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殿下成功之后 第102節(jié)
她費(fèi)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回清醒,沒有一頭溺死在他的寵愛中,主動結(jié)束這個親吻,含著微微的嬌喘同他輕語:“別這樣……天快黑了……” “不急?!睏钍佬奄N著她的脖頸低聲回答,“還有好一會兒呢。” 灼熱的氣息激起她一陣戰(zhàn)栗,情難自已地暈紅了臉龐,握住他摟在腰間的雙手,低嗔:“表哥……” 身后人發(fā)出一聲輕笑:“你叫我什么?我可不是你表哥。” 阮問穎臉上的紅暈又深了一層。 這世上也只有他能這么拿自己的身世開玩笑了,還是這種小兒女之間的嬉樂話。 她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但明白今天這坎是一定要過的,遂最終還是喚道:“世醒哥哥?!痹捯魦扇嵬褶D(zhuǎn)之致,把心底的害羞甜蜜展現(xiàn)了個全。 楊世醒的反應(yīng)很爽快。 他在她的臉頰上又親了一下,回了一聲“好妹子”,一引韁繩,驅(qū)馬緩緩在林間穿行起來。 馬蹄不徐不疾,仿若一場出游的歸途,要把落日的最后一幕景色收盡眼底。 楊世醒一邊帶著阮問穎,一邊同她訴說這幾個月來的經(jīng)歷。 他首先解釋了張家一事,道他并非臨時起意,而是原本就在盯著張家,準(zhǔn)備年后收網(wǎng)。長安殿里的那番話讓他心煩意亂,又逢張家起了一點(diǎn)動靜,他便干脆下令查封,給自己找點(diǎn)事做。 “原來是這樣?!比顔柗f恍然大悟,“我說呢,怎么好端端的查起了張家,還以為你——”她止了話音。 楊世醒不讓她止:“還以為什么?” 她停了一會兒,有些難為情地小聲回答:“還以為你——是故意找張家的茬……畢竟我娘在和皇后的談話里提到了貞妃……” 對方笑了:“嗯,說得也不算錯,我的確是在盯著張家,想要找他們的茬,不過與后宮無關(guān),原因出自前朝。” 阮問穎也覺得自己想法太淺薄了,妃嬪雖有正經(jīng)品階,但終究只是妃嬪,后宮牽扯前朝的事只會發(fā)生在昏庸無能的君主治下,陛下很顯然不屬于此,楊世醒也不屬于。 “那后來呢?”她追問,“后來在太液池邊那會兒,你為什么對我不假辭色?是因?yàn)樵谏覛獾木壒蕟???/br> “有一點(diǎn)?!睏钍佬训?,“但更多的是生楊士祈的氣。” 有些陌生的名字讓阮問穎一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指的是太子,不由疑惑不解:“你生他的氣做什么?他給你使絆子了?” 他反問:“我為什么要生他的氣,你不知道?” 阮問穎有些明白了。 “你——是為了我才生他的氣?”她緩緩抿出一絲笑意,“那你這個氣可生得沒什么來由,我跟他半點(diǎn)也不熟悉……” “你是不熟悉,他卻未必。”楊世醒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那會兒我萬事纏身,本就忙得焦頭爛額,聽聞山黎說你被楊士祈攔住,還以為他要找你的麻煩,急急趕了過去,沒想到卻見到他在糾纏著你——你能想象我當(dāng)時的心情嗎?” 聽到他如此大方承認(rèn),阮問穎的心霎時被甜蜜填滿,嬌嗔笑道:“活該,誰讓你不肯搭理我。你但凡在我生病時來探望一回,或是派人傳聲話,我都不會在途中磨磨蹭蹭,不知道要不要去你那里,更不會被旁人堵個正著?!?/br> 他嘆了口氣:“是,這幾樁事我處理得的確不夠成熟,也生過后悔,告誡自己不得再犯,然而事到臨頭,總會忍不住氣血上涌,和你賭氣。終究不是完人?!?/br> 阮問穎的心立時一軟,安慰道:“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你已經(jīng)做得比別人強(qiáng)上百倍,我不怪你。” “而且說到底,都是我對你不夠信任,是我有錯在先,我要是沒有生那兩場病就好了?!?