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殿下成功之后 第181節(jié)
阮問穎自覺扳回了一局,便也不再計(jì)較他方才說她厚顏的調(diào)侃,笑盈盈道:“沒有,我只是想和你鬧著玩,沒存什么心思?!?/br> 她捧起手中茶盞,送至他的唇邊:“這花茶的味道著實(shí)不錯,你也嘗嘗看?說不定往后就會喜歡了?!?/br> 楊世醒看了一眼她含著明亮笑意的眸子,也染了一點(diǎn)笑,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 “如何?”阮問穎期待地看著他,“味道不錯吧?” “還行?!彼唵蔚懒藘蓚€字。 她也回了他兩個字:“挑剔。” 他毫不在意:“我對衣食住行一向挑剔,你不知道?” 又流轉(zhuǎn)目光,看向她道:“不過么,如果我哪天能有幸品嘗到你親手烹煮的茶水,或許我的標(biāo)準(zhǔn)就會變了?!?/br> 阮問穎不以為意:“標(biāo)準(zhǔn)變有什么意思?我煮出一壺極其難喝的茶水,就算你把我夸到天上去,那茶水也還是難喝,你以為我會因此覺得高興嗎?” “你對你泡茶的手藝這么沒信心?” “我倒是想有。可是誰在前歲冬日里說我煮的煎雪紅梅淡而無味,不如直接喝雪水的?把我的心全傷透了,從此后再不碰茶道半分?!?/br> 楊世醒聞言咳嗽一聲,似有些被嗆到:“你還記得這事?” 阮問穎含??戳怂谎郏骸般懹浽谛?,永不敢忘?!?/br> 他立時解釋:“那次是情況特殊,你和皇后一起煮的茶,我和陛下一起品的茶,我總不能閉著眼說你煮的茶好喝。且陛下和皇后不是夸贊你了嗎?” 他不解釋還好,他一解釋,阮問穎更生氣了,當(dāng)時的尷尬之情又涌了上來:“夸了不如沒夸!什么‘別有一番風(fēng)雅意趣’,分明是想不出夸我的詞了才這般……說一聲味道尚可有那么難嗎?” 楊世醒摸了摸鼻:“也許,這對他們而言真的有些難?” 阮問穎瞪他:“那你說,說我當(dāng)時煮的茶水好喝,你愿意一直喝我煮的茶。” 他干咳一聲:“做人要往前看,距離那事已經(jīng)過了兩年,你若當(dāng)真想一雪前恥,不如再給我煮一回茶?我定然真心捧場,再不傷你的心。” 阮問穎:“……”他都把這話說出來了,還指望她相信他的真心? “好啊?!彼龥鰶龅溃澳闶裁磿r候休沐?屆時我親自在你殿里煮上一下午的茶水,只盼你別臨陣退場,不敢喝下我的茶?!?/br> 楊世醒一笑:“你多慮了,我連兩年前的茶都喝得下去,更何況如今?” 阮問穎:“……你討厭!” 第228章 想讓她的美貌為己所用 每日下晌, 楊世醒都會去紫宸殿協(xié)理國事,阮問穎也在這個時候離宮回府,只在有事時才會留下來等他。 今天她原本預(yù)備照?;馗鋈幌肫鹨患? 連忙喊住他:“等等!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br> 楊世醒見她神色猶疑, 不似尋常,就重新坐回了原處:“什么事?” 她支吾道:“我不是不相信你, 是——我二哥和徐妙清都提到了這件事, 我覺得這里頭或許有什么因由, 就、就問一問你?!?/br> 他笑了笑,道:“好, 你問?!?/br> 阮問穎還是不敢直接問:“……話先說在前頭, 我沒有懷疑你?!?/br> 他繼續(xù)笑著,握住她的手, 給她安慰:“我知道了。你想問我什么?” 掌心處傳來的溫暖給了阮問穎勇氣, 她深吸一口氣,道:“楚家的事?!?/br> “楚家?”楊世醒略帶疑惑地重復(fù)。有那么一瞬間, 阮問穎還以為他忘記了楚家是哪一戶人家?!俺以趺戳??他們家不是已經(jīng)被抄家流放, 還能生什么事?” “不是生事?!彼?,“是……有人對我說,楚家之所以會敗落得那么快——是因?yàn)楹湍阌嘘P(guān)?!?/br> 楊世醒揚(yáng)了揚(yáng)眉。 “哦,”他道,“原來你是想問這個?!?/br> 阮問穎有些緊張地瞧著他:“所以——” “當(dāng)然和我有關(guān)?!