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標(biāo)記的omega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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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種介乎欣賞藝術(shù)品與審視所有物之間的眼神,沒有猥瑣的意味,卻在安戈涅脊背正中點燃一長串電火花炸裂般的顫栗。 她再一次意識到眼前這個alpha,并不是個只知道廝殺劫掠的蠢蛋。恰恰相反,他很清楚她的身份會帶來巨大的麻煩,正在衡量她是否有為之犯險的價值。 而后,哥利亞突然苦惱地笑了起來,像是接受了內(nèi)心的定論。 笑起來的哥利亞身上滿溢著少年氣息。他平時慣于擺出張撲克臉,色淡的左眼透出無機質(zhì)的冰冷,右眼又是電子眼球,斜睨一眼都仿佛含怒,那強大的氣場容易令人忘記,他其實也就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子。 安戈涅有種不祥的預(yù)感,側(cè)過臉拒絕和他對視。 哥利亞卻跟著轉(zhuǎn)過去,將他晃眼的笑臉往她面前湊。 “不要怕我?!?nbsp;他花了很大力氣才克制住親近的沖動,只伸手去觸碰她的頭發(fā)。 安戈涅生理性地僵硬半拍,他抬起來的手也在半空尷尬地停住。 “omega不可能不害怕陌生的alpha.”她低眸說。 俘虜也不可能不害怕綁架犯。 哥利亞手指握成拳落回身側(cè),輕輕地吸了口氣。安戈涅吃不準(zhǔn)這是否是暴怒的前兆,警惕地拉開距離。他沒有再突入安全距離,話語與注視同樣率直: “你是對的,我現(xiàn)在可能只是喜歡你的信息素,但我覺得,我已經(jīng)開始喜歡你這個人了。其他都可以慢慢培養(yǎng),我寧可相信現(xiàn)在的直覺。 “藏著掖著很沒意思,我沒興趣再繞彎子了,直白地說吧,我想要你。 “安戈涅,成為我的omega吧?!?/br> 第6章 亡國之日06 哥利亞信息素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就像從葉邊鋸齒鋒銳的冷薄荷,變成了表面覆著短短絨毛的可愛品種,對著她一個勁搖晃著葉片,帶著顯而易見的討好。 紅發(fā)青年飛快地舔舐了一下嘴唇:“成為我的伴侶,我的東西就全都是你的了。” 安戈涅壓著視線保持沉默。她不覺得自己會對太空盜的資產(chǎn)有興趣。 “其中當(dāng)然包括我,要不要看一下我值多少錢?” 哈?這人在說什么?安戈涅忍不住抬眸看他。 哥利亞詭計得逞似地笑彎眼睛,cao作光腦,調(diào)出某個全是大頭照的頁面投影。每張人像下方是名字與一長串的數(shù)字。 是跨星際刑警組織的通緝名單。 “我在這。”他以指節(jié)憑空叩擊其中一張照片,影像分辨率很低,像素糊成的五官兇神惡煞,除了火焰般的紅發(fā)很難與正主對上號。 安戈涅看了看懸賞金一長串的0,放棄去數(shù)到底有幾位,飛快瞟了紅發(fā)青年一眼。嗯,這位先生的腦袋確實挺值錢的。 當(dāng)事人好像對榮登這一危險名單前排十分驕傲,笑得露出潔白的牙齒,沒心沒肺,完全不像值那么多星幣的危險分子。 哥利亞笑夠了,收斂表情,一眨不眨地盯住她。 被猛獸盯住的窒息感又漲潮,瞬息間漫到安戈涅胸口。她后退半步,哥利亞就追上半步。 “我不是說說而已。你的顧慮有道理,但你也未免太小看我。被咬著不放又怎么樣?盯著這艘幽靈鯊號的又不止反抗軍,”他嗤笑,一抬手將自己的通緝令關(guān)掉,“到現(xiàn)在都沒人能抓住我。到了太空盜的地盤,不管是黑制服還是白制服,都得按照我們的規(guī)矩來?!?/br> 性格使然,哥利亞根本不需要做多少權(quán)衡,就給出承諾:“說真的,安戈涅,只要你選我,我就不會讓他們動你一根頭發(fā)。” 