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亞絲輕聲笑了幾下：“我是八階?！?/br>
    “……”

    狄亞絲跟隨溫妮進入小酒館, 整個酒館里加上她和溫妮三人，以及酒館的老板外, 還有兩三個人，有的冒險者, 有的只是普通人。

    當他們看到狄亞絲的時候，都坐不住，給了錢之后紛紛離開。

    “我們能知道, 你和黑格為什么支持肯維西特帝國嗎？”溫妮問。

    狄亞絲的回答很簡潔：“因為黑格想這么做，我就跟著這么做了?！?/br>
    “……”

    狄亞絲想了一下，補充：“黑格和肯維西特帝國現(xiàn)任皇帝小時候是朋友, 而且關(guān)系很好, 兩人似乎早就約定好了?！?/br>
    她不認為這是什么秘密, 在肯維西特帝國貴族圈里都知道的事情。

    “紐曼會怎么樣？”溫妮的第二個問題。

    “不知道，她現(xiàn)在暫時不會死，黑格說過有話要跟她說……實際上，我也摸不準黑格對紐曼是什么態(tài)度?！钡襾喗z想起紐曼說過不會站在肯維西特帝國這邊，她認為這應(yīng)該才是最大的矛盾。

    “如果紐曼會成為阻礙的話，黑格很可能會殺死她?！?/br>
    溫妮的目光透露著哀求：“真的要這么做嗎？我們已經(jīng)不打算反抗帝國了?！?/br>
    “你們這么選擇，不代表紐曼會做出一樣的選擇?！?/br>
    溫妮垂下目光，看著杯子里的果汁，眉目多了些悲傷。

    紐曼是她的朋友，她不希望紐曼死去，哪怕紐曼并不是一個好人。

    “我可以嘗試去勸說她嗎？”溫妮注視著狄亞絲。

    狄亞絲回答：“不知道，不過，我會跟黑格提這件事的?！?/br>
    “謝謝?！?/br>
    “小事。”

    沉默一會，達蓮娜問：“帝國會以什么方式統(tǒng)治王國？”

    這是大多數(shù)人都關(guān)心的事情，就連酒館老板都豎起了耳朵。

    狄亞絲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奇怪，她對“統(tǒng)治”沒有很深的概念，她說：“當然是讓王國的人遵循帝國的法律，然后……照舊生活？”

    三人哽住。

    “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反叛者的結(jié)局只有死亡?！钡襾喗z的目光變得冰涼，掃視三人。

    -

    赫蒂徹已經(jīng)洗梳好，穿著寬松的睡衣，睡衣只有腰部有細帶捆綁，金色的頭發(fā)還滴著水，雙腳放在紅色的腳凳上，以輕松愜意的姿態(tài)看著文件。

    文件的內(nèi)容可以讓她更快地掌握邁達爾王國的情況。

    她椅子下的紅地毯上有黑色的花紋，邊緣則混合了金色的花紋，在幽幽的火光下，顯得復古而典雅。

    忽然，傳來敲門聲。

    “陛下，奧洛教會的圣女奧西莉亞已經(jīng)到了。”是護衛(wèi)蓋萊婭的聲音。

    赫蒂徹將文件放在她身旁臨時擺放的桌子上：“讓她進來吧?！?/br>
    在赫蒂徹的注視下，奧西莉亞走到赫蒂徹面前單膝下跪，垂下頭：“恭喜陛下將邁達爾王國順利收下?！?/br>
    她這是在表態(tài)，從某種角度來看，赫蒂徹確實是神靈選中的人。

    “起來吧，以后不用下跪?！焙盏購赜淇斓穆曇魝鱽?，“我還要感謝你冒著這么大的風險為我的‘侵略’行為正名。”

    奧西莉亞起身，面帶笑容：“這是為了能夠與您合作必須做的事情。”

    “請坐。”

    赫蒂徹對面正好有一張椅子，與赫蒂徹身下的椅子一模一樣。

    奧西莉亞坐下之后，赫蒂徹問：“‘清理’奧洛教會的事情，你自己可以解決吧？”

    “是的，陛下。不過，在此之前需要您表態(tài)。”

    表態(tài)接納奧洛教會，并允許奧洛教會在肯維西特帝國傳教。

    赫蒂徹神情不變：“你應(yīng)該知道肯維西特帝國王室為什么這么討厭教會吧？”

    “當然，王室成員都忌諱‘神權(quán)’大于‘王權(quán)’。但是，也希望您能夠意識到‘神權(quán)’所帶來的好處，比如，就像是我為您正名一樣。你所期望的女性繼承人，也會因為教會而理所應(yīng)當?shù)乩^承你的位置?！眾W西莉亞笑著，“這是黎明之神承諾的事情。”

    “如果放任教會壯大下去，會成為王室的威脅不是嗎？”赫蒂徹沒有著急同意。

    奧西莉亞仔細想了想：“我能夠理解您的擔憂，我能保證的是，在我還活著的時候，能夠保證教會完全‘依附’于王室。您放心，我能活很久，哪怕您自然死亡了，身為被黎明之神眷顧的我，說不定還活著。”

    “……”

