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事？”何以鯤瞪著通紅的眼睛。

    曹墨夫嘆了口氣，“其實這個案子在你介入之前就有人在查了，跟你一樣……他很年輕，和女朋友剛確立戀愛關(guān)系，但為了執(zhí)行任務(wù)，兩個人決定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可沒想到的是，暫時的分開卻成了永別?！?/br>
    何以鯤詫異，“他，死了？”

    曹墨夫沉沉地點了下頭。

    “怎么死的？”

    “說起來也是我們失誤，把事情想簡單了?！?/br>
    曹墨夫嘆了口氣，“當(dāng)時他的身份是一個開賭場的老板，有錢有門路，基本跟你走的是同一個路線，可沒曾想女神會的人居然背后調(diào)查他，并查到他‘老板’身份是假的，但當(dāng)時并沒有揭穿，而是以做交易為由邀請他‘過堂’。”

    “過堂？”何以鯤問。

    “嗯，就是找?guī)讉€他們的人，那個，你懂的……”老同志居然有點羞于表達，何以鯤怎么可能不懂。

    “后來呢？”

    “所以說我們都疏忽了……他還是個處/男，什么都不懂，最關(guān)鍵的是我們根本沒想過他們會這么干，這就相當(dāng)于毒品交易的時候要求買家試貨，但真正的買家是不吸/毒的……接下來毫無懸念，人家一試他就露餡了。”

    何以鯤忽然想到了什么，怪不得國安局給他的人設(shè)是同性戀，說是為了保護他，為了凹人設(shè)，從沒談過戀愛的何以鯤硬生生給自己搞了幾段男男緋聞，在外界傳成了男女通吃的人渣。

    “他怎么死的?！?/br>
    “很長一段時間聯(lián)系不到人，我們就知道出事了……這還是我們在一個人販子嘴里得知的消息，他被賣進一個地下黑市，死的時候，臟器基本都被挖了……到目前為止，我們連他一根頭發(fā)都沒找到……”

    曹墨夫說說停停，有些松弛的眼皮耷拉著，眼底噙著淚，卻克制著不流出來……好不容易才講完。

    幾個年輕的警司聽得臉都綠了。

    但何以鯤知道，那些殘忍血腥的內(nèi)容老師壓根就沒說，這些信息在網(wǎng)上就有，遠比想象的可怕，但真正發(fā)生在身邊時，卻是另外一種恐怖。

    很久都沒人再說話，沉默，窒息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曹墨夫抹了一下眼角的濕痕，“以前不敢說，是怕嚇到你，畢竟你是個真正的大少爺，可我發(fā)現(xiàn)你有點狂，當(dāng)然你越是張狂對你自身的保護越有利，我只是擔(dān)心，人在情緒不受控制的時候會犯錯，深入虎xue是危險的，可能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小錯誤就能把自己一條命搭進去……所以，老師太擔(dān)心你了，不希望看到……”

    似乎意識到什么，曹墨夫戛然而止，眼眸沉沉地看著何以鯤，“總之，你要控制好情緒，要加倍小心，懂了嗎？”

    自從認識嚴(yán)濡欽、曹墨夫這樣的人，何以鯤的世界就打開了新天地。

    他承認，一開始只覺得刺激好玩兒，可越往后越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工作，至少比之前渾渾噩噩的少爺生活有意義得多。

    更多時候，他感受到的是被重視、被信任，還有長者給予的最深沉厚重的關(guān)愛，而這種關(guān)愛在那些生意場上從來不曾出現(xiàn)過。

    何以鯤用力地點了點頭。

    然而老師不知道的是，所有的危險他都不怕，他只怕莫尋出事。

    公海這邊，莫尋聽完了全部對話，雙目有點呆滯。

    “傷心了吧，看看，這就是愛情。”李昭又在某人的傷口上散了點鹽。

    莫尋不可能讓李昭看出什么，別說是李昭，就是何以鯤也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因為兩個人相處時，即便發(fā)生過最親密的事，他也不肯說出一句我喜歡你，也不肯表現(xiàn)出喜歡。

    如果何以鯤非要問，他只說，那是生理需求，有個屁的喜歡。

    他一直冷漠地對待與何以鯤的關(guān)系，如果對方不給他發(fā)信息打電話，他是絕不會主動聯(lián)系的，與其不能真正擁有，倒不如從一開始就拒絕。

    “有什么好傷心的，我知道他那人也就三五天的新鮮，我也一樣，誰都不欠誰，這叫各取所需?！?/br>
    “沒看出來你想得挺開。”李昭終于吃完了他的臭榴蓮，咂巴著嘴繼續(xù)說，“但我沒覺得你真能放得下，畢竟還年輕，我也從年輕時走過來的?！?/br>
    莫尋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掩飾得很好了，沒想到這么輕易被看穿，他有點不服，但又不想爭辯。

    “你想不想知道何以鯤忙著賺什么錢？你真以為他們家錢光明正大賺來的？”李昭問。

    “我對他的事沒興趣?！?/br>
    莫尋站起身想放松放松，可能正好有海浪打過來，腳下晃動了一下，他又不得不坐下來。

    “真的沒興趣？”李昭故意引誘，“那你對女神會有興趣嗎？”

    ?

    第55章

    莫尋萬萬沒想到他李叔居然知道女神會，他有點看不懂這廚子了。

    在毫無準(zhǔn)備的情況下，他的問話太過沖擊了，莫尋想否認，但否認的話就有點假了，顯然對方知道他應(yīng)該知道點什么，所以才問的。

    但他也不能不否認，因為他調(diào)查女神會的事決不能讓外人知道。

    莫尋對李昭有所懷疑的同時，又把不準(zhǔn)對方是否在試探他，總之不管他此時如何回答都不一定妥當(dāng)，意識到自己可能在“別人”面前路出馬腳，也知道自己不能考慮太久，他必須盡快做出回應(yīng)……當(dāng)然，以上這些只在腦子里快速打了個轉(zhuǎn)，其實從李昭問出那句話到現(xiàn)在也不過一兩秒。