但這并非虛浮的誘惑之辭,他有說到做到的自信。 安戈涅安靜地聽著,心頭因為他的示好而起的波瀾卻已然消散了。哥利亞的態(tài)度以alpha基準(zhǔn)衡量,算是頗為良好,但依舊很難稱得上在和她對等地商量。 他這樣強大的alpha根本無法理解弱勢一方的感受,因此哥利亞意識不到,自己“心平氣和”的話在omega聽來不過是一層半透明的皮,隱含威脅的潛臺詞在下面蠕動,時刻提醒著他們之間的力量和權(quán)力差。 說是讓她選擇,可他真的給她選擇的余地了嗎? 如果她依舊拒絕他這個選項,哥利亞還能這么心平氣和地勸說她么? “我會等你習(xí)慣我,不會強迫你立刻接受標(biāo)記。我能保護(hù)你、也絕對不會虧待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東西,我就會試著幫你弄到手。那時候,你想到哪去都可以,我們干脆一起離開這個星系也不賴!” 哥利亞還在描繪他們可以有的未來,說著說著,左眼就興奮得隱隱發(fā)亮,流露出些微孩子氣的天真。 然而他的情緒絲毫沒感染安戈涅。 她和哥利亞相遇才幾個小時,他的好感和承諾都來得太快。和他完全相反,她很難和人交心,也不相信一見鐘情。讓人失去理智,奮不顧身地跳進(jìn)沖動的洪流,這就是信息素的吸引力嗎? 一想到omega也完全可能失控,安戈涅只覺得恐怖。 哥利亞久久等不來回答,忍不住追問:“你覺得怎么樣?” 雖然很想一口回絕,但還不到和他撕破臉的時候。安戈涅佯作沉吟狀,冷不防問:“只要是我想要的東西,真的什么都可以?” 他察覺了她話語中的試探,沒有胡亂一口應(yīng)下:“你想要什么?” 她以最無害的表情拋出最大膽的要求:“假如我說想要叛軍指揮官的性命,你也能幫我取來?” 哥利亞的注視危險起來:“我知道到哪找頂尖的殺手?!彼宰魍nD,端詳著她的反應(yīng)說:“但那只能在標(biāo)記后。” 安戈涅不置可否:“可以再給我一些時間考慮嗎?” 哥利亞瞇了瞇眼睛,和之前不同,他這次并不打算陪著她繞圈子。 在對方繼續(xù)進(jìn)逼之前,安戈涅仰頭向他笑了一下。 那是她對著鏡子練習(xí)過的、有如武器的甜美微笑。 哥利亞一下就忘詞了。不管他原本想說什么,最后他給她的答案是: “……行。” 但安戈涅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在哥利亞失去耐心前,她必須想辦法從幽靈鯊號逃走。 ※ “西格先生?是我太過驚訝,以致失禮了,請您千萬不要見怪。我不知道您今日和侯爵大人有約?!?/br> 首都星北區(qū),首相府邸。衣著得體的管家低聲下氣地道歉,但那份歉意也隱約帶了點高高在上。 現(xiàn)在不以閣下、而依舊以“先生”稱呼西格的人可不多。 立場來說,管家只是首相雇傭的傭人,西格則是首都星實質(zhì)上的掌權(quán)者之一。貴族宅邸的傭人是主人的門面,一舉一動都暗含深意。 從一件小事中就不難窺見,即便王國前首相、侯爵艾蘭因關(guān)鍵時刻站在了反抗軍那側(cè),他對西格的態(tài)度卻耐人尋味。 西格一如往常冷淡自持,神色難以解讀。他聞言并未動怒,只道:“我要見侯爵?,F(xiàn)在?!?/br> “請您稍候,不妨先——”管家頓住,他的入耳式通訊儀閃爍了一下。他不動聲色地改口說道:“侯爵在花房,我為您帶路?!?/br> 管家領(lǐng)著西格穿過會客廳,沿樹影婆娑的花園小徑走了一會兒,樹林陡然到了盡頭,眼前豁然開朗。 青蔥的草地上矗立著一座造型古樸的玻璃暖房,方方正正,與崇尚曲線的當(dāng)今建筑審美截然相反,更像是前一個紀(jì)元、即人類文明尚未步出太陽系時的風(fēng)格。 管家微微欠身,倒退數(shù)步后無言離開。 西格直接走過去。暖房出入口并未安裝身份識別裝置,按下開關(guān),玻璃門就無聲滑開。 對于政治要人而言,這是個極大的安全漏洞,刺客隨時可以闖進(jìn)來。西格隨之想起,第一次造訪這座莊園時,他就注意到了,艾蘭因身邊的安保級別低得有些異常。 