    “在我死去之前，我也會打點好一切，但至于百年千年后會是什么模樣，我就無法保證了。您的后代可靠的話，我想，教會也不會是威脅?！?/br>
    奧西莉亞只是給出以當下“發(fā)展”為基礎(chǔ)提出的設(shè)想，未來百年內(nèi)會有一個極大的轉(zhuǎn)折點。

    而那個轉(zhuǎn)折點涉及神靈，她無法窺探那個結(jié)果，只知道會有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地上的所有生物都會受到影響。

    赫蒂徹猶豫，幾秒后給出答案：“我知道了，我會表態(tài)。但是我不會保證帝國的人對你們的態(tài)度會好。”

    奧西莉亞充滿感激地說：“當然，那是身為奧洛教會圣女的我需要自己解決的事情，您只需要敞開‘通道’就可以了，剩下的，我會解決。”

    “非常感謝陛下對奧洛教會的支持?！?/br>
    -

    漆黑的地牢里，安靜得只能聽見靴子踏在冰冷地板上的聲音。

    塞爾焦聽到這個沉悶又充滿平靜的腳步聲，立馬認出來的人是黑格。

    他連忙爬到鐵桿前，抓著鐵桿，隨著那道溫暖的光源逐漸靠近，提燈的人在他面前停下腳步，他就能夠清晰地看到黑格淡漠的面孔。

    塞爾焦想露出一個笑容討好黑格，但是內(nèi)心又恐懼黑格，導致這個笑容很奇怪也很扭曲。

    “黑、黑格，對不起，都是我的不好！我不應(yīng)該對你下詛咒！”塞爾焦的聲音顫抖，從說到喊。

    他仰望黑格，笑容依舊奇怪：“你成為高階魔法師的時候，按、按道理你應(yīng)該會破開詛咒，我、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還能被‘束縛’這么久……”

    他開始有些語無倫次。

    “站在你身后幫助你的是德格西教會嗎？”黑格問。

    “是、是的?！比麪柦拐J為自己要是老實回答說不定能活下去。

    他又補充了別的事情：“除了詛咒的事情，我都很尊敬您不是嗎？我還幫你報仇了，殺死你憎恨的父親還有哥哥們不是嗎？”

    “你之前應(yīng)該審問過他們吧？你知道亞修斯是怎么死的嗎？”

    塞爾焦的表情呆滯，顯然不知道亞修斯是誰。

    很快，他就想起來了：“我知道！我知道！是費奇造成的！”

    “費奇說，他和亞修斯發(fā)現(xiàn)了肯塔是怪物的秘密，當時他不小心發(fā)出了動靜，被肯塔發(fā)現(xiàn)，他‘無可奈何’把亞修斯推了出去，所、所以亞修斯才死了。”

    這件事情才是黑格最想知道的，她想到費奇被肯塔殺死的結(jié)局，內(nèi)心也沒有遺憾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讓她很在意：“你說我本應(yīng)該在高階魔法師的就能破開詛咒是什么意思？”

    黑格敏銳察覺到什么：“難道詛咒被加強過嗎？”

    塞爾焦回憶：“我感覺是、是被加強過?！?/br>
    那就有意思了，居然存在第三方人害怕她掙脫詛咒，還刻意加強詛咒。

    塞爾焦想到在黑格死了之后、他就受盡德格西教會折磨的事情。

    以及折磨他的人說過的話：“希望你能將自己在德格西教會承受過的痛苦轉(zhuǎn)告‘那位’……‘那位’的名字叫黑格——”

    想到這一點，塞爾焦渾身不可遏制地顫抖。

    難道那個時候的德格西教會就已經(jīng)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為什么要讓他跟黑格說這句話？

    他們在害怕黑格？！

    該死！該死！

    加強詛咒的人一定是德格西教會的人！他們也知道黑格會使用“回溯”魔法！

    他們害怕黑格報復，所以要借助他讓黑格消除怒火？！

    ——我不會讓他們這些狗雜種得逞！

    “是德格西教會！是他們加強了詛咒！”塞爾焦猛然抬頭，對黑格喊。

    ——狗雜種的東西，要死一起死！

    對上黑格幽深的紫色眼睛，塞爾焦莫名沒了底氣。

    “是嗎？”黑格淡漠地反問一句。

    塞爾焦還想繼續(xù)說話，卻發(fā)不出聲音了，他捂著喉嚨，瞪大眼睛，倒在地上，雙眼逐漸失去光，張著口，試圖獲得空氣一樣。

    黑格抬起手，塞爾焦身下亮起紫色的魔法陣：“我會一一確認?！?/br>
    塞爾焦的喉嚨愈合，只有這樣，塞爾焦的身體才能發(fā)出聲音回答她的問題。

    當她知道德格西教會讓塞爾焦轉(zhuǎn)告她的內(nèi)容時，略感詫異。

    “‘災(zāi)禍根源’嗎……”

    黑格喃喃，注視著死去塞爾焦一會，轉(zhuǎn)身離開。

    讓她有點挫敗感的是，自己自始至終都只是抓住了無足輕重的小螞蟻，塞爾焦就是這一只小螞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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