,疲憊不堪,應(yīng)是勞累過度所致,只是她手心磨破了,傷口未經(jīng)處理,隱隱從傷口中滲出了血跡。 他掀開衣袍,撕下里衣的袍角為崔鶯包扎了傷口,崔鶯疼得直皺眉頭,疼醒了過來,“陸大人這是在做什么?” 陸庭筠緊張得一把松開崔鶯的手,“娘娘勞累過度,方才竟然暈倒了?!?/br> 她見到陸庭筠胸口被蹭上的血跡,便知是他是抱著自己進(jìn)了寢宮,又見寢宮宮門緊閉,殿內(nèi)空無一人,便也明白了幾分,她臉色一紅,道:“多謝陸大人了替本宮包扎?!?/br> “娘娘身體虛弱,切不可悲傷過度傷了身體。還是需請?zhí)t(yī)替娘娘瞧瞧?!?/br> “謝陸大人。 “既然娘娘已經(jīng)沒事了,臣便先行告退?!标懲ン拚x開,卻被崔鶯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柔聲地問:“陸大人是專程趕來救本宮的嗎?” 陸庭筠言辭閃爍,“臣不過是覺得娘娘本無錯(cuò),不該受到如此嚴(yán)重的責(zé)罰?!?/br> “都是本宮的錯(cuò),若不是本宮,沉香也不會死?!碧崞鸪料悖搡L哽咽了。 陸庭筠從不曾見過崔鶯這般模樣,便是被逼在宮宴之上當(dāng)眾獻(xiàn)舞也不曾如此脆弱絕望。 他想要替她擦拭眼淚,手抬至半空,被自己這般輕浮舉止嚇得不輕。 崔鶯卻抬眼看向陸庭筠,“陸大人明日會進(jìn)宮嗎?” 崔鶯眼神中帶著恐懼,那雙璀璨如星的眼中滿是期待,眼中像是有一層水霧,珠淚隨時(shí)都會落下,陸庭筠覺得心像被什么猛地一刺。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才能讓崔鶯露出如此害怕驚慌的眼神。 陸庭筠鬼使神差地點(diǎn)頭。 “那陸大人慢走?!钡玫搅嘶貞?yīng),崔鶯竟然像孩子般露出了純真明媚的笑,陸庭筠見到那像星河般璀璨的眼眸,心也跟著一陣怦怦亂跳。 以至于他走出坤寧宮的宮門,一路上都在想崔鶯的話到底是何意,他卻隱隱覺得崔鶯的話有些不對勁,更擔(dān)心坤寧宮會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4-02 21:05:52~2023-04-03 21:08: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e、48745355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7章 第17章 ◎準(zhǔn)備侍寢(修)◎ 回到清風(fēng)館,陸庭筠一整日都心不在焉,心神不寧。 一股濃郁的香氣傳來,陸庭筠嫌惡地捂住了口鼻,他原以為自己對香味已經(jīng)不再反感,但這股濃郁的香味卻讓他幾欲窒息。 瀟鶴還未進(jìn)門,便聽到陸庭筠的聲音傳來,“等你身上的味散了再進(jìn)來?!?/br> 瀟鶴今日是跟著運(yùn)送鮮花的馬車混進(jìn)了宮中,那日他擠進(jìn)送菜的木桶里,被公子嫌棄身上的氣味重,今日他便特意選了送鮮花的馬車,還特意挑了自己喜歡的梔子花的香味。 原以為公子會滿意,卻還是被嫌棄了。 他在心里暗嘆,公子可真難伺候,便越發(fā)地覺得公子能和崔鶯定下親事,那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沒了婚約,如今還有哪只耗子能往公子身上撞。 瀟鶴嗅了嗅身上的氣味,覺得這香味好聞極了,但又不敢耽誤正事,只站在風(fēng)口上,拼命地扇動著袖子,想讓自己身上的氣味盡快散了。 等了一刻鐘,瀟鶴覺得身上的氣味散了差不多了,才推門而入,“公子,計(jì)劃已完成,兩邊已經(jīng)嘶咬起來了?!?/br> * 等陸庭筠離開了,玉壁這才著急地進(jìn)了寢殿,按著砰砰直跳的胸口,“娘娘,方才可嚇?biāo)琅玖?。這陸大人也是,他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娘娘抱緊了寢殿?!?/br> 崔鶯抱著沉香哭了一夜,又暈了過去,此刻覺得喉嚨嘶啞,口干舌燥,又覺得身子發(fā)虛,扶墻起身去喝茶。 玉璧將茶遞到崔鶯的手上,扶著她坐下,“娘娘先歇息著,這些事奴婢來做便是?!?/br> 玉璧怕崔鶯會擔(dān)心,寬慰道:“陸大人臨走前叮囑過,今日之事,坤寧宮上下不會有一人說出去?!?/br> 崔鶯點(diǎn)了點(diǎn)頭,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本宮果然沒有看錯(cuò),他自有辦法。” 倒是她沒想到,陸庭筠會大庭廣眾之下抱著她進(jìn)了寢殿。 “玉璧,盡管你會覺得本宮接下來說的話會很瘋狂,但本宮要告訴你,本宮需要陸庭筠,只有他的相助,本宮才能護(hù)住自己想要保護(hù)的人?!?/br> 她能看出陸庭筠絕非池中之物,此人有手段,有謀略,只有接近他,讓他為自己所用,才能在深宮中搏殺出一條血路,替沉香報(bào)仇。 “但陸大人是太后的人,而且宮里還傳出了那樣的流言。”宮里早有人在傳,說陸庭筠其實(shí)是太后男寵。 崔鶯將茶水放下,手指摁在了手腕上的那只色澤平平的玉鐲之上,這是沉香隨身帶著的玉鐲,她將玉鐲戴在手上,便覺得沉香還在。 “無妨?!?/br> 膽敢在宮里攪弄風(fēng)云的,他的智計(jì)自然不會差的,至于他是誰的人,又與誰關(guān)系親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她往后要在這個(gè)令人惡心窒息的深宮里蹉跎一生,她想到了昨夜魏頤離開時(shí)在她耳邊說過那句話。 ——之前是朕冷落了皇后,是朕的不是,過兩日,朕便來看皇后,而皇后也已經(jīng)進(jìn)宮多日,明日便準(zhǔn)備侍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