/br> 楊世醒低頭吻了吻她的發(fā)心:“不要這么說,我在這件事上應(yīng)對不佳,對你態(tài)度不好,你會那么想我是應(yīng)該的?!?/br> 阮問穎摩挲著他摟在她腰間的手背,淺聲笑語:“好啦,再這樣下去就沒完了,聽我的,我們都有錯,誰也不要怪誰?!?/br> “不過你確實(shí)該少想一些,太子對我雖然殷切,但并無情意,他在那日忽然攔住我,應(yīng)當(dāng)是有別的緣故?!?/br> 至于是什么緣故,她沒有說,因?yàn)榫唧w的她也不清楚,但她相信楊世醒肯定清楚。 對方的回答果然印證了她的猜測。 他輕哼一聲:“無非是見朝野有變,又遇有所盟,心思活絡(luò)罷了。” 又道,“不過這并不影響他的態(tài)度,我瞧著,他對你很有一些非分之想。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對你動手動腳,倘若我趕去不及時,他是不是就要把你強(qiáng)行拉走了?” “那倒不會,我身旁跟著谷雨小暑,她們都是練過武的,縱使來不及喊人,也足以把他踹進(jìn)太液池里?!比顔柗f答道,這也是她那時為什么只有不耐而無慌張的原因。 “不過……”她遲疑詢問,“他真的對我有那種心思嗎?” “有?!睏钍佬蜒院喴赓W,“但不是單純的喜歡,而是一種男人對女人的渴望,他想要你?!?/br> 第126章 要是我再晚來兩天,恐怕你的退親大計就能成了 直白的話語讓阮問穎面感微熱, 小聲嘟囔:“你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楊世醒道,“總之你以后離他遠(yuǎn)點(diǎn),不要靠近?!?/br> “好?!彼龎合滦牡椎男邼?,乖巧答話, “我記下來了?!?/br> 馬蹄繼續(xù)向前。 楊世醒的話語也在繼續(xù)。 他告訴阮問穎, 他在太液池邊時沒對她說幾句話,一來是因?yàn)樗睦镉袣? 二來是遇到了一點(diǎn)急事, 他要趕著去處理。 天上還正巧下起了雪, 他顧及她大病初愈,怕她受涼, 便不欲和她在外面多談, 所以才會留下催她回去的那一段話。 又道,山黎在拒絕了她之后惶然不安, 跪在殿里向他請罰, 他本來不想罰她,但她不該一邊擅自揣摩他的心思, 一邊對他危言聳聽, 暗示他再不挽救就為時已晚,便成全了她。 “你罰了她?”阮問穎愕然。 她雖沒有看到過楊世醒是怎么管教下屬的,但端看含涼殿里紀(jì)律嚴(yán)明,從未出過什么紕漏,眾人對他的態(tài)度也是信服里帶著敬畏,就能知曉他的御下并不是多么寬和。 山黎身為含涼殿的掌殿典司, 他的得力心腹, 遭其親口說出的責(zé)罰之語, 可不只是輕飄飄的兩個字便能罷了。 難怪今日沒有見著她的人影。 阮問穎心中頓生后悔, 覺得自己與楊世醒置氣,不該把旁人牽扯進(jìn)來,尤其是一向待她親近的山黎。 “不是她的錯?!彼γμ鎸Ψ睫q解,“她那話說得原也沒錯,你的確是忙,我去含涼殿里只會撲個空,不如等你改日得閑了再來?!?/br> “是我自己任性瞎想,覺得她是在你的授意之下才說了那番話,把對你的怨氣發(fā)泄到她的身上,你別怪她?!?/br> “我也沒打算怪她這件事。”楊世醒道,“你阮大姑娘的脾氣,旁人不清楚,我還能不清楚?想也知道那火是沖著我來的,她夾在我們中間左右為難,處理不妥當(dāng)很正常?!?/br> “且你不過是一時氣惱,待得冷靜下來,要是知道我為此罰了她,定會生出愧疚懊惱之心,我怎么會讓你陷入良心不安呢?” “那你——” “我說了,我會罰她,是因?yàn)樗米源ξ业男乃己臀Q月柭?,這是大忌,她不該沒有這點(diǎn)分寸。” 不可妄猜上意,這一點(diǎn)阮問穎能理解,排除掉被窺探心思的不滿,有時這種機(jī)敏會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山黎這件事就是一個例子。 假使她當(dāng)時面對的人是云山,想必會二話不說地把她領(lǐng)進(jìn)含涼殿里,并比她更積極地去請楊世醒過來,而不是像山黎那樣多有顧慮。 