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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假深情 第85節(jié)

    他話說得無奈,一副為她打算的誠心模樣,姜矜卻聽得心里不悅。

    她很想說一句“你憑什么說我?”

    但她又硬生生把這句冷酷的話忍下來。

    他醉了,她不跟醉漢計較。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她笑了笑,眼神很溫和,“只是,孟初,你跟我在這里喝酒,也是沒有界限感的體現(xiàn),不是嗎?”

    孟初一噎,他梗了梗,又道:“我知道大哥喜歡你的事情了,你們不合適。”

    姜矜莞爾,輕飄飄道:“我的丈夫還是謝容與,你貿(mào)然討論我跟你大哥合不合適,是不是不尊重你的大老板?”

    孟初又一噎。

    姜矜懶得看他,她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的那道人影上,微微一笑,“謝先生,你的屬下喝醉了,是不是該把他帶走?”

    第70章 晚安

    事情起因是孟初聽聞謝容與遭遇婚姻危機(jī), 作為老板得力下屬,自封的貼心兄弟, 他自告奮勇陪謝容與來酒吧喝酒, 要陪他一醉解千愁。

    但,一整個晚上,謝容與只淺淺喝了半杯白蘭地, 孟初卻是噸噸灌了幾斤威士忌。

    并且,在看到裴續(xù)的朋友圈好后,他表現(xiàn)得比謝容與這個正牌老公還要惱火。

    是以, 在看到姜矜也來到酒吧喝酒后, 他一往無前去幫謝容與討回公道。

    孟初雖然喝多酒,但也不是完全醉糊涂了,姜矜冷冷淡淡一句話, 讓他心里酸楚。

    未等謝容與開口, 他便委屈道:“矜矜,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不會害你。”

    姜矜感受到謝容與落在她身上的清淡的眸光,她微微側(cè)臉,端起酒杯,不動聲色抿一口酒。

    心上的燥意因冰涼的酒液勉強(qiáng)退下一點(diǎn),她的視線重新落到孟初臉上, 溫和道:“你喝醉了,我讓人送你回去休息。”頓了頓,她道:“你說得話,我都不在意?!?/br>
    孟初這才好一點(diǎn)。

    他似乎完全忘記謝容與就站在他身后, 呢喃道:“矜矜, 我剛剛跟你說那些不是想責(zé)怪你, 我就是……”他擰著眉,似乎有些說不出口。

    此刻,謝容與手按在領(lǐng)結(jié),手骨如玉精致,垂目徐徐道:“他想跟你親近,說那些,是為了有理由找你聊天。”

    孟初一臉感激看著謝容與,“兄弟,謝謝你?!?/br>
    謝容與淡淡道:“如果你聊天的對象不是我的妻子,我應(yīng)該會接受你的笑意,現(xiàn)在—”他冷淡看他一眼,“請您先離開?!?/br>
    他眸色冷冽,讓人骨頭發(fā)顫。

    沒人能承受謝容與的怒氣。

    孟初一下子酒醒,趕緊站起來,糊里糊涂跟姜矜道歉,然后跌跌撞撞離開。

    姜矜見他走路搖擺不穩(wěn),還撞到端著酒杯的服務(wù)生,她招手叫來侍者,請他們幫忙送孟初回酒店房間。

    謝容與則平靜看待這一切,順手扯下領(lǐng)帶,將真絲領(lǐng)帶在手心揉皺。

    見姜矜終于關(guān)懷完孟初,他才慢條斯理問:“在外面跟別人玩得怎么樣?”