他的腳步不由變得輕緩慎重。 門后的空氣明顯比外面溫暖潮濕,微微流動的空氣中有泥土和草木的氣味。透明度可調(diào)節(jié)的遮光板宛如一片片巨大的荷葉,懸浮在半空,將溫室分隔為或明或暗的區(qū)塊。 高低錯落的透明花架丘陵般起伏,上面安置著一株株珍奇的蘭花?;蚶w細(xì)或肥厚的葉片輕輕搖曳著,露出形態(tài)各異的嬌嫩花瓣與奇特合蕊柱。 說是花房,這里栽種的卻只有蘭花。 嬌貴又昂貴的蘭花。 西格的視線淡然掠過一株株名花,臉上既沒有艷羨,也無嫌惡。他很快捕捉到了屬于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氣息,快步向著源頭行進(jìn)。 地面很軟,軍靴叩地的聲響都變得綿而悶。他不由有種深入某種熱帶怪物巢xue的感覺,莫測、寧靜中暗含危險。與花房的主人極度相似。 在翠綠之中,陡然現(xiàn)出一抹醒目的白。 白衣銀發(fā)的人聽到腳步聲回頭,展露出雌雄莫辨的秀美面龐。他身材高挑,長發(fā)在身后束起,單從面貌難以判斷年齡,卻給人以長輩的印象。 “您來得真巧,這株卡特蘭剛好盛開了?!彼耘c熟人分享喜訊的口吻出聲,儀態(tài)優(yōu)雅地側(cè)身,向西格展示白紫相間的蘭花。 相較那位管家先生,侯爵艾蘭因本人可能還要更親切一些。 他甚至不太像一個alpha,信息素也是柔和淡雅的。 但艾蘭因身上又有種隱秘的異質(zhì)氛圍,總讓人覺得有哪里不太合理。比如……雖然右手還拿著一柄園藝鏟,他的衣服上居然沒有一丁點的塵土,依舊潔白得惹眼。 “舊友和同僚們四散奔逃,又或是血濺王宮的時候,首相閣下竟然在這里養(yǎng)護(hù)蘭花?!蔽鞲裾Z調(diào)起伏不大,卻顯露出嘲諷的底色。 “這些花需要我照顧,而您、還有向您效忠的戰(zhàn)士們并不需要我照拂。不是嗎?”艾蘭因輕輕托住卡特蘭翠綠欲滴的葉片,愛撫般勾了勾指尖。 西格沒有與他繼續(xù)在這個話題上糾纏:“我來是為了別的事?!?/br> “請說?!?/br> “公主安戈涅?!边@么說著,他盯住了艾蘭因的眼睛。 “我收到消息了。公主殿下竟然落進(jìn)太空盜手中,著實讓人遺憾?!卑m因的微笑無懈可擊。 西格言辭鋒銳:“如果閣下沒有故意放跑她,她又怎么會流亡到太空盜的船上?” 艾蘭因像是聽到什么妙語,輕笑出聲,霧海似的淺灰色眼瞳深處,卻不動一絲漣漪:“我放跑公主殿下?” 他轉(zhuǎn)而嘆了口氣,寬和地指摘西格話語中的漏洞:“我出賣王室與反抗軍合作,安戈涅是極有價值的人質(zhì),我理應(yīng)將她送給你們以表誠意。幫她逃走,我似乎得不到好處?!?/br> “可我聽到傳聞,在此之前,你與她非常親近?!蔽鞲竦囊ё滞蝗挥昧Α?/br> 他旋即前進(jìn)一步,快而凌厲地質(zhì)問:“她真的是公主安戈涅嗎?如果她原本就是一個頂替舊王女王的無辜者,王室即將被顛覆,你完全有理由放任她離開?!?/br> 艾蘭因訝然眨了眨眼,看上頗感好笑:“您似乎對一些離奇的流言深信不疑。沒想到您還有講故事的天賦。” 一拍停頓,他依然笑著,淺灰色的眼睛卻突然顯得冷:“安戈涅進(jìn)入青春期后才被接回王廷,私生子的身份總是會引來許多非議。但她的身體里流淌著王室的血,基因檢測會給你同樣的答案。 “安戈涅是圣心聯(lián)合王室的公主,哪怕王國不存,這點也不會改變?!?/br> “是否真的是這樣,我會當(dāng)面問清楚?!?/br> 年輕的反抗軍首領(lǐng)冷冷回應(yīng),語畢就毫無留戀地轉(zhuǎn)身離開。 艾蘭因沒目送他遠(yuǎn)去,笑了笑就重新擺弄起蘭花。 卡特蘭旁邊,某株他珍愛的石斛蘭又長出了高芽。小小的一截,卻與母體幾乎別無二致,就連唇瓣的紋路都相近,渾似袖珍的克隆體。 打理蘭科植物的側(cè)芽高芽頗為講究。如果不在合適的時候分盆挪走,兩者都會遭受損害。但若是動刀太早,小芽也可能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