如此一來,他們之間的誤會或許能早早解開,不必拖到今日。 但是危言聳聽……這話說得是否過于夸張了? “她危言聳聽了你什么?”阮問穎回想他之前的說辭,“為時已晚……為時已晚什么?我們之間的感情?” “你對我的感情?!睏钍佬鸭m正,抬手拂開一根橫生出來的枝椏,“她說我要是再對你這樣面冷心熱下去,你就要對我失望,要離開我了,這不是危言聳聽是什么?” “……我覺得她說得挺對的?!彼刹痪褪菧?zhǔn)備離開他了么,回家之后不僅把他送給她的東西全砸了,還開始琢磨起怎么與他退親來。 思及此處,阮問穎忽然想起她今日腕上空空,沒有戴他送給她的手鐲,登時感到一陣心虛,也不知他注意到?jīng)]有。 楊世醒在她身后發(fā)出一記哂笑:“是啊,我現(xiàn)在也明白了,她這話說得的確很準(zhǔn),是我高估了你對我的信任和情意,萬萬沒想到你居然真的要離開我,是我的錯?!?/br> 阮問穎心虛不已:“話也不能這么說,我是為了保全阮家……事關(guān)重大,我不能拿全族人的性命冒險……” “說到底還是對我不夠信任?!彼p哼一聲,“我在你心里就是這么冷血無情,能把與你之間多年的感情棄置不顧,翻臉不認(rèn)人?” ……說實(shí)話,是有那么一點(diǎn)。 “事非尋常嘛……”她抿嘴含著一點(diǎn)討好的笑意回答,“而且我當(dāng)時也不確定你對我的感情,以為你——沒那么喜歡我,更是不敢托大。姑娘家在面對兒女情長時,總會有幾分患得患失的?!?/br> 楊世醒淡淡應(yīng)話:“那你現(xiàn)在確定了嗎?我是不是有那么喜歡你?” 她乖巧點(diǎn)頭:“嗯,確定了。” “確定了就好?!彼穆曇粢廊黄降?。 直到說起下一句話時才隱隱帶上不滿,恨鐵不成鋼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為了和我退親居然連這種法子都使得出來,你有那么討厭我嗎?” 阮問穎分辯:“我要是討厭你就不會這么做了,早把長安殿里發(fā)生的事告訴我娘,讓她來替我解決了。” “我是因?yàn)橄矚g你,不想給你惹麻煩,所以才用這個法子的,否則我何必準(zhǔn)備移情別戀的說法?” 身后人話語輕飄:“哦,那我還要多謝你了?” 她哼了一聲,沒說話。 他繼續(xù)道:“那我不謝你?” 久違的戲弄言語讓她久違地感受到了氣惱:“表哥!” 他優(yōu)哉游哉:“我說了,我不是你表哥?!?/br> 她差點(diǎn)沒被他氣倒:“……楊世醒!” 身后人“唔”了一聲:“其實(shí),嚴(yán)格來說我也不是楊世醒,我沒有名字?!?/br> 阮問穎不說話了。 楊世醒立時帶上笑意,溫言安撫:“好了,別生氣,我和你開玩笑呢,你喜歡喊我什么就喊什么,我都認(rèn)?!?/br> 又道,“不過我的確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真的不認(rèn)識張岐成,只是單純把他拉過來湊數(shù)?” “誰?”阮問穎疑惑。 “前都轉(zhuǎn)運(yùn)使張斯感的長子,你計劃中移情別戀的張家大公子?!彼ɑ卮穑翱磥砟愕拇_不認(rèn)識,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怎么連這種醋都吃?!?/br> “我這是防患于未然?!?/br> 馬蹄在低聲昵語中緩緩前行,到得林開之處,但見一輪夕陽半沉于云海霧后,把彤光灑滿大地,猶如鋪開一襲綢毯,美得使人心醉。 阮問穎微微舒了口氣,心想,趕在這時候回府還來得及用晚膳。 楊世醒卻沒有把她往來時的馬車處帶,而是驅(qū)馬向別莊內(nèi)部行去,讓她不由得生出疑問:“我們不回去嗎?” 他回答道:“先用膳,用完了再回去?!?/br> “在這里?可是我離府時并沒有稟報長輩——” “沒事,我替你向大長公主說了,她很樂意我多留你一會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