    他的實在表情算不上溫和,但這樣算不上溫和的神色已經(jīng)是他極力忍耐克制的結(jié)果。

    姜矜抬眸,望見他冷淡的眼神,還有手背凸起的隱隱青筋。

    姜矜跟謝容與在自制力方面算是王不見王,夫妻兩個都是表情管理大師,終年保持著喜怒不形于色的淡然姿態(tài)。

    姜矜很喜歡看謝容與失態(tài)的模樣,這讓她有一種自己在自制力方面勝過他的感覺。

    而且,別人恐懼謝容與的怒火,她并不恐懼。

    因為她知道,無論她做什么,謝容與都不會把她怎么樣。

    姜矜端起酒杯,垂眸壓住微微上揚(yáng)的唇角,用一種淡然自若的語氣說:“玩得很好,西桃很可愛,裴續(xù)的脾氣也很好,他很會照顧人?!?/br>
    這是實話,玩了那么久,裴續(xù)全程擔(dān)任保鏢兼保姆的職責(zé),姜矜只負(fù)責(zé)跟裴西桃玩鬧,拎東西買單照顧孩子全是裴續(xù)的工作,姜矜被他照顧得很舒心。

    謝容與淡淡道:“你也很會照顧人,孟初和孟逾都被你照顧得很好?!?/br>
    姜矜微微側(cè)眸。

    他說得照顧孟逾應(yīng)該是拉斯維加斯的時候了,那時候她很貼心為孟逾準(zhǔn)備酒店。

    他低眸望著她,眼神不辨喜怒,語氣雖然還是平靜,姜矜卻隱隱聽出風(fēng)雨欲來的壓抑。

    手指微蜷縮,姜矜意識到她不能再在獅子身上拔毛。

    她抬眸望他,彎唇笑了笑,很柔和道:“謝謝你的夸獎。夜深了,我先回去了?!?/br>
    謝容與卻靜靜立在卡座旁,青筋凸起的白皙手背按住她欲起身的肩膀,姜矜一下子被他按回座位里。

    “怎么了?”姜矜的笑意微散。

    他一手按住她肩膀,一邊溫和問:“矜矜,考慮完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了么?”

    肩膀被扣住,讓她有一種整個人被掌控的感覺。姜矜抿了抿唇,幾乎在哄他,“才半天時間,我好忙的,你再等等,好嗎?”

    “忙?”謝容與淡淡一笑,盯著她明澈眼眸,繼續(xù)溫和問:“是忙著跟其他男人逛街游園嗎?”

    姜矜無辜道:“我只是為他接風(fēng)洗塵,這是純粹的老板對員工的愛護(hù)?!?/br>
    謝容與笑了下,眼底沒有笑意,淡淡道:“你該跟我發(fā)脾氣,告訴我—你的事我沒資格管?!毙揲L手指捏住她下頜,他迫使她看他,姜矜視線有些退縮。

    他平靜問:“矜矜,既然做事就要做絕,為什么瞻前顧后?”

    “既想離婚,又想跟我做朋友,你是這樣想的嗎?”

    姜矜盡可能講道理,“難道你不想跟我做朋友嗎?三合集團(tuán)跟京旭集團(tuán)還有項目在,現(xiàn)在項目雖然擱置,但還是有重啟的那一天,我們搞好關(guān)系……嗚”還未說完,她的唇被人覆住,下頜被人箍得發(fā)疼。

    謝容與并不想聽她講道理,他俯身吻住她,手指箍住她下頜,另一手撫摸她纖瘦的背脊,緩解她被親吻的不適,撫摸她背脊的手骨清筋暴露,他實在忍得很辛苦。

    謝容與吻得很重,姜矜喘不過氣,嘴唇和舌尖被吸吮得發(fā)疼,看見他幽深不見色彩的眼睛,她想了下,伸出柔軟的手臂環(huán)住他脖頸,舌尖輕輕勾了他一下,很溫柔。

    謝容與動作一頓,眼神微暗,動作變得柔和。

    姜矜則趁機(jī)推開他,剛要起身,又被他按住,他一只手輕輕松松控住她的手臂背在身后,另一只手還能重新挑起她下頜,眼神重新變得冷清。

    “姜矜,如果離婚,我們絕不是朋友?!彼凵裼陌祷逎?,修長手指捏住她下頜,微微低頭,似乎又要親上來。

    姜矜顧不得回話,只急促道:“我們回酒店好嗎?”