彼?,“楚崢平被聯(lián)姻一事沖昏了頭腦, 想要聯(lián)合張家、顧家來對付我, 偏偏他們家自身不正, 上趕著給人送把柄, 我不助他們一程豈非浪費(fèi)良機(jī)?” “不過這些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他道,“我從來沒有瞞過你。” “不是這個。”阮問穎道,“我知道你在楚家私采礦山一事上有過推波助瀾,還在暗地里給我們家免了一場麻煩,我很感激?!?/br> “但是——當(dāng)日越寬王大婚,梁老夫人不過一介五旬婦人,卻能闖過王府重重守衛(wèi),順利到達(dá)喜堂……若說這背后沒有人幫她,我、我是不怎么信的?!?/br> 楊世醒看著她:“你覺得那個人是我?” “我不知道?!比顔柗f的心有點(diǎn)亂,睫翼微垂,灑下明暗疏影,“我只是想問一問你……” “如果我說,那個人是我呢?”他道。 阮問穎一窒。 她抬起頭:“……是你嗎?” “是我?!彼?,神情平靜,或者說是漠然,“楊士福怎么說也是一名親王,親王大婚,長安城中自然要嚴(yán)加盤查,以防宵小趁機(jī)滋事?!?/br> “五城兵馬司在巡邏途中發(fā)現(xiàn)一對主仆形跡可疑,細(xì)究之下驚覺其中有大案,層層上報稟給了我,最終由我命人查了清楚?!?/br> 阮問穎心中一顫:“所以,當(dāng)日你是故意放她們進(jìn)王府的?” 楊世醒卻道了一聲不是。 “我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楊士祈。當(dāng)時張家已倒,只剩下顧家和楚家,太后有意偏向楊士祈,命顧家在暗中給予支持?!?/br> “我就想瞧瞧他在得知此事后會怎么做,是以此為把柄來要挾楚家,還是以此為契機(jī)除掉楚家。” “結(jié)果你看到了,”他道,“楊士祈選擇了后者?!?/br> 阮問穎聽得一陣發(fā)怔,想不到這里頭有這么多彎彎繞繞。 當(dāng)初阮子望和她說時,她壓根沒有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覺得楚家被墻倒眾人推是咎由自取,楊世醒于暗中有推波助瀾很正常。可是——這樣的推波助瀾,是她沒有想到的。 “你早就料到了他會選后者,對不對?”她神情復(fù)雜地看著他,“他想要的是登上大寶,于他而言,不管是你還是越寬王都是阻礙……得知這個消息,他自然會選擇除掉楚家?!?/br> “結(jié)果不變,他可以更改順序?!睏钍佬训?,“如果我是他,我不會這么早走這步棋。” “楚家犯下的是混淆皇室血統(tǒng)之罪,不會因?yàn)槿站枚?,和王府?lián)姻更是罪上加罪,想要什么時候?qū)λ麄兿率侄夹?。但如果先把他們除掉了,在往后對付我時就會少一個盟友,不值當(dāng)?!?/br> “可他還是這么做了……” “是,所以說他短視,愚蠢?!睏钍佬褢?yīng)和她的話。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不過我也沒資格說他。就因?yàn)樗倪@個選擇,我才徹底把他當(dāng)成了蠢貨,輕視他,導(dǎo)致徐家別莊一事發(fā)生……我也是個自作聰明的蠢貨?!?/br> 阮問穎不意他會這么說,忙道:“這不怪你。誰能想到他會無恥至此呢?而且你不是及時趕來了嗎?在這一場較量上,最終還是你贏了,他不是你的對手。” 說這話時她有些忐忑,不確定把他和楊士祈放在一起比較,是會讓他感到更舒心還是更不滿。 好在楊世醒對她一向?qū)捄?,聽聞這話后并無它語,輕輕地笑了笑,抬手撫上她的發(fā)心:“所以你怪我嗎?怪我在那日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發(fā)生,讓梁老夫人自盡的情景嚇到你?” 阮問穎愣了一愣,把重點(diǎn)放到了后半句話:“你知道梁老夫人會自盡?” 他搖搖頭:“如果我知道,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旁觀那么久,會在一開始就命人把你帶走。” 這是阮問穎沒有想過的。