    盡管卡座之間有隔斷,酒吧內(nèi)光線也很暗,但她真的不想在這里接吻。離婚后跟他做不做朋友不朋友倒不是那么在意了。

    她眼波盈盈,露出點(diǎn)祈求脆弱的意味。

    謝容與知道她又在演戲,但心底還是止不住發(fā)軟,他垂眸,笑一笑,輕聲道:“好?!?/br>
    幾步走到套房,姜矜?zhèn)壬恚粗?,又軟聲道:“我有點(diǎn)累了,先去泡澡,好嗎?”

    她泡澡沒有一個小時下不來,她打的是把他拖走的主意。

    她真的很會拿捏他,知道什么樣的姿態(tài)他最受不了。

    謝容與凝視她,輕輕頷首,溫聲道:“去吧?!?/br>
    姜矜匆匆走去浴室,謝容與則悠緩坐到沙發(fā)上。

    客廳一側(cè)臨窗,是一整面的全尺寸落地窗,倒映出這座城市最繁華的夜景,但又透著說不出的寂涼。

    山頂?shù)娘L(fēng)景雖然繁華,但總是孤寂。

    謝容與側(cè)眸望著夜景,眼神深邃。

    *

    管家已經(jīng)放好洗澡水,在浴缸旁還點(diǎn)著助眠香薰,姜矜靠在浴缸壁上,心不在焉泡玫瑰浴。

    她凝神思考與謝容與的關(guān)系,但腦子因酒精變得混沌,她實在想不出所以然。

    感情這種事情,不能憑理智判斷,似乎只能順其自然。

    她是鐘意他的,但遠(yuǎn)遠(yuǎn)沒到為了他要放棄一切的程度,甚至,她不愿意因為喜歡他而受一點(diǎn)委屈。

    姜矜凝神想了一會兒,實在想不通,便放棄給自己與謝容與的這段關(guān)系下定義。

    泡完澡,姜矜又細(xì)細(xì)涂抹身體乳,全部護(hù)完膚之后,已經(jīng)快過去兩個小時。

    她以為謝容與一定已經(jīng)離開。

    她緩步走出走廊,望見客廳滲透出的光亮,再往外走,一眼望見松散靠在沙發(fā)上的男人。

    他眼眸微闔,如玉般白皙的手骨扣在額頭上,領(lǐng)口略有些散亂,露出纖細(xì)漂亮的鎖骨,他眉眼倦怠,眉心輕蹙,顯得疲倦極了。

    靠近他,姜矜聞到淡淡的酒氣。

    他也喝酒了。

    想了想,姜矜去廚房泡了杯蜂蜜水,又從藥箱找出一盒醒酒藥,她實在沒那個能力煮醒酒湯,這已經(jīng)是她能做的極致。

    回來后,謝容與已經(jīng)醒了。

    他沒有出聲,眸光散淡,視線落在她身上,似乎無聲掃過她裸露的脖頸、鎖骨、和小腿。

    姜矜有些痛恨自己櫥柜里全是布料稀少的吊帶睡裙,以至于穿什么都像在刻意勾引。

    不過,謝容與很快移開視線,目光落在姜矜手中的蜂蜜水上,他有些驚訝,“給我煮的?”

    他嗓音清潤,此刻透著一分啞意,在這漆黑而安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撩人。

    姜矜輕輕頷首,伸手將杯子遞給他,她的一截玉白纖細(xì)的小臂就這樣橫在他眼下。

    謝容與睫毛輕顫,而后接過杯子,輕聲道謝。

    姜矜又把醒酒藥推到他面前的桌子上,“這是醒酒藥。”頓了頓,她又道:“我看你睡眠不大好,我這里有助眠香薰,你要不要拿一點(diǎn)?”

    “我失眠不是香薰的問題。”謝容與清透目光落在姜矜臉上,微微笑,“是因為孤枕難眠?!?/br>
    姜矜的脊背有些發(fā)僵,既而發(fā)燙。

    謝容與垂目,慢慢喝完那杯蜂蜜水。

    將杯子輕輕擱在茶幾上,他站起身,溫聲道:“矜矜,晚安?!?/br>
    姜矜隨他站起來,禮貌性說:“我送你?!?/br>
    她一站起來,他們就靠得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