仔細(xì)回想,當(dāng)日梁老夫人出現(xiàn),她的身邊好像立即出現(xiàn)了幾名護(hù)衛(wèi),只不過那時的她一心注意著喜堂上發(fā)生的事,所以并沒有在意。 后來出了事,楊世醒趕來得很快,她還以為是他太過著急的緣故?,F(xiàn)在想想,也許是他早就有所準(zhǔn)備,但沒想到會那么慘烈,這才慢了一步,讓她切切實(shí)實(shí)地被驚嚇到了。 “原來如此……”她帶著一點(diǎn)撥云見日的恍然喃喃,“難怪你那時明明能立即命人把梁老夫人帶走,卻還是由著她說完了那番話……你是故意讓她把話說完的?!?/br> 楊世醒沒有否認(rèn):“有些事,要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出來才有用?!?/br> “但我真的沒想到她會當(dāng)庭自盡。當(dāng)時嚇到了你,我很抱歉,穎穎。” 阮問穎緩緩搖頭:“終究是楚家自身種下的因果……與你無關(guān)?!?/br> “不過,”她抬眼瞧了瞧他,微抿唇道,“前幾日我去見徐妙清時,她特意和我提起了楚端敏?!?/br> “以她的性情,如果僅僅是楚家這一樁事,她不會費(fèi)那么多口舌,想是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才使得她有那般言論。所以——” 楊世醒凝眉:“她和你說了什么?” 阮問穎把徐妙清的話和他說了。 他聽得越發(fā)沉容,冷哼一聲道:“她說這些你也信?你是什么身份,那楚家女又是什么身份,豈可同你相提并論?” “我沒有信?!比顔柗f連忙道,“可這其中必定有何原由,才會使她說出那些危言聳聽之語,要不然沒有意義?!?/br> “所以?” “所以……我在想東宮那邊……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和楚家有關(guān)的事。想——想提醒你一聲,讓你別遭到他們的暗算?!?/br> 阮問穎的后半句話說得沒多少底氣,因?yàn)橐詶钍佬训臋C(jī)警和手腕,向來只有他提醒她的份,她這干巴巴的兩聲叮囑不僅沒有必要,還頗有幾分好笑。 楊世醒也果真朝她笑了笑。 舒緩,帶著幾許溫暖的親近:“好,我知道了。多謝你的提醒?!?/br> “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他道,“早在陛下回宮之前,我就摸清了他們所有的打算,不怕有任何生變?!?/br> 阮問穎一呆:“你都摸清了?” “是。” 她登時覺得自己剛才的那兩聲叮囑更沒有必要了。 “那、那這些打算里頭,可有什么是和楚家相關(guān)的?” 楊世醒沉默了一瞬:“這,有些不太好說。” 阮問穎不解:“不好說?有什么不好說?”難道涉及某種秘辛,不方便說給她聽?可她連他最深切的秘密都知曉了,還有什么是不能聽的? “世醒哥哥,你就告訴我吧?!彼龘u著他的手,朝他撒嬌,“你不是說,你我二人之間不會再有隱瞞嗎?怎么現(xiàn)在又不能告訴我了?做人可不能耍賴。” “我不是不告訴你。”楊世醒有些無奈,“是——好吧,我和你說就是?!?/br> 他道:“當(dāng)初陛下下旨,把楚端敏充為官妓,不可贖買。楊士祈卻暗地派人把她帶走,仔細(xì)調(diào)教她,想讓她的美貌為己所用,當(dāng)一回燕承君?!?/br> 燕承君為六國時莊王帳下謀臣,史載其家中有一美貌婢女名楚姬,長袖善舞,顏絕無雙,世人見之無不忘俗。 燕承君奉莊王之命,將婢女進(jìn)獻(xiàn)給襄王和懷王,得到二王的歡喜,二王為爭搶此女荒誕朝政,空虛國庫,終使國弱民潰,被莊王率兵吞并。 阮問穎眨了眨眼,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他想讓楚端敏當(dāng)楚姬?” “是啊?!睏钍佬褞е朴腥魺o的嘲諷,慵懶應(yīng)聲,“同樣姓楚,同樣貌美,誰能不